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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长夜短的夏日,天亮的格外早,将将卯时鸡未打鸣人便醒了,趁着这会清凉,拾了农具往地里去干活。村庄还是很安静,小孩儿仍在熟睡中,家禽家畜还关在笼子里,大人们的动静总是很轻,漱了口洗完脸就出了门。走在小道上,遇着了相熟的村民,不曾停下脚步,却会笑着浅说两句,细细的声儿,似是怕吵醒了尚在沉睡中的村庄般。
暖冬醒来的时候,老叶头已经出了门,厨房里的火塘孤零零的燃烧着,因着他们是先打了五禽戏再吃早食,老叶头索性也就先在地里干阵活儿,回来时再做早食。火塘里的火势不大,壶里的水有些温度,不烫手,用来漱口洗脸正好。
敞开的屋门,一眼就能看见,小孩儿慢吞吞的绞着脸帕,沈元一脚迈了进去,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角,嘴角上扬眼里便有了笑意,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愉悦,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见着这小丫头,他心里就欢喜了。
“阿元哥哥。”不用扭头,暖冬脆生生的喊了句,才转身去看,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光芒,忽闪忽闪,是掩不住的喜悦,发自内心深处,年年如一日,看着他,就什么也想不了,整个人满满的只剩下高兴。“你今个早些。”
沈元拿了脸帕替她擦脸,悠悠声的应着。“随我爹去了趟山里。”
“好早。”进趟山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暖冬看了看沙漏。“天不亮就起来了?”
“是啊。”瞧着小丫头惊讶的神情,沈元轻快的答着。洗了脸,倒了水,牵着她往屋里走,站在窗户口,对着天光,拿起梳子替她梳头。转眼一年过去,日复日,他这手艺是越来越好。“头发又长了些。”
暖冬没有动,嘴里应了句。“我个头也长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着嘴忽的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好似那新月般。
听着声音就知道小孩儿在笑,沈元用余光对了下俩人的差距。“是长了些。”到他的胸口了。又道。“还是能轻松的抱起你。”
暖冬不吭声,抿紧了上翘的嘴唇,白净的脸蛋添了薄薄的红晕。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年又一年,她如今四岁了,阿元哥哥还是同她好亲近,要继续保持着,心里头甜滋滋嗒。再有个四年她就八岁了,然后再过两年,她就十岁,是个姑娘家了,不能和阿元哥哥太亲近,有点小惆怅。
那时候阿元哥哥就是十六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少年,千百年才出一位的举人老爷。呀!暖冬在心里小小声的叹了下,一颗心忽的七上八下,双手不自觉的绞着衣袂。她和阿元哥哥真的能在一起麽?抿紧了嘴,眼睛却亮的有些吓人。总该试一试,就是年岁差的远了点,那会她才十岁,还是个小姑娘呢。淡淡的秀眉拧了又松,松了又拧,一时间倒是有些恨起她重生的时候不对,要是十三四的年岁该多好,转念一想,十三四的年岁她与阿元哥哥就生疏了,唉!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愁啊愁,其滋味真不好受呢。
“跟天塌了似的。”沈元忍不住笑出了声,搁了木梳子,伸手捏了下小孩儿的眉眼。“来跟我说说,你这么小的一个人儿,有啥可愁的?”蹲着身,正儿百经的看着跟前的暖冬,眼里分明带着揶揄的笑。这小丫头怪好玩。
“我。”暖冬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元哥哥。总不能说她在愁着长大后怎么嫁给他吧。哎呀!她真是越来越不矜持了,可是能怎么办?就是好喜欢。“我在想着怎么快点长大!”说的理直气壮。
沈元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然后呢?”
“然后,然后……”暖冬卡了壳,眼睛眨巴眨巴,咧嘴露出一个笑,歪着脑袋调皮的道。“等我想着了再告诉阿元哥哥。”等她十二岁了,她就愉愉的告诉阿元哥哥。她想快点长大,然后,嫁给他啊!光想想就脸皮子发烫,心里一荡一荡的,怕是千百年来,再也不找出第二个,像她这般不知羞的姑娘了。她不能白白浪费老天给的重生,多难得啊,这捡来的一辈子,她觉的她该任性点,不留遗憾。
时间呀,快点走,快点走,她要快点长大,都说小孩子家家风一吹就长大了。她是不是该经常站在外面吹吹风?暖冬觉的自己有些痴傻了,心里却是快乐的,没法形容的快乐。
“好,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沈元伸手抚了抚暖冬的脸颊,热热烫烫的触感,细腻嫩滑。他也不戳破,想着小孩儿总有一天会告诉他,她心里的所有秘密。
江知秋打着哈欠扶着墙沿着屋檐走,见小姨的屋门是打开的,他往里探了探,一下就清醒了,笑嘻嘻的喊。“沈大哥,小姨。”
“醒了啊。”暖冬打着招呼。“漱口洗脸去。”拉着阿元哥哥的手往厨房里走,虽说她看着最小,可她的灵魂都好老好老了,总会下意识的顾着侄子们。江知秋漱口的时候,暖冬就给他打好洗脸水,又往壶里添了两瓢冷水,加了根柴,任它慢慢的烧着。
叶永宏牵着小青山刚出家门,堪堪走了几步,小青山就欢天喜地的开始嚷嚷。“姑姑,知秋,我们来啦。”扯着嗓子一声声的喊着。
“知道了。”暖冬站在高高的门槛上,整个人都显高了好多,扬着手应了声,侧头满脸欢喜的看着阿元哥哥。“你看,再长这么多,我就和你一般高了。”伸手比划了下,站在高槛上的她,只比阿元哥哥矮一点点呢,她脸上的笑更加的甜美了。
“少说也得长好几年呢。”沈元说着,把她抱在了怀里。“你长的时候我也长,总能抱起你。”他是喜欢抱着暖冬的,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抱抱她。
暖冬又不说话了,垂着头一个劲的笑着,乐呵呵的,突然的想,怕是神仙都过的没她好,天天都有好心情,像是泡在蜜罐里。
沈元带着四个小孩儿回了沈家,成排站在屋门前,开始打五禽戏。该有半年多了,或许更久一些,连小青山都打的有模有样,小脸儿绷着,煞有其事的样子,配着他眉清目秀的五官,还真是有趣极了。
叶汉东哥俩自地里干活归家,叶汉财拉了把二哥。“咱们去沈家瞧瞧。”他有些理解了,什么叫恨生不逢时,要是他能再小了七岁八岁的,也就可以继续在沈家屋里玩耍了,哪像现在,还大清早的起来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苦哉乎哉啊。
叶汉东晓得弟弟的那点心思,没有说什么依着他往沈家屋走。他们去时,几个孩子正在吃早食,香喷喷的鸡肉粥,今个是沈郎中张罗的。用的正是今早在山里逮着的野鸡。滋味软糯,相当的美味,就是有些烫嘴,含一小口在嘴里,仿佛都在化成水般,好吃的不行。
“沈伯伯。”叶汉财嗅了嗅,半点也不觉的丢脸。“好香,吃的什么?”拿眼瞅啊瞅,一脸的馋相。
一个冬天的相处,沈郎中与他倒是亲近了些,笑着说。“过来了。”顿了顿,又说。“鸡肉粥,一并吃点?”
求之不得呢。叶汉财连连点头应好,拉着呆愣愣的二哥就往厨房里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叶汉东很少来沈家,更别说这般近距离的相处,他有些微微的拘谨,腆着脸喊。“沈伯伯。”
沈郎中笑笑点点头,拿了两套碗筷,指着小灶。“在锅里,自己舀。”倒是随意的很。
叶汉财熟门熟路的动起手来,先给二哥舀了碗。“二哥,接着,有点烫,慢点吃。”又给自己舀了碗,深深的吸了口气。“沈伯,你这早食做的可真好。”以前听村里人说,沈郎中如何了得,真是万般皆通,他还有些不相信,旧年冬天呆了一个冬,他真是服气了,佩服的很。这人跟人,有时候就像天和地似的,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三哥。”暖冬好不容易解了馋,这才抽出空来,喊了声。“你得快点,三嫂肯定在家里等你吃早食。”
“知道了。”叶汉财头也没抬,含含糊糊的应了声。过了会,用手当扇子在嘴边扇啊扇的道。“小小的人儿,还管起你三哥来了,让我解解馋,一会就回。”想到什么似的,他冲着沈郎中笑,憨嘿嘿嘿的,也就他有脸开这口。“锅里还有不少粥,沈伯一会我送碗给我媳妇尝尝啊。”
“行。”沈郎中笑着应了。
一碗粥下肚,有了半分饱,叶汉财手里端了一碗和二哥出了沈家,心里乐淘淘的,别提有多高兴,一早上的疲惫都没了。“二哥,沈伯人真好,哪里冷清了。”
“嗯。确实好。”叶汉东点着头,放松了些。有些感叹的道。“沈伯还会做饭啊,真没有看出来。”每次在外面看见他,冷冷清清的眉眼,就是笑,也是淡淡的笑,压根就不沾半分烟火气,像极了人们嘴里说的神仙,要是真有神仙,他想,大抵也就是沈郎中这模样了。
“他会的可多了。”说起自己的偶像啊,叶汉财整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着,吧啦吧啦的开始说。叶汉东认真的听着,心里没别的词了,只是重复的想。可真厉害,可真厉害。
到了家门,叶汉财张嘴嚷嚷。“媳妇,我蹭了点好吃的给你。”又对二哥道。“去我家吃早食吧。”自打二哥对着那女人冷下来后,隔壁屋里也就冷清了,一天到晚难得响起声来,有时看着二哥,怪难受的。
钟氏笑盈盈的走了出来。“又去沈伯家了?”问着,看向叶汉东。“二哥我下了臊子面,一并吃点吧。”小半年的功夫,日子舒坦了,人也就胖了些,面色红润,眉宇间洋溢着股幸福。她如今呀,是事事顺着丈夫,知道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丈夫待她是越发好了。
“不了。”叶汉东掩住眼底的落寞,转身回了自个的家。
叶汉财把粥给了媳妇,端起臊子面吸溜了两下。“媳妇你跟二嫂多说说话。”他也是经了大姐的提点才慢慢开窍的,想着媳妇和那女人还算亲近,最好说话不过了。
“嗳。”钟氏小口小口的吃着鸡肉粥。“我经常过去跟她说话,她有了悔意的。”做为一个女人,被丈夫视若无物,时日短还好,时日长了可不得跟割肉似的,日日煎熬着,就盼着二嫂这回是真醒过神来了。
于氏见丈夫进了屋,起身喊了句。“汉东。”捏紧着手里的帕子。
叶汉东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打开盖锅一股热气扑来,瞧着里头的馒头和鸡蛋花汤,愣了下。“你没吃?”声音平平的。
“等你呢。”于氏忙应着,麻利的端出了馒头和鸡蛋花汤。
夫妻俩沉默着吃了早食。于氏见丈夫放下碗筷就起身往外走,急急的问了句。“去哪?”
“打篓猪草来。”
于氏听着,心里一涩。“今儿的猪草我打了。”就是那般不情愿跟她处一室?顿了顿又说。“柴禾也捡了捆。”
叶汉东转过身看向她,一脸的陌生表情,带了些不明显的诧异。那颗冷却的心,忽的有了些悸动。
“你歇会吧。”于氏低头收拾着碗筷。“三弟那边一会还过不来。”他们哥俩的田地离的近,出门进门总是一块。
“嗯。”叶汉东犹豫了下到底是应了,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屋檐下,看着晾在竹竿上的随风轻轻晃动的衣服,思绪有些怔住了。他觉的现在的日子挺好过,清静不闹心,可看着媳妇一日日的改变,他有些慌了,说不清为什么,就怕自己又动了心,对她百般好,日子回到了最初,整天吵吵嚷嚷,光想想他就觉的疲累极了,还是现在好。
日头越发的毒辣,老树上的杏子黄澄澄的,老远就能闻着那股子果香,钻进鼻子里,勾的人口水直流。老叶头喊着三个儿子,寻了一个清早,爷四个踩椅子的踩椅子,爬树的爬树,还有叶汉财把小青山和知秋骑在了肩头,让小孩子摘,场面热闹极了。
熟透了的全部摘下来,足有满满两大桶。分成了好几分,沈家一篮子,老大老二老三俱是一样的,还有镇里的大闺女一家也分了一篮子,当天就送到了镇里,一块的还有玉肌散和七白膏,暖冬与沈元刚刚研究出来的七白膏。老叶头心里欢喜极了,才定了这日摘杏子,正好去趟镇里。
玉肌散买的越来越好,平均下来,每个月有六七百的收入,加再上这七白膏,说不得过段日子,就能有整一两银子的收入了,一年下来那钱可就多了。虽不及王家红火的十分之一,可老叶家也在慢慢好起来。
老叶头去镇里大闺女家,叶荷花近来存了心事,正打算回趟娘家,见着爹来了,很是高兴。“爹,咱们家的老杏树是越来越有福气了,瞧瞧这杏子多好,看着就想吃。哎呀,暖丫头的七白膏做出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前几天刚做出来的,你大嫂用了几回,确实好,这才拿过来。”老叶头指了指篮子里。“那个大点的盒子是给你用的。暖冬说一盒子七十文。七白膏的药材比较稀有珍贵。”
叶荷花拿着小盒子看了看,大约也就能用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其实也不算贵,跟玉肌散差不多的。“行勒我知道了。”
父女俩唠了会家常,叶荷花情绪平静些了,又想起自己的心事,犹豫了下才说道。“爹,我想去看看二妹。”
叶杏花嫁的有些远,是何氏一个远房表亲介绍的,当时过去查看了番,觉的确实不错,这才把叶杏花嫁了过去。从镇里坐牛车过去,也得折腾近五个时辰,现在是夏天,卯时出发得傍晚才能到栖霞屯,太阳将将要落水的时候。
因着暖冬做的玉肌散,连带着铺子里的生意也好了些,叶荷花又是个能说会道的爽利性子,生意就越来越好,自家挨过了苦难,眼看娘家也渐渐好起来了。叶荷花就担心起远家的二妹,还是刚出嫁那会,回来了两趟,后来就没音信了。也不知过的好不好,她想去栖霞屯瞧瞧,娘走的早,嫁的又远,有个甚事都搭不上手。
“和你大嫂一道去。”老叶头也有些忧心二闺女,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如今家里安生些了,倒是能腾出时间来。这事他去不顶用,还得大儿媳和大闺女去。
叶荷花松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琢磨着说。“进了七月就要忙收成,眼看快到了,一会我与爹一道回村,明儿一早我和大嫂就去趟栖霞屯。”
“妥。”老叶头点了头。
父女俩又说了坐话,见时辰差不多,叶荷花去了前面铺子里和丈夫说了事由。江长乐想着,便说。“行,早去早回。”停了会,迟疑了下又开口。“倘若真有个什么事,先别出声,回来了,喊上舅兄他们一道去。”
“我知道了,你自个在家顾着点,别整天馒头包子的,去小饭馆吃顿好的,咱们现在手里也算宽松。”叶荷花细细的叮嘱了几句,暗暗的握住了丈夫的手,抿着嘴笑,很快又松开了。“我走了啊。”
江长乐点着头,眼里堆满了笑意,说不尽的温柔。
回了侧溪村,叶荷花匆匆的去了大嫂家,跟她说起自己的心事。苏氏没说别的,只是有些不放心。“咱们这一走,怎么着也有两天才能回来,家里怎么办?”琐琐碎碎的事加起来,也是不少的,还要管着男人孩子的饭。
“先让三弟妹撑着。”叶荷花想了想。“让她撑个两天,应该没问题。”
苏氏想了想。“要不这样吧,咱们去趟三弟家,跟三弟妹说说这事。”二姑子那边,也确实该去看看。
“好。”叶荷花应着,起了身,走了两步,又小声说。“倘若她不愿意,我就一个人去,你留在家里。”
“应该不会吧。”苏氏犹豫了下。“看着是好了不少,应该不是表面的吧。”其实说来,三弟妹性子不坏,就是有点拧不清,眼下拧清了,还是挺好相处的。
叶荷花笑了笑,挽起苏氏的手。“咱们说着也是白说,过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她是个不喜欢磨叽的。
钟氏在屋里的窗户下做绣活,见着大姑子和大嫂一道过来,有些诧异,忙搁了绣活起身笑着招呼。“大嫂。”喊了声,目光落在了大姑子身上。“大姐啥时过来的?”
“刚过来一会。”叶荷花进了屋,落坐闲说了几句家常,她就忍不住说话了。“三弟妹今个过来,是有个事想请你搭把手。”
还是头一回呢,钟氏有些受宠若惊。“有甚事,大姐直说就是,能帮的我定会帮。”神情透了些许无措。
“那我就直说了。我和大嫂想去趟栖霞屯看看二妹,离的有点远,这两天家里的事得让你帮着张罗张罗,也不知你有没有空。”叶荷花不打弯,直接就说了。
钟氏听着松了口气。“这个没事。”连连说着。
苏氏笑了。“这么来吧,这两天三弟妹就到老屋做饭,让他们都去老屋吃,家里的琐碎活,倒是不打紧,俱都能拾掇好的。”
“嗳。好。”钟氏脸色微微泛红,有点小激动。心想,大姐和大嫂这是越来越亲近她了吧?
晚间躺到了床上,钟氏往丈夫身边凑了凑,握着他的手臂。“相公,今个大姐和大嫂过来了。”轻声细语的把事说了说,连话里都带了股高兴。
“真的?”叶汉财一听顿时就乐了,一把搂住了媳妇在她脸上亲了口。“难得有这机会,你得好好表现,把饭菜整好点,嘿嘿嘿。”和父兄关系越来越好,越发的在乎,碰着了这事,就觉的该好好的表现,让父兄们看看。
钟氏知丈夫的心思,因此初听这事时,才会那么高兴。“嗯,我会好好拾掇的。”
话没说两句,屋里就起了一室□□。
次日一早,叶荷花和苏氏走时,又去了趟老三的家和三弟妹说了通话,这才坐着牛车离开。于氏见着了,走过来问了声。“大姐和大嫂这是去哪?”
钟氏想着丈夫跟她说的话,也想拉一把二嫂,便道。“她们去栖霞屯看望二妹,这两天让我张罗着家里的饭菜,顾看好几个孩子,二嫂无事,便和我一道吧?”
“好啊。”于氏听着立即就应了,拉起了钟氏的手,被丈夫一冷,她如今倒是变温和了不少,发自内心的笑着,对着钟氏道。“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嘛。”钟氏不好意思的说着。也是因着丈夫隔三差五的提,她才这般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