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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鸥，我来煲汤吧。”莫悉走到厨房隔门，望着山鸥有些疏离的身影，她恍惚。
“没关系的，你休息就好。”山鸥认认真真洗着土豆，甚至没看莫悉一眼。
总是习惯性拒绝……
杨美美本子里记录的第一条，便是这7个赫赫大字。
“我刚学会煲汤，我想煲给你喝。”莫悉脱口而出，见山鸥迟迟没回应，随即补充道：“毕竟，我这个人，也不喜欢占别人便宜。
山鸥不动声色将锅放到灶上，切好的食材端到莫悉面前：“喏，你煲吧。”
莫悉：“……”
四菜一汤上桌，山鸥先给莫悉盛一碗汤，自己也盛一碗。
“嗯~味道不错。看不出来，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山鸥抿一口，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之色，莫悉对汤的味道把握刚刚好，相比自己起初煲汤，简直是天壤之别。
山鸥的夸奖对莫悉很受用，她笑得满脸生花：“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做给你吃。”
她就差自告奋勇，以后山鸥的三餐，自己全权承包。
“莫大小姐太贵，我请不起。”山鸥揶揄。
“不贵，是你的话，我打万分之一折，保证你能吃得起！”莫悉歪着脑袋，转动黑溜溜的大眸子，娇俏道。不不不！我倒贴都行！
山鸥心咯噔一下，夹菜的手顿了顿。
“承蒙莫大小姐厚爱，鄙人何德何能啊，简直三生有幸！”山鸥侧头抱拳，看上去不太正经。
何德何能，三生有幸，这动人心脾的词，从心上人口中说出，莫悉的灵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盈。
哪怕山鸥一时戏言，她的心却不再能平静下来，宛如深海底岸刮起龙卷风，她终是被卷了进去。
“不！你值得的，值得一切美好！”她的眼若星河里，藏着疯狂且坚定的目光，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她试图一次次动摇——山鸥心里那座坚不可摧的大山。
气氛旖旎，彼此就差没有戳破眼前的泡沫屏障。
“那是自然，我也很优秀的好吗？”山鸥继续玩笑。她纵容着自己的懦弱，依旧选择逃避。
只见莫悉神情低落，眼神黯淡，一丝苦涩掠过嘴角。
“你慢慢吃，我先去洗漱。”气氛太残忍，莫悉如火如炬的目光，莫悉寒潭苦涩的目光，山鸥都不敢多看一眼。
莫悉安安静静，没说话。
“下午去医院，又打了球，浑身不舒服。”顿了顿，山鸥补充。
莫悉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认真的吃饭……
腥红早已爬上眼梢，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山鸥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只是将头压得低低的。
山鸥局促离桌后，收拾好睡衣真的进了淋浴间。
或许，自己洗完澡，她就离开了……
自己，对莫悉，是不是真的太残酷无情了。
可她真的没有勇气了，怕重蹈覆辙，怕有缘无分。
她没有故意拖延洗澡时间，正常速度出来。
她没想到莫悉还在——
“你吃完了？”山鸥侧着头边擦头发、边小心翼翼留意着莫悉的神情。
她面色怔怔，正端坐在沙发上，先前桌上的汤汁残羹已统统消失，留下光洁白净的桌面。
“嗯，碗我也洗了。”莫悉端方对上山鸥的目光，磊落倜傥。
听不出任何情绪，山鸥再次挪开眼，挪开脚步，借口回房：“嗯，辛苦了，我先吹个头发。”
“山鸥，今晚……方便收留我一晚吗？”莫悉想了很久，可无论怎么说出口，卑微就是卑微。
山鸥一脸愕然，意识到不合时宜，旋即恢复自然，故作轻松：“可以啊，那你先洗漱，我给你铺床。”她没什么理由拒绝。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你睡一张床。”嗓子骤然干涩嘶哑，这句话显然莫悉说得吃力，。
山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我去给你找睡衣。”看不出异常，山鸥继而回答。
她大概擦了擦半干的头发，然后去衣柜里找了件没穿过但洗好的丝质睡衣裙，连同毛巾，一起帮莫悉放进淋浴室。
“谢谢。”莫悉礼貌。
山鸥浅浅一笑。
等莫悉洗完后，山鸥背对门口已躺好在床上，莫悉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
只是好笑，看着她一半身子都挂在床沿，估计再往外一寸，会直接掉下去吧。
“洗完了？”山鸥并没睡着，床头的书翻阅到一半也看不下去，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莫悉的动静。
“嗯，烫伤药还有吗？”莫悉站在门口，望着山鸥背影，擦拭头发，探问道。
“还有，我拿给你。”山鸥利落起身，穿上鞋，将烫伤药从药箱取了出来，递给沙发边的莫悉。
她没问莫悉怎么受伤的。
莫悉没有接下，只是不紧不慢坐在沙发上，将手背朝上，递到山鸥面前，看不出情绪：“你帮我。”
山鸥怔了怔，愣愣走上前。
莫悉小手指和无名指略显红肿，突兀横亘与柔嫩的肌肤之间，看得山鸥两条长眉微微隆起，猜测她一定是刚刚煲汤不小心烫到的。
她故作自然，牵起莫悉左手指尖，轻轻扭开盖子，先挤出一点药膏涂在自己无名指间，对她红肿的指节轻轻呼气：“疼吗？”
忍不住看向莫悉时，眼里几不可察的心疼，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不疼了。”莫悉勾勾唇，柔声回答。山鸥温柔的样子，她看一辈子都不知足。
“那我上药了。”山鸥将指尖药膏轻抹在莫悉的烫伤处，担心她会疼，她尽量使用更轻的力度。
在山鸥的轻揉触碰下，酥酥痒痒的，莫悉涂上药膏的手不自觉瑟缩一下，嗓子还是干干的，娇怨道：“你弄疼我了，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
莫悉抽回手，慌促乱擦，力道可比刚刚山鸥所用的力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