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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柳宅。
柳炎译沉默地听着管家柳杨向他汇报有关柳靖之在粤州的进展。
“七少说再过半个月就会把小小姐带回来。”他难掩喜色,“这下可好了,夫人一定会回家里过中秋的。”
见柳炎译还是面无表情,柳杨一脸的不赞同。“家主,就是逾越我也得说。我在柳家工作了将近两百年,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喜欢面瘫的男人。您再这样下去,夫人即使回来了还不是要被气走?”
柳炎译声音里有着化不开来的苦涩,“就算我笑嘻嘻的又有什么用,小情她眼里根本没有我,她还在怪我逼走了嫣儿。”
“那您为什么不和夫人解释清楚?当年错的人分明是七少,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情已经厌了我,我不想她连靖之都不喜起来。”
柳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柳炎译,“家主,是谁跟您说夫人不喜欢您的?如果夫人不喜欢您,又怎么会和您有了嫣儿小姐呢?”
柳炎译无措地解释道,“小情只和我生了靖之一个儿子,难道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吗?”
柳杨压抑着吐槽的冲动,默默提醒自己眼前这个智商为零的男人和那个跺两脚整个安京都会抖三抖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您每次都是一张死鱼脸对着夫人,她怎么可能喜欢留在这里?”换成是一般女人,估计连一个儿子都不会跟他生的。
“但是……我身为家主,难道不应该严肃正经吗?”
柳杨忍了忍才没有当场翻白眼,“严肃正经是对待外人,夫人是您的妻子,是要和您相守一生的人,您对她严肃正经算怎么回事?”
柳炎译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往日纹丝不动的脸终于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家主,我听说周家家主周林颐私下里可会哄女人了。您看夫人都跟他生了五个儿子了,据传他最近报名参加了一些私人课程,信誓旦旦地宣称要给夫人一个新的继承人。”
“他想得倒美!”柳炎译终于找回了一点冲劲,愤愤不平地说。“可嫣儿的事要怎么办?小情一直都在埋怨我。”
“家主,事实就是事实。您可以替七少瞒得了一时,但瞒不过一世。何况说句大不敬的话,等您和夫人冰释前嫌,柳家的继承人就不止七少一个了。”柳杨见柳炎译若有所思,又加了一把火,“亲卫队队长报告说七少自从上次取走了冰库的钥匙,就一直没有归还。”
柳炎译眉头深锁着,儿子原来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嫣儿甚至都不在了,他还不肯放手。或者是时候考虑柳杨的建议了,柳靖之目前的状况哪里担得起下任柳家家主的责任。
一边的柳杨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面上闪过一丝夹杂着痛楚的喜悦。七少啊七少,嫣儿小姐的债迟早要还的。
另一端的冰库里,暗自买了机票回到安京的柳靖之正静静坐在季嫣的躺着的冰床旁边。
生命院的人技术很好,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点没有临死前那般惨烈的模样。
柳靖之仿佛感觉不到冰库里的寒意,他伸手替季嫣理了理头发,就像小时候他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嫣儿,我今天终于见到你的女儿了。幸亏她长得像你,不然我真是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握着季嫣的手,轻轻地摩挲着,脸上的表情温柔又宠溺。
“你竟然让她姓颜……”柳靖之念到“颜”字时忍不住咬牙切齿,“不过没关系,很快错误就会被纠正的。她即使不姓季,也应该姓柳不是吗?”
他凑到她苍白冰冷的脸旁,低头虔诚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忘了吗?我的小嫣儿,你说过长大要当哥哥的新娘子的……”
柳靖之离开之后,顾家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顾家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颜辞憋屈不已。有事不直接说,难不成以为她能从那便秘似的表情里猜出来吗?
顾生一白天倒是跟平常没两样,可一到了晚上就极其没有安全感。不是自己抱着小枕头过来蹭被窝睡,就是连拉带扯把颜辞拐到他的屋子里去。
因为心怀愧疚,又加上彼此年纪都小,颜辞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不过柳靖之潜在的威胁和顾家父子的反常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颜辞的状态,她在幼儿园的时候明显比往日里安静了许多。
“小十二,这是你三天来第五次在我讲课的时候走神了。”许文拙暂停了教学,坐到她的对面,“你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吗?”
颜辞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倾诉的欲/望。
“阿文,我记得你是安京生命院的人对吧?”
许文拙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前两天有个男人来到我家,说他是我的舅舅。”
他眼里划过一抹沉思,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鼓励着颜辞。
“他叫柳靖之,你认识他吗?”
许文拙挑了挑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不认识?安京柳家七少嘛。”
颜辞无视他话语里淡淡的鄙夷,装出一副欣喜不已的样子,“那你认不认识他的妹妹,我的妈妈?”
这下许文拙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虽然落在颜辞脸上,却给人一种空泛没有焦距的感觉。
“呵,安京小公主季嫣……”他的语气十分刻薄,“原来你是她的女儿。”
颜辞压抑住心里的不爽,试探地问:“那我的爸爸呢?”
“怎么,你的嫡亲舅舅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她摇摇头,换来的是许文拙的几声冷笑。
“我和你爸爸不熟。”他的口吻难得的平静公正,“不过我倒是对你的妈妈有些了解。”
颜辞原本都不抱希望了,听了他的后半句话眼睛又亮起来。
再过十天她就要回安京见所谓的“家人”了,但事实上她除了柳靖之对其他人都一无所知。当然,失忆是个很好的借口。可如果她能够稍微知己知彼一些,对于将来的生活无疑是个很好的助力。
踏破铁鞋无觅处,她一直知道许文拙的出现不简单,却没想到他对原身的家世也有了解
“我妈妈是怎么样的人?”
许文拙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深深看了颜辞一眼,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你的妈妈季嫣是个贱/人。”
颜辞愣住了,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是她人品不好还是这里的男人都这么直接?昨天的柳靖之就不说了,今天的许文拙这么和小女孩讲她的母亲也太不正常了吧?
或者说,原主的生母在世时得罪了太多的人,随便问一个都是她的仇人?
她心里思绪翻滚,面上依旧一脸无辜,“贱/人是什么意思?”
许文拙原本以为小女孩会大哭大叫,根本就没有设想过她听不懂的可能性。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同他之前完全没料到柳靖之会这么快跑到粤州认亲。柳家权大势大,他并不觉得颜辞的存在能永远不被发现。但起码瞒上个两三年还是可以的,那样他的时间就比较充足了。
可惜现在看来,貌似现实严峻多了。颜辞一旦回了安京,他还能做的寥寥无几。也就这么几秒钟的间隔,许文拙推翻了他原先的计划,决定改变策略速战速决。
“既然你不懂,我就好好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贱人’。”
看他摆出一副平时讲课的架势,颜辞开始有些头疼。早知道不装傻了,就不用讨论这么尴尬的话题。
“季嫣很漂亮,家世又好,你可以想象有多少人喜欢她,其中包括我的弟弟。”
不是这么狗血吧……许文拙才开了个头,颜辞基本都可以猜到后面的情节了。
“如果只是简单地不喜欢我弟弟也就罢了,偏偏她答应让我弟弟主持她的成人仪式。”
“成人仪式?”颜辞跟着重复了一遍,听着像是很重要似的。
“没错,”许文拙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疑惑,“你应该还不知道成人仪式是做什么的吧?”
颜辞摇摇头,根据字面意思推测,“是不是要参加这个仪式来表示你成人了?”
“说反了,是你成人了才有资格参加这个仪式。”
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她越糊涂,“不懂诶。”
许文拙表情柔和了几分,“对于女孩子来说,十七岁的及笄礼表示她们已经成人了。你知道成人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要找工作要交税?”没办法,自从发现谁都不可靠之后,她对和金钱有关的人和事都敏感了许多。
他的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不只是那样,最关键的是是时候知道男女之事了。”
男女之事?一定是她想太多了,绝对不会那么邪恶的……
“幼儿园的老师应该第一天就告诉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吧?”
颜辞点头,突然对接下来的对话有了不祥的预感。
“简单地说,男女之事就是一个男人在把他的精子放到一个女人的卵子里之前所要做的事。”
如果是真的四岁小孩,她相信肯定会有人问“怎么放?”。可她不会也不想,还有他们研究的主题不是“季嫣是个贱人”吗,为什么会歪楼歪的这么厉害?
“每个女孩都要选个人来当她的伴侣,主持成人仪式——也就是一起做男女之事。”
颜辞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不要瞪得太大。默默自我催眠,她是萝莉,她不知道男女之事要怎么做,她不会把成人仪式等同于破处仪式……
尼玛,还是做不到,颜辞对这个重口味的设定实在接受无能。
“一定要选吗?”
“当然了,这是法律规定的。”她一脸吃了屎似的神情看得许文拙好笑不已,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别担心,伴侣的选择范围很广的。除了自己心仪的对象,还有不少成人礼仪公司会来学校做宣传。对于主持成人仪式的人,不限年龄性别种族,但必须是华夏国籍的处子或处女。”
颜辞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在这个社会适应得很好了,这时候却有了一种“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她明明对各种新事物都可以了然接受了,但此时心里那种强烈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找个女生来主持我的成人仪式?”
“原则上是可以的,”许文拙眼尾上挑,“不过你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这可说不定……颜辞腹诽,与其找个男人滚床单,她没准更情愿和女孩子“深入研究”一下“人体生理构造”。
“前面说到季嫣让我的弟弟主持她的成人仪式,可想而知他有多激动多高兴了。”许文拙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结果她没有出现,让我的弟弟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更可恨的是,事后她不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还公然和不同的男人出双入对。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她几乎玩遍了全安京稍微有点姿色的男人,除了我可怜的弟弟。”
颜辞被庞大的信息量震得发晕,如果他说得属实,原主彪悍的娘亲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集邮高手”了。全安京有姿色的男人,她一边想一边忍不住膜拜,把那些肉/文女尊文女主都秒成渣了有没有?
许文拙暂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当中,没有心思去留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颜辞。“有一天我弟弟闹着要去找季嫣,我们劝不动他,只好由着他去了。他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失魂落魄,我们以为只是失恋。可谁曾想,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自杀了。”
听到这里,颜辞才觉得大事不妙。她猜测的只是普通的感情问题,没有想过还会有一条人命牵涉其中。看许文拙悲伤的样子那么真实,她在同情他弟弟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自身的处境。
她知道许文拙给自己当老师的目的绝不简单,但她又何尝不是居心叵测,想多看看他那张熟悉的脸。现在好了,敢情人家是来报复的。拜托,他千万不要信奉母债女偿那一套。
“对不起,我很抱歉。”她呐呐地说,话倒是完全真心。不过她也明白,死者已矣,她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压根改变不了什么。
许文拙轻笑了一声,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道歉,“对于你妈妈这样的人,她的存在就是对贱/人最好的诠释。”
颜辞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心里不以为然。确实,他弟弟的去世让人心痛。但季嫣做错了什么?感情本来就不是单方面付出就有结果的。这里男多女少,难不成为了避免每个追不到女人的男人自杀,女人就必须接受所有爱恋她的男人?
说她冷血也好,不近人情也罢,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她只会对许文拙弟弟的遭遇表示同情,同情那些承受丧亲之痛的许家人。
“小十二,你不会变得和你妈妈一样吧?”
颜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说她做不到季嫣那般的“博爱”,就是她可以也绝对不会跟他说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万一她说错话惹毛了他,吃亏的只可能是她。
许文拙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该替你妈妈做点补偿?”
她心一沉,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他盯着她,突然伸手抚摸她幼嫩的脸蛋。动作十分轻柔,颜辞却瞬时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惊醒了。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他近乎痴迷地呢喃着,“让我主持你的成人仪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