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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昌叹了口气,“父皇是担心你的婚姻也像幽隐一样不能自主,寡人今日答应了国师大人的指手画脚,想必,在你的事上,他也会相让,要不这样,父皇做主,为你指了正妃,如何?”
“儿臣谢父皇关爱,可是这事急不得,儿臣,儿臣的意思是……”凤挚没有料到当日随口对父皇提及宁悦姑娘,父皇竟如此上心,是听说国师大人也对宁悦颇为关注吗?
父皇为何非要在这时与国师针锋相对?
“你不是说喜欢那个宁悦姑娘,父皇听说那宁悦姑娘也颇得国师大人的喜爱,父皇是不想你走你幽隐表哥那条路,若你真心想要纳宁悦姑娘做妾室,父皇允准,国师大人再怎么喜爱她,也不会不顾及父皇颜面。”凤归昌索性直接将事情挑明。
“父皇如此为儿臣着想,儿臣实在是感激万分,不过,儿臣岂能为一己之私,让父皇与国师大人之间生了嫌隙,此事就当儿臣没有提过。”凤挚说着违心之语,眼前仿佛看到那个明媚女子那笑中带讽的眼眸,心似被针刺一般难受。
凤归昌摇头,表示不赞同,“你还说幽隐,你这性子怎么也是如此,这件事有父皇为你做主,你怕什么,国师他过了千年岁月,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为什么会和皇族撕破脸皮,和你争一个平民女子。”
原本事情是这样没错,但问题是宁悦可不是一个寻常的平民女子,而是那个曾经在出生后就被定为幽兰仙子的玉瑶花啊。
凤挚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父皇既然知道国师对宁悦姑娘的态度,应该知道宁悦很可能就是玉瑶花,玉瑶花是宣平王次女,而宣平王一家被诛杀,旨意恰恰就是父皇所下,难道父皇竟然愿意让他娶罪臣之女?
同手眼通天的国师大人争一个罪臣之女?
“儿臣有些不明白,请父皇教诲。”凤挚无法明确拒绝,又不敢直接试探,只能将这个球踢回给了父皇。
“你整日和巫凡在一起,就没有问过巫凡的来历吗?听说每五百年神宫会有些微变化,每千年,巫神会遭天谴,如今,千年就快来临了啊,难道凤国不该为此做些什么吗?”凤归昌的声音不大,语调也平平,但凤挚怎么感觉都觉得阴测测,冷飕飕,犹如发自地狱的最底层。
父皇这是要向巫神宣战!
凤挚身子晃了晃,他神情紧张环顾四周,又走到殿门口,见宫人全在数十步远,才放心回来。
“父皇的意思,是宁悦姑娘是其中关键吗?”凤挚坐在他父皇身边,低声问道。
“寡人也只是猜测,但凤国自古有预言,妖风携魔鬼,命主贪狼来,乱世一红颜,人神共诛伐!这预言出自神宫,这说明了什么?命主贪狼女,也许正是巫神的克星啊。”凤归昌眼里满是算计与兴奋,“若寡人所料不错,这天定的幽兰仙子就是巫神对付贪狼女的武器,我们是不是该将她收为己用呢?”
“如真如此,那自当如此,但是,此事需要详尽核实,不可让国师大人有一丝一毫的觉察,否则,皇族必定难保,依儿臣之见,父皇切不可在此时为儿臣指婚。”凤挚分析,侃侃而谈,“国师大人逼父皇为幽隐表哥指婚,目的是什么呢?警告月家?还是派云欢颜监视月家?巫凡对儿臣说过,宁悦姑娘不是玉家人,就可能是月家人,再不就是有月家血脉的皇族人,国师大人这么做,也许只是想要逼出宁悦姑娘的真实身份而已,若父皇在这时与国师作对,那么国师必将矛头对准父皇,父皇自信能承受得了国师对天下百姓的种种蛊惑吗?”
“父皇果然没有看错你。”凤归昌满意点头,“你身处神宫,却没有被幻象迷惑,没有盲目听命于巫神,能屈能伸,又不鲁莽,审时度势,目光长远,终有一日能堪当大任,你母妃泉下有知,该当瞑目了。”
“父皇!”凤挚有些激动,声音哽咽了,“儿臣多谢父皇赞赏,儿臣只希望父皇与儿臣都平平安安的。”
“嗯,你知道父皇的深意了,今日之言,决不可对任何人提及,宁悦姑娘,你也要上心,寡人虽然不会马上赐婚,但定会暗中助你,一则探探父皇猜测是否正确,二则也可离间巫神父子。”凤归昌拍了拍凤挚的肩膀,“你也好,巫凡也好,总不能让巫神得了去,他若得了去,说不定法力更强,那我们皇族还有出头之日吗?”
“父皇放心,儿臣省得该怎么做。”凤挚眼神坚毅,“儿臣这就告退,父皇保重。”
“好,你去吧,去找巫凡吧。”凤归昌笑着挥手。
凤挚走得飞快,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般,让他非常难受。父皇嘴里说器重他,但又将他推向巫神的对立面,这天下何人不知巫神可以定人生死,要你活,你绝死不了;要你死,你断无活路,父皇这是要为了金天氏凤姓皇族,仅仅因为一个猜测就牺牲他去做试探巫神的棋子吗?尤其是巫神曾经救了他的命,此番他恩将仇报,巫神会不会怒浪滔天啊?
“走得这么急,脸色这么难看,挨训了吗?”巫凡凑到凤挚面前,热络地抱了凤挚双肩。
“也没什么。”凤挚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就是为幽隐表哥说了几句,父皇便怪我不知深浅,算了,我一个闲散王爷,本就不该理那些闲事,你要去哪里,带着我去吧,顺便让我散散心。”
巫凡皮皮笑了一下,眼波流转,“你是想要看宁悦吧,你对她还真是念念不忘,好说,走吧,有你在,我也自在些。”
两人来到玉家别院,这别院因为有人住,而有了生气。
原本空荡荡的院中多了些花花草草,多了些古里古怪的摆设,凤挚看了看那造型奇特的木盆,又看那木盆中被修剪的梅树,道:“这是宁悦姑娘的改良?”
“对,她叫那株梅树为病梅疏落。她是在自讽自己如同这梅树被修剪了枝枝叉叉,没了生机。”巫凡笑着,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这让凤挚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了怜惜之意。
“难为她了,头一次见,就知道她性子野,顺从只是表象,如今,可不就像是被剪了翅膀的鸟儿被圈禁在笼中吗?”凤挚看着那抹逐渐接近的身影,柔声说道。
“你心疼了吗?那你敢求你父皇让你父皇把她指给你吗?”巫凡推了他一下,“要是敢,你也不是今天的三皇子了。”
凤挚想起父皇的嘱咐,想着巫凡的话,对着月幽兰缓缓绽开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宁悦姑娘好兴致,把这天井布置得好生别致。”
“无聊而已。”月幽兰微笑见礼,“秋兰,山火,那大缸里怎么还不添水,等青木回来了,要将莲花种在里面的。”
“你要将花园搬到这里来吗?”凤挚戏谑道。
“不过是为他们找些事做,不然整日看着我,也难为他们了。”月幽兰老神在在,说着自己的不如意,不自由,却如此的轻松随意。“值得同情的是他们,离开仙境,堕入尘凡,还跟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主子。”
“别抱怨了,公子我累了,三皇子也倦了,让他们快些弄些茶水点心到正厅才是待客之道,没有想看你御奴之术。”巫凡说着,甩着袖子,向正厅走去,“你哥哥嫂子呢?怎么不见他们?”
见巫凡似把这里当做自家,凤挚内心感到不舒服,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心中腹诽“你这小子就这么不在乎老子的颜面,公然和她眉来眼去,难道真正想和你老子抢女人?既如此,当日为何做了缩头龟,眼睁睁看着她被你老子搂搂抱抱?”
“嫂子身子不舒服,哥哥在床前照料。”月幽兰跟着巫凡、凤挚进了正厅,“你们神宫的人生怕她过得舒坦,一早就将什么云欢颜的事说给她听呢,她没听完,就吐了,哭了一上午了,姐夫也劝了一上午,真不知拿些有的没的旧事翻腾什么。”
巫凡抿了一口春兰端来的茶,将春兰赶了出去,道:“你还不知道云欢颜是谁吧,所以旁敲侧击的,我可以告诉你,云欢颜,是凤国大将军之女,原本是月幽隐未过门的妻,被月幽隐大方送给了我父神,如今,我父神见他枕边凄冷,将云欢颜送出神宫了,皇上已经下旨,令他们二人择日完婚。”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月幽兰心中咒骂,这巫神看似飘飘如仙,不染凡尘,骨子里却是猥琐无耻,他强夺人妻,过后不喜,便弃如敝履,而且还要榨出最后心血,当真是**不如!
但为何玉瑶琳哭得如此伤情?
“我看不出这和我嫂子有何关系?”月幽兰微微一哂,“还有,我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若你想让我跟你一样羞辱月幽隐,那么你会失望,我想,我若是他,为了家族,亦会如此,大丈夫何患无妻,再正常不过。”
试探?谁不会啊!
凤挚与巫凡互相看了一眼,凤挚低声道:“看来你嫂子很疼惜你呢,没有将她过往告诉你,她啊,也曾在神宫中呆了三年。”
月幽兰心中一紧,回想起玉瑶琳看向宁达那羞愧眼神,想起她对巫神的恐惧怨恨,想起那日玉瑶琳在神宫时的委屈,原来玉瑶琳曾经做过巫神的女人。当年,她才多大啊!
这个巫神,怎么能下得去手!
而巫凡与凤挚就认为这种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罪恶再正常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