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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幽兰发现月夫人跳楼,发出凄惨尖叫,月幽隐正与凤挚作别,回眸发现却相救不及,而月朗送云伯庸下楼,正在第二层楼梯处,也无法施救。
月幽兰心碎闭眼。
但她只觉得耳边有风,然后是几声惊呼,“幻尘公子!”
她睁眼,看见巫凡站在楼下,旁边站着发傻发愣身子摇晃的月夫人。
月朗与月幽隐大悲之后大喜,难以置信后如梦方醒,奔了过去,抱着月夫人。月幽兰看着,又渐渐感觉到了心跳,眼睛也湿润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表露真情,她迅速将眼泪擦了。
云欢颜扑通一声跪在月朗脚下,“公爹,婆婆为何如此?是大哥说了什么吗?”
云伯庸一脸痛心,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我只是说时间紧迫,怕我来不及出凤国……”
月朗示意月幽隐扶起云欢颜,他则抱着月夫人回楼上,月隆典吩咐几个侍女小厮在后面跟着。
月幽隐对着巫凡行跪礼,真心实意地感谢巫凡救护他的娘亲,巫凡摆手,“举手之劳,月老大不怪我不请自来就好。”
“岂敢。”月幽隐站起。“幻尘公子来月府是……”
“收到秘书,父神正星夜兼程回返,不日即可回到凤凰城,想必会有紧急事发生了。”巫凡说道,“父神回来,凡事需要小心,尤其是悦儿姑娘,绝对不能再落入父神手里。”
“若他执意如此,谁又能阻拦得了他?”月幽隐看向月幽兰,“你有更好的方法?”
“难道月家就不能出头一次吗?难道还必须牺牲女子?”巫凡不似平日嬉笑怒骂,而是有些焦虑,“你看看你娘,她好端端为何跳楼?还不是因为保你们父子,什么时候换你们真正保护他们?”
“巫凡,你太过分了。”凤挚斥责,“难道你忘了玉家吗?难道你忘了曾经有多少个玉家吗?你怎么能这样催逼月家?”
“催逼?月家有她在,对各自本就是保护,而皇族又提供了一层,月家还有云家的暗中支援,他怕什么,他一味退缩,隐藏,日后谁来信任月家能为属下遮风挡雨,谁敢依附于他,怕只引来雷霆一击,到时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都作鸟兽散了。”巫凡指责振聋发聩,直刺人心。
月幽兰在旁听着,虽然知道巫凡自有野心目的,但还是认同巫凡对于月家的评判,一味龟缩自保,难得民心,也渐失民心,即便日后得天赐良机,没有一呼百应的威望,恐一时难以聚集强兵,对抗巫神,谈何容易。
月幽隐脸色涨红,抿紧了嘴唇,巫凡冷淡拱手,“言尽于此,怎样做是你们月家事,我还有事,必须返回神宫,告辞。”
巫凡转身就走,却被云伯庸上前一把拉住,云伯庸三言两语便把月夫人的病说了个大概,说明月家欲请隋国公主来凤国为月夫人医治。
“那就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巫凡见识极快,立刻想到巫神回来,月家云家一举一动便会被严密掌控,云伯庸出城都难了。
“相爷之意要属下带着宁悦姑娘,可是此去路途遥远,尤其是国师……”云伯庸看向月幽兰,欲言又止。
月幽兰明白了,这是月朗的疑兵之计。云伯庸带着她,会分巫神的心,巫神定会全力追踪她的行踪,那就会减轻月家云家的压力,他们的话一定是被月夫人听到了,月夫人虽神志不清,但是涉及自己的女儿却很清楚,她定是觉得自己的病连累女儿冒险,故而趁月朗等人下楼之际跳楼一死了之。
巫凡看了一眼月幽兰,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他点头,“也好,那就带着吧,也省得月家费心思了,月家人真是盘算得妙。”
巫凡悄悄让月幽兰将兰花簪取来还给他,月幽兰求之不得,将兰花簪交给巫凡的时候,巫凡说他会想办法,消除兰花簪上巫神留下的法力,让她路上开心玩耍,别太担心,他会派人暗中保护等等。临去时还回眸一瞥,那一瞥中有同情,有讥讽,有算计,竟好像还有担心。
是啊,怎能不担心,她,可是玉瑶花的替身,是他们手中的对付巫神的秘密武器啊。
不久,月幽兰因为服侍月夫人尽心尽力,被月朗收为义女,又被月朗委以重任,随同云伯庸离开凤凰城,去随国寻找随国公主。月家义女,月幽兰得到了月家保护,而月幽兰反过来也可用这身份挟制巫神。
月家,到底还是接纳了巫凡的建议,虽然算不得公然与巫神作对,但是至少表明了佑护“瑶花”。
她离开月家时,月幽隐秘密将一封信交给她。那封信是月朗书写,写明为何让她离开的原因,除了她所猜测的原因之外,月朗还说,她离开,会搅乱今年的幽兰节也说不定,那样也能削弱巫神的法力,信中,还拜托她,去掉易容,务必让巫神得到她确切离开凤国的消息。
出凤凰城没多久,二人遇到一支商队,这商队人员极为精干,各个似乎都身怀绝技,有的精通好几国语言,有的武功奇高,有的似乎能与鸟兽虫鱼沟通,他们极其热络延揽云伯庸,云伯庸似乎与他们旧相识,也不推脱。
这支商队该是巫凡所提供的保护吧。
两天之后,商队的真正首领出现了,让月幽兰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抱着雪貂的凌春。
凌春长高了些,有几分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的感觉,但是,却少了往日的青涩,成熟了很多,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带着自信。
凌春也不再“主人,主人”的叫她,而是待她如寻常侍女,甚至颇享受她在一旁的服侍。
但是,月幽兰却为他捏一把汗,此去路途遥远不说,更是危险重重,巫神一旦出现,怕凌春性命不保。
月幽兰向凌春悄悄打探何克吉是何许人也,凌春说他只见过何克吉两次,一次去送雪貂,一次去取雪貂,那何克吉貌不惊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说话客客气气。
月幽兰见打听不出什么,便埋怨凌春不听她话,被巫凡三言两语撩拨卷进这是非圈,凌春不以为然,“大丈夫在世,为名为利为女人,我不建功立业,怎么会有女子青睐。”
月幽兰打了凌春的头,“大言不惭,争名逐利,怕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怕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这世上,谁不是被利用,谁又不利用人?”凌春反问她,“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虽然你不想我们兄妹卷入你所谓的麻烦,可是,殊不知那种麻烦对于我来说反而是一种契机?”
“谁教你的,巫凡?凤挚?”月幽兰有些狼狈,这样的凌春实在是让她有些驾驭不了。
凌春一笑,“是给我请了师傅,但是这些话却不是师傅教的,而是我听着听着悟出来的,你不必担心我,也不必自责,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与你无关。”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如今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月幽兰看着那几个奇人,“你能有这几人做随从,令人佩服。”
“岚音坊,听说过吗?如今属于我。”凌春面带骄傲,“我初到那里,无人服我,但是我以诚挚待人,那些花魁姐姐不久都听我的话,而且我的师傅也教法得当,没几日,他们就待我如主人了。我入了岚音坊,才知道世事神奇,以前所知不过如坐井观天。”
男子争强争胜之心一旦被撩拨起来,便野心勃勃,自信满满,凌春原本质朴赤子之心,如今这个样子,是受了她当日言语之激吗?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说出那番话。
月幽兰对凌春的变化虽然不适应,但是,凌春在她身边,她莫名心安,凌春凌秀似乎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因为他们对她毫无所求。
月幽兰怕巫凡对凌春有所隐瞒,索性将自己的处境对凌春和盘托出,让他明白,此行暗中敌人乃是凤国的最有权势最神通广大的巫神。
“我知道,从你被幻尘公子带走的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了。”凌春说道,“你不愿意成为幽兰仙子,我也决不允许你成为幽兰仙子,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幻尘公子说国师远行劳累,不太可能亲自追来,其他人不足为虑。”
“轻敌易败,还需细细谋划,你们有趣随国的路线图吗?可以让我看一看,我们可以多布置七条路线,以免到时手忙脚乱。”月幽兰怕凌春少年气盛,不知对手有多厉害,故而试探,凌春若无此准备,谈何对敌?
凌春立刻掏出一物,递给月幽兰,“我事先已经与属下细细研究,所定之策全在这里,你先看看也好。”
月幽兰接过,一笑,“如此再好不过,我就放心了。”
当日,有飞鸽传书,说国师已经入了凤凰城。国师出巡,劳而无功,很是不快,回到神宫,任何人都不见。
这消息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月幽兰差点拍手称快,但凌春随后告诉月幽兰巫凡被巫神困在神宫,出入不得自由,神宫内消息传不出来,前往随国,也许会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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