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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pm2.5妖气粒子
杜陵的假（恐）设（吓）非常有说服力。
你说得多自我膨胀的人，才敢吵吵什么丛林法则优胜略汰啊？等反应过来自己也可能是那个理所当然被淘汰被吃掉的，妥妥就老实了。
遭遇理想破灭的打击，再也不能自我欺骗的缩在象牙塔里醉心研究，藏狐一双本来就向上翻着，看不出任何闪光点的死鱼眼变得更加暗淡。他低头摸索了一会儿，找回那副歪歪斜斜的酒瓶底——杜陵突然意识到他之所以胆子变大，是因为看不清这个残酷的世界——便又变回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死宅科学家。
不过至少这回再问他的话，也能结结巴巴说出几句像样的回答了，也算是种进步吧。
虽然在政治主张方面蠢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在专业领域靠才华吃饭的胡学霸本事过硬，能甩杜陵这种渣渣一光年有余。
他很认真的给劫持者们讲解了“妖种”的制造和运作原理：利用纳米级微缩阵法技术，这种孢子大小的阵盘可以潜入生物体内，附着进造血组织内部，改变细胞结构，将基本生物能转化成妖族血液中所必须的初级妖气粒子，等妖气产生后会缠绕在阵盘之上，反过来将其壮大，最终形成一个自动吸收天地灵气，催化成精的驯化。
说得十分透彻，可惜鸟爷只收获了一对蚊香眼半，个字没听懂。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天帝陛下同样不懂。
虽然神仙脸看上去依然那么冷静睿智飘逸出尘，极具迷惑性，但他眼底最深处的茫然，还是出卖了最真实的状态。
对于妖种到底怎么把普通生物强行点化成妖怪，对现代科学刚涉猎到天体物理，还没跳进生物化学大坑的学神天帝，也是七窍通了六窍。
基本上就是个一窍不通。
‘原来你也不懂，那我就放心了。’感觉强行听了一场超纲讲座的杜陵松了口气，然后叫停了原理分析，问了一个大家更关心的实际问题：
“道理我们不需要懂，你只要告诉我们妖种到底怎么传播的就好，好像并不是靠一颗颗手工接种的吧？”如果都得像马不知搞穿山甲那么搞，也不至于像雅公公和二哈天天这样的宠物，都莫名其妙成精。
“……不、当然不，”胡国道有点吃惊的抬了一下头，似乎很诧异杜陵怎么会这么想，然后又迅速埋下去：“哦，对了你是和外派人员一起来的……唉。”他就知道找外面人试用半成品不靠谱，可惜这种事出钱的才是老大……
他憋了半天想抱怨几句，但最终还是维持着那张生无可恋.gif脸，语调平板的拿出论文答辩风格作解释：
“你们看到的应该……只是为了验证二代妖种效果的小规模尝试，一代妖种虽然效果不错，但是触发太随机，还是要依靠生物个体本身的灵性和上古血脉残留，要求太高了不符合我最初的设想。
而且当初大规模投入试用也没做好前期调查工作，闹得想找个对照组都没地方建，所以我们这次是挑选没有一代妖种分布的环境，先做做小型测试。因为二代妖种它……bo——祁峰玉是想要成精门槛再降降，而我希望是它能让动物变得聪明能够思考！”说到这里藏狐的语气难得昂扬了一下，显然他也不是盲目研究，还是有所倾向于自己的理想的。
“但从反馈回来的结果看……它们只涨了力气和体型，智力反而没有增加……”实验结果不理想，藏狐简直难过到变形。
可这么云山雾罩的说了一堆，却完全没讲到重点，终于让一脑门官司的听众忍无可忍。
“stop！”
杜陵听得太阳穴直跳，他好歹搞听明白一条，就是这个不理想的妖种2.0内测版如果大规模传播，就会造成上辈子那样变异兽横行的局面，而他那些小弟则是一代妖种广泛分布的成果。
然并卵，还是没说到妖种到底怎么传播的！
md理科男就是容易阅读理解不及格啊——
“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妖种是不是就像流感病毒似的？”虽然最后给了个问号，但心里已经基本认定就是病毒流末世那一套的杜陵，已经连简称都给祸根们起好了：y-i和y-ii病毒。
然而胡学霸特别不给面子的慌张摇头：“不不、你怎么能那么想呢，妖种本身并没有生命力无法自我复制，而且体积也太大不够精简，还够不上称为病毒的档次——”
“………”合着病毒还是个高标准的理想目标，真是谢天谢地（手动拜拜。
“现、现在的一代妖种体积和普通尘埃微粒差不多大小，我们、我们一般都是靠雾霾这种新天气来传播，只要雾霾持续时间够长，妖种颗粒就能一直悬浮，让生物体就能吸入足够多计量后开始产生变化……”
在两道目光的强烈注视下，藏狐又缩了缩他和脸相比不算宽的小肩膀，声音又低了八度：“我、我又有哪里没说清楚么？”
不，只是赞叹一下您实在太机智。
原来并不是高科技富灵气环境，而是pm2.5妖种粒子污染源，怪不得只有大城市里成精率高，末世里越是重工业发达的地方越是重灾区！
根子就在这里了，活生生的寂静岭呀——杜陵简直哭笑不得，觉得那本《新妖指南》忽悠到了讽刺的程度。
所以上辈子那些科学家也不算错，这还真是搞坏了环境的人类自己作死，而山清水秀就不容易出事……出事后某些人死命往高原跑，也许还真没跑错。
把当年的回忆压回脑海深处，杜陵抖了抖毛，命令道：“废话不说了，你把用得着的重要资料指出来，我们得撤了。”
实际上不管藏狐指了哪些，他都准备敲昏对方后来个大扫荡，肥自己腰包的同时还能釜底抽薪，没了这个妖种制造小作坊，就算那位祁大能私底下还有什么阴谋也无济于事。
“哎对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别人赶来，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话就是对萧离说的了，天帝闻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剑眉微微一挑，开始毫无起伏的读屏：“——已与龙组特遣二大队顺利汇合，目前正针对祁峰宇副局长是否挪用公款、经营奢靡私人会所等问题展开调研。”
翻译一下也就是两拨人马正在扯皮顾不上这里，杜陵了然的点点头放下心来，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这个联络方式——
“小梨子你加了那猴子的……微信号？”虽然这个账号基本是他自己在用，但是看到那名为‘大圣66代孙’的新好友，还有他成堆成堆积极主动发来的消息，杜陵还是心情挺微妙的不爽了一下下。
总觉得小梨子这没甚卵用的天帝名号，好像在某些地方还挺加魅力值的啊？
伐开心。
“嗯，比较安静。”
连短信静音都不会调的萧离略微停顿了一下后，简略的答道。
并不想和杜陵描述孙小顺加电话号码随手拨过来，结果茫茫天涯神曲响起时候的表情。
“也是。”更多使用那些app，早就忘了自己对手机基础功能做过什么坏事的鸟爷点点头，一拍脑子转过身去，冲还在碎碎念着这个放不下，那个也舍不得的藏狐招呼：“对了你的联络方式也来一个！”
“我我我我……？可是我不是都被捕了吗，以后还能用手机？”很有重刑犯自觉，但是伤心重点不对的四眼狐饱含希望的问。
杜陵因此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不太想把胡国道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妖上交给国家哎？像这种没什么心眼的科学家，卷到妖管局高层的权利斗争里能落什么好，指不定自后祁峰宇不伤筋不动骨，反而是这货可能要把牢底坐穿呢。
总觉得有点浪费……
目光在萧离这张玉树临风威震四海的虎皮大旗上转了转，杜陵突然问道：“要是我说，如果有个办法能让你摆脱妖管局可能的追责，保留部分妖身自由，干不干？”
“跟你混？”虽然一根筋了点，但是学霸反应速度不慢，只是他很疑惑：虽然那个他看不出深浅就觉得很可怕的冰山俊男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也罩不住这种大事吧？
“如果要逃亡的话，我还宁可蹲大牢。”死宅伤不起的，而且他犯的事儿说大很大，说小也只是触犯了基准法禁止私自散播炼丹成果的条目，又没拿来贩售或者以任何其他手段谋利什么的。但要是胆敢逃跑，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胡国道咽咽口水，觉得自己还是争取表现良好获得减刑靠谱点。
“想哪儿去了，小爷像是那么傻缺的人么，”鹦鹉翻了个技术难度很高的白眼，“听过什么叫政治避难不？”
胡学霸乖乖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身后这个男人是谁不？”鹦鹉牛哄哄的昂起头竖起毛。
胡学霸很配合的摇了摇头。
“啧，怎么什么也不知道，那昊天金阙无上至尊妙法通明帝尊下凡历劫的事情，总该知道了吧？
算了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位就是我们伟大的天庭之主、人修巅峰，连铁面无私的龙组组长都要为其马首是瞻的萧离萧上仙，拜入他门下当个镇派灵兽什么的，保准妖管局也没法把你缉拿归案了！”大概。
听了他这能把犀牛送到天上飞的大忽悠，胡国道呆愣良久，最终推推眼镜以破釜沉舟的态度问到：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能上网不？”
#论21世纪智慧生命执着的精神追求#
#这世界因为通网而美好#
曾经被迫在山顶洞人的小屋（……）住了一个月，每天顶着寒风飞到十八层楼空调机箱上蹭网的杜陵对他的坚持感同身受，给予了掷地有声的肯定答复。
顺便瞄了依然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啥的天帝大大：‘瞅瞅、瞅瞅、天庭那点威名现在还没我架个卫星信号锅管用！’
取得本人同意只是收编的第一步，真正难点的还是后面。
虽然杜陵特别嘚瑟的说什么政治避免天庭庇护，但是他自己对这说法的扯淡程度心知肚明——也许是有孙小顺那样一心追求正道脑筋死板板的妖怪存在，但大多数妖管局高层根本就没把萧离这个小天帝看在眼里，如果把胡国道上交给国家……那妥妥儿的是要被扣下拿不回来，所以他们想要把藏狐学霸盛到自己碗里，就得制造既成事实。
也就是说得先把胡学霸藏到山门那边去，妖管局拿不到人，又碍于与人修分而治之的外交关系，也就不好再伸爪子。
所以这么短暂的碰个头，杜陵和萧离就又要继续兵分两路。
“话说小梨子你自己应付妖管局那边的人成么？要不你拖一拖，等我折回来找你？”就这讷口拙言的假冰山，他还真怕被那群专注学人类搞政工几十年的妖怪绕进去。
真是小弟到用时方恨少！
“不安全。”萧离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人修不归妖管局管理，但如果杜陵跟着去谈判，那很有可能不要说胡国道，连杜陵本人都会因为成功炼制了化形丹而被扣下不放。
所以让杜陵提前送藏狐精回凌天派山门，其实也是对他本人的一种保护。
果然一提到‘安全’两个字，鸟爷就底气不太足了，非法炼小药什么的还好说，主要是县官不如现管，他一个身份可疑的假妖怪还是别去趟局里政治斗争的浑水为妙。
但就这么一个照面不打就吓跑了又略怂不符合他大鹦鹉精神，杜陵抖了抖头毛，抓着萧离的衣袖再度爬到他肩膀上，在对方耳朵边蹭了蹭，“……那你拿点灵气当底牌保平安，搞定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啊。”
说完翘起小脑袋，做了个很恶俗的仰望45°角少女献吻姿态。
——做鸟至少有一点很方便，就是脸皮可以很厚，一点也不觉得双|修渡气什么的值得不好意思。
显然萧离也很懂的，所以迅速低下头和一只鸟嘴对嘴走了一个，然后嘴都不用擦，径自去应付外面那些也许还要过一阵子才能找过来的公务妖们。
被男神在鸟嘴上狠狠（？）啃了一口，吸走一小半功力的杜陵砸吧一下嘴，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在遗憾喙的硬壳没多少触觉感受。
但要说完全没感觉也不是：
‘神仙脸那家伙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冰冰，里面其实很热很软的嘛~’
非常得意于自己能想到这么污的笑话，觉得很对得起自己这威武雄壮攻气四溢的40大鸟立场，鸟爷摇头摆尾的庆祝了一下，才想起来角落还蜷着一个前排围观群众。
咳、严肃~严肃起来。
不可以在新小弟面前暴露自己逗比的一面！
他自认十分有威严的瞪起眼睛看向藏狐的死鱼眼，满意的看到没瓜可吃的胡国道惊惧不安的瑟瑟发抖。
哼、科研宅这种战斗力只有0.5鹅的渣，单凭自己这犀利的眼神就足以对付。
“你过来，咱们——”
“那那那那个——我我我我我要退出！还是把我交给国家吧！别看我是狐|狸|精我可还是个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