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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戴河回来已经过去了几天,蒋玉成在为小琪而担心的同时,居然也对当下的情形有一些享受了——和小琪亲密相处是早有过的经历,可是被小琪这样的信赖还是头一遭——小琪不会是已经倾心于自己了吧?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交往也不过如此……
“叮铃!”
“谁呀?”小琪一边发问一边就凑到了门口去。
“小琪啊,帮忙开下门……”蒋玉成正忙着把要洗的衣服往洗衣机里面塞,突然想起来事情不对,“——等等!先不要……”
“呦!骚年……啊,奈奈也在啊!”
——失策了,那位天生神将大模大样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蒋玉成就已经做好了大难临头的准备:你看她今天的态度比平时还要得意洋洋,看小琪的眼神也有点怪异……是在挑衅吗?但是分明是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意味……
“那个,小琪,你听我说先……”
蒋玉成是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小琪会不会拂袖而去呢?或者会怒发冲冠呢?自己早应该……
“你……你这个家伙!”
奇怪……小琪倒是浑身抖了起来,摆出了愤慨的样子,但是却又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不过至少,看来她这次不会直接上去扇大嘴巴了吧?
余宝晨见了对手的反应,越发踌躇满志起来:
“果然啊,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就是少不了山人的妙计,呵呵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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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既然问题出在周叔叔的态度身上,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从周叔叔这边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一次作战会议上,蒋玉成首先说道——蒋玉成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临场发挥的反应能力并不是很强。所以,要面对周叔叔这样棘手的“敌人”,自己只能相信勤能补拙,做足一百二十分的准备,尽量把自己面对周叔叔时要说的话提前准备好。当然,等到道理讲完了之后,到了表决心上态度的时候,就需要蒋玉成自己来完成了。
跟之前一样,这次作战会议的成员是小琪和余宝晨两个——当然现在的小琪还是有点余怒未消,似乎是尽可能地避开余宝晨。不过,蒋玉成可暂时没闲心管这些事——等搞定了周叔叔这边,小琪和余宝晨怎么闹都不是问题。
“那么,对于周叔叔的态度,我们这边解决的办法又是什么呢?”余宝晨首先发问。
“你们有啥好办法么?”蒋玉成反问道。
“……没有。”
“没什么办法。”
小琪和余宝晨两个人,都摇了摇头——这是周家人自己的事,找外人帮忙说情肯定是不合适的;要跟家里彻底掀桌子的话,小琪又有点不太忍心——毕竟小琪虽然跟周叔叔闹得很僵,但是她还是很珍视自己的家人的。这么看来,通过“强硬”手段,肯定是没有可行性了。余宝晨平时鬼点子确实比较多,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是什么小把戏能解决得了的——就像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靠放疯狗之类的下作手段就能反攻大陆一样……
“嘛,既然如此的话,”这反应本身就在蒋玉成的意料之中,“我们都想不出什么神奇的玩法——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用老套路了。”
“老套路?”小琪皱了皱眉,“玉成哥你的意思是……”
“很常见的桥段啊!”蒋玉成轻描淡写地说道,“找个理由跟周叔叔见面,然后直接肛正面打嘴炮呗……”
“诶?!”
在蒋玉成看来理所应当的这个方案,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却是完全无法预料到的。
“不行吧,玉成哥……说什么都没用的。”小琪摇了摇头,“反正在我爸看来,写作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的职业——写轻小说更是不务正业,有什么办法?”
“哼,亏你还是学历史的,一点不知道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小琪这边没什么好态度,但是余宝晨却似乎有意要挑衅,“倒退30年,那时候下海做生意也是不务正业,倒退70年,当赤党干共产也是不务正业,倒退300年,钻研物理学和化学也是不务正业呢!……”
“行了行了,别倒退了……”在小琪发作之前,蒋玉成直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余宝晨的话,“再倒退人类都要回到树上去了——而且你的发展的眼光就能预言未来?十年前21世纪还是生物的世纪呢,十年后也没见着生物的朝阳升起来啊!”
余宝晨含义复杂地狠狠白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啊,这家伙也终于走到这一步了”的意味。蒋玉成毫不动摇地把目光顶了回去:他觉得余宝晨也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如果再在小琪面前,胳膊肘往外拐的话,自己恐怕又要面临修罗场的危险了。于是他换了稍微平静点的语气说道:
“再说了,你那叫抬杠,不叫讲道理——照你这么说绝壁得吵起来……”蒋玉成继续说道,“而且价值观问题本来就是无解的——你嘴上说这个职业多么多么好Blablabla的,就想让人家周叔叔接受你的价值观?你这不就是鬼子的“相互理解”那一套么……”
余宝晨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归根结底,既然现在是我们要说服周叔叔的话,我们就得主动代入到长辈的价值观里,”蒋玉成继续说道,“必须得让我们的理论,放在长辈的那一套价值观里仍然成立,仍然有说服力,我们说的话才有价值——不然的话还是鸡同鸭讲,P用没有,最后能不吵起来就算是走运了。”
“那你打算怎么代入价值观呢?”余宝晨以一副对他毫无信心的语气问道,“老老实实地承认写作是不务正业?”
“这……”
蒋玉成一时语塞——不过他转念一想,“诶,你还别说——就这么办!”
“啥?”这回轮到余宝晨被蒋玉成唬住了。
“这叫以退为进!”
刚才说“就这么办”的时候,蒋玉成其实还是有点抬杠的色彩——但是现在,他已经逐渐整理出了一条思路:“——反正就算是周叔叔也不能说写小说这件事是不对的,这也不违法,还有不少钱赚,不是吗?”
“嗯,这倒也是——”小琪点头赞同,“我爸之前也说过,写作这事当成业余爱好或者副业的话他也不反对。”
“所以说嘛,我们之前就是犯的这么一个错误——”蒋玉成继续侃侃而谈——对于这个灵光一闪的念头,眼下蒋玉成已经有了一些详细的思路,“仔细想想的话,我们其实不用跟周叔叔争什么职业的问题——其实周叔叔压根就没有反对小琪写作,他反对的是小琪成为职业轻小说作家……”
“原来如此……”
蒋玉成刚说个开头,余宝晨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去跟周叔叔争关于当作家的问题。”
“没错。”蒋玉成点了点头,“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有这么个打算,不知道你们的意见怎么样:我的想法是,咱们以退为进,从一开始就放弃咱们原来的的立场——老老实实地承认,小琪你确实不应该成为一名全职的轻小说作家。”
“诶?”听了蒋玉成的提议,小琪一时间有些意外,“这不就是单纯的向我爸投降了吗?要是不能写作的话……”
“不不,也不是说不让你写作了……”蒋玉成连忙摇头,“写作肯定是可以正常进行的,反正两不耽误——关键是要……怎么说呢……”
“……是说不让我‘全职’写作吧。”蒋玉成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该怎么说——不过小琪自己倒是先反应过来了。
“啊,原来如此——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余宝晨这个时候也已经理清了思路,“奈奈现在正常上大学,以后要么继续念研究生,争取留校,要么直接让你家里帮忙安排一个工作——总而言之就是你一定要出去上班。写作的话,完全可以用业余时间来做——反正你也不指着通过工作来赚钱,完全可以找个轻松点的岗位,这样的话你写作的时间肯定少不了的。”
“嗯,对——其实这一点上,我倒是跟周叔叔意见相同。”余宝晨的助攻,让蒋玉成如释重负,“其实我也觉得,小琪你以后应该出去工作——哪怕是就为了打发时间,也得跟自己找点事情做,给自己创造一点与人接触的机会……”
仔细想想的话……蒋玉成看了一眼天生神将,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余宝晨的母亲,那位“永远17岁”的黄阿姨,不就是个典型例子吗?现在黄阿姨正式的工作是油田的一名普通职工,跟自己老妈调岗之前一样。至于这个岗位嘛……就是典型的国企职工待遇,累不着,福利保障也不错,但是工资就呵呵了——蒋玉成估计,如果按照自家老妈当年的工资标准的话,黄阿姨一个月的月收入恐怕只有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用的手提包价格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