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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醉眼朦胧的剑客又打了一个酒嗝,刚才迸发出的气势顿时尴尬地泄了气,但面上功夫做的很足:“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挑事?”
八名近卫立刻拔出腰间佩剑,八股剑气陡然而出与迎面而来的剑势轰然相撞,交手只在一瞬间,八名近卫齐齐后退一步,那醉酒剑客后退三步一个转身顺势坐在桌边长凳上。
“也是一些酒囊饭袋,不过倒是比前两天直接一大堆送死的倒是强上不少,嗝。”醉酒剑客嘴上不饶人,但看似随意放在背后的右手此时正在微微颤抖。
锦衣男抬手制止了那八名欲要冲上去的近卫,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剑客,一袭有着漏洞的黑衣,面色确实有些苍白,头发放浪不羁的披散在背后,而且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洗过澡了,典型就是一个浪迹天涯的乞丐型剑客,不过,他手上这把黑剑看着倒是有些熟悉。再看面容,与店中小老板年纪应该相仿。
年纪轻轻,可刚才造出来的剑势,几乎与那八名常年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侍从平分秋色,以一敌八而不溃败,此子功力怕是极不寻常。
“啪”
你是砸场子的吗?来我店里就是闹事的?”小老板也是对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愣了一下,随即跑到剑客身边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似乎还不解气,接着又踢了一脚:“半个月店里连个客人影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一桌贵客,你还要给人家赶走?你个倒霉的财神爷。”
剑客讪讪的笑了一声,回头看到了桌子上的十二盏酒,咽了一口唾沫,双眼放光:既然是贵客临门,分我一杯酒喝喝吧。”
剑客的轻功似乎有点底子,身形变换间就到了那摆着十二盏酒的桌前,不过却犯了愁:看起来都挺不错,不喝哪一杯都是罪过,算了,就拿最近的吧。离得最近的那名侍卫正准备挥剑刺出,却见一人从另一边掠出,拦在他的身前,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剑客的手腕。
剑客抬头,对上了眼前锦衣华服的男子,心头顿时一凉:能抓的住我的飞龙探云手!
锦衣男笑了笑:“我这酒还得带走,小兄弟若是想喝,我那银两中多出的钱,便算是我请客如何?”
剑客的心思逐渐稳定下来,甩了甩头,也不答话,收回了手,重新回到角落里,继续把头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真应该换一副对联,财源广进没有不说,你还让赔了不少酒!”南飞雁又是一脚踹过去,剑客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身子一挪,巧妙地躲了过去。
锦衣男对刚才的事似乎并不介意,一直保持着微笑,转头对侍从们说道:“该启程了。”
“是”
侍从们收剑转身跟随锦衣男子走了出去,其中有一名侍从起的最慢,似乎还沉浸在酒中,身旁的另一人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杨芳,发什么呆啊?该走了。”
“真是好酒啊”那被叫做杨芳的侍从咂了咂嘴,起身跟上众人。
“贵客常来啊~”这句话刚说出口,南飞雁就感觉变了味,似乎不是拉人喝酒,倒像是。。。。
而那锦衣男子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脚下白凤鞋像活了一般,脚尖轻点飘上了马车,连头都未回,车夫为他撑开门帘,顺手接下锦衣男送来的一盏酒,捧着另一盏进了车内。
“这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剑客重新抬起头来,低声说道。
南飞雁点了点头:“不错,他刚才说多出一盏酒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我们习武之人会望气,这辆马车的气不纯。”剑客说道。
“嘁,欺负我武功不好么?"
待锦衣男子进去之后,车夫拿起那盏酒,看了看南飞雁,仰头一口喝下,将酒壶随意扔在地上,然后一扬鞭,冲着前方疾驰而去。
南飞雁受了挑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冲出去拾起酒壶碎片向车夫掷去,破口大骂:“我的酒给你这种粗人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莫名其妙!荒谬绝伦!”
那车夫故作听不见,只是随意挥了挥马鞭,便是将碎片重新打了回来,南飞雁还没反应过来,碎片已经被一个人握在手里,剑客端着一壶酒,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碎片,喃喃道:“这样的贵客再来,你就得跪了。”
马车之内,锦衣男子拿起桌上的白玉杯倒了一杯酒递给上座的人:“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就是一个酿酒的罢了,年纪不大,绝对没到弱冠之年,说是家里让他来经营铺子,并不是本地人,从他身上的气来看,很虚,武功底子很不扎实。”
“可我听到还有一人。”
上座的人悠悠开口,声音婉转悦耳,是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
“算是他店的一个护卫吧,有些功夫,但也就一般,说不上是高手,这条街上就有几个比他强的。不过他手上的那把剑好像很有来历,我一时记不起来了。”锦衣男补充说道。
“莫非是剑谱上的名剑?长什么样子?”女子问道。
“通体漆黑,细细感觉倒是有些阴森之气。”锦衣男子回答。
“逢山鬼泣?这把剑远在巴蜀,早有主人,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先不管他,你刚才说那老板是外乡人,外乡人怎么会有甜水巷的铺子?,他叫什么?”
“南飞雁”
“哦?南姓?倒是没听说过有个南姓的家族势力,罢了,既然在这个时候来江南,那便只能算他点子不好了。”女子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酒,眉头皱了皱,随即赞叹道:“好酒。”
“的确是好酒,能酿出如此沁人心脾,意境深奥的酒的人,心思定然不在其他地方,也许真的是个局外人,真是可惜,以后再也喝不到这种酒了。”
女子将酒杯放下,赫然留下了一抹鲜红的唇印,她望着酒壶上的名字。
君子汤
“君子汤。君子,呵呵,小女子不才,未得君子青睐。女人喝君子汤,小白,你倒是还真会给我挑呢。”
锦衣男子尴尬一笑,不待他作何解释
马车一顿
车夫掀开了门帘:“马府到了"
无故酒肆之中,
送走了这一波贵客之后,这店内生意又是门可罗雀,南飞雁一屁股坐在石阶上,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良久,叹出一口气:“你说这玉铭城最近是不是闹鬼啊?大白天的街上的人这么稀少,但卖东西的确是依旧那么起劲,自打我来哪里看见什么豪商巨贾,又号称什么交通枢纽的,我看都是扯淡。”
剑客回店里又重新抱着一壶酒,晃晃悠悠猛地喝了一口,和南飞雁一起坐在台阶上,一会挠挠头,一会打两个喷嚏:“闹鬼?我才不信这世上会有鬼,就算是有鬼也只有我那师父配得上。”
“你师父?”南飞雁倒是从来没有听过这剑客师从何人。
“我师父就是……算了,估计他也不出名,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剑客把酒壶放在一边,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南飞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双手撑着头,满脸愁容:“你看街对面卖猪肉的屠夫,我什么时候看他都在砍肉,仿佛永远都砍不完一样。再看那裁缝铺的花眼老太,用针就像是绣花一样,也没人找她缝补,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还有那卖油郎和花魁成天眉目传情,不用卖油的吗?不用拉客的吗?”
“大概是你比较倒霉吧。”剑客依靠着门板不耐烦地说道。
“废话,我命好能碰上你这个倒霉货吗?我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老天爷派你来恶心我。”南飞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