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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眼看尽头的灯火越来越远,最后凝为一点,看不真切,而前方依旧是漆黑无比的墓道,黑暗压抑的氛围使秦欢有种半梦幻半真实的感觉。
只有手边某只苍劲有力的手在提醒着她,这是现实。
实在受不了此刻静谧的氛围,又或者想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她不是在做梦,空荡荡的隧道里秦欢清了清嗓子,她的手在刘祁掌心挠了挠“祁,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为何还没有走完?“
不料身边的人半响都没有回答,引得身后某只淡笑出声。
秦欢有些恼怒,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因为即使回头,她也看不清。
就在她以为刘祁不会搭理她了时候,只听黑夜里一声轻叹,随即低沉的声音突然传了来,由于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嗓音有一丝性感的沙哑“应该不会错。”
说完这句,他便住了嘴。
身后又是一声轻笑,秦欢忍无可忍回头怒瞪着虚无的黑暗“笑笑笑,笑死你”
“笑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清凉的梅香从身后漫上。
秦欢刚要反驳,却好似想到了什么般闭了嘴。
她侧过头去,虽然在浓稠的黑夜里看不清那刀刻般的清俊脸庞,但是想象着他此刻会是怎样的一副扑克牌脸色,那双剑眉会怎样的皱到一起,她忽然笑了笑。
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黑暗里,换来更大力气的包容与爱意。
一抹赤红行走在后,收纳星海的一双眸子因为失去了月色而黯了黯,浓黑里,他第一次笑的那般绝美。那个女人,真是一次又一次的令他惊讶。
省去墓中的小插曲,又不知向前走了多久,身后的那点橘黄也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越走秦欢的怀疑越重,但是等她想通了刘祁为何会走这条之后,却又不自觉觉得奇怪与矛盾。
从甬道的那块地砖来看,布局之人定心思缜密,平常人遇此境地,通常不会走以往常规道路,更何况他在生路之外放一具诡异女尸,更加坚定了别人生路已改的念头。但是自己面前的两个可都是儿时便以聪明才智文闻于天下的男人,他不放那具女尸还好,放了,他们偏要反其道而行。
可是,他们这都在这条甬道里走了至少有一天了,不可能还没有到达,否则再往里走就要将这座山走穿了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种经历,就是在一种全黑或者全白的环境里,人的精神是很容易崩溃的,时间一长,轻则出现各种幻觉,重则精神崩溃,神经会收到无法弥补的创伤。
所以秦欢此刻,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症状,她的眼前总是一片模糊,黑暗里总能够看到一些虚幻的影子飘来飘去。脑中也已经眩晕了起来。
越走越觉得双腿轻飘飘的,走着走着,神情恍惚之中脚下忽然一软,身子向下倒去,幸好被刘祁一把及时扶住。
她的腰弯在半空中,忽而对上了一双满是瞳仁的大眼睛,吓得她一哆嗦,被刘祁扶了起来。
见她不住的指着自己的脚边打哆嗦,而自己往下看却什么都没有,刘祁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上轻声问道“怎么了?“
宁梵见此也往前走了几步。
秦欢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婴儿站在刘祁的脚边,抓住他的裤腿,此刻正抬起头来,用一双满是黑仁的眼睛看着她,一张老人般的脸上笑的诡异。
她哆哆嗦嗦的指着刘祁的脚边,唇色有点儿发白“小孩子,“她抬头看着刘祁,刘祁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你得腿上抓着一个小孩子。“
听罢刘祁皱起眉头,响起刚才只有自己身上沾了绿色的尸水,他一下将秦欢推开,自己退后三四步停下。
宁梵上前将秦欢拉倒自己身边,出奇温柔的缓声道”别怕“
随即他从自己衣袖里掏出一柄弯刀,那柄刀通体都是黑的,看不出什么材质,尺寸很小,像小孩子的玩具,只不过刀尖儿被人缠了三道红线,扎了一个死结。总体看上去,弯刀古朴而神秘。
宁梵拿着那柄黑色弯刀,看着刘祁脚边眯了眯眼睛。随即手一掷,黑色的弯刀竟迸发出一道淡红色的光芒,向刘祁腿上急速射去。
眼看便要射到刘祁的腿上,那柄弯刀却在半空一停,好似被插进了什么东西里。随即空气里爆发出一声悲惨的类似于婴儿哭泣般的惨叫声。
那声音令人停了毛骨耸人。
刘祁见机向后一退,朝着那柄刀所在的位置抬脚一踢,不知一个什么的东西瞬间被踢了出去,嘭的一声,有肉体砸到墙上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时,黑暗的墓道忽然亮了起来。
秦欢惊讶的发现他们站在距离那个墓室至多不过十步的地方,墓室的灯火照进墓道,还能清楚的看到远处墓室里一截女尸的红色袍角,而他们距离前方的墓室门也不过十几步之远。
原来他们走了一天,只不过在原地打转!
这一切都得益于面前这个趴在地上插着弯刀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那个类似婴儿却又长着一张老人的脸,满身白毛儿的东西此刻张着嘴,不住的发出一声声悲惨的叫声。
刘祁实在忍不了那声音,大步上前又是一脚飞出。
那东西被踹飞在了对面墓室的木门之上,弹了一下,又撞了回来。
只见它叫声小了,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伸出一双爪子便去拔插在腿上的那柄弯刀,它的手在接触到了那柄刀时冒出了一溜白眼,那东西表情很狰狞,放佛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好不容易拔完,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随后它转头用一双完全黑色的瞳孔恶毒的瞪了刘祁他们一眼,转身一跳,竟然穿进墙里消失不见了。
宁梵走向前去捡起那把黑色弯刀,随意甩了甩黏在上面的绿色血液。
“魁。“刘祁皱眉说道。
魁是流桑国人圈养的一种寄生于死尸内的魁鬼,他们将难产而死的女人经过某种特殊的处理使女人千年不腐,腹中胎儿吸收死尸体内尸气得以存活,渐渐的变成魁。关于魁的说法有很多,大多是邪恶的黑暗的,但是无人知道魁的真正力量。
并且并不是所有的流桑国人都可以圈养魁,那些级别很高蛊术很强大之人才有足够的能力养出一只成功的魁。
刚才的魁遍体通白,竟通人性,可以见得,它的主人一定不是平凡之辈。
“刘兄好眼力“宁梵把弄着手里的弯刀,眼眸低转“不瞒你们,我这次跟随你们而来,并无恶意,目的便是查出此养魁之人。如此,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
他只说对了一小半,其实查人才是顺路的,跟着他们才是主要的。这样说只不过是打消刘祁的戒备之心而已。
宁梵又笑了笑,他将那柄弯刀放入秦欢手里“独角灵兽的角所做成,可抗世间一切阴邪之物”
他说的那般轻巧,独角灵兽乃四国还未分裂之时,舞后的爱宠,世间仅此一只。据说舞后死后,通人性的独角灵兽由于悲伤过度也郁郁而终,殇帝将它的角制成了一把弯刀,时刻带在身旁以解思念之愁,殇帝终老之后,这把刀便没有人再见过。
据说独角兽乃世间万兽之本,本身便有驱阳避邪之效,而当年那头独角灵兽的独角碎屑更是被视为天物,就连大秦皇帝晚年时寻遍四方花费无数的财力也才寻得一放指甲大小的碎片。
面前宁梵手中那柄弯刀很有可能就就是传说中殇帝随身戴的那一柄。如此贵重之物,他却轻巧的拿出送了人。
刘祁自然是知道这刀的珍贵的,可是秦欢不知道。
她手中拿着刀犹犹豫豫便要退回,却被刘祁一把按住。
“多谢宁兄。”
宁梵呵呵一笑“客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