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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后,蒲英更看清了是怎么回事。
在一层和二层之间的楼梯拐角处,四五名男生并排而立,一手拿着凳子椅子当盾牌,一手拿着拖布、扫帚之类的木棍当长矛。
后面,是七八名男生保护支撑着他们。
最后,在楼梯的上半段,还有十几名男生靠在楼梯扶手上,手里拿着书本和各种瓶瓶罐罐,噼里啪啦地往下乱砸。
楼梯的下半段因此堆满了杂物,使那些想攻上来的歹徒,脚下越发不便了。
原来,这些男生就是这样挡住了楼下歹徒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不过,他们也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借助手电的光线,蒲英依稀看到,不少男生的脸上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她被这些男生的勇敢机智感动了,挥着拳头说:“你们干得太好了!就是这样——不让他们冲上来!”
一个女声忽然从后方传来:“你是大使馆来的人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蒲英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了几名在给男生们传递瓶瓶罐罐的女生。
她鼓励道:“别怕,坚持住!援兵一会儿就来了!你们……都没事吧?”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很轻。
领头的一位年纪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比别的女生明显大一些的女同学,会意地点点头:“我们,没事!也多亏他们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女生,被他们拖到别的房间去……”
听了她们的讲述,蒲英才知道这座留学生小楼除了中国学生,本来还有约旦、沙特、巴基斯坦等国家的留学生一起住着。
这些日子,有不少学生也跑到市里参加游行示威,白天逃课、晚上也不回来。
剩下一些学生,在城里有亲戚,见形势太乱。就和学校请了假,回亲戚家住。
现在,大约只有中国学生和少数外国留学生还在坚持上课,但是有不少教授要么是不来。要么是在课堂上大谈政治,弄得这些少数还想学习的学生们都学不好了。
大家因此都想回国,可是校方却又不同意,他们也只好留在学校等消息——等大使馆和教育部沟通协调。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会有这么一拨人来打劫外国留学生?
当时,她们先是发现莫名其妙地突然停电了,然后就看见黑夜里有很多黑影冲到了这栋学生楼里,还听见楼下男生宿舍传来叫骂打斗的声音。
大家知道是来了坏人,都吓得跑到年龄最大的大姐屋子里来。大姐率领女生们把门关上,还用桌子顶着门。想以此抵抗一阵子。
那些歹徒来得很快。二楼走廊中传来的打砸抢的声音,和歹徒们得意的说笑声,女生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抱成了一团,身子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终于。那些歹徒发现了这个关着门的宿舍,顿时醒悟——怎么抢了那么多个女生宿舍,都没发现一个女生呢?原来是都跑这儿来了。
于是他们在外面叫门、砸门、撞门,总之,想尽一切办法要闯进来。
女生们一边哆嗦地顶着桌子,一边趴在窗户前,声嘶力竭地哭喊求救。
宿舍的木门质量并不好。没撞几下就被歹徒从中间撞了个大洞。
一只有着浓密汗毛的粗壮手臂从破洞里伸进来,两下拧开了门锁。
大门和桌子都被顶到了一边去,一群如狼似虎的歹徒冲进了女生宿舍。一见屋子里躲着十几名女生,其中几人还颇有几分姿色,这些恶棍们顿时显露了本性,纷纷上前从人堆里抓住一名女生就往外拖。
大姐带着女生极力反抗。却势单力弱,很快被拖走了一名接一名的女生。
女生们的哭喊声和衣服撕扯的声音,终于激怒了楼下住着的中国男生们。
他们虽然只有二三十人,加上一些还没走的巴基斯坦等阿拉伯国家的男生,也还是没有歹徒的人数多。
但他们在义愤之下。拿着拖把、扫帚、棒球棒之类一起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蜂拥而至,也打了歹徒们一个措手不及、抱头鼠窜。
之后双方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歹徒一方占据着人多的优势,学生这边占着地利,而且他们很团结,不像歹徒们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冲击几次吃了苦头之后,就没什么人愿意再领头冲了。
蒲英看到他们聚集在窗外楼下,向着这边叫骂、扔石头,就知道他们这是在使用疲劳战术——让学生们高度紧张而很快体力下降,就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她对学生中的大姐说:“你带着人,再到各个宿舍搜集可以投掷的东西——实在不行,用水盆接水,往下面泼也可以!”
蒲英想的是:今晚上本来就寒风冷雨的,谁想冲上来,就给他兜头一盆冷水,也够他喝一壶的!
那位大姐却也很机灵,问:“用开水烫他们呢?”
“那当然更好了!可是,开水怎么弄?不是没电吗?”
“我们有石油气炉灶。”几个女生答道。
“那好,你们快去烧水。另外,”蒲英想了想,又说:“有汽油吗?”
“没有。”
“菜油、酒精呢?”
“有,有……”
“好,快点拿来!……玻璃瓶、啤酒瓶、罐头瓶还有吗?”
“没了。”
“哦……那就找点木棍来吧。”蒲英本来是想教她们自制燃烧瓶,既然材料不足,就弄几个火把也好。
女生们去拿东西了。
身处危险和恐惧中的人,往往就是这样——只要有人指挥,很快地行动起来自救,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蒲英走进了被围的女生宿舍。
下面的人,不时通过窗户丢进来一些石块,所以女生们都躲在靠门口的床和衣柜后面。
蒲英几步闪到窗户边,向下面望去。
底下的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们晃动着手电筒,胡乱地叫骂着。
蒲英看看旁边的桌子上有个不锈钢的饭盒。便拿起那上面的筷子“叮叮当当”急促地敲了起来。
下面的人听到声音,叫骂声暂停了一些。
蒲英用阿拉伯语大声说道:“你们听着!我是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们要不是不怕被抓,就在这里继续待着好了!”
底下的人一愣之后,忽然有人笑了起来:“别信她的!那是上面的女学生在装腔作势!她们是害怕了。根本就不会有警察的!”
其他人也马上恍然大悟:“对啊,我们围得她们无路可逃——哪儿又来的什么大使馆的人?”
“她们害怕了!噢噢——冲啊!让她们更加害怕!”
蒲英见到有些人马上又往楼门口那边去了,想来是要冲击楼梯。
她急忙奔出门,顺手从女生手中抓过还没来得及扎好的火把,冲到了楼梯口。
低头一看,一些歹徒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台阶,走上来。
“打火机!”蒲英用中文说。
跟过来的大姐机灵地举起了打火机,“啪”地一下,打燃了火苗。
蒲英用拆下来的凳子腿,挑着块破布。等它的边缘被点着后,“呼”地一甩,一团火云落到了底下人的头上。
“啊——啊——啊——”被烧到的歹徒连连发出惨叫,手舞足蹈地要甩掉那块着火的破布,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错!这样的效果比火把还好。还不用担心歹徒们会接住火把后,反掷回来。
“来,你们也这样做。”蒲英示意几个站在楼梯口的男生像自己一样,然后又对女生说:“快去再找些床单、破布。”
于是,只要歹徒再往上冲,一团接一团的火云,就会烧起来。
而且很快。下半段楼梯台阶上堆的那些杂物也被点燃了,形成了一道火障,还冒着刺鼻的烟味。
蒲英让男生们后退一些,避免吸入过多的浓烟。
男生们边退边清出一个隔离带,如果下面的歹徒冲破火障,他们也能迅速赶到。再把他们压下去。
双方这样较量了几次后,歹徒们的气势弱了,退到了楼门外。
蒲英又回到窗户边,对他们喊话:“你们是攻不上来的,死心吧!”
歹徒们这回的叫骂没有之前那么气盛了。似乎在犹豫地商量什么。
这时,他们身后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各位,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警方的车马上就要来了!”
歹徒们回头一看,只见在宿舍楼门前的小花坛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几束电筒光立刻从不同方向打到了他的脸上。
那人的额头和鬓边紧贴着几缕凌乱的湿发,脸上也是雨水纵横流淌的痕迹,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那人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仍然发出了像刀锋一样锐利的寒光。
“你是谁?”
“我是中国外交官!”冯垚亮出自己的证件,正面的国徽十分醒目。
“真是中国大使馆的?”几名歹徒不禁窃窃私语。
“没错,刚才在上面喊话的正是我的同事。”冯垚说到这儿,目光瞟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虽然那里黑洞洞的,但他还是看到了一只小手在栏杆旁,挥了挥。
歹徒们似乎对现在的情况有些闹不清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便交头接耳地商议起来。
有的说:“别理他!中国大使馆又怎样?他们只有两个人,能顶什么用?”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俩个?”
“不是的……打死外交官,和打死普通平民,影响完全不同啊。本来我们强奸几个外国女人,倒也没啥,可要是伤了两名外交官,安全部门的狗肯定会咬住我们不放的。”
“就是就是,我们本来只是为了求财,把事情闹太大可就不好了。”
冯垚一直注意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这儿便又说道:“各位劳累了一个晚上,想得到的钱财应该已经差不多到手了吧?不如就此罢手,你们不伤害我们的留学生。我们也就不会对警察们说三道四。”
说着,他还看了看表,“距离我刚才报案,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虽然你们的警察老爷们总是速度很慢。但我想现在也该到了——不信,你们听!是不是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风雨声中,其实这些歹徒并没有听到什么,但他们对冯垚认真的表情还是多说信了几分。
本来他们也只是附近的地痞流氓,因为知道大学部里的职工和保安,很多都去参加游行了,这才大晚上的跑过来欺负外国留学生、顺便发点小财。
见冯垚说得煞有介事,楼道里又实在攻不上去,有些人就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也有几个歹徒,还不想就这么走了。
他们忽然向着冯垚站的小花坛围了过去。大声嚷嚷道:“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蒲英不觉一手抓紧了窗户的栏杆,紧张地看着下面。
冯垚镇定地把手伸到衣兜里,掏出钱包扔给了为首的人,“给!破财免灾!你们拿了钱,就走吧!”
那人翻看了一下钱包。很快又不满地抬起了头:“怎么就这么点钱?”
“真对不起,刚才出门太急了,没顾得上带钱——这样,下次我一定多给您带点。”
冯垚话说得很客气,用词却让蒲英听得一乐。
那歹徒忽然将手中的木棒,指着冯垚的身子,蛮横地说:“你身上这件皮风衣不错。脱下来!”
蒲英不禁咬紧了牙关,暗骂一声:狗日的还挺识货!
因为那是冯垚很喜欢的一件意大利名牌皮衣。皮子的质量特别好,穿了六七年了,上一上油,还和新的一样。
冯垚却毫不犹豫地动手解扣子,很快脱下风衣。甩给了那名歹徒。
接住风衣的人又上下打量着冯垚,说道:“表!”
冯垚依然没有反抗,只是一边摘表一边说:“这是我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了!你们拿了,就得讲信用,离开这里!”
“好了好了。快点拿过来,别啰嗦了!”
冯垚把表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表,还在打量冯垚。
冯垚却双手插到了裤兜里,一下子将兜底翻了出来,“看,我身上真没值钱的东西了!你看你的同伙儿都走了一半了……”
歹徒突然吼道:“还有!你身上这件毛衣,也脱下来!”
刚才一直神色从容的冯垚,此刻却突然脸一沉,“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我就看中你这件衣服了,你给我,我就走!快点脱!”歹徒逼近了一步,木棍都快指到冯垚鼻子上了。
冯垚目光一闪,微微后退了半步,“我脱,我脱——”
就在蒲英心里有些失望的时候,却看到冯垚身子一挺,一个弓箭步,大喝一声“你妹啊!”,左手抓住歹徒的木棒,右手一扣他的手腕,将木棒夺了下来,同时右腿飞起,正中那名歹徒的裆下,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歹徒落地后,捂着下身,嗷嗷直叫——“快,快,围住他!他身上,肯定,还有值钱的东西!”
本来正要走开的歹徒们见到这一变故,又纷纷围拢了过来。
蒲英都被冯垚的爆发震住了,因为她似乎从没听过他爆粗口,也是第一次在训练场外看他和人动手。
她不禁用挑剔的眼光评判起来——动作还是很出其不意的,要害也找的很准,就是还不够狠!
换了是她出脚,这一下应该能让那人直接蛋碎晕厥,根本不可能还说出这么多话来!
冯垚捡起了歹徒掉落在地的皮衣、手表、钱包,一边穿回身上一边淡淡地说:“本来还想破财免灾呢,看来是免不了了!”
几名歹徒见他题伤了自己的同伴,还不躲不逃的,不禁觉得被轻视了。
“把东西留下!”他们挥舞着棍棒一拥而上。
“唰——啪!啪!”
一条皮带从冯垚手中甩出,给扑到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人脸上抽了火辣辣的一下。
冯垚背靠着身后的一株棕榈树,和歹徒们打斗在了一起。
歹徒们要跳上花坛才可以攻击到他,但他的皮带却可以远远地抽到他们,一时间似乎占尽了上风。
蒲英却在心里不满地哼了一声:玩什么帅啊!
因为她知道,冯垚威风不了几下。总会被歹徒寻到空隙。
就算是她在下面,也不可能硬扛这么多歹徒的围殴——因为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下面还不止四手!
蒲英深深后悔没跟冯垚要枪,此刻要是一枪在手。她还会这么担心吗?
蒲英自己蹲在地下摸了摸,又对门口的女生们喊:“刚才他们扔进来的那些石头呢?帮我捡一下!”
等她摸了两块石头,再回到窗户边一看,冯垚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一脚踩在对方的脚上,然后肘击撞开了他,但是旁边一人抡过来的大棒却没有避开,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肩头,让他闪了个趔趄。
“嗖——嗖——”两下,蒲英把手里的石头打了出去。正中两个从后面又要扑向冯垚的歹徒的眼睛。
“啊——”两人同时惨叫着,捂住了眼睛。
但这也只是让冯垚被围攻的态势缓解了一丝丝,周围十余名歹徒还在向他扑过去。
蒲英急了,也等不及女生们找的石头了,直接抓起窗旁桌子上笔筒里的一把笔杆子。也不管是铅笔、圆珠笔还是中性笔,反正她运起硬气功,聚力于一点,把这些笔杆子当飞刀掷了出去。
黑夜中也不瞄准了,照着晃动的人头处,“啪啪啪”地急甩—只见底下的歹徒“啊啊啊”地呼痛,围攻冯垚的动作明显变得滞涩了。
可惜距离远了点。不然在三五米之内,蒲英用力掷出的一根木筷,可以穿透铝锅的锅盖,几乎可以媲美飞刀了。
不过有她的这一通阻滞,歹徒们不能顺畅地完成合围,冯垚马上又将几人踢下了花坛。暂时又脱离了危险。
这时,女生们也将捡来的石头堆在了桌子上。
蒲英抓起石头,这回是看准了一个砸一个,个个精准。这石头比笔杆子有分量多了,而且总是奔着眼睛这样最柔软的地方。那些歹徒们也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石头快扔完的时候,蒲英吩咐女生们:“戴上手套,把其它宿舍的玻璃给我砸了,拿过来!”
她自己撕下窗边的窗纱,缠在手上后,抓起了窗台上的碎玻璃,开始更狠地向下面扔过去。
底下的歹徒们被她砸得狠了,也捡起石头回击,可是他们的准头不好,蒲英又是在暗处,往窗户边躲闪也很方便。
所以,在女生们持续不断弄来碎玻璃之后,蒲英就开始扩大战果,牢牢把握住了战场的主动权。
楼下的歹徒们左支右绌,既奈何不了蒲英,也收拾不下冯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时候,远处传来清晰的汽车喇叭声,一道道雪亮的灯光从雨雾中出现。
一个车队向这边疾驰过来。
“你们都别跑啊!警察来了!”冯垚高叫道。
“警察来了!同学们,快冲下去!把我们的东西抢回来!”蒲英却在窗口大喊。
歹徒们一听,哪儿还敢停留,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一条腿,很快就从宿舍楼前四散而逃。
冯垚看到楼门口的歹徒跑得一个人都不剩之后,这才一下子歪倒在棕榈树旁。人都快瘫了,却还举起手,向着二楼的窗口挥了挥手。
蒲英看到他那疲累的样子,不禁低骂了一声“笨蛋”,可同时又像有人在心里揪了一把——有点疼!
鸣着喇叭过来的车队并不是警察,而是赵薇率领的四辆面包车和六十多名工人。
他们公司的总部,虽然距离伊斯兰大学比大使馆近得多,但正是因为车上坐着这么多工人,才让执行宵禁的军队盘查了很久。
赵薇一路上不知跟那些执勤的军人们说了多少好话,解释自己不是闹事的、是去救人的,还让他们打电话到大使馆和安全部门查证,但都没用。
最后,还是她偷偷给带队的人塞了点美金,才准予放行的。
因为路上耽误得太久,赵薇还非常自责,生怕女生们已经遭到了不测。
等见到大家都没事,赵薇总算松了口气。
蒲英和冯垚让学生们马上收拾收拾,带上证件,坐到车上去。几十名男生先送到赵薇那儿照顾,十二名女生则带回大使馆。
结果,安淑华带来的校方的人,却又阻挠他们,说是不准他们离校。
这回真是把大家都气坏了!
“明明你们学校根本无法担负起保护学生的责任,差点就让我们的孩子今晚出事了,你们现在还不让我们把人接走?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向温婉的安淑华,都指着校方管理层的鼻子,恶狠狠地说:“好!你现在给我向你们的真主发誓,保证我们的孩子在你们大学里,不会出事!如果出了事——我们的孩子出什么样的事,你家里的孩子,也会出同样的事!你敢不敢发誓?敢不敢!不敢,就让我们把孩子带走,你还必须答应给他们保留学籍!”
校方哑口无言,终于同意了安淑华的要求。
天亮之后,冯垚、蒲英和安参赞把十二名女生接到了大使馆。
22日的这天,大使馆向国内上报的侨民人数逼近了3万5千人。仅国资委下属的中资企业就有2万5千人。
在国务院紧急会议召开之后,国资委终于确定了让手下的中资企业全部撤离的命令。
同时,以几家央企牵头的东线、西线、中部和南部,四个方向的撤离任务也大致划分了下去。
但是就在这天晚上,东线的战火越发激烈,l国边防军在边境向冲关的e国人开枪扫射。
就在萨卢姆口岸的中国驻e使馆参赞,亲眼目睹了数名无辜e国劳工被枪杀。
宋大使紧急通知国内应急指挥中心——萨卢姆口岸被l国边防军关闭!此路不通。
这意味着最危险的东部地区,不能走陆路,必须要选择其它撤离路线了。
它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海路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