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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潮其人,传闻颇多,唔……大多不可信,传闻传来传去要么把人丑化,要么将人无限美化,沈观潮攒了足足的人品让他被排到了后者的队伍当中。对于几个少年以制论写贺寿辞,沈观潮只给半句话——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
然后,沈观潮就问送帖子的顾府中人,倒没怀疑他那文采出众的女婿会写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东西来,只问一句:“我那女婿老家近日有人来?”
说到顾家,那就真是一锅乱炖,按沈观潮的说法,全是些脑子被门夹过的。顾凛川这个唯一没被夹过的曾经被沈观潮以为是奇迹,沈观潮现在已经不再认为这是奇迹,他如今认为顾凛川也没好到哪去。
美少年们不安好几天,结果什么也没传出来,可是让美少年们记恨顾姐夫一通。更让美少年们记恨的是,他还来占他们的端端姐,美少年们私下窃窃:“要把他弄走,他在这里,端端姐都好像不太对劲。”
“嗯嗯,汝中说得对。”张钧点头应和。
“你们说他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不相亲吧,又那般默契,说相亲吧,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就活像……”晏修棠有点找不准词来形容。
萧霄倾情献上他的定义:“俩戏子,分开没事,一见面就要串戏。”
王焕章:“这样形容不太合适,把那下九流的戏子跟端端姐摆一块比,你也不怕端端姐回头收拾你。”
“再怎么样也是没有意义的,现在他们俩天天搁一块,我们哪里还插得进去。好几个月啊,圣旨上的意思是如果顾大人反省得不好,回头得加成半年。”
其实细细想来,沈端言好像也没干什么,可莫明地他们就是想和沈端言在一起。好像感觉日子更有盼头,生活更有奔头,未来更加美好可期,沈端言似乎总给人一种“跟着我走下去,美好的未来在招手”的感觉。
可眼下顾凛川在呢!
沈端言其实也郁闷得很,除了三餐之外,看到顾凛川都能让她觉得这院子瞬间缩水一大半,时间开始变得漫长,空间渐渐显得局促,看哪里哪里不顺心:“这日子绝对没法过下去,茶姑娘们,你们得给我想想主意才是。”
六盏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想法都差不离:盼都盼不来的好事,还让我们帮您想办法把人弄走,这样的念头太太还是赶紧抹掉为好,免得失望。
“太太,如今旨意都在您这边,您不是也同样日盼夜盼么。如今爷有时间,您又温软许多,何不趁此良机,重修旧好。”红茶的话外音是:除了这条路,太太您别想走其他路,既不通,我们几盏茶也不会允许。
最近一段时间,顾凛川的变化六盏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再高兴不过。再加之沈端言对顾凛川用情之深,六盏茶哪有不清楚的,自然是盼着他们好成一个人才欢喜。
沈端言:我……
“说要便要,说不要便不要,你们当我是什么人。”沈端言明显在说她自己。
但是六盏茶以为她说的是顾凛川,倒是院子里走过的顾凛川将沈端言的意思听明白,她那日曾与他说过一句话:“你让我滚时我便滚,你想让我回来呀,不好意思,因滚得太远,委实回不来。”
见到顾凛川的身影出现,这个话题当然没法继续下去,六盏茶各自找事干去,唯留下沈端言对着顾凛川直堵心。顾凛川看着沈端言,笑得十分碍人眼:“言言……”
“您是要我说多少遍,才会将这个称呼全然忘记。”沈端言没好气地瞪顾凛川一眼。
“已经叫顺嘴,委实不好改。”话外音,都已喊成习惯,你想让我改回来呀,不好意思,因太习惯委实改不回来。
沈端言决定不继续这个话题,让他喊去,虽容易起鸡皮疙瘩,但也比争来辩去强:“夫君可是要出门!”
话外音: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顾凛川:“如此寒天气,不用上差,围炉煮酒才是正经事,为何要出门。”
话外音:门,那是断然不会出滴,言言,不如我们一起煮酒围炉,谈人生说理想呀。
“夫君自便。”话外音:滚!
“娘子安坐。”话外音:好!
然后顾凛川就当着她的面,摆个小炉在院子里煮起酒来,还是刚出的桂花酿,甜香甜香的,完全不能忍。就像她已发现顾凛川是个吃货那样,沈端言觉得顾凛川大约也已经发现她是个吃货的事实。不但经常当着她的面胡吃海喝得喷香无比,如今都开始学会拿好吃的勾着她近前,真是不能忍啊不能忍。
黄茶默默走到顾凛川身后,有些犹豫,想开口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嘴:“爷,桂花与太太日常当茶饮的方剂里一味药药性相冲,太太饮不得桂花酒,要……要不婢子去与爷拿黄酒来?”
顾凛川:……
忽然有种淡淡的忧伤,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一眼沈端言,果然已经扶着门柱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顾凛川默默地把温酒的陶承上的瓷盘取下,并着酒一道递给黄茶:“取二十年的黄酒,记得庄子上有?”
“回爷,有,婢子这便取来。”黄茶接过桂花洒,速速退场。
红泥小火炉里十分讲究的用着橄榄炭,气息十分特殊,不仅无烟火也旺,只是要注意时时添炭。顾凛川拿着雕云纹头的黄铜长筷夹十数枚橄榄炭入炉中,原本显得有些后继无力的炉火很快又重新旺盛起来,待收拾好再回头,沈端言已进去屋里,顾凛川倒也不跟着,也不急,只不紧不慢地继续自己围炉煮酒的活计。
沈端言在屋里看书,闲书一本,还没翻二页,外边黄酒的香气便飘进来。沈端言只是个勉强合格的吃货,在她印象里黄酒哪里是好单独喝的,也就能在炒菜时烹一些,并不适宜品饮。可院子里传来的酒香十分诱人,醺然绵软,气韵悠然,闻着味儿就让人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着酒的味道,必然是甜美滑软的。
“我不喝酒的,啤酒都不喝,白酒红酒更不爱,我只爱香槟香槟,我是个有品味有原则的人。”带着水果香甜的香槟是沈端言唯一喝的酒,其他酒要么辣,要么如啤酒一般闻着味都让人难以下咽。可今天这黄酒,有些颠覆她的固有印象,这黄酒似乎甜软甜软的,入口应该极为甜软醇厚,且一点不带酒精的辛辣感,闻着味感觉和上好的香槟一样甜美醉人。
结果是……
沈端言走到院子中间,站到顾凛川面前,坐下,端起顾凛川倒好的黄酒慢腾腾地连饮三盏,且每一盏都细细品味回味过后,沈端言才自认特女王御姐范地大马金刀而坐,道:“说吧,什么事,看在酒的份上,便听你说说。”
要说顾凛川是闲情迸发才摆出这么个阵仗来,他觉得自己信,沈端言都不信,所以他确实是有话想好好跟沈端言说说:“言言,她们皆已离府,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顾凛川说的“好好过日子”指的是不吵不闹不折腾,约法三章还可以照常进行,说实话,结过梦境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后,顾凛川原本就不浓的男女之欲,如今更加冷淡。他说不出是缺少些什么,只是感觉处处都不对劲,每到走进方妍华等后院中人的院子时,脑子里沈端言那张滴着血的脸就会反复在他眼前浮现,他再也无法接近后院中任何一个。
如此,还不如清清净净,左右后院中与女人**本就不是他追求的,他追求的是站到这世间的巅峰,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当一个人充满干劲地做一件事时,其他的事重要性自然就不那么高。
“吃回头草这般没品格之事,委实不像夫君这般有格调之人能干出来的事。”话外音:咱能不开玩笑吗?你什么人我不知道,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好好过日子,这现实吗?
“好马方吃回头草,我不是马,不管好坏也是不吃回头草的。只是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而已,毕竟这草上刺多,我担心扎着自己的脚。”话外音:我没准备吃,不过是不想太堵心,你以为就你觉得堵心?不,我也非常堵!
“直说吧,您想干什么,何必这般弯弯绕绕,我若没听懂,到时候莫怨我如何不配合。”沈端言最烦毒草这一点,说个话也九曲十八弯,不知道杀死她多少脑细胞。
“能回府里吗,这边着实有些不便。”顾凛川心说现在府里一干二净,住哪不是住,反正再堵心,圣旨下来,我也只能暂时堵着你,
回府?天越来越冷,小丰庄确实不太适宜沈端言这破身子的主住,只是现在去温泉庄子上住着也不合知,虽是初冬天出太阳时却仍是热的,总让人感觉还不是泡温泉的时候。回去倒也无防,省得下大雪封路后再往长安城里赶,年节里她再怎么避也避不开啊!
虽然觉得回府可行,但沈端言嘴上还是俩字:“不能,那院墙里满载旧日眼泪,我是死也不会再回去的。”
土豪挥挥衣袖:小意思,咱重新置办新居,不日便迁过去,这样就什么也都解决了!
真的么,真能什么也都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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