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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沈观潮不会做什么,那边皇帝陛下和安亲王还没玩完呢,待那边尘埃落定,且有得是收拾顾家那几位的时候。便宜闺女……唔,还算有趣,外孙女也甜甜软软嫩嫩的,至于女婿——那是什么玩意儿。顾老夫人错在不该在小红的满月宴上这么来一出,如果在别的场合,沈观潮巴不得看热闹,闹得越大这热闹才越有趣呢。
不过,不收拾顾家那几位,不代表顾家眼下最看中的酒楼沈观潮不会干点什么,甚至他压根不用亲自过问,只需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长安城中,有的是人以为他“品性无瑕”,却也不是人人都只看到他“品性无暇”,只要今天的事传出去,自会有人领会精神。
顾家那花重金建的酒楼,原想打造成天下第一楼,占内城四亩地的酒楼就这么胎死腹中,不仅钱收不回,顾闻还受牵连到大狱里待了几天。
顾闻其实是个明白人,他向自己的弟弟伸手,虽然赤倮倮(倮同衤果),但从不当着众人面打脸,至于向自己弟弟伸手那么理所当然,那完全是打小养成的习惯。向自己弟弟伸手,需要客气吗,当然不需要。
不过,经此一事,顾闻明白了,他这弟弟,如今已经长成他不能再随意伸手的地步。此刻,顾闻更加明白为什么顾凛川要科学进仕,全因这样他才能一个“不”字没有地堂堂正正拒绝,并且理都站在他那边。
从小,顾凛川就是个要脸要体面的,自从当年顾闻打起谢楹的主意时,顾闻就明白,本来就淡薄的兄弟情谊会荡然无存。顾闻想的不是修复关系,而是如何趁顾凛川还不会彻底与家中撕裂时再拿来用一用,从分家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娘,以后弟弟那儿,您别再去了,咱们不能再指望他。而且,要是咱们日后有不妥,说不得还得靠他走出泥潭,即使到时他不伸手,就算他自己不承认,顾家血脉他也得延续。”顾闻说完看向顾老夫人,见顾老夫人还有些不忿,便道:“娘,他与我们自小情薄,三岁开蒙读书,五岁长驻书院,与书院的先生比家人还亲。本就已离心,又何必把最后一条退路也堵上,不合算。”
顾老夫人最是听长子的,且顾闻说得十分有理,当然,在顾老夫人眼里,长子永远是对的,说什么都有理。从小就是这样,不论顾凛川做什么,对顾老夫人来说,都不及长子万一。哪怕是如今,顾凛川已挤进需去仰望贵人圈,顾老夫人眼里,顾凛川仍是那个从小就不与她亲的逆子:“好,为娘听你的,局面已经这样,也不是我们能翻得起盘的。沈观潮那老匹夫,果然作不得亲家,日后还是不要与他来往为好,王家说得对,谁家与他沈家作亲家都是倒了八辈子霉。”
顾老爷在一旁不作声,谢楹亦然,顾老爷是在寻思着什么,谢楹却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顾凛川就这么不招父母兄姐待见。她从前问过顾闻,却没得到答案,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谁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从小不亲,长大后为利益,慢慢的小矛盾积累成大嫌隙,就再也亲近不起来。甚至因为顾凛川读书读得多,主意正,小小年纪时又指过家中积不善之财,积不义之财,把父母说得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就这样能亲近得起来才怪。
不过,谢楹也庆幸,一家上下终于明白纠缠着不如远着,那样说不定少少少少的还能留点好,就像顾闻说的,到时候也未必不是条退路:“母亲,沈大人在长安人脉颇广,沈家在长安积世,还是莫与他们一般见识得好。现下,我们是外来的,就算不拢着地头蛇,也没必要交恶,不喜来往便不理会就是,连说也不必说起。”
这么说,是谢楹担心到时候顾老夫人不注意,说几句沈观潮的不是。顾老夫人不明白,谢楹却明白,沈观潮的为人,在长安内外,朝堂上下有口皆碑,有道是三人成虎,沈观潮却已经万人成神,可以随便拿来说,却污不得。其实,所谓有口皆碑,捧上神坛,皆不过是因为皇帝陛下倚重垂恩,长安乃天子治下,自然一切以天子的意念为转。
“日后,虽不必亲近起来,但不可断了来往。”顾老爷没说为什么,他听到的未必准确,所以,顾老爷也没轻易就改路数,不管怎么说,安亲王的赢面才是最大的。皇帝陛下千秋时,安亲王想做的事斩十遍都不够,陛下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安亲王照样全身而退。
连安亲王自己,如今都认为这一切只是考验,只是皇帝对他的逼迫,逼他早日站稳,早日收服朝臣,早日为将来登基扫清一切可能的障碍。毕竟,曾就有皇帝为自己儿子顺利登基而没有隐患,将所有的侄子弟弟都一网打尽。安亲王认为自己是独子,再险也险不到哪里去,最终老头儿还是要将大位交到他手中,是以,安亲王比从前要更加有恃无恐。
萧霄却因此有些紧张,如今长安城中的风向,一天都能变好几回,每一回都让人心惊肉跳。好在萧霄虽然紧张,却没有乱阵脚,依旧安安稳稳地往来于沈观潮府上和醒园。该好好学的时候,疯狂吸收所有能用得上的知识和经验,该玩的时候,玩得一点也不比从前少疯一点。
“说不定过把瘾就死呢。”萧霄现在说起死来,特坦然,倒不是对死坦然,而是对压在自己肩头的一切坦然。
“你这是想拉我们一起死么,想都别想,就算推,我们也想尽办法把你推上去。再说,要真要死,怎么也该陪个漂亮小姑娘一起,跟你一起算怎么回事,后世的人知道该怎么揣测咱们之间的关系啊!”话外音:我们死了你都别想死,你活着,我们当然也不用死了,多好,多皆大欢喜,喜闻乐见的结局。
顾汝中和晏修棠这会儿正捱得近,两人在商量什么,听这话一说出来,颇有暗指,两人相视一眼,愣愣,然后顾汝中伸手说:“棠棠,来,抱抱。”
晏修棠被恶心得不行,但舍命陪君子嘛,既然顾汝中敢恶心他,他当然也要还回去,遂迎上去:“中中,你真是个热情的小妖精!”
沈端言:真是要醉了。
她不过闲着无事时没注意,胡说八道两句,少年们就这么记下一笔。好像……是她把他们带坏了呀,趣味越来越低俗邪恶,百无禁忌。
“你们俩真是够了,端端姐,你以后不能这么胡说八道,他们俩惯来最爱恶心人。”张钧可是纯爷们真汉子,哪里见得这俩人搂成一团,胃都忍不住抽搐。
萧霄:先生说他们就是我x后可以信任的班底,可为什么看他们这样,我会觉得还是不要争为好,争到手也会被这几个猪一样的队友给齐心协力玩坏啊!
“你们能不能不要每天跑到我这里来找安慰,找安慰就算了,你们就不觉得,我跟这事牵太深,知道得太多,也会受连累吗?所以,你们难道不向我表达一下感激,不热泪盈眶一下吗?”沈端言无语凝噎,这几个家伙真是没良心。
少年们互看一眼,还是萧霄开的口:“啊,非要哭吗?”
沈端言:本人已死,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我哭不出来,端端姐,求放过。”张钧是怎么挤都挤不出眼泪的。
晏修棠半晌半晌,指着自己眼角那半滴眼泪说:“我挤出来了,以后别说我没感动到泪流满面过!”
顾汝中沾点茶水抹在眼角,使劲眨眼说:“我很配合的,端端姐就当这是真的吧。”
沈端言呵呵两声,终于确定,少年已经被她给引到逗逼的路上再难回头了,这可真是一条不归路呐:“你们可以滚了。”
少个们起哄着推搡着起身,走到门洞那里时,晏修棠忽回头,慎而重之地道:“端端姐,我们懂。”
沈端言仰面冲少年们露出笑容,就算不说,其实我也知你们懂。只是求不把我捧上神坛,我真的从没想过要把你们弄成什么不世之雄才,只是恰逢其会,搭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顺风船而已。
其实,我不需要你们把这份情看得过于隆重盛大,我希望的是,你们永远好下去,永远像现在这样鲜活,人世间,真的不能缺少美少年呐!
沈端言念头还在心里转悠,花茶就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声音嫩嫩甜甜地道:“太太,爷回来了。”
“往常不是不报吗,怎么今天忽然报起这个来?”沈端言感到有些奇怪。
花茶眨巴着大眼睛,一汪水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荡开,特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小模样,就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很破坏画风:“往常没跟被雷劈了似的,今天像。”
沈端言:花茶别闹,学我么底下说话这么女汉子,将来真会嫁不出去的。
#我爹被雷劈了#
#求快长大#
#我妈真汉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