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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爬出来两只蜈蚣。我对此见怪不怪,因为小鼎本身就有这个功能。我觉得这情况也不用跟姜绍炎汇报了,不算“异常”。
我不想跟蜈蚣待在一起,更不想养它们,就找个长树枝,都给戳死了。
我脑子没那么好使,这么一打岔,刚才数到第几只羊都忘了。我懒得在这上面纠结,索性又从头开始数上了。
这次数到三百多个,小鼎周围没反应,但我没停,又继续往下数,等到了五百整,我有点累了,想歇一歇。
我刚深深喘一口气,发现从周围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这动静我很熟悉,是虫子爬草留下的,问题是,这次的声音怎么这么大?
我心里一紧,声大说明什么?这虫子的个头绝对不小。我一下想起新白娘子传奇了,那里面不就有个蜈蚣精么?长得比人还大,还专吸人血。
我把自己吓到了,急忙握紧树枝,敏感地四下乱瞅。
最让我害怕的事倒没发生,但没多久,有片草动了动,这东西露出真身了。确实是蜈蚣,但个头不小,要我说就算没成精,也离成精不远了。
估计得有一尺长,两根指头那么粗细,浑身赤红。这只蜈蚣很不友善,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我被它强大的气场打败了,站起来往后退了退,又掏出手机。我实在太紧张了,手机拨号时,差点儿掉了。
我给姜绍炎打电话,接通后急忙汇报异常。
本来姜绍炎挺兴奋,还催促我快说,但听到只是一个大蜈蚣时,他失望了,呸了我一口说:“咋这么胆小呢,不就一个虫子吗?”
我心说瞧他说的,这就是虫子?也就是我心理素质强,换成一般人,弄不好都吓尿了。
但没等我说啥呢,姜绍炎又开始给我鼓劲了,说把这大蜈蚣消灭了,继续等异常。
他还特意强调一句:“我看好你哦。”就把电话挂了。
我被他气到了,本想再拨回去理论,但赤红大蜈蚣不给我机会,突然奔我爬过来,准备发起攻击。
这看起来很刺激眼球,它就跟一条红线一样。我逃也逃不了,毕竟不能舍弃小鼎。
我本想拿树枝跟它周旋,但等它离近后,我心里一激动,竟舍弃树枝不用了。
有句话叫泰山压顶,我这次来个冷哥压蜈蚣。我一撇树枝,嗖的一下蹦起来,用双脚狠狠踩到蜈蚣身上了。
一下子,蜈蚣成了两头鼓,中间瘪了。它还不甘心,想在死前咬我一口,只是我穿着厚裤子和皮鞋,它扭头试了试,一点机会都没有。
它最终熬不住,喷出一股白烟,倒地气绝。
我冷不丁被白烟吓住了,心说难不成是妖气?我赶紧往旁边跑,等淡定下来后,我又琢磨着,觉得这赤红蜈蚣体内有毒,应该是强酸性的,这白烟就是酸雾吧。
我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到小鼎旁边。我回忆刚才的一切,意识到这次能把快成精的蜈蚣引过来,很可
能是摆阵的功劳。
我真搞不懂,这四个铁幡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有这种功能。但再往深了想,现在引过来的毒虫是越来越厉害。
我也甭傻兮兮被姜绍炎忽悠了,还等什么异常?保命要紧。再说他就请我一顿盒饭,我就玩命?
我把四个铁幡都撤了,也用锡纸把小鼎包起来,想收拾一下就收工。
但这时候我无意地一瞅,发现远处站个人,被雾气笼罩着,显得有点朦朦胧胧的。
附近全是坟串子,突然出现人,我以为是姜绍炎呢。我心里还有点小波动,心说真要命,自己想偷工减料,还被他逮个现行。
我看这人并没直接冲我来,反倒四下乱看,貌似在找东西。我心说姜绍炎干吗呢?就嘘嘘几声,又轻声喊了句:“乌鸦!”
他一定听到了,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我意料。他显得很急,直奔向我,还一摸后腰,拿出一个东西。
我看不清他拿的啥,好像一把刀,又好像是一条绳子。
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姜绍炎,倒像是鬼,不是有索命鬼吗?把人整死,再套着死者灵魂回地狱。
我心里骂了娘,心说难道姜绍炎要等的异常就是这个吗?他教我用小鼎摆阵,其实能把鬼吸过来?
我肯定不给这鬼走近的机会,吓得哇了一声,拿了小鼎转身就逃。
只是他看我起身一逃,也认准目标,加快脚步追我。他跑得还比我快。
这可太吓人了,眼见着我俩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喊了几句救命。
我其实就是喊着试试,没抱多大希望。邪门的是,我话音刚落,身后的鬼一个踉跄,速度减下来了。
我有点愣,心说咋回事?难道自己天生是当法师的料?喊几嗓子就能驱鬼?
我特想再喊喊试试,但又跟自己说别扯那用不着的了,有这机会赶紧走人吧。
我又撒丫子跑,一刻不停地跑出了树林。可路边哪有姜绍炎的影子,我算被他坑死了。
我头疼上了,琢磨一会儿咋办才好。但一阵马达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姜绍炎骑着摩托从林子里冲出来了。
他显得很急,耍了个车技,等开到我身边时,一个急刹,甩出一个大角度,把车停到我旁边。拍着后座让我赶紧上车。
我望着姜绍炎,彻底迷糊了,心说他去林子里干什么了?姜绍炎又瞅瞅林子,说没时间了,他竟然一伸手拽住我衣领子,一下把我拽到后座上去了。
这什么感觉?我整个人面朝下地横在后座上。姜绍炎还立刻起车。
我就觉得太阳穴乱蹦,自己要一个不小心,失衡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也不是杂技演员,哪会耍绝活把身子调整过来呢?
我只能尽量蜷着身子,让自己稳定住。另外看着眼前的路面飞速往后退,我都有种呕吐感了。
但我强忍住了。不然这么一吐成什么了?洒“水”车?
姜绍炎一直开
了好几分钟,才把摩托停到路边。他一边留意倒车镜,一边催促我,快调整一下,坐好了。
其实这话不用他说,我都会照做的。只是刚才死扛这么一会儿,我身子早就软了,坐好后有点无力地靠在姜绍炎背上。
他继续开摩托,这次车速比较快了。而我嘴里有点活跃,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哈喇子。我是没忍着,一股股哈喇子全流到他肩膀上了。
我这么安慰自己的,谁让姜绍炎整我呢,我也算是反过来教训他一下吧。
我们直奔农家院去的,最后停在门口。
这是我家,我还跟姜绍炎说呢,自己找钥匙开门。但姜绍炎把我拦住了,又对着大门一长两短有节奏地敲起来。
我本来一愣,等姜绍炎敲完门,真有人开门时,我脑袋里第一反应是,我勒个去,家里又进贼了?
开门的是个小胡子,他倒跟姜绍炎挺熟,还拿出一副尊敬的样子,跟姜绍炎打了声招呼。
姜绍炎没多说,招呼我赶紧往里走。我俩进去后,小胡子还特意留意下门外才关门。
我也不笨,别看刚接触,但看着小胡子的身材和他几个举动,猜这是个武把子。
我挺累,想喝口水。姜绍炎却没进屋的意思,反倒在院子里跟小胡子聊了几句。
他先问:“都准备好了吗?”
小胡子点点头,说院里四个人,院外埋伏两个人,只要对方赶来,保准把他们擒住。
姜绍炎嗯了一声。我有点缓过劲儿了,心说自己在坟串子里遇到的未必是鬼,弄不好是敌方的人,是杀手。
姜绍炎今晚算是把我给坑了。他在我家设了埋伏,又让我当了诱饵,把敌人引出来了。
只是我也有个疑问,敌人怎么会知道我在坟串子里玩鼎呢?
没等我想明白,姜绍炎又不多待了,对小胡子打了个手势。
小胡子招呼我俩去了院子后面。这里有个茅厕,这在农村很常见,都是自家盖的。
小胡子走到茅厕旁边,对着一处看似平地的地方摸了摸,再平着一推,竟打开一扇门,露出一个地洞来。
我被吓了一跳,心说自己在这农家院混了这么久,咋不知道还有这事呢?
小胡子间接替我解惑了,他跟姜绍炎说:“这两天时间太紧,只能挖成这样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多弓着身子吧。”
姜绍炎摆手说这都是小事,又招呼我往里进。
他在先,我在后,不得不说,这挨着茅厕的地洞,很臭。我闻着肺都麻酥酥的了,想想也是,茅厕的屎常年沁着土地,让这里土地都变得“肥沃”有味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去哪儿,就这么在后面跟着。
大约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吧,我俩来到尽头了,这里也有个小铁门,是平推的。姜绍炎叫着我一起使劲,把铁门打开了。
等探出脑袋一看,这周围我都熟悉,心里也说,没想到我们来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