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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些打群架的人,统统都被拿下,然后两边被按着扒了裤子打板子。军中明令禁止打群架,两伙人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团打,甚至还有几分你死我活的气势。旁边的人就算是想要装作看不见都难。
秦萱从慕容泫那里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一掀开门口的帘子,就看到一片的男人屁股,耳朵里是此起彼伏的哼哼唧唧。
“你回来啦?”车鹿会忙着给人擦药,原本挨罚之人获药几乎是不可能的。军中的汉医也不多,药材更是如此。
只不过这次一群人特别走运,既然有汉医过来看了看,不仅仅是看过,还给了药。这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哎?”秦萱眼睛瞧见那边的盖楼虎齿和安达木。营帐里其实已经空了大半,人也能够坐的开,她一抬头就看见那边的两个人。
盖楼虎齿腿上受了伤,不过人精神还不错。安达木因为要照看盖楼虎齿,也没来得及出去打架。所以一顿军棍下来也没有到他身上。
“你们都还好?”秦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就松了下来,眼前也似乎是剥开乌云见明日了。
她大步走过去,在两人面前蹲下。
“好,死不了。”盖楼虎齿这会不好移动,但说话还是很有力气,瞧着应该是没事。
那边的人就开始不满了,“兄弟们为了你和那些个兔崽子打了一场,这会屁股上正疼着你,你一进来就先问他!”
说话的那人名叫乌地归,是和秦萱一个营睡一个帐篷的,秦萱听到他这句抱怨,连忙回过头来,满脸不好意思,“对不住兄弟们。”
“别说甚么对不住的,听起来别扭。”一个八尺大汉,听了她这话,脸上竟然有些红。乌地归对着别人的挑衅,一拳头直接就上了。结果见着好声好气的,反而缩手缩脚,脸都红了。
“再说了也是谢你。”乌地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要不是你在前头杀敌,后面的人能不能冲得上去,还不好说。”
都是一群初次上战场的,鲜卑人饶勇没错,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杀人和杀野兽似得。有些来不及下手,就被羯人给挑了。
这会前头有一个下的了手的,就格外重要,不管如何,只要看着有人杀敌,那么后面的人勇气就会暴涨。不说能够每次能够跳下一个敌人,但好歹能够下手了。
“对了,你这一去,没有被怎么样吧?”安达木急切问道。旁人都不知道秦萱是个女人,其实有时候安达木自己都忘记了,瞧着她杀人的狠劲,他知道秦萱绝不是甚么娇滴滴的小娘子。
只不过还是放不下心。
“没怎么样啊。”秦萱听出安达木话语下的意思,忍不住直笑,她可没有半点女人味,打起人来比男人还男人。虽然说慕容泫和她说话的时候,的的确确有些暧昧,她也不太想往男女之事上面想。
她这会是男人呢,慕容泫不可能知道她是个女人。除非他是个断袖。
“将军召我过去,问了一些话,也没有别的。”秦萱想了想,“哦,还给了我东西吃。”
一说到吃的,原本还在叫痛的人立刻就来了精神,“吃了甚么?”
“三四个月的小羊,还有一些酪浆。”秦萱回忆起来,好像自己把那一桌子的饭食都给吃干净了。那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吃的第一顿那么好的饭菜,心里明明知道应当留下一点儿,但是舍不得浪费,全部吃完了。
“三四个月的小羊?!”她这话一出来,几个人杀猪似得嚎啕起来。
“那么小的羊也舍得吃?”车鹿会家里的阿爷以前管着一些治安,家中的进项不少,比起那些普通牧民来过得已经很好了。可也没有奢侈到吧三四个月的小羊拖去吃了的地步。
“对啊。”秦萱瞧见帐子里头的人个个目瞪口呆,比起那会的自己只坏不好。“我全都吃掉了。”
“怎么全都吃掉了啊,好歹留点回来给兄弟们啊。”车鹿会惨号。家里是阿娘做主,就算是阿爷,到了阿娘面前也得老老实实,他就算嘴巴再馋,吃饱之后就别想着能有零嘴。
一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三四个月的小羊,除非是羊圈里头不幸被暴风雪给冻死了的,在场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吃过。
“将军面前,没有办法,要是可以我也给你们带回点儿。”秦萱笑道。说着就回想起来那个滋味,将军吃的用的,果然还是和小兵完全不同。那羊肉实在是太嫩了,外头刷上一层蜂蜜,简直能把舌头给吞进去。
秦萱回想起来,摸摸肚子,这回吃的一顿够她能够饱上几天了。
想起烛光中慕容泫的话,秦萱叹口气,只不过他那个要求她还是拒绝了。
留在主将的身边,当然比混在新兵营里头要好的多。在新兵营里头必须要靠着自己真材实料给打出一条血淋淋的前途来。而留在主将身边,立功机会很多,简直称得上是前途无量。可惜秦萱听在耳朵里头,就只剩下两个字:诡异。
能留在主将身边的,都不是庸人。慕容泫说他身边缺个识字会算的人,识字会算术的鲜卑人的确很少,不过鲜卑贵族的话,好歹稍微好点吧?实在不行,龙城里头还有那么多的汉人士族呢。
怎么瞧,也不是非她不可。
不是凭借她军功上来的,心里怎么都不安稳。
“将军长得好看么?”营帐中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没有人见过那位将军,顿时间,男人浓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汉人们讲究男人的长相,有几个见识多点的,知道汉人喜欢男子长得比美女还漂亮。越是长相漂亮的男人,就越被那些汉人喜欢。至于怎么个喜欢法,一群人就迷瞪瞪的瞪眼睛。
屁股上面才挨了好大棍子,这会不好好躺着养伤,反而一个个抬起头,眼里差点没冒出光来。
军营里生活枯燥,精力没地方用,不是自己关起门来打架,就是大家光着屁股嗯嗯啊啊,到这儿有个八卦了,恨不得个个都凑一耳朵。
“……”秦萱瞧着面前和狼一样的眼睛,原本要说出来的话都一股脑的吞进肚子里头去了。
时光一点点过去,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点算人头的木简还是没有送到慕容泫这里来。这次燕军一鼓作气,以少胜多。杀了几倍于自己的羯人,人一多,首级就不好点算。还需要个好几天,才能呈送过来。
这个原本慕容泫心里也清楚,打算等个四五天,才叫人去催,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他心情极其恶劣,等到晚上,就派人去问怎么还没有将军功簿送来。
冯封和屈突掘在帐中,看着那边面无表情的慕容泫,度日如年。
跟在慕容泫这样的主君身边,日子总是不好过的。慕容泫性情喜怒不定,上一刻还在笑,说不定下一刻就勃然大怒要拔刀了。
冯封嘴里发苦,而且这位郎君似乎还有些不好。也是他几年前看见的,那会慕容泫也只是十岁出头,他在这位郎君身边做侍读,偶尔一次见到慕容泫蜷缩在榻上,满头大汗,口里不知道喃喃些甚么。
他那会年纪小,鲜卑话却已经学的很好,听得这位郎君断断续续的在说甚么慕容煦,宇文氏,死,萱娘之类。
宇文氏是临近慕容部的鲜卑化了的匈奴人,而慕容煦不就是嫡出的大郎君。还不等他说话,慕容泫抬起眼来,眼睛里头的冰冷凛冽似箭,将他整个人都射了个对穿。
这么几年,那场景冯封一直都没敢忘记。那会的慕容泫就像一个嗜血的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笑着拔刀杀人。
这会他又想起当年来,简直就不是好兆头。
屈突掘脑子不灵光,但也是觉得不好。只不过当面不好说出来。只能杀鸡抹脖子一样的对着冯封使眼色: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冯封瞧见屈突掘那眼睛恨不得吊起来似得,笑都笑不出来。怎么了,他怎么知道。他虽然能够猜出一些郎君的心事,但也不是郎君肚子里头的蛔虫。
“你们说,要是我想一个人来我身边,但是她又偏偏不肯。这要怎么办?”慕容泫终于开口,他拿起案几上的小刀,拔掉外面的刀鞘,在烛火下,泠泠寒光便由刀身照在他的脸上。
“……”冯封和屈突掘看了一眼,冯封没说话,倒是屈突掘开口了,“既然请不来,绑来不就好了。”
“绑?”慕容泫音调微微提高,似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喜,“我不想强迫她。”
“……”屈突掘这下子是真的迷瞪瞪的了,郎君这是想要谁来啊,要是男人,不管是汉人还是鲜卑人,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晋升机会。要是女人,三郎君长得这么俊美,甚至男人看着他有时都会走人,哪个女人又能拒绝?
冯封在脑子里飞快想过今日慕容泫见过哪些人,想起慕容泫见过的除去慕容明和其他的将领之外,也有一个秦萱了。
慕容泫待秦萱在冯封看来,总有几分暧昧。若不是秦萱是个男人,他还真的怀疑当年慕容泫口中的萱娘是不是他。
鲜卑人里头不好断袖这一口,但是冯封是汉人,从小没看过也听过不少。所以并不以为这是什么大事。
“郎君,要不派人去看看秦郎君的意思?”冯封说道。
军中升迁,要么凭借军功,要么就是自己走了大运,被上峰看重。秦萱怎么看都是后面那种。
“她自己都说了,身上没有相应的军功,不敢贸然听从调遣。”一说到这个,慕容泫的心情就不好。
他其实已经有这份心思很久了,若是之前不知道秦萱在哪里也就罢了,可是知道了心里就有一只猫在抓。
慕容泫知道小兵的住处并不好,和二三十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脸对脸脚对脚更是常事。他忍了这么几个月,觉得自己真是忍受够了。
他想不明白秦萱的想法,到他身边有甚么不好?至少在他身边能做亲兵,有他在后面推一把,不管是什么样的功劳,都能比在新兵营里头要高出许多。出头太快会引来忌惮,但是有他在,自然会护她,谁知道她拒绝了!
“不如调过来。”冯封道,“小人听说秦郎君不仅仅认字,甚至还会算术。何况他还是汉人,汉人并不以有武力为幸事。恐怕此刻心里正是不平。”
汉人里头只要是读过书的,就不想和当兵扯上关系。冯封瞧着要不是秦萱居住在鲜卑人多的地方,说不定打死也不会到燕军里头来。
慕容泫没有说话,他靠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说,“让我想想。”
冯封使想不出甚么柔和的手段,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前途都是自己挣得,机会就在眼前,一个大男人瞻前顾后,谨慎成这样子,机会跑了也是自己活该!
慕容泫让两人退下,靠在那里想了想,召人过来。
*
慕容部和赵国的这一次大战,以少胜多。慕容奎先是率领两千骑兵出城迎战,而后慕容泫追击赵军,这么一趟下来,原本处于劣势的慕容部竟然大胜,而原先以为可以取胜的赵军倒是败的一塌糊涂。
因为斩获的首级太多,人手不够用,上头的听说秦萱识字会算之后,就把她从新兵营里给提了出来。
鲜卑人没有自己的文字,手上写的都是汉字,不过鲜卑人里头会汉字的,十个里头也未必有一个。至于算术,那根本就是和自己那十根手指过不去。
要不然就是把自个的十个脚趾头都加进去一块数。
所以秦萱被调去算首级的时候,和她同营的人都没有一个觉得奇怪的。只不过安达木有些担心。
凭借秦萱的身手自然是没人能够奈何的了她,但他就是忍不住担心。
“没事,我去去就回。”秦萱抱着自己的包袱对着已经相处了好几个月的同袍们笑的有些心虚,在一块好几个月,都彼此熟悉了,还别说又一起上沙场厮杀过。这一下她被调走,多少有些“临阵脱逃”的心虚。
哪怕这个也不是她想要的。
“你原先就是有本事的人。”车鹿会心下不高兴,不过也没办法。识字会算,而且又力大无穷。有本事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愁出路,哪里像他们,除了杀人之外,就没有别的路好走了。
盖楼虎齿瞧着,心里还是很羡慕,不过再羡慕,也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来。
他对着有些失落的安达木招招手,“安达木,你过来扶我起来。”
安达木入帐之后,秦萱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安达木看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和一直要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她和安达木一同长大,后来又把人带到了大棘城。现在两人一起在军中,她还真的有几分把人当做自己的弟弟。
“走吧。”背后的燕兵出声催促,颇有些不耐烦。
“嗯。”秦萱抱着手里的那一堆东西,点点头。
点算整理军功簿的大多是肚子里头有些墨水的汉人,对于秦萱这种汉人来说算得上是好去处。不过她自小在鲜卑人里头混,学的那些,有一些是秦父教给她的,但是更多的是穿越前自个学的。
读书很费钱的,陈氏舍得才奇怪了。
秦萱对那些可能的同僚们,心里就有些犯怵了。汉人和鲜卑人不一样,这相处方式也不一样,她真的能够和那些人处理的来?
不过到了地方之后,那些想法很快就被丢出去了。带路的燕兵把她带到她居住的帐篷前就离开了。
她进去一看,里头没人!
军营里头,一点点地方都是金贵的不行,除非是身上的品级够了,不然的话,免不了要和其他人挤在一块。这几个月秦萱过得也不是很好,那些个男人,当着面随便把自个脱个精光就开始擦洗。她还要费尽心机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要是自己一个人住个地方,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不过,好像一个人住一个帐篷,恐怕得要是慕容泫那种程度才可以……
原本兴奋上来的心一下子又沉下去。她老老实实进去收拾。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可能吵着要回去,来了安安心心的住着。
结果等她收拾好外头天都快黑了,这个帐篷里头还是没有人来。
秦萱拉开门口厚重的帘子,朝外头看了看,天都快要黑了,如果现在还是不来,那么就真的不来了。
难不成还真的是她一个人住?秦萱顿时有些乐呵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吃完晚饭,她等了一回还是没等到人来。之前有人送来热水来,她为了防止有人突然进来,一直没用,等到水都只有一点点的温热了,还是没瞧见人。她才敢壮着胆子,将衣襟解开,将擦身用的布巾在水里泡了一回拧干,飞快的将全身擦洗了一遍。
其实洗个澡才是最舒服的,但是洗澡响动大,容易引来人。她也只有这么将就着。
浑身上下干净了,全身都轻轻松松,这一晚上秦萱睡得很好。不过大清早的就有人来叫她去干活。
所谓的干活就是对着一堆人脑袋。鲜卑人的文化也只有那么好,他们会的就是把割下来的首级分成堆,然后叫人去数。会数数的人还是不少,不过这数报上来,就是汉人的事了。鲜卑人数牛羊在行,要他们加在一块不出错,而且数量上万,那简直就是在难为他们。
汉人自从秦以来,以首级计功,到了汉朝对于获取的首级数量上的上计算十分严苛。但凡多算或者是少算一个首级,都会被以冒领军功治罪。就算原先有再大的军功,只要算错了首级,那么就会被削成白板,半点都不讲究情面。
鲜卑人在这方面是远远比不过汉人。
秦萱被人领到一个帐篷前,一进去就看到好几个人在摆弄手上的算筹,有几个胡子老长的,其中有一个男子看上去二十都不到,唇上干干净净,面容俊秀,肌肤甚白,虽然比不上慕容泫那种甚雪的地步,但也十分出众了。
那人长着一双桃花眼,听到有人来,抬起头看了一眼。瞧见秦萱站在那里,目光触及她和鲜卑人有些相似的面孔,一怔而后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你便是秦萱吧?”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他身着汉人的交襟长袍,头发也是在头顶结髻。
“回禀府君,小人正是。”
“我可当不得这一句府君。”中年男子笑呵呵道,“我是这里的主簿,姓李。”
秦萱想起秦父在世的时候说起的好几个李氏,例如赵郡李氏,陇西李氏,这些都是二等或者是二等以下的世家。不过就算是二等世家,也比秦萱这个彻头彻底的寒门要好多的多。
“小人拜见李主簿。”秦萱叉手道。
“我听说你之前是在营中杀敌的?”李主簿吩咐营帐中的奴隶给她收拾出一个地方来。
“正是。”秦萱说起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鲜卑人的地盘上原本就是以杀敌为荣幸,她若是想要日后有个好前程,能够为家里提供庇护,那么从军就是最好的一条路。
她的妹妹长得很好,现在年纪还小,等到年纪再大一些,可能就会有人上门来求娶。她是不愿意秦蕊那么小就出嫁,但要是有人以权势相逼,那就真麻烦了。
“这算术和杀敌到底是不同,需要心细。”李主簿笑的和善,“可要仔细了。”
“小人明白。”秦萱看着那边的人正在摆弄算筹,尤其是那个少年摆弄算筹的动作比身边的人都要快。
“去吧。”李主簿道。
秦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会正在干活,那边是下面的人呈送上来的木简上的字不是很好看。
她瞧着旁人都是拿着算筹算来算去,顿时坐在那里都不舒服了。她自然也学过怎么用算筹,但是用的并不熟。
她拿过一直木简,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用了一只比较干净的木简,用稍尖的那一头在墨汁中沾了沾,在面前干净的布上开始算起来。
用算筹她是不太会,但是她会另外的办法。只不过需要心细再心细。
那个原本坐在她身边的少年,将手里的算筹摆开,无意一抬头瞧见她那边。原先不过是随意一瞥,瞧见她在麻布上画了一串密密麻麻他完全看不明白的东西之后,他蹙起眉头。
“你……这是在作甚?”少年盯着她写的那一串数字,眉头皱起来。
“合计啊。”秦萱正忙着,听到少年发问,抬头道。
“……”少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算筹,再看看秦萱手下写的那一串七拐八拐不知道是甚么的东西,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
慕容泫已经吩咐下去,等到结果出来,就让秦萱送到他这里。
他不想见着秦萱继续跟着那些个臭男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头,可是那会她出言拒绝,他一气之下没有向她说明其中的好处。这会再召见,也拿不出其他的缘由来。
干脆就想了一个这样的办法。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人给拉过来。
想起秦萱这几个月和一群男人同床共枕,慕容泫的脸色阴的几乎能滴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