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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嘣!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姜明意动,撇眼看去。
他发现姜昆紧紧的攥着拳头,眼圈发红,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忍之色。
“你心疼了?”
看到这一幕,姜明心头火起,一丝丝充斥着暴戾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浑身光芒大盛,宛若一尊斩妖的神将。姜明双眼冷漠而残忍的看着姜昆,他想看到在姜中厚头颅被敲裂的那一瞬间,姜昆会是什么表情。
姜昆指节发白,眼看着那把黝黑慑人的巨剑就要切在姜中厚的脖颈上,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向外暴突,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滞。姜昆看着姜明,眼中浮现出一丝丝期望,他希望姜明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可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看着他悲楚可怜的表情,姜明心中的恨意却是更加的浓郁,眼看剑身就要触及姜中厚的脖子,姜昆再也不能笃定,他红着眼,眼中甚至带着丝丝哀求般的目光看着姜明。
“哀求?你是在哀求?你在为你儿子哀求?你居然有脸哀求?那我母亲当年哀求之时你顾忌了吗?你理睬了吗?今天就冲你眼中的哀求之意我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姜明心中的怒意飙升到了极点,再也不管不顾,一剑裂天,劈了下来。
哧!
姜昆看到了姜明眼中的愤怒,他知道姜明在想些什么,一剑落下,姜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了,你滚吧!以后再别让我看到你。”姜明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神色一滞,旋即放眼望去。
姜明负剑而立,一缕断裂的发丝如同轻烟般从姜中厚额前缓缓滑落。姜中厚身上被冷汗湿透,他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明,喉头滚动,颤声道:“为什么你要放过我?为什么?”
别人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可是刚才姜明趴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证明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在他出生的时候便对他下手,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恶毒,他没有放过自己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他却放过了自己?姜中厚心中万分不解,想要弄个明白。
“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姜明沉声道。“可是我不忍看到老爷子刚见到孙子,又失去儿子,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所以,今天我不杀你,但是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明儿,你···”姜昆声音发颤,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我不希望你们相残,但是你就这般割发代首,未免太便宜这畜生了···”
姜明低笑着摇了摇头,道:“老爷子,我也不希望就这么便宜了他,可他毕竟是您的亲儿子,我的亲叔叔。我虽然和他没什么感情,下得了手,可你会伤心,你会不忍,我相信我父亲知道此事虽然会爆发雷霆之怒,但最终恐怕也会是···不忍。杀了他,一时痛快,可您让我如何面对疼爱我的你和我的父亲?若今天我杀了他,整个大陆将会如何看待我姜家?更何况,他并没有杀死我,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
姜昆无言,只有满腔的感动。姜明到了这时,
还在为姜家的名誉着想。
TM的,老子还是下不了手,小不了手啊!姜明心中郁闷,心头大骂道。曾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他,对道德人伦的注重要比这些人看的重很多,到了最后关头他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下手,没有办法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叔叔下手。
姜明面无表情,语气森冷的道:“他不是为了做梦都想要做姜家家主,他不是为了姜家家主之位不惜一切吗?那您索性把他赶出姜家,让他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我相信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这样也算为孙儿出气了。”
“好好好!”姜昆心中激动,连吼了三声好,威严嘹亮的声音传遍姜家:“姜昆之子姜中厚狠辣无道,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对亲人下狠手,不配为我姜家之人。现我以家主之命把姜中厚逐出姜家,日后姜中厚再不得以姜家之人自居,再不能得到我姜家之庇护,再不得和我姜家之人有任何往来。”
他这般说到,语气十分急切,似乎生怕姜明改变主意。
场面是久久的寂静,就连姜中厚的神色也显得呆滞,不敢置信这件事就如此草草了结。
“姜中厚,你听懂了吗?”姜昆看着姜中厚,眸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语气颇显冰冷的道。
砰!砰!砰!
突然间,姜中厚猛然爬在地上对着姜昆磕了几个响头,磕的额头都渗出了鲜血。
“父亲,我···懂了,你保重!”
姜中厚缓慢的站起身来,对着姜明语气低沉的道:“明儿,也许我没资格这样称呼你,但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一次。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胸襟,年级轻轻的你便能够设身处地的为姜家、为你父亲着想,而我却只顾自己的利益,至家人于不顾,我这数十年来,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姜明神色一动,想说些什么,姜中厚却低笑了一声,抢先道:“也许此刻我说出这番话,会遭受到很多人的唾弃。鄙夷,但此刻,真的不在乎了。我知道自己没有脸再见你们,自此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罢,姜中厚不顾众人的反映,神色黯然的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有些顾忌,仿佛一个被亲人抛弃的人儿。
姜昆身子轻微晃了一下,神色说不出的黯然。自己原本很是看重的儿子,就这么··毁了。
姬辰脸色森寒,往前跨出一步,想要拦截,却被姬云霸拉着,低声对他说道:“这是明儿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要干涉。”
姬辰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姜明上前一步,辅助了姜昆,良久,二人都没有言语。
姜毅的神色惨淡,眸中满是绝望。
现如今事情了解,姜中厚被逐出姜家,本应是最好的结局。可姜毅知道,之所以姜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姜中厚,那是因为他是姜昆的儿子,是姜明的亲叔叔,然而对于自己这个刽子手,他们可能就不会这般仁慈了。
果不其然,沉默了片刻,姜明满脸煞气的盯着姜毅,沉声道:“这个人,差点置我于死地,绝对不能放
过。”
姜毅浑身冰凉,一下子软到在地上。他并没有任何言语、任何辩解,更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此刻说的再多,也是无用;而求饶?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哪知,姜昆却突然出声道:“明儿,姜毅无大错,放过他吧!”
什么?!!!
所有人神色都是一滞,有些难以置信。之所以不忍杀姜中厚,那是因为姜中厚是他姜昆的儿子,他不忍心,情有可原。
可这姜毅只是姜家外门弟子,且差点杀死姜明,简直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这样的人姜昆竟然还要放过,这不但可能让姜明心存芥蒂,甚至让姬家众人心头怒火升腾。姜明是姬云霸的外孙,是他们的小少爷,这般做简直是不把姬家放在眼里。
有许多人心中不忿。姬柔性情温婉,待人和善,虽然不是绝美,但在姬家之时却爱慕者众多,许多外门弟子都把她当做梦中情人看待,现在她的儿子受到这般待遇,这些姬柔曾经的追求着一个个都面愠色,替姜明感到愤怒和不值。
姬辰的表现则更为直接,他面色森寒如冰霜,大声喝道:“姜昆,我敬重你是前辈,所以你放过姜中厚虽然心中不忿,但这是明儿的决定,我这做舅舅的唯有支持。可是这奴才心狠手辣,差点杀死明儿,你却执意放过,你这分明是不在意明儿,而且把我姜家置于何地?你若是心中不在意这个孙儿大可以说出来,我们把明儿带回姬家就是了,你不用在这里做出胸怀博大、悲天悯人的姿态。”
面对姬辰的不恭,姬云霸并没有阻止,脸色森寒。他这次是真的怒了,姜昆如此姿态让他几乎忍不住要亲自出手,这已经不单单是家事,而是家族颜面的问题了。可是心中有所顾忌,他还是安奈了下来。但是他打定主意,若是此事姜昆不给一个说法,那他便不惜一切代价,大闹姜家。
姜昆苦笑一声,却并没有对姬辰做出解释,而是回头看向姜明,神色十分认真的道:“明儿,姜家守护者,并不仅仅是一个称号,而是由我姜家修者组成的大军,乃是我姜家最为强悍的战力之一,其中的成员都是对我姜家最为忠诚、实力最为强大的家族子弟。他们威力无匹,施展起来几乎可毁天灭地,但正是因为他们强大,所以其成员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权利,甚至在家族没有一丝的话语权,说白了,他们只是家族对外的尖刀和利器。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真正心系家族,忠诚家族的子弟才会甘愿加入,否则以我姜家的实力,任何一个修为有成的子弟便可以占领一方,雄踞于此,可谓是一方诸侯。姜毅现在已有数百岁,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却始终如一,那便是成为姜家的守护者。他为了成为姜家守护者,甚至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地步,可见他对姜家的忠诚,杀死这样的人,对我姜家是一个损失,更会让许多人心寒。所以,我请求你,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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