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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蓝色预警:华南华东等地区有暴雨,望广大市民……”电视里气象广播的主持人滔滔不绝,描述着之后几天气温会降到几年罕见的低温。
白墨修长而又有几分清瘦的躯体横卧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的热烫红茶不断漂浮出薄薄蒸雾,手臂垂在沙发旁,指尖冰凉。
他眼睛微微眯着,看似入睡。
门被轻叩三下,白墨没有丝毫动作。
门被轻轻的推开,进来的人是一位身材凹凸火辣的女郎,她轻移莲步,矫揉造作地说:“少爷,吕老板在楼下发雷霆呢,说今日务必要见到您。”
白墨听道管家禀告,从沙发上缓缓起身,似笑非笑冷哼一声:“哦?”
恐怕吕延还是为了他的心肝上的人来找他的吧。
啧…吕延也不想想,若是他真心想要报复的话,吕延现在还能悠哉游哉地整日郎情妾意么。
白墨心想,他也够可悲了,生平唯一真心待的两个人居然同时抛弃背叛了他。
一个是自己相处十年的恋人。
一个是自己护了多年的孩子。
娇艳的女管家看着白墨不言不语地思虑了好久,轻声打断:“少爷您看?”
白墨回过神来:“拦着,我倦了。”
娇艳的女管家听到白墨的回答立即应道:“是,少爷。”退出房间,轻带上房门。
屋里只剩下电视广告的声音。
白墨拿起放在茶几上已经半温的红茶,举到嘴边,正要喝,就听到门被粗鲁地推开。
没有看,光凭借着听喘息声,白墨就知道推开门的是哪位了。
推门而入的人,身形高大身着棕色风衣,在黑色刘海下有着一双丹凤眼,长长的睫毛下,黑曜石般的眸中闪耀着怒火。薄唇抿着,看起来就是个桃花兴旺的男人——多年前每次有人和白墨这样说道,年轻的白墨总是桀骜不驯的回答:“他的桃花有多少,我挖烂多少桃树根。”吕延听到白墨的回答,也是默许似的温柔地笑了笑,疼爱地轻声答道:“是”,可是时光荏苒,吕延温柔轻声附和着的人早已经不是白墨了。
白墨喝了口暖茶后,慢慢放下,轻言轻语道:“吕老板,别来无恙。”
吕延原本就满脑的怒火,由于白墨轻视的态度更是被激怒了。
“白墨你眼睛瞎了么?对朋友也是不屑看一眼?”吕延讥讽道。
“呵,真的是老朋友叙旧么?”白墨终于懒洋洋的抬头瞥了一眼吕延。
“我倒是没听过找朋友叙旧时腰上居然挂着枪的,说吧,我倦了,也不想和你绕圈子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还有我的管家你走的时候记得给她松……。”
吕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白墨的话语:“不要再去打扰薛洛。”
白墨冷冷地瞥了吕延一眼,面无表情:“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如果我不同意就要杀死我?”
说完目光转向吕延挂在腰前黑漆漆的枪。
吕延有些心虚地别过脸,但同时又想到了什么,黑眸坚定紧盯着白墨白皙的娃娃脸,狠狠道:“不管你之前怎样,但是薛洛和他们不同!”
白墨心里很是清楚,吕延是指之前和他有过亲密的人们都被自己秘密策划消失了。
白墨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几上的红茶,又喝了一口,润喉后:“我为何要卖给你这个面子?”
吕延原本怒火也开始平复,挑眉:“军火。”
白墨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呵呵……想不到你对他是用情至深啊!”停顿了一会,才说:“虽说你们两个对不起我,但是看在这军火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下。”
吕延恶言泼语:“操,白墨老子现在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TM不要太过分了。”
白墨笑了笑没有动怒,眼皮耷拉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了阴影,脸色有些惨白,似乎真的有些倦了,打发似的开口说:“那么吕老板请回吧。”
吕延看到白墨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心中并没有一丝触动地麻木着,不过,论白墨现在的人脉……若是这样翻脸,也过于得不偿失了,吕延算计着。
这时白墨缓缓开口:“军火…我可以不要,但是我要一件物品,”
还没等吕延做出任何反应。
白墨又缓缓道:“放心,在吕老板眼里,那件物品实在是低贱的可以,这种物品在你那里也是毫无用处。”
吕延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你白墨真是够虚伪了,为了那件物品你宁愿不要军火,那必定不是一般的东西,白墨你是拿我当三岁小儿般糊弄么?
吕延心里虽那么想,但嘴上却说着:“说说看。”
他自己也想知道白墨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从他这里拿走的物品,到底是什么。
“把当年我送给你的那扳指还给我,我就帮你护着薛洛如何?多么划算。”白墨有些诱惑的说着。
吕延抬头看了看白墨,虽然样貌已经老去,但是那双眼眸,吕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年的白墨,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戒子应该是白墨祖奶奶留下来的一对古老的碧绿扳指,一只白墨带着,另一只十年前送给了吕延。
吕延自己也心知肚明,此次交易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虽说那只古老的碧绿表面油润亮泽,颜色纯正,这样古老而上品的玉扳指在小康之家里也可以算是大笔财富,不过对于吕延来说,这点小钱他还是不在意的。只是…吕延心里就是隐隐约约有着一丝不想归还的念头。
想到此吕延有些怅然若失,就像是曾经属于自己东西,即使不再喜欢,却也不想轻易的送给别人。
白墨这突然要回去,是给扳指找好下一个主人了么?
看吕延沉吟不语,白墨面上未变语气却有丝焦急:“多么划算的交易,一只无用的扳指就可以换来我护你心爱之人。”
“扳指不见了。”吕延挑衅的看了白墨一眼,“当年你给我之后就让我丢到垃圾桶里面去了。”
这当然是谎话,吕延只是不想让本属于自己的扳指,之后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屋子里一下寂静了,白墨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似的,乖乖的趴在沙发上,留海遮住了半边脸,漏出的半边脸和黑发的对比显得格外的惨白。
吕延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着吕延你看看你自己的出息,居然和一个病秧子置气。有些挫败地脱下了自己棕色及膝的外套,盖在了白墨的身上,大小长短刚刚好,正可以将白墨的身躯盖住。
吕延把脸贴近了白墨脸庞,像是确认白墨有没有睡着般,白墨温热的鼻息扑在吕延的脸上痒痒的,吕延看着那小巧的鼻子下淡淡粉嫩的唇,情不自禁按耐不住地想要贴上去——
‘嗡’吕延裤兜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着,吕延像是被惊醒,急忙离开白墨,接起电话。
白墨似乎是被吕延的手机震动所惊醒,揉了揉迷茫的睡眼,坐起了身,身上的棕色外衣掉在了地上,白墨拾起。
望着有些紧张的吕延对着电话那面的人一阵温柔安抚,甜言蜜语。
白墨看到此想必已经知道电话那面的人是谁了,不予理会的又眯着眼睛像是要再次缓缓入睡。
吕延这时刚刚把电话那面的人哄高兴,挂断了电话,看着又一次准备入睡的白墨,轻声道:“白墨,扳指我是不能给你了,军火也是不错的选择,你自己考虑下。”
吕延说完这句话不死心的又看了一次白墨,希望白墨可以做出一点别的反应,可惜他要失望了,白墨依旧那副安然自得的模样。吕延有些挫败的推开门出去。
出去的时候看着众多保镖押着白墨仅有的几位下人,有些得意地笑道,白墨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家里生人过多。
吕延对着门外清一色西服装的保镖,交代了一句:“松绑。”
管家委屈的揉了揉自己被长时间绑住,已经发麻的手腕,拢了拢有些凌乱的海藻般的长发,摸着自己被打红的脸颊,看着吕延带着保镖离去的背影,有些阴狠的神情从眼底闪过。
身旁的下人看着吕延大摇大摆的走掉后急忙忙的问道:“刘姐……”
还没说完就被刘管家打断:“小声点,你们要是惊到少爷,命还想要么?”手挥了挥示意他们回去干活。
刘管家腿跪时间长有些发麻,踉踉跄跄地走进屋里,看着卧在沙发上喘气困难的白墨,急忙上前拦过白墨的身子,把放在茶几下面暗格里的药倒出了几粒药,喂进白墨嘴里,心里微微发酸。
白墨吃了药之后缓了一会,神情回归平静,只是有些累极了,白墨多年前因为护吕延的时候被枪子打中,子弹擦过心脏,生命无大碍,但情绪不能太过于激动,今日白墨被吕延如此挑衅,面上未变,其实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白墨被管家扶进卧室后,就乖乖的躺在床上浅眠,浑身酸痛浑浑噩噩,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训人了。
刘管家看着白墨已经入睡,轻轻的带上了门,拿出精致小巧的手机,简单发了几个字,不大一会功夫,手机上面就显示收到短信回复,管家看了短信之后,满意一笑,继续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