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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丧的人去了几日, 陶家的人还是没来, 江家的却到了。江家一干小厮仆人一进来便哭天抢地的嚎叫着,却又不见有几人是真掉泪。他们嘴上又说江宁友是在关家烧死的,一口咬定要关家赔偿。关厚德关厚毅两人哪见过这种阵势?当下吓得嗫嚅着说不出来话。吴氏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一向只知道窝里横,一见这些人也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倒是何氏还略好些, 硬是忍着害怕,上前打着笑脸说好话:“几位小哥, 我们都是庄稼人, 哪有什么能赔的。再说,你家公子是我大哥大嫂带来的实在与我们无干呀。你们公子来到这儿后,一应吃住都是由我大嫂安排, 就连昨儿个晚上我们家住满了, 我跟大嫂说要安排我侄女屠苏到她家新房去住,大嫂死活不同意, 说怕吵了江公子清静。平常更不准我们去打扰, 不信你问问我侄女。”何氏说着便拖过屠苏。屠苏先是看了何氏一眼,她方才所说的话昨晚为什么没说?屠苏心中对何氏越发起疑,但眼下应付江家人要紧,目前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若真论起赔偿来,怕是他们连关文关毛也赖上。
因此她便带着哭腔说道:“各位小哥, 我二婶说的极是。你家少爷的一切行止都是我二娘安排的。当然,我家对这个意外也有照顾不周的责任。只是我家世代务农,财力微薄, 纵然我们有心去赔,恐怕你们也看不上。不如你们先将后事办妥,其他再做商量可好?若是这样闹起来,恐怕外人会说不顾去了的人的安宁,只想黄白之物,未免不雅。”
这时有一个小厮问道:“你便是关家的大姑娘关屠苏吧?”屠苏脸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忙低头答是。
这个小厮小眼一亮,低头伏耳对另一个小厮说了几句话,屠苏只听见什么“云州陶氏甚有家产,家中只有两个姑娘”等等。这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又转过脸接着盘问屠苏:“你上头可是有两个哥哥?”
屠苏心中猜忖两人的意思,一时已明了几分,口中便答道:“我两个哥哥因不肯随我爹回陶家去,被我爹打伤如今卧病在床,我娘又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你们若有什么事,跟我说便可。”
那小厮眼睛又是一亮,问道:“这么说你哥哥都不肯回陶家?那云州陶家的事你们也不去安排了?”
屠苏闻言一脸惊讶的答道:“爹娘合离时说得明明白白,我们四个都归我娘来管。陶家的一切自有我二娘的两个女儿掌管,跟我们何干?况且我娘平日常教导我们,不是自已的一概不准拿。我们这几日忙完爹爹和二娘的丧事便回自家去。”说着又面带悲戚道:“如今我家连逢丧事,各人都乱了方寸,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至于赔偿之事,我们三家自去尽全力筹借周转,只是各家亲戚皆都是家计艰难仅够温饱罢了,恐怕筹借不了多少,还望众位大发善心,回去向江家家主美言几句,高抬贵手,酌情减免宽限几日。”
那小厮见屠苏说话言辞有理有度,谦虚谨慎,不由得赞道:“看来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果然传言有误。既如此,你就放心吧,我们江家原不在乎那几两银子,只是心中恶气难出。如今看你们这样可怜,我自回去跟我家二公子禀明,他向来心善定会饶了你们。”屠苏一听,脸上顿现喜色,又上前往那小厮手里塞了一些碎银,那小厮果然瞧不上,但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推拒。
何氏一听这话也是喜之不禁,连连向众小厮道谢。那些人也不理会她,只对着屠苏说道:“还有一句话,你且回去转告你两个哥哥,若是他们肯答应,这事以后便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了。”
屠苏忙问是何话,那人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叫他们两个自守本分,千万别管别家的事――尤其是陶家的事。说句实话,他们纵使要管也没甚大用,我只看你是个明白人,提前提点你一句罢了。”屠苏心中明白,恐怕江家的人是想借机占了陶家的家产。她闻言胸中不禁出了一口气,连忙略带些惶恐的答应了。
那一干仆人又筹划了一番,自是满意至极。迅速着人自镇上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装上马车返回云州去了。至于赔偿事宜一概没提。关家老二老三两对夫妻皆是长松了一口气。众人接着料理关厚勤和陶氏的后事,办白事的银子倒也没什么难处,只将关厚勤新房里的家具车马折卖一半便足够了。何氏和吴氏想多贪些银两,丧事所用之物皆是最便宜的,跟关耀族和高氏的丧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待棺材买好,尸体入殓后,又等了两日,陶家仍无人来,不但没人来,连那些去报信的丫头小厮也一并不见了。关家诸人便也懒得再等,让人扶着关毛起来守灵打幡,挨着关耀族的新坟草草葬了完事。出殡之日关文也勉强起身跟着前去,屠苏更是哭得差点晕过去,一时乡人皆赞关家兄妹孝顺宽厚。
至于关厚勤留下的一些家私,关毛关文连提没没提,屠苏更是嫌晦气也不说要。这倒便宜了关厚德兄弟俩,爱贪小便宜的何氏和吴氏这会儿为了几张桌椅一口锅的小事没少费口舌,终日吵闹不停。屠苏才不去管他们。将一切事情打理完毕,他们一家人扶了关文和关文乘车回家,关毛关文两人自去安心养伤,林氏的身体也越发不便,在家养胎。一家人这才彻底清净下来。
只有屠苏心中略有些不安,事后,她又多次悄悄去烧毁的地方查探,又将痕迹一一除掉后才略略心安。待家中事毕,她又交待关忠以做生意为名悄悄去云州打探陶江两家亲戚的行止。果然这两家如今正像乌眼鸡似的争夺财产,谁也顾不上去想这三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先说那陶家,陶氏和关厚勤下葬时没一个人前来,现在却突然冒出一大帮亲戚来,有的远的都扯不上边儿也照样凑上来,乱哄哄的,你没唱罢我登场,像一群见了血的绿头苍蝇似的扑将上来。
关明珠关明媚姐妹俩自小被陶氏娇养,虽然性子飞扬跋扈但都没什么大主意,再加上年纪都小,一时间都被这阵势给吓得不知所措。陶府的下人也做不了什么主,有的干脆卷点财物私逃了。正在陶家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那江家却又半路杀出,只说江宁友是因为陶氏安排不周而死,理当用她陶家的家产做赔偿。这江家比陶家的亲戚还狠绝,干脆连铺子房子仆人全占了。江家势大,陶家的远亲根本不敢惹,关厚勤平日所交的都是一干酒肉朋友,此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还做不及,谁肯仗义执言?陶老爷生前倒有几个生意上的伙伴,但人走茶凉,谁肯去为一个死去的人得罪气焰正大的江家?一时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坐看陶家家产被占。关明珠姐妹俩最后也不知去向。
屠苏听了只是笑笑,陶氏这就叫做机关算计,不但误了卿卿性命,反倒把家产女儿也搭了进去。她泉下有灵,不知会不会气活过来!她才不会管这些事,她不去推上一把已算仁慈了。按照关陶两人的做法,她怎么报复都不为过。但她想着,冤有头债有主,陶氏虽然可恶至极,那关明珠姐妹俩也好不到那儿去,但毕竟两人跟她没有太大的仇怨。所以她也不再去找两人麻烦,至于她们以后的命运如何,那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再说那江家,江宁友并没有亲兄弟,只有几个堂兄弟。他这一死,那些早就觊觎他家产的堂兄弟们便像群狼争肉似的扑上来,将他家中的铺子房子各式古玩字画娇妾美姬一齐瓜分完毕,尔后又将那些帮着江宁友为非作歹的小厮恶仆也拉出去卖了。屠苏听了解气不已,这叫人贱自有天收。
时光如白驹过隙,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关毛关文的两人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林氏的产期也越来越近。
因为再没有人来烦她,屠苏也把心收了,一心一意的谋划赚钱。关家食肆的各式火锅烧锅子以及烈酒米酒卖得愈发红火,家中进项一日多过一日。
恰好那经纪行的张中人又来告诉她说,关林镇东南头有一处荒地要卖,共有三十多亩,里面有一个山包,两个池塘,十几亩中田,十几亩坡地,还有几亩荒地,一共作价四十两。屠苏去看了一回,自觉很满意,又抽空带着林氏和关文等人看了一回,全家也都很满意,她便做主买了下来。屠苏又想着在食肆后院住着毕竟不便,便打算等开春时干脆靠着山坡和池塘另建一座房子,这样也宽敞些。还能扩大酒坊。她在家里是做主惯了的,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林氏和关毛关文没有不答应的。
这一日,屠苏正在家中刷刷点点的画新房子的图形。就见食肆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原来正是好久不曾上门的吴氏。
屠苏一愣,不知这人此来何意,自从高氏和杨氏之事事发后,吴氏也自觉无脸上门,所以一直不曾来过。即使他们一家有事去村里,见了面也没没说上几句话。屠苏倒也没冷落她,脸上带着笑意让人倒来热茶,招呼吴氏往屋里坑头坐下。
“三婶怎么有空来了?”
吴氏干笑两声,眼睛迅速在屋里打量了几眼,说道:“大侄女,瞧着你们这屋里也怪空旷的,怎么没添些家具?”
屠苏随口答道:“眼下还没闲钱,等过两年再说罢。”
吴氏趁势说道:“要我说你们家也真是的,放着那现成的不要,还要攒钱去买。”屠苏听她话里有话,停下来笑着看她,只等她往下说。
吴氏也不再拐弯抹脚,直接说道:“你爹和二娘留下的那些家什,论理是不是该你的两个哥哥接收?可眼下竟有那见钱眼开的人愣是将东西给昧起来了。”屠苏知道她说的自然是何氏。
她脸上却仍然露出一丝困惑道:“那房里还有什么吗?我听人说为了办丧事不是都给卖了吗?”
吴氏立即嗤之以鼻:“卖了?怎么可能卖得完?那个女人早就耗子搬家搬到自个窝里去了。前几日回娘家时还穿金戴银的去炫耀。路上碰到你的前二婶,还将她狠狠奚落了一顿,两人差点没打起来……”吴氏越说越眉飞色舞,说到一半立即意识到自己跑题了,连忙将话扯回来,往屠苏跟前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大侄女儿,我听你春红她娘说,你爹出事的那晚,你说你要去齐婶子家跟春红睡去,她不让最后偏给你安排到柴房是不是?”屠苏听到这话,心中一凛。脸上仍是如常,漫不经心的答道:“确有这事,她当时说,我身上戴着孝去别人家不方便,我一想也是,便按她的安排睡在柴房了。”
吴氏冷哼一声道:“哼,这话你也信了?即便你不方便去你齐婶家,难不成跟我或跟你妹妹们挤一间也不成吗?我跟你说这事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