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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侍卫和丫鬟见了这妺喜都俯首跪地,高呼皇后千岁。
夏晨曦冷眼瞪了妺喜一眼,妺喜无奈低声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也多日没有出过梁园了,今日外出,还被后面二人训斥,公主要当心呀!”
该死的龙啸天,居然失算,害的她都跟着遭殃。也怪自己对夏桀无视,没想到她的隐忍,居然到换回了这样的结果。看来她也需要有所安排才行,不然老是被人耍的团团转。
“皇后驾到!”早在梁园前的逍遥王,远眺忽见夏晨曦的身影,一声高呼。
一看逍遥王,夏晨曦明白了,估计龙啸天的妥协,都是因为这个老家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逍遥王很真是会办事,妺喜何德何能母仪天下?逍遥王这么做,难道想折杀妺喜吗?”夏晨曦虽笑脸盈盈,可话语却冰冷如霜。
“公主,这可是其他女子想都想不到的荣誉,而且你能顺利回到帝丘皇宫,也该是很满意,你不需要感谢本王。”逍遥王笑眯眯的上前,拉着夏晨曦的手,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老家伙,少给我灌了什么迷幻汤,本宫不吃这一套。”夏晨曦顺势低头道逍遥王身边,一点都不客气。
“这都是事实,本王何须多此一举。”逍遥王故作一脸惊讶,一脸无辜道。
夏晨曦剜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白莲花,给我装什么绿茶婊。”说完,迈门而入。
对于夏晨曦这说话的方式,逍遥王和龙啸天一样,都有免疫力,完全无视,直接笑眯眯的跟着进来。
只见梁园里,白家七将和白震,齐聚在正殿上,龙啸天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稳坐在正位上。
见夏晨曦进门,白家一干人等齐齐跪下,“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凤体圣安。”
“你们都起来吧!”夏晨曦立刻上前,无视所有人,一转头,凤眸冷冽,怒视着龙啸天,透着阵阵肃杀之气。
龙啸天对上夏晨曦的眼神,“皇后身子不适,孤这样安排,还望皇后不要生气。”
夏晨曦却置若罔闻,瞪着他,“你这样不觉有些失败吗?”
“孤只是不想天下大乱。”龙啸天知道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晨曦冷哼一声,“这说辞可真好听,说给白家听可以,说给我不行。”
龙啸天抿了抿唇,隐忍着,可却无法正视夏晨曦。
“今日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大闹夜宴,叫你们所有人鸡飞蛋打。”夏晨曦很是怒火,伸手抓着龙啸天的手,“你说不说?”
龙啸天气的不行,可是也无奈,叹气一声,“过了今夜,孤会给你一个交代。”
夏晨曦怒气横生,“不行!”
“玉太妃协同四妃前来,迎接帝后,一同前往迎驾楼。”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公公的尖细嗓音。
“现在不是时候,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龙啸天在她耳边低声说完,挣脱了她的手,坐到了正位上,恢复那冷漠一面。
夏晨曦也是无奈,一声叹气,坐到了一旁。
只见一群公公和宫女,搀扶着几个身着华服的人,春风满面的进入梁园,最前面的是一位,头戴凤冠,身着绣凤明黄褥裙,一脸雍容华贵玉太妃。
往再后看,那华贵妇人身后,跟着四个身着华服,风格各异,美若天仙的女子,但见她们摇曳着莲花步,笑脸盈盈,都那么慈眉善目,好似人间仙子一般。
但那满头的金步摇,在阳光中让人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眼前人是敌是友。
既然不能直视,她就选择无视。
夏晨曦轻挑柳眉,露出一抹冷笑,心下笑道:“所谓显山不露水,大概就是形容这些高深莫测的女子吧。”
*
夜幕降临,星辰冉冉升起,仿佛和世间一样的繁华。
皎月初升,如银轮高挂在夜空,月光中凝着寂夜的祥和,御花园烛火通明,五步有宫女,十步有哨位,处处严守。
御花园的迎驾楼铺红挂彩,正殿上摆放着雕九龙戏珠的紫檀桌、麒麟送福墩,显得无比尊贵;中殿左右则是雕麒麟送福的楠木桌、八宝紫霓墩;而下殿则是,五彩描金桌和月牙玉石墩置着。
桌上摆放着珍馐百味,异果佳肴和御赐琼浆,整个阁楼里琼香缭绕,氤氲瑞气四溢,好似仙境一般,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一阵欢声笑语,帝丘群臣与九州豪杰汇集,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一声帝君驾临,众人都入座,正殿上,皇帝威严,玉太妃和假阴韵慈眉善目,四王使臣也同殿而居,彰显他们的权威。
中殿上,四妃端坐在前,其后是臣相和王爷,下殿坐的都是群臣,按照品级,夏晨曦本来应该和帝君同殿,可人家下午来了五个人,直接撂下话,她没有正式册封,都只能与妃子品阶参加宴席。
没想到五个女人,直接浇灭了夏晨曦的怒火,让龙啸天暗自乐了好久,此刻他坐在正殿上,看着在中殿上,与逍遥王叔坐一起的夏晨曦。
于此同时,夏晨曦也正好对手龙啸天的目光,见他得意,气的她双目喷火。
见她怒气,龙啸天连忙转过脸,心下美滋滋的,至少她知道在意他了,这是好的开始。
阵阵优美笙歌弦乐,飘飘入耳,几许身量苗条,身着五彩霓裳的女子,随着悠扬悦耳之音,翩翩起舞。
众人笑脸盈盈,端坐于桌前,不时的拍手议论,举杯笑谈,整个迎驾楼热闹非凡。
逍遥王拉着夏晨曦,侧身附耳道:“刚才没来得及给你介绍那些妃子的身份和品阶,现在给你说说。”
“老家伙,你时刻不忘提醒我,真不知道你真关心本宫,还是担心你家侄儿的王位。”
对于夏晨曦的冷嘲热讽,逍遥王充耳不闻,直接说道:“你看对面那个身着粉色钿钗襢衣的女子,就是燕国的郡主南宫飞燕,她是皇帝的贵妃。”
夏晨曦虽然怒气,可是知己知彼她还是懂的,目光随着逍遥的眸光望去。
只见在中殿左边宴席上,一个粉衣淡雅,约莫二十,生的眉清目秀,圆润如玉的女子,妩媚中不失高雅,看似温文尔雅,却透着邪魅,她那双宛若狐绿的眼睛,透着一丝寒意,让人不觉身寒心冷。
逍遥王接着道:“在她一旁是襄王府的枝桠白矖,靠着战功得了一个郡主的封号,便送到了夏宫,是皇上的贤妃,她和皇帝同岁,是个不错的女子。”
闻听逍遥王的赞美,夏晨曦移动眸光,入眼的便是身着一身水蓝钿钗襢衣的女子,观其像端庄舒雅,面如芙蓉,风姿卓越,眉目间透着男子气概,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倒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这女子,也是下午在梁园唯一没说话的人。
“在我们旁边,身着鹅黄宫装的女子,是我们梁国的成王相送,乃是九州第一花魁,叫璃茉,是皇上的德妃。在她一旁的是晋国的郡主,上官黎,上官本是帝丘贵族之一,颇有权势,她上官府的庶出的千金,舞姿卓越,不输给你母后,是皇上的淑妃。”
逍遥王说完,立刻扶正身姿,笑脸盈盈的端起酒,小酌了一口。
夏晨曦故作优雅,向正殿望去,眸光斜撒在了那二人的身上,璃茉身着绣牡丹鹅黄钿钗襢衣,她粉面含春,瑰姿艳若桃李,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机婊。
而在那位上官黎,身着嫣红抹胸褥裙,一件绣芍药花的粉色披帛,由肩而下,垂于手腕间,她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尽显妩媚,好似那耀眼的芍药,粉腻酥融娇欲滴,让人忍不住春心荡漾。
不用说了,这两个是下午嘴阴阳怪气的家伙了,反正这四位妃子都不是等闲之辈,眸光早已落在了夏晨曦的身上。
四人望着这即将成为帝后的女子,她绝美的容颜,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似小家碧玉一般温和,又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四位妃子各人都有意境,似笑非笑的雾里看花。
琴声哑止,那妩媚的上官黎,缓缓起身,来到正殿前,微微欠身一礼,媚笑道:“皇上,臣妾听说咱们未来的帝后,乃是才色兼备,温文尔雅的女子,听说她舞姿卓越,优胜臣妾,臣妾很想见识一下,还请皇上应允。”
一听这话,夏晨曦心下骂道:“丫的,绿茶婊,你都没见过老子跳舞,你怎么知道老子会跳舞,还跳得比你好,你这是故意试探?还是另有图谋?老子今日心情不好,你最好别犯在老子手里。”
其实不管夏晨曦跳不跳,都会得罪这人,比如她要是跳得不好,那么就会让龙啸天难堪;她跳得好,就是和这女人作对。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啊!
宫中谁人不知,这上官黎是出了名的刁蛮,而且嫉妒心强,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只要她知道了,无论对方是何人,都会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当然,这些夏晨曦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这些女人都是夏桀登基后,各股势力送来的人,经过四年尔虞我诈,最终胜利的女人。
逍遥王想起柳影前两日说的话,连忙附耳低声道:“公主,老夫劝你千万不要现在跳,不然啸天那家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是先帝形容先皇后的舞姿,古语有云,长江后浪推前浪,妹妹想新的帝后定是比先皇后尤胜一筹。”
一旁的璃茉莺声燕语,打断了逍遥王的话语。
这璃茉言语间,带着是褒是贬,似有似无的刺激着上官黎。
对面的二位妃子倒是很平静,可嘴角也漾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好似等着看好戏般。
夏桀虽心里明镜,却故作惊讶的问道:“哦!听二位爱妃之言,那朕的皇后真的比淑妃跳的还好?”
“臣妾一进王府就听闻,帝后乃是神医红梅的弟子,想那霓裳之舞的创始人不就是神医红梅的师妹嘛,想必帝后也得到了其师叔的真传,所以臣妾很想讨教一番。”上官黎笑脸盈盈,真诚之意尽显,完全看不出她笑容中含着另一种意味。
“哀家也曾与四君子有一面之缘,菊睿乃是女中豪杰,哀家甚是喜欢她,她的霓裳之舞,名满天下。当年与先皇后一起斗舞,惊艳了多少人,哀家如今回忆起,都好似昨日一般。”
一旁的玉太后优雅的开口后,略带惊喜的眼光,看着夏晨曦笑道:“不知道妺喜姑娘能否,再现你师叔当年的风采,让哀家一饱眼福?”
逍遥王笑眯眯的拿起酒壶,假借为夏晨曦斟酒,靠近她耳畔,低声道:“完了,你今天不跳不行了,只要玉太妃开口,夏桀肯定会答应。”
闻听此言逍遥王的话,夏晨曦菱唇微扬,心下得意,星眸斜睨着龙啸天,摆出一副悠然的姿态,装聋作哑。
望着夏晨曦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龙啸天心下暗骂,“死丫头,想我帮你,你做梦,不给你点苦头吃,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龙啸天轻扬赤唇,故作将信将疑,斜睨着太后,笑问道:“真有那么好?孤还真有些孤陋寡闻了。”
闻听龙啸天之言,夏晨曦心下怒骂,“混蛋,就知道你只会隔岸观火,既然你把难题给我了,你可不要后悔。”
“确实很好。”玉太妃微笑的点点头,很是笃定自信。
“既然母妃如此喜欢,爱妃你就舞上一曲,也让朕大开眼见。”夏桀回头,眸光落在了夏晨曦身上。
“姐姐,皇上都答应,你可千万不要让母妃败兴而归呀?也不要让我么四个妹妹失望而回。”上官黎眉开眼笑的上前,好似要搀扶夏晨曦一般,故作友好状。
望着上官黎这惺惺作态,夏晨曦缓缓起身,启樱桃小嘴,露银色贝齿,笑吟吟娇声道:“妹妹,好生大气,让姐姐都有些无地自容了,既然妹妹真心讨教,姐姐怎会吝啬了?”说罢,鄙夷的瞧了瞧狂傲的上官黎,暗自偷笑这女人不该找她做对手。
夏晨曦收敛了眼眸中的鄙夷,故作娇媚状,她的笑容宛若出水的红莲,妖娆而不妖媚,随即笑意盈盈的绕过上官黎,迈着细碎的莲步,走到殿堂中央——
夏晨曦上前屈膝一礼,垂眸恭敬道:“儿臣妺喜,先给母妃请安,谢母妃对师叔的赞赏,儿臣……”
顿了顿,夏晨曦忽然,打量起自己来。她这一身高雅装束,还有脚上高高的木屐,根本就无法挪动脚步,更不要说跳那轻盈的霓裳之舞了。
片刻,夏晨曦对夏桀屈身一礼,幽幽开口道:“皇上,臣妾这一身打扮,好像要让皇上和母妃失望了,要是皇上事先晓知臣妾,臣妾定会穿的和淑妃妹妹一样,可以轻盈的为太后献上一曲。”
她言语轻松,既为自己留足了面子,又为上官黎找到了出风头的机会,随便将难题赐给了夏桀。
闻听夏晨曦娇柔的话语,龙啸天浑身不自在,面部微微抽搐,似笑非笑看着夏晨曦,心下暗骂:“真是可恶的女人,她竟然也和宫闱的女子一样装腔作势,亦然一副天生的戏子摸样,真是让人厌恶。”
“既然如此,今日还是让上官淑妃舞一曲,为大家助兴好了,淑妃你就受累一次,朕一定厚赏爱妃。”夏桀顺了她的心意,接着微笑的看着上官黎,等待她的回答。
闻听皇帝的话,上官黎得意之极,轻挑柳眉,妩媚的应声,正欲起身上前,那知一旁的璃茉却幽幽开口道:“既然姐姐不能跳,那就唱吧!”
璃茉说着缓缓起身,来到正殿前,微微欠身一礼道:“母妃,你不是喜欢听玉桑才女的戏曲吗?想必姐姐也会,不如让姐姐为母妃献上一曲,而且今日难得九州同乐,不如让九州群雄见识一下梁国女子的风采。”
璃茉说完下了下半句话后,龙啸天和逍遥王,以及梁国的两位将军,纷纷铁拳紧握,恨不得掐死璃茉。
夏晨曦微微侧头,好个璃茉,言下之意亦非是妃子争宠之说了,显然是两国君主之争了。看来她也不能再推脱了,今夜还是鸿门夜宴啊。
可是她不明白了,同为梁国的习作,她不应该为难她才是,难道这其中有猫腻?!
“那么妺喜姑娘可会唱剧种?”玉太妃睨视着夏晨曦,满脸笑容的问道。
“回禀母妃,儿臣略懂一二,但不知母妃喜欢听那种戏曲?”夏晨曦浅笑的回道。心下却骂道:“婊子,你姐前世可是票友,弄不死你们的,姐白活两世了。”
“那就唱一出贵妃醉酒吧,哀家最爱听得便是这开国帝后所写的戏曲了,但不知道你会吗?”玉太妃饶有兴致的问道。
夏晨曦知道这夏朝开国前,十六国纷争,最后被一个穿越来的女子搞定,所以这里好多东西带着熟悉的气息,后来这白家出了一位才女,结果她一听就知道,又不知道是哪里穿越来的女子,拿着别人东西当了一把才女,比如像京剧这样的东西,就是这位才女的杰作。
夏晨曦看出来,今夜不但有夏桀,还有玉太妃,自然这两个八婆也是一路的,他们都商量好了,今夜她要是不那点本事出来,必定过不了这一关。
此刻,中殿末席的柳影对着妺喜假扮的血银魂勾勾手指,妺喜微微倾斜,附耳过去。
柳影低声道:“去盯着南宫毓,要是他离开夏宫,你立刻来报。”
“好。”妺喜点头,起身借故离去,直接去了偏殿。
“会!”夏晨曦莞尔一笑,应允了玉太妃,“那就唱这出好了。”说完,清清嗓子,正欲开唱。
那知一旁的上官黎却上前,柔声道:“姐姐,听说这贵妃醉酒,叫做京剧,唱这样的剧中,唱腔、身段缺一不可,姐姐不能大动干戈,小小优雅还是可以的吧。”
言下之意,夏晨曦是没有拒绝的份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避重就轻。
好在这里沿袭了汉代的文化,重要场合所穿都是冕服,所以这装备……
夏晨曦心下把这绿茶婊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后,笑眯眯道:“淑妃妹妹真是才色兼备,不过姐姐穿着木屐……”
未等夏晨曦说完,殿内一片哗然,都在议论帝后太过矫情。
不过只有龙啸天明白为什么,心里好似棉花糖,柔软甜蜜。因为她遵守了与他的约定,尽量避开为他人跳舞。
此刻,同殿的襄王正妃南宫芸有些不悦,缓缓起身,对着一个位份不高的娘娘说,“淑媛,你的雨花阁离凤栖宫最近,你速去为皇后取来丝履。”
“好,我这就去。”那叫淑媛的妃子起身,对着夏桀屈身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一声吩咐,夏晨曦彻底放弃争辩,可怜巴巴的看着龙啸天,眼神好似再说,这可不能怨我。
龙啸天看了一眼,忍着笑意,端起酒杯,对隔桌的刘紫宸,“刘兄,请。”
“龙兄,请。”刘紫宸客气一下,忽然想起什么,附身过来,笑道:“没想到龙兄的人这么不受待见,这次第一次宴席,就被这么多人围攻,不知道这后位何时又会悬空。”
这人话里有话,龙啸天喝了一口酒,目不斜视,淡淡说道:“这人不被嫉妒,那就是庸才,看着她能化解一切,孤甚感欣慰。”
“希望龙兄能一直这么自大下去。”刘紫宸说完,放下酒杯,扶正身子。
同殿的琴逊和琴湖拿起酒杯,对着龙啸天和刘紫宸举杯。
二人也很是谦卑,都举杯回礼。
琴湖喝了一杯酒,靠近琴逊,“大哥,我觉得我在民间见过那个皇后。”
“帝后岂是你在民间可以看到了?”琴逊低声吼了一句,“今夜别闹事,免得给你毓哥哥添乱。”
“可是我真的好像看到过,就在墨水……”琴湖不服气,“而且她的下人还说她是梁王送给帝君的帝后。”
“这么远你也许是看花了眼。”琴逊了解自己的妹妹,连忙安抚,“你别发小孩子脾气,你不说你很聪明,不会相信那些骗人的把戏,怎么还相信市井之人的话?”
琴湖不想承认自己相信那画,憋着气,“好吧,也许是我眼花。”说完,心下还嘀咕,“人家真的见过嘛。”
不一会,那个淑媛娘娘带着陌钰,拿着一双雪白的丝履,来到了中殿。
淑媛推推陌钰,“把丝履给你加主子拿去。”
陌钰拿着丝履,颔首来到夏晨曦身边,不敢直视夏晨曦,战战兢兢跪下,低声道:“公……娘娘,奴婢为你换鞋。”
陌钰的异常,还有先前妺喜的话和龙啸天的失算,让夏晨曦多了几分警戒,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双丝履。
只见那丝履里,闪耀着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刺痛了夏晨曦的眼眸。
下一刻,夏晨曦的眸光里透着一丝杀意,可转瞬即逝。
她笑得很是灿烂,等着夜宴结束,她也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免得孙子装久了,别人真把她当孙子了。
夏晨曦脱了木屐,右手轻轻的划过衣袍,封住了右腿的几个穴位,优雅的穿上丝履,脸上未有丝毫异样,让人根本察觉不出那丝履里有文章。
夏晨曦故作虚弱状,柔声道:“姑姑,你主子我身子骨弱,你就在殿上伺候,那也不许去。”
她要保住陌钰,不能让陌钰离开她的视线。
见陌钰点头,夏晨曦媚笑的走向龙啸天,微微欠身一礼,轻吟道:“梁国君主,本宫想向你讨要手中的玉扇,不知道可否割爱?”
夏晨曦适才的举动,龙啸天看的清清楚楚,她适才点了自己右腿的穴道,难道那鞋子有问题?看来她是有话要对他说,故找借口靠近他。
“有何不可。”龙啸天应允了夏晨曦的要求,“帝后上前来取就是。”
夏晨曦缓缓走上正殿,来到龙啸天身边,附身接过他手中的玉扇,低声道:“这些婊子很是厉害,我们才来帝丘一日多,他们居然就把我身边的人给胁迫了,唱完这曲子,你让我退下,恢复血银魂的身份,容后我会详细禀告给你。”
龙啸天轻扬赤唇,将扇子递给夏晨曦,却暗中略带力道扯了一把……
夏晨曦没有防备,微微倾斜,险些倒地。
龙啸天连忙扶着,他低声在她耳畔道:“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说罢,扶正夏晨曦,故作一脸责编,“你身子骨弱,悠着点,免得叫帝君担心。”
夏桀望着这二人,心下怒气难平,他就不信,这当初在夏宫差点半条命都没有的主,如今她如何玩转这后宫。
“谢君上嘱咐,奴家记下了。”夏晨曦微微欠身一礼,似笑非笑的说罢,步入正殿中央,轻声道:“南宫大人,四平调。”
夏晨曦话落,那若断若续的京剧音律响起,夏晨曦手持玉扇,摇曳的缜密绵延的碎步,轻舞手中玉扇。
但见她时而扇遮半面一颦一笑,时而背扇展露妩媚的身姿,音韵带词,夏晨曦轻启樱桃小口,优雅的唱道: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啊
玉兔又早东
那冰轮里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啊
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里月宫
好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那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水面朝
长空雁
雁儿飞
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
夏晨曦优雅婉转的声音,和她细腻传神的表演,将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像极了那深宫贵妃,堪称美轮美奂。
众人皆看痴了眼,沉静在夏晨曦那低回婉转的音韵里。
此刻,正殿上的刘紫宸呆萌的看着帝后,心下暗骂:“混账龙啸天,想拉拢我,还把这人间极品送给夏桀那个废物,真是暴遣天物。”
“龙兄,不知道梁国还有像帝后这样的尤物吗?”
尤物?!闻听刘紫宸的话,再看着夏晨曦的身姿,还有她额际渗出的几许冷汗,龙啸天虽笑脸盈盈,可内心却怒火中烧,案几下他的拳头早已握紧,好似要将夏晨曦捏碎一般。
“梁国自古出美人,这种女子算是次品了。”龙啸天不着痕迹的答非所问,端起酒杯,“刘兄要是喜欢这样的,只管来镐京,保证你周全还满意而归。”
刘紫宸咧嘴一笑,“但愿这不是美人计。”
龙啸天淡淡一笑,“我从不屑对任何人用什么计谋,所以刘兄大可放心。”
刘紫宸这话噎得不行,低哼一声,“就是不愿意和你多说话。”
“那就喝酒!”龙啸天淡漠说罢,喝了一口酒,目光直直的看着中央。
正殿中央,夏晨曦优雅的唱着,四妃心境各异,有欣赏的眼光,有嫉妒的眼光,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中央。
苼乐区,南宫毓陶醉在了夏晨曦优美的音律里,可他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味,他在内心道:“晨曦,你知道你多吸引人吗?”
……
一曲落,夏晨曦故作身体微微斜倾,好似要倒下一般……
南宫毓差点起身,龙啸天却是已经起身,就差冲出去,只是被龙澈给拽住了。
南宫毓知道他不能下去,因为他只是一个琴师。
龙啸天想去,却因为桌下这只手,告诉他,他不能。
夏桀知道这些妃子有些过了,立刻起身,“皇后,你没事吧?”
陌钰见状,也赶紧上前搀扶,道:“主子,你没事吧!”
夏晨曦故作定定神,柔声道:“皇上,臣妾失礼,臣妾身体有些累了,大概是前几天为皇上……”
夏晨曦还没说完,玉太妃便起身,“你身体这么差,还为了哀家表演,真是让哀家过意不去,你还是退下,先去休息吧。”
这时璃茉上前一步,对玉太妃微微行礼,转头对夏晨曦,“哎呀姐姐,妹妹真的不知道你身子骨这么弱的,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强人所难让你跳了,怎么样了,还能走吗?要不要传太医。”
她语气里满是关心,面上却怎么也看不出关心来,更像是幸灾乐祸。
夏晨曦在陌钰的扶持下欠身道:“有劳妹妹关心了,些许小病而已,不须麻烦太医了,歇歇就可。母妃,皇上,妺喜今日,不能为母妃和皇上尽兴了,还请恕罪!”
夏桀终究很是狠不下心,叹气一声,“你身子有恙,朕怎么会怪罪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谢皇上,那妺喜先行告退了。”夏晨曦低声谢恩,刚转身却听上官黎冷冷的道:“她哪里是身子骨差了,我看好的很呐!”
白矖虽不知道夏晨曦怎么了,可却知其中猫腻,出声道:“某些人在这舌燥紧,姐姐就不要见怪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上官黎冷哼一声,白了一眼白矖,也没再说话。
一场闹剧收场,夏晨曦被陌钰扶着走出迎驾楼,里面又恢复了热闹。
夏晨曦一直在想着到底谁在背后暗算于她,是上官黎?璃茉?夏桀?玉太妃?还是那个襄王妃?不对,去拿鞋子是那个淑媛娘娘,她是何人?
到底是谁告诉夏桀,她是女子?!帝姬在后宫多年,都不曾有人看出?难道说阴韵知道?
夏晨曦脑子一片混乱,看看扶着自己的陌钰,猛地甩开她,寒声道:“姑姑,还记得当初是谁救的你吗?”
陌钰心神一慌,颤声道:“是公主……”
“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你却为何要出卖与我。” 夏晨曦咬着牙,气愤不已。
陌钰一脸无奈,“公主,奴婢……”
“给我个理由,就算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夏晨曦负手而立,竟有一丝冷漠在里面。
陌钰一听,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哭道:“公主,奴婢对不起你,你杀了奴婢吧!?”说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你想死吗?”夏晨曦面无表情看着陌钰。这话像是客气的询问,也像是质问。
“奴婢……”陌钰只说了两个字,就停顿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对面夏晨曦的双眸,那种眼神仿佛在看死人一样,一只纤手在她眼里变大。
陌钰见这架势,心道:公主还是要杀我了。想到这里不仅悲从心来,升起一股无名的凄凉。又闭上了眼睛。虽然知道这怪不得公主,自己出卖公主先,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心里还是期望郡主能够原谅于她。转而心里一叹:公主,姑姑对不起你,只求上苍能保佑你能渡过此劫,平安无事。公主,老奴先走一步了,下辈子再报答您的恩德。
这时陌钰的思绪一顿,便再无知觉了。
这发生不过都只是一瞬间。夏晨曦做完一切,也没离开,而是对着空气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难道还要我请你不成?”
一道黑影闪过,那人已经到了夏晨曦眼前,拍拍手道:“公主果然好手段!”
此人黑衣蒙面,声音沙哑,夏晨曦也难以分辨出对方是男是女。那双眼在黑夜中泛着冷光,有着浓烈的杀意,让人寒意顿生。
只是这双眼睛,夏晨曦感觉到非常的熟悉,似乎哪里见过,可却又不是自己看到的,难道是死去帝姬的记忆。
疑惑归疑惑,夏晨曦也不会把这人放在眼里,从刚才发现他在周围,到他来的时候所施展的武功,她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真实。
夏晨曦冷言,“说!谁派你来的,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我倒想见识一下,你怎么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衣人沙哑的嗓音,言语间全然无惧,好像对夏晨曦非常的了解。
夏晨曦冷冷一笑,稍一运气,便发现异样,鞋上的银针有毒,脸色微变,心下很是气愤……
忽然,夏晨曦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黑衣人眼里便失去了她的身影。
黑衣人心中一惊,却来不急任何动作,只觉得手臂一疼,便听到夏晨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说谁派你来的!”黑衣人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
原来夏晨曦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他的手此刻被夏晨曦扭成麻花,盘于后背。
“就算中毒,杀你,也绰绰有余。告诉本宫谁派你来的。”夏晨曦手捏的更紧了一分。
黑衣人面巾下的脸已经白了一分,暗咬牙关,这份忍耐力也确实了得。强挤出一点笑意道:“公主以为自己赢了吗?嘿!”
夏晨曦抓在后背的手,五指陡然张开。银光一闪,幕然间,另一只手也朝夏晨曦的面门抓来……
夏晨曦面色不变,身体下弯躲过了这一击。手抓住也不放开,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接下了那一道银光,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黑衣人刚才所射出的梅花镖。朝他的另一手划去。
黑衣人并不惊慌,中途又出三枚梅花镖,而被抓住的手也夹有一枚。夏晨曦想留其性命逼供,招式凌厉也都无要害之处。而黑衣人不同,招招狠辣,攻其要害。
黑衣人大喝一声,逃出了夏晨曦的攻击范围,心下大意之下,手只抓下了黑衣人袖口上的一块衣襟。
心下揣着这衣襟,也没去急着抓他,美目微偏,一个暗红的标记赫然在目。夏晨曦逐声道:“你是听雨楼的什么人?隐藏在夏宫是什么目的?”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惊诧异常,震惊莫名。
见到夏晨曦手上的布块,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袖口,顿时明白,正欲抽身。
“我不管你在听雨楼里是什么职位,你回去告诉月君枫,他再派人来行刺我,我一定踏平他的听雨楼。”
“哼!就算你赢的了我,就以为能踏平我们听雨楼,未免也太可笑了点。别以为你在什么地方都是公主。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在我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你让我说,我偏不说!”
谈话间黑衣人不知不觉已经把彼此的距离拉开了多许。他有信心这个距离,只要他想走夏晨曦拿他没办法,所以胆气也足上了很多。
咦,夏晨曦心里轻咦一声,此人好像对她怨恨已久。面上不动声色的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话落,夏晨曦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本让人无法做出反应,黑衣人还是低估了夏晨曦的实力。这次却没有什么疼痛,只觉得脸上一轻似乎少了什么。
“居然是你……”夏晨曦手上轻捻着一块黑巾,心里变的更加疑惑,脸上寒霜更也是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