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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心中一惊,暗道不好,然而还不待他有什么动作,灵魂一阵悸动,旋即莫名的力量将他的灵魂包裹,瞬间从体内拉出。
灵魂离开身体,来到外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是易天行尚未体会,便是感觉穿透了重重空间,当不再移动,易天行举目望去,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砰砰”之声连续响起,一簇簇火焰跳动,摇曳的灯火将四周照亮。此时的易天行才看清楚,自己的灵魂被带到一处大殿之中。
古老的大殿,古朴大气,仿佛历经无数岁月,弥漫着沧桑之意。八根铜柱耸立在大殿两侧,铜柱表面光泽黯淡,其上雕龙刻凤,铭刻着无数奇异的符文。
每一根铜柱旁,都立着一个人物雕塑,身着盔甲,甲胄早已经破败,露出其内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塑像材质。
“恭迎天子!”寂静的大殿中,突兀的响起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易天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张如同玉石打造的座椅上,一个苍老的身影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易天行站在原地,双目警惕的看着远处玉座上的老者,一言不发,心中寻思着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见易天行沉默,老者再次开口道:“老朽身体不便,而今只是一缕残灵,天子降临敝宗,敝宗蓬荜生辉,不能见礼,还望恕罪。”
易天行脑海中思索着老者的话语,心中生出诸多疑惑。但是神色依然。老者没有继续开口,易天行依旧沉默,大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片刻之后,易天行抬起脚步,向前走去,距离老者数丈距离停下,打量着坐在玉座之上的老者。老者体表如同枯木,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具干尸。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能够动弹。
一双眼,在灯火映照下,饱含沧桑,仿若看透世间一切种种。漆黑的双目,平静深邃,如同一道旋窝,长视九观,让人有如被吸入黑洞之感。
“前辈到底是什么人,将小子灵魂摄入此处,究竟所为何事?”沉吟许久,易天行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见易天行开口,老者眼中露出些许笑意,解释道:“这里是圣宗,天子之魂也非老朽摄入,而是因为天子修炼之际,天人交感,灵魂被牵引而来。”
易天行看着老者,没有接茬,面色平静,心中对老者的话语却存在了质疑。倘若天人交感,灵魂便是会离体,从而出现在这里,那么自己另类重生前,迈入凝元境的时候怎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我知道天子心中有疑虑,不过这一点老朽并不清楚。当年灾劫降临前,曾有一位大人降临,留下手段,天子进入圣宗范围之内,一旦天人交感,灵魂便是会被牵引而来。”老者仿佛能够看穿易天行内心的想法,说出这番话语,然而,易天行依旧将信将疑。
“前辈为何称呼我为天子?”
“那位大人交代,能够被牵引而来之人,便是天子,老朽无法知道更多。”
“我知道天子心中有诸多疑惑,但恕老朽无法为天子解答,毕竟老朽而今只是一缕残灵。而且,当年那位大人也并未解释太多。那位大人曾言,天子将会让圣宗重现,带领圣宗走向辉煌。所以,老朽一直在等,天可怜见,终让老朽等到天子降临!”老者目光微动,声音略微有些激动。
骤然间,一股滔天气势出现在大殿之内,那如同枯木的身体上,爆发出一阵璀璨的白芒。易天行面色大变,连忙倒退。旋即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白光之内,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这是一个白须皓首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一身白色长袍,面带微笑,出尘淡然。
待老者出现,大殿之内磅礴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易天行看着前方白袍老者,瞳孔微缩。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老者应该就是那玉座之上的那位,不过却是灵魂体。
单纯的灵魂体宛如实体一般,这灵魂需要强大到何种地步方才能够如此?
“老朽圣宗宗主葛仙川。恳请天子继任圣宗宗主之位,圣宗所留葛某愿悉数交予天子。”葛仙川郑重一拜,恳切地说道。
“小子受不起。”易天行一侧身,避开葛仙川这一礼,说道。“小子只是无名之辈,阴差阳错之下进入此地,前辈也许认错人了,小子并非你口中的天子。”
“错不了,葛某等待万年,只为天子降临,葛某愿将圣宗所有全部交予天子,只求天子日后,让圣宗重见天日,为我圣宗留下一丝血脉。”老者说完,不待易天行回答,双手结印,顿时大殿之内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旋即一具水晶棺自大殿顶部落下。
“棺内乃是我圣宗唯一后人,望天子收留。此为圣宗之令牌,得令牌着,为圣宗宗主。”一枚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令牌悬浮在空中。
“老朽万年前本该死去,但心有执念,一缕残灵逗留,而今终盼来希望,此去无憾。愿以此残灵,以报天子之恩。”葛仙川面带微笑,笑容之下,带着一抹坦然。浓郁的白光瞬间照亮大殿,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待白光散去,一枚白色的珠子悬浮在易天行面前,当易天行目光落在这枚珠子之上,白色的珠子化为一道流光,瞬间没入易天行眉心。
“望天子让圣宗重现世间,为我圣宗留下血脉。”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坦然,在大殿中回荡,葛仙川身影消失,玉座之上,那枯木般的身体慢慢消散,化为抔尘灰。
大殿再次恢复安静,水晶棺静静地放置在易天行面前,一枚令牌摆放在水晶棺之上。易天行有些愣神地站在那里。直到很久才是反应过来,不禁摇头苦笑。
“倘若我一走了之,你岂不是徒劳无功?”易天行喃喃自语道,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一叹:“好吧,你赢了。”
易天行算是两世为人,但在葛仙川这类人面前就如同孩童,一眼便是可以看穿。葛仙川没有等易天行允诺,便是将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甚至抹去自己残灵变为一枚最为纯净的魂珠,而自己永远的消失。
而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易天行继任圣宗宗主之位。
与其说是赌,倒不如说葛仙川将易天行看得很透彻。最终,他的确是赢了。当易天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虽然很无奈,却已经接受。而且,易天行有着自己的考虑,那就是借助圣宗,培养自己的势力,有了自己的势力,以后才能打回中州,一报前仇。
探手拿起水晶棺上的令牌,低头看向水晶棺之内,不由的一愣。只见水晶棺内,躺着一个女子。纤薄长裙遮体,肌肤若隐若现,如同羊脂白玉,光滑细腻。眉不画而脆,唇不点而红。琼鼻挺翘,面若桃花,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饶是易天行两世为人,在看到女子的瞬间,也是微微失神。水晶棺内,女子仿佛睡着了一般,精致的容颜,神色恬静安详。
易天行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沉吟片刻,双手搭在水晶棺之上,而后用力的将水晶棺打开。
就在水晶棺打开的瞬间,整个大殿突然一颤,大殿之中,八根色泽黯淡的铜柱之上,铭刻的符文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刺目的光华充斥整个大殿,恍惚间,易天行仿佛看到水晶棺内,女子的睫毛轻轻颤动,紧闭的双眸慢慢睁开。还未来得及看清棺中女子是否真的活着,刺目的光华令整个大殿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易天行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
简陋的石屋前,一座新坟孤立,段虎与小胖二人站在新坟旁,看着那竖起的墓碑,眼睛通红。
沙沙……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十多个玄宗弟子面色不善,向着石屋走来。走到新坟旁,散开之后,将段虎与小胖二人围在中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段虎与小胖二人面色煞白,畏惧的看着来人,身子微微颤抖着。
“两个小瘪三,看这次谁能护得了你们。”其中一个青年眼神阴狠,目光落在新坟之上,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他不是很厉害吗?哈哈,没想到是个短命鬼。哥几个,咱们把他的坟刨了,将他的尸体拖出来喂野兽,以报当日之仇!”
“好!”众人齐声应道。
“住手!”段虎身子虽在颤抖,心中仍旧害怕,但在听到这些人要刨坟之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声大喝,拦在新坟之前,张开双臂。
小胖的小胖颤颤巍巍,却亦是坚定的与段虎站在一起。
“滚开!”两人上前,一人一脚,将段虎与小胖踹到在地。旋即对着二人一阵拳打脚踢。
“讲义气?我让你讲义气,你兄弟不是很牛吗?你们让他起来打我啊!我呸,什么玩意儿?”
地面上,段虎与小胖二人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痛哼声渐渐微弱,头上,嘴角渐渐有了血迹。周围其他人冷眼看着二人,指指点点,谈笑有声。
片刻后,玄宗二人停手,段虎与小胖二人已如一摊烂泥。玄宗二人轻啐一口,迈步向着新坟走去。在即将走过段虎与小胖二人,颤颤巍巍,沾染了鲜血的双手抓住二人的脚踝。
“求求你们,不要……”两人哀求道。
砰!
回应他们的,只是无情的一脚。被抓住脚踝的二人双眼眯起,看着衣裳之上清晰的血印,杀意凛然。
“找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