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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雨势变大,廊下的雨随着萧瑟的秋风往一边倾斜,洒了她一身,许晴不得不自个儿扶着椅子起来,小马驹还算个懂事的孩子,走过去拉了她一把。
“谢谢你,小马驹。”许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和眼泪,柔柔弱弱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撄。
小马驹看着她,小大人似得摇了摇小脑袋,“许晴阿姨,你这样子是不对的,老爸已经有老婆了,你不能再想着泡老爸了。老爸他不喜欢你,要是他喜欢你,给我当新妈妈的就是你了。”
连五岁小孩子都懂的道理,许晴怎么不明白?
被小马驹那一席话说得,许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真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嗅了嗅鼻子,“小马驹,如果有人把爸爸送给你的法拉利抢走了,你会怎么办?”
小马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说爸爸的事,她却把话题引到了小汽车上面,他挠了挠耳朵,毫不迟疑就回答道,“当然是把它抢回来来喽。”
“那就对了。阿姨也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抢回来而已。”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付出一切,谁还能比她更爱靳明臻吗,她想这世上绝对是没有的。
“这样做真的好吗?可爸爸不是玩具啊,爸爸是个大活人啊。”小马驹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许晴。他又在想,要是哪天蒋小花喜欢上别的男孩子?他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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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家常菜,她一心想着尽到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可在她和儿子去喊丈夫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了丈夫在他们的爱巢里把另一个女人搂在了腿上亲吻偿。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觉得羞恼,更觉得心寒。
就在一刻钟前,她还信心满满地对许晴说了那番话,现在回忆起来,真是觉得自己太过不知天高地厚。
身后有步子声逼近,一记一记闷响的步子声像一把尖锐的锤子锤在她的心窝上,还好他追上来了,最怕的就是他对她的感受不闻不问。
可但凡他有一点顾及她的感受,又怎会在吻过她后,去吻另一个女人?
她真的想对他大吼,靳明臻,说什么她家起火带她来这里住一阵子,全是扯淡吧,你不过就是为了方便跟她亲亲我我吧?如果是这样,你明说了就是啊,我向来是个大方的人,我又不会不答应。大不了我去住客房,把主卧让给你们就是了。
但那些不过是心里想想,她并没有这么做,她这么一吼,她就败了,在后花园的许晴一定听得一清二楚。
她只是冷静地问,“明臻,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背对着他,压抑着的怒火,柔软的音色也绷得紧紧的,纤巧的双肩抑不住地轻轻耸颤。
湛蓝在等待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没有,他一步上前,不紧不慢地把她系着的围裙给解开,替她脱下,搁在椅背上。
她正在气头上,他却能笑得这般风轻云淡地说,“有什么等大家吃完晚饭再说。”
说着,靳明臻便在湛蓝身旁坐了下来,厨房里的李嫂把盛好的饭给端过来。
没一会儿,后院里的许晴和小马驹也回到餐厅,许晴脸上有几分羞红,怪不好意思地坐在了靳明臻对面。
小马驹看着这违和的气氛,又抓了一个金枪鱼寿司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爸爸,这次你哄老婆得任重道远了。”还附加一句,“爸爸,我新学的成语用得对不对?”
他只是想调节下气氛,却差点被爸爸冷酷的表情给吓坏,“靳思承,你是不是又想站墙角了?”
小马驹瘪了瘪小嘴儿,看来又触到爸爸的霉头了,还是赶紧填饱肚子再说,没准儿爸爸发火就波及到他了。
这一顿,靳明臻吃得很香,许晴看在眼里,心里怪不是滋味,果真就像秦湛蓝说得那样,不管她做的菜好吃与否,靳明臻都会去一一品尝。
一向好性子的湛蓝今天着实没什么心情,扒了小半碗饭就上楼去了。
湛蓝一走,许晴就摆出了一张充满歉意的苦瓜脸,“哥,对不起,让嫂子看到了。”
靳明臻看了一眼小马驹,示意李嫂把孩子带到楼上去,小马驹啊哟哟不肯起来,赖在饭桌上,“我鸡汤还没喝完呢,鸡腿还没啃完呢。”
李嫂是个明白人,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二少爷让她带小少爷离开,自然是有用意的,她只能安慰小马驹,“小少爷,咱们先去看会奥特曼,晚上李嫂给你做夜宵吃。”
听到夜宵两字,小马驹才肯把汤勺搁下,趴在李嫂怀里,被抱到楼上去了。
气氛很沉闷,偌大的餐厅,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的雨声,还有古老的钟摆秒钟转动的滴答声,许晴有一丝微微喘不上气来。
直至小马驹和李嫂消失在旋梯上,靳明臻优雅地喝了一口汤,拿三角巾轻轻擦了下唇沿,才缓缓开口,“晴儿,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你还想叫我一声哥,那么在这个家里,你最好好自为之。”
还是一如既然的淹死人不偿命的温柔,他对付女人起来总是这么温文尔雅,这种温尔能入骨入髓,让人无法自拔,但就是这温柔,却含着残忍的警告,许晴心上一悚,却不敢抬眸望他的那双犀利无比的眼。
他用餐结束,把三角巾往手边一放,转身上楼,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许晴牙关死死咬着,咬得牙关生疼,明臻哥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这么待她!
她狠狠一捏手心,拿起手机,就找到那个新建不久的联系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收到他的回复后,又把内容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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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房间内满盏灯都亮着,他发现秦湛蓝那个女人有个坏毛病,每次心情不好时,就喜欢把灯统统开着浪费电。
阳台上的移拉门开到最大,冷风呼啦呼啦地吹进来,那个小女人站在阳台边的围栏旁,目光呆滞地望着楼下。
靳明臻带上门,轻手轻脚过去,随手衣架上的那件酒红色风衣取下披到她瘦弱的肩头,“看风景也不知道披件外套,外面风这么大,你感冒了可别想我来照顾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还可以这么自然,就好像他们之间压根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一样。
她垂眼,看向那件酒红色风衣,那个初秋的夜晚,他出现在桐乡医院,像保护小崽子似得把她紧紧护在身后,让她避过继母和妹妹的刁难,那时的他就像万众瞩目下踏着七色云彩而来的英雄,把她一颗寒凉的心焐得炽热。
“老公,你不是说过只有我一个女人吗?不是说好了许晴只是你的妹妹吗?你为什么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上个礼拜还跟她去B市约会?今天又为什么要吻她?”比起心痛来,她更愿意感冒。
他不说,那么就由她来问个清楚明白,她以前一直装傻充愣,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忽略不计较,可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是当着她的面接吻啊,她要是再不闻不问,那她就不是傻了,而是蠢!
“没错,许晴在一年多前是流掉了一个孩子。可,谁告诉你,她流掉的那个孩子是我的?”湛蓝又是微微一怔,这么说来,那个孩子不是靳明臻的?在回忆起许晴对她说的那些挑衅的话,她一直在强调着她因为靳明臻怀上过一个孩子,是“因为”,而非“为”。
许晴这个女人在那副柔弱无依病怏怏的皮囊下,可藏了不小的心机呢。
孩子一说,解释得通,可两个礼拜前许晴跟他一起下飞机怎么回事?
她清亮的眸仍瞪着他,要他继续解释清楚。
靳明臻无奈,只得继续说,“我去B市的确是去为大学生授课解惑,至于许晴,她不过是没经过我同意就去了B市找我。”
他总不能把一个姑娘家扔在B市,不带她一起回来吧?
等火灾这件事过后,他有必要再和许晴好好谈一谈了,他不是他的父亲,亦不是她的前任肖韵琛,并不喜好周.旋在各个女人之间,于他来说,还不如研究各个难破的学术问题造福人类来得有趣。
腰上突然袭上一股强大力道,让她心里一惊。
“关于今天的吻,我真的情非得已。我亏欠她太多。”
她瞥了他一眼,他已愁眉不展,语气里吐露的是淡淡的无奈,湛蓝想,许晴流掉的孩子不是靳明臻的,也是跟他有莫大关联的,也许这就是靳明臻所谓的亏欠,也再亏欠也不需要用肉体来还债啊。
热乎乎的带着烟草气味的气体从她耳后慢慢萦绕过来,弥散在她鼻尖,虽然她是讨厌烟味的,但这会儿闻着这股烟草味却有着说不出的安心,当然,她还有一点点害羞,这么被他抱着,她感受到了那个贴在她臀上的小家伙在蠢蠢浴动。
她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今天就不吃许晴的醋了,还有,你一定要检点一点,不许跟她再有任何肌肤之亲。要不然,我一定不会像今天一样轻易原谅你。”
他却依旧不肯放,手臂还紧了一紧,侧脸贴着她的脸颊,不比外头呼呼吹来的冷风,格外的轻柔温暖,“湛蓝,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
声音是那么的温柔爱昧,迷糊了湛蓝的神智,湛蓝得出了一个理论,跟靳明臻这样的天之骄子处久了,想不爱上他,除非是清心寡欲的尼姑。
忽然,耳边又搔动起来,他火烫的舌,勾弄住她小巧的耳珠,柔情含弄,耳后痒痒的,这种奇痒从她身体四肢百骸传开,她不受控制地变得柔软,似要化作一滩水。
他细腻地亲吻着她细白的脖颈,连她脖子上青细的静脉也不放过,惹得她气喘吁吁,又痒又麻,钻心的感觉。
一个吻的尽兴,一个被吻的动情,如此的甜蜜浪漫,却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给搅黄了。
两人眉色都不悦地暗了下,那厢敲门声越发急促了,靳明臻只好放开了湛蓝,去开门。
门一打开,许晴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站在门口,哈密瓜上插着牙签,准备周到,真是良苦用心。
站在门外的许晴眸光不住地朝里头看去,看到了湛蓝面带薄红,还有那微微发肿的嘴唇,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缠绵的热吻,她眼中的毒意更深了,捏着盘子边缘的手也紧了一紧,她收回目光,娇弱得不像话,“哥,饭后吃点水果吧。”
靳明臻眉梢一敛,径自接过她的盘子,轻轻说了一声,“你早点睡吧。”
许晴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看了靳明臻一眼,这才下楼回到二楼的客房。
湛蓝蹙了蹙眉,觉得这个许晴还真是有点阴魂不散,她到这个家里来是专门来搞破坏的吧,顿时,刚刚转好好的心情又阴郁几分,冷淡地瞥了一眼端着哈密瓜的靳明臻,就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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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湛蓝也是一大早起床,今天是她新歌发布会,她必须去现场为新唱片做宣传。
两人穿戴整齐,一起下楼时,就看到了在餐厅忙碌的许晴。
许晴系着她昨晚穿的那条碎花围裙,帮着李嫂做起了早餐,一看到靳明臻下楼,便低眉顺目冲他笑,“明臻哥,我烤了你喜欢的面包片,还有,泡了你喜欢喝的蓝山咖啡。”
就像许晴说的,她和靳明臻有二十年的交情,对靳明臻的喜好是了如指掌的,这无异于给湛蓝施加无形的压力,在湛蓝看来,许晴大有喧宾夺主,鸠占鹊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