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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被死死封住,她发不出一丝声音,那股浓烈的红酒气味让她作呕,她狠狠咬住了他的唇舌,他吃痛松开,她趁机脱离他的钳制,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摔在了地毯上,幸好她机智滚下床时卷住了被子,不至于让自己受伤。
她朝门口看了一眼,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狼狈,欲往门口逃去,可还没能从地毯上爬起来,脚丫子就被身后男人抓住,她双手撑在地上,想往前挪一点都困难。
她用力地去踹他,踢他,可奈何丝毫撼动不了他那泰山一般的力道,反而两只脚踝都被他握牢,他握着她的脚,将她一个翻身,裸露在外的肌肤蹭过短毛地毯,扯起一丝疼痛。
他倾身匐下,再将她压了个严实,那双染着兽浴猩红的双眸狠狠锁住身下衣衫破败的小女人,“你觉得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偿”
湛蓝用力捶打他,掐他的手臂,抵死一般的挣扎着,她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能给靳明臻,可独独,她的骨肉不行,血浓于水,他为什么不明白她想当母亲的心?
这注定是一场困兽之斗,她发了狠一般的厮打对于那个强有力的男人来说等于蚍蜉撼树,男人纹丝不动,跨坐在她身上,悠悠地解着皮带。
她知道,只要他进来,她的孩子就完蛋了,怀孕三个月是不能行房的,她这个医学文盲都知道这个常识。
骇怕到极点,湛蓝的心止不住的颤抖,不管不顾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你疯了吗?靳明臻,我现在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巴不得送我们去死吗?撄”
不,湛蓝,你错了,我舍不得,我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我舍不得你伤心委屈掉眼泪,你痛一分,我便痛十分,我在伤害你的同时,便已生生经历了一次千刀万剐。
可这个孩子不能留。他的母亲死于心脏病,他的祖父死于心脏病,他也就死于这个病,哪怕医学发达的21世纪,这也是绝症,这个病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谁都逃不开这命运的枷锁。
我只是不想,在我离开人世后,你会更痛苦的活着,除非,真的有奇迹发生,可我从来不相信有奇迹。我从来都是没什么运气的人,遇到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我再也不敢对生活有更多的奢望了。
一手用力抽离腰上的皮带,一手捂住她那张小嘴,迷离半醉的眼神中尽是心狠手辣,“不想我把你绑起来,你就给我乖乖的。”
她呜咽的摇着头,求他不要。
泪水淹没了她的双眼,眼前那个男人变得支离破碎,过往他对她种种的好都成了风吹即散的云烟,都幻化成了一戳击破的泡沫,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即便不爱了,你怎么能这么伤害我?
谁都好,来救救她就好……
当他用力按住她腿,正欲抵入之时,动作还是不可抑止地顿了一顿,他的心紧紧一拧,心中清明,这一发便再也不可收拾,那末,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哪怕他下了地狱,湛蓝也一定在人世间憎恨着他。
似乎,上帝真的听到了她的祈求,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二嫂,你收拾好了吗?”
是靳茜的声音,湛蓝心中大喜,可她的嘴巴被堵着叫不出声来,门也被锁着,靳茜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进来啊。
门外的人拧了下门把,发现门从里面锁住了,又用力地怕打几下房门,“二嫂,你收拾好了吗?怎么把门给锁住了?二哥,你也在里面吗?”原本她只是在车子里等着湛蓝出来,李嫂匆匆跑过来,跟她说在门外听到二少爷和二嫂奶奶因为什么争执起来了,动静有点大,央她上楼瞅瞅。
李嫂跟她说这话说的隐晦,她却能明白李嫂在担心什么,是担心二哥会伤害二嫂,否则也不会把房门给锁上了。
“再不回话,我就拆门进来了。”
靳茜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跟靳耀川是一模一样,才不管会得罪了二哥,反正只要有她在,她是绝不能让二哥把二嫂给欺负了去的。
靳明臻眸色厉了厉,从湛蓝脸上的眸光缓缓抬起,看向门口,沉声喝命一声,“靳茜,给我滚出去!”
那声音冷不防地让门外的靳茜颤了一颤,很快门外便没了动静,湛蓝不知道靳茜是不是走开了,还是去搬救兵去了,但她决不能坐以待毙,现在靳明臻正皱眉盯着门口,她眼珠子转得飞快,四下搜寻着,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那个花瓶上。
捶在靳明臻胸膛上的手猛地一收住,沿着他那松垮的毛衣领子,轻轻抚过他好看的锁骨,攀上他的颈项,他眉心一动,有所动容似得看向她,眼中那殷红锋利的眸光渐渐变柔变软,捂着她嘴的手也松了一松。
怀柔政策果然对男人是奏效的,她攀住他的脖子,一坐而起,而他双臂也动情似得搂住她腰,她湿润的嘴唇吻咬住了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抽泣,“明臻,我怕疼,如果你真的要我,也请你温柔一点。”
她那嘤嘤啼哭声,就如冰锥重重穿凿进他的那颗快要衰竭的心脏上,痛得他唇瓣轻颤,他的眼皮吃力地眨动一下,浅浅的泪渍从眼底溢出,滚烫的眼泪,从冰凉的脸颊划过,双臂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我的小蓝子,你这样教我怎么还能忍心下得去手呢?
“哐当”一声,插满香水百合的花瓶被女人用尽全力摔在了男人的脑门上,花瓶碎裂,百合花撒了满地,湛蓝一把推开他,迅速地站起,退后几步,一手捏紧了花瓶口,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她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大的勇气可以用一个花瓶把靳明臻砸得脑袋开花,但她只有一个信念,谁都不能伤害她的孩子,谁都不能!
血从他颅顶涓涓流出,流过他的额角,漫进他的眼眶,把他一只眼染得愈加血红,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靳明臻看起来比她更虚弱,唇色发紫,脸色惨白到无一丝血色,她想上前扶一扶他,可一想到他伤害自己,她又连忙后退了几步,将碎了的瓶口作为自保的武器对准了他,“靳明臻,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她喉头紧绷,音色发颤。
“秦湛蓝,你觉得我这样还有抓住你的力气?”
“我……我……”湛蓝想说不是故意的,可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她从来就不想伤害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是他逼的,都是他逼她的。
“滚!秦湛蓝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记住,别再回这里,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他睚眦欲裂地低吼,像丛林里嗜血的野兽。
她破罐子破摔似得把瓶口往他脚前一摔,连忙扯起自己的裤子,急忙地把锁打开,冲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李嫂,还有靳茜从小马驹的房里扛了一张椅子快步走过来,那样子是想破门而入,靳茜在看到湛蓝那样子时顿时惊呆了,那条乳白色的线衫成了碎布条似得一条条挂在她身上,简直衣不蔽体。
她立马就猜到了,刚才二哥要对她做些什么,她摔了手中那张椅子,低碎了一句,“真特么是个畜生。”
她怒气冲冲地走来,想要去教训那个男人,却被湛蓝抓住了手,“茜茜,我没事,快带我走,快。”
湛蓝这一刻就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像地狱一般的恐怖地方,不想再多停留一分一秒。
李嫂掩了掩面,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她看到湛蓝那刻就哭了,湛蓝这年纪的姑娘就跟自家丫头差不多,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谁见了不心疼?
她也劝了一声,“是啊,三小姐你还是快带二少奶奶离开吧。没准一会儿二少爷就追上来了,到时候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了。”
的确,现在不是该逞匹夫之勇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先带湛蓝离开。
湛蓝快走几步,却又放心不下,走到楼梯转角处又停下脚步转过脸去,“李嫂,他被我打到了脑袋,你快去看看他。”
“我二哥是医生,他死不了。”
靳茜一拉她手,就拉着她疾步离开。
——
李嫂赶回房间的时候,靳明臻靠着床,颓然地坐在地上,血流满面,他一手撑着半边面颊,身子轻轻发颤,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总之,让李嫂看得心里直觉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