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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随着红鸾迈出去的步伐跌宕起伏,终于到第四步的时候他回过头,对我伸出左手,微微一笑:“怎么?还不跟来?要渡劫,不勤加修炼怎么可以。”
“嗯!”我点点头,三步并做两步奔到红鸾身侧,跟上他的步伐。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他的声音如同小鸟的啼叫一般,美妙动听。我不问他要带我去哪里,也不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将手搭在他伸出的左手手心,我想再赌一次,把我的性命交付于他。
红鸾带我在巨树上空御风飞行,在上空俯视巨树林,依旧觉得震撼,那翡翠般的树叶闪烁着光芒。连黑沟涯浓郁的白色灵气都掩盖不住它的光华。我将目光收回,落在前方,我们一路向北而去,不是回青丘的方向,也不是去往生海的方向,而是前往黑沟涯的更深处。黑沟涯是横在青丘和往生海中间的一条沟壑,自北贯穿到南,我去往生海的时候是横着穿过它的,现在是顺着它的方向走,那缭绕的白雾一眼望不到边。
“青间,你的灵狐我暂时收起来,日后从黑沟涯处离开便归还于你。”走着走着,红鸾突然停顿下来,对我开口道。开始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灵狐?我有一点点疑惑,不过瞬间想起来了,一拍脑袋,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说父君给我的灵狐是被你截去了?!!”
“嗯。”红鸾回答。
“为什么!”我咬牙切齿问到,眼神里满是威胁,如果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今天就要他好看!
“因为我还不打算让你回青丘,你修为太弱,还不能保护自己,为了你的安危,你必须变强。所以我打算让你去那个地方锻炼一段时间再回去。”红鸾说着,又迈开了脚步。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奔到他身旁,气喘吁吁的问道,要追上他的速度,实在有些困难。
“字面上的意思。”红鸾一拂衣袖继回答道,我甩了几个白眼给他,他续道:“我带你去上古战场,五百年后去接你,五百年间,你要靠着自己活下去,就算你遇到生命危险,我也不会出来救你,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红鸾抿了抿嘴角,眼神凝重。
“……”我没有说话,红鸾说让我变强,就是去上古战场厮杀?他说不会救我,我信他说到做到,那天被人形怪物围攻就证明他确实说到做到。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我此生不求荣华富贵,奈何生在青丘王室;我此生不求凌驾万人之上,奈何我生得九尾;我此生不求武艺超群、不求独霸天下,为何仍旧要踏万千白骨?红鸾说,我要变强,我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我要去上古战场,去磨练,去厮杀,去战斗。他的理由让我无法反驳,因为我肩上担的是青丘的未来,我未来将要面对的是四方霸主,是对青丘虎视眈眈的莽荒蛮夷。所以,我的修为不能弱,不可以弱,为了自己,也为了青丘,我必须变强。
气氛变得严肃,我喉咙里被一个东西哽住了,瑟瑟的难受。我清了清嗓子轻声说到:“红鸾,五百年后,你要遵守承诺,助我渡劫。”
“嗯。”红鸾简简单单的回了我一个字便再无其他。
“说好了啊!”我揉了揉眼睛微微一笑,风沙迷了我的眼,湿润了眼眶。
“呐,红鸾,上古战场是什么样的呢?”我跟紧红鸾的步伐,故作轻松的问到。红鸾在听到我的话时,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我可以清晰的见到他本就苍白的手背上隐隐的青筋。上古什么样的呢?什么样的?那是神魔战斗的战场,在上古战场生存的活物都是为了战斗,生来就是,那里聚集了六界所有的好战之徒,无论是神还是人或是妖魔、鬼怪。那里崇拜强者,以武为尊,那是一个真正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住在那里的居民都是悬着脑袋过日子,杀戮是上古战场的代称,每天都有人流血,有人死去,但同时又有大批的人从不同的地方赶来,然后战斗、流血、死去……古书上记载:古战场,杀戮之源,妖魔纵横,鬼怪当道,玄栾为尊。
前面说的是上古战场是杀戮的源泉,妖魔鬼怪恒生。至于玄栾为尊,则是指上古魔君玄红所使用的魔剑玄栾,传说魔君玄红在上古战场得到玄栾剑后称帝上古,成为魔界的不败神话。
红鸾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去了,便知道了,那里不似青丘,不似往生海,那里的人喜欢战斗,脾气暴躁,但都是真性情。”
“你去过?”我抬起脑袋,我问红鸾,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我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红鸾将手缩回黑袍中,轻描淡写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怀疑,不久前笑着对我说“要渡劫不加强修炼怎么行”的人儿是不是红鸾?
“红鸾,黑沟涯的北方通往上古战场,那么,哪里是通往人界的入口呢?”一路飞行,我一路提问,我只是希望,在进入上古战场之前,能和红鸾多说几句话,在这五百年里好有个牵挂,不然,我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青间,不要心急,五百年后,你从上古战场出来,我会带你去人界。”红鸾的话轻飘飘的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红鸾,我再次赌上性命,将手放在你的手心,你牵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青间,我带你去上古战场;你说:青间,你要变强,我等你五百年后从上古战场出来;你说:青间,五百年后,你从上古战场出来,我带你去人界。
“红鸾,为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出承诺,为什么你可以将一个危机四伏的上古战场轻轻松松说出来,轻轻松松的就安排了我五百年的生活?”我强忍着眼泪,望向红鸾,他却加快速度,留给我一个黑色的背影,一股沧桑凄凉的气息自他周围散发。见到这样的红鸾,我心口一痛。
“红鸾!我去就是了!”我立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吼道。天知道说出这句话耗费了我多少力气。
红鸾没有回头,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飞行,我追不上他,他也不停下等我。
“喂~你要对我负责!”我撇撇嘴,不喜欢这样的距离。
只见红鸾一个趔跄,随后飞身到我身前,黑袍罩上我的眼睛,我只觉得身体一轻,身体就腾空而起,被红鸾抱起,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一阵压迫。等红鸾将我放下的时候,首先映入我眼中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上面荒草丛生。
“这里便是古战场,你多保重。”红鸾将我拉进怀中,在我耳边轻喃。
“你呢?”我问。
“我在外面等你归来。”他答。
“我能活着出去?”
“可以,我信你。”
“红鸾,你答应要助我渡劫。”
“嗯,我会遵守承诺。”
“怎样助我?”
“待我了却牵绊,便赐你一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