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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玄驾着马车,一路往苏玉的医馆赶去,明里只有我和红玄两人,连德川都没有跟随,可暗中必定有不少人跟着,红玄是皇帝,是玄国的皇,所以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红玄以往去送望亭处,明处只有德川一人,可却有许多人在暗中保护。如果没有做了万全之策,以德川的性子绝对不会让红玄出宫。
还记得我当日走路去柳晟的医馆大概需要两个时辰左右,今儿个坐马车倒是快了不少。马车咕噜噜转了一个时辰左右,医馆便到了,红玄将马车停在医馆外,轻轻地对我道:“阿凝,我们到了。”
红玄为我掀开门帘,朝我伸手,欲将我扶下,我摇头,示意我自己可以随后弯腰跳下马车。
原本想来个华丽丽的将落,不料裙子勾到了车沿,差点来了个狗吃屎的姿势趴下。
红玄眼疾手快的将我接住,不悦的瞪了我一眼:“叫你不小心,摔着了没有?”
我朝红玄扮了个鬼脸:“我又不是弱不禁风人儿,这点儿高度算不了什么!”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还不行吗。”红玄勾唇一笑,随后牵过我的手便相携着进去。
一脚踏入门卡,手里紧,心不由得嘭嘭直跳,明里暗里我来过医馆不少次,却没有一次见到苏玉,这次不知结果会如何。
红玄大概是见我紧张了,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一切有他在。
医馆里仍是小童在前厅忙碌,可能是近日没什么生意,所以小童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我行至柜台旁,轻轻将小童摇醒。小童睁开眼,可能是该未睡醒的缘故,眼里多了丝迷惘。
“小童,我来看你了。”我对上小童的视线,眯眼一笑。
“啊!姐姐怎么来了!”小童见着我后,打了一个激灵,瞌睡顿时消散:“姐姐是来找师兄的吧?”
我抚了抚小童的发端,点头道:“嗯,你师兄在吗?”
小童一撇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别跟我提师兄了,他现在也和师傅学坏了,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如今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我心里一沉,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红玄行至我身后,将我搂进怀中:“阿凝,没关系,我们改日再来。”红玄说完,转而对一旁的小童道:“你师兄若是回来了,请代为转告,就说红玄求见。”说完,红玄拥着我往外行去,一直到皇宫,我都魂不守舍。
下了马车,我飘飘然的跟着红玄走,红玄走着走着便停下,挥手叫对身后的侍从道:“你们都下去吧。”侍从领命后便化整为零,红玄牵着我的手紧了紧:“阿凝,我会替你将烦烦找回来的,信我。”说完用唇在我手指上轻啄了一下。
“红玄,你说,那天苏玉有没有找到烦烦?”自从跟随红玄进宫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脚踩着地上的才雪,我不敢想,万一苏玉也没有寻到烦烦,那烦烦一个人该如何度过这严寒的冬日?
“放心吧,烦烦肯定没事。”红玄不忍见我忧心,于是转而道:“倒是你,冬日来了,都没见你修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红玄不说还好,一说我的眼泪便簌簌落下,扑在红玄怀里,哽咽的喃喃:“红玄……”
红玄见我落泪,不忍心的用手指擦拭,见红玄如此温柔,我心里的歉意更重。
“轰隆隆。”原本天晴的天空一下子出现惊雷,我身体一颤,豆大的泪水湿润了整个小脸,贪婪的吸允着红玄身上的香味,只想在红玄怀里多呆一会儿。
冬日里出惊雷,红玄的眉头不由得皱起:“阿凝,我们先会寝宫。”红玄说着,半抱着我回玄武殿。
刚进玄武殿,因为里面烧了地龙,一阵热气包裹住我和红玄。宫女太监们见红玄回来,连忙上前为红玄解去披风外袍,然后再为我换上轻薄一点的袍子。
“德川,你命厨房做些点心送来。”红玄对一旁侯着的德川道,德川领命出去,不久后有侍女陆陆续续送来点心。
“主子,没什么事的话老奴先出去了。”德川弯腰道。
“嗯,去吧。”红玄点头,眼看着德川转身离去,我连忙命人送了个暖炉给他。
“阿凝,这些点心是从民间搜来的方子做的,你快过来尝尝。”红玄从桌上拿起一块点心,送我的的嘴边,温柔道:“来,张口。”
我被红玄的模样逗得发笑,仍是听了他的话乖乖将嘴巴张开。点心在嘴里融化,我幸福的眯起眼睛,和红玄的这些日子以来简直像做梦一般。
“好吃吗?”红玄期待的问道,完全没有往日在德川面前的威严。
我将嘴里的点心咽下,点头赞叹道:“这点心确实比过去的好吃许多。”
“是吗?我也来尝尝。”红玄说完,唇边勾起一抹邪笑。我暗叫不好,还未来的及躲闪便被红玄用力的拉近怀里,低头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吻逐渐加深,直至红玄的舌头将我的牙龈扫了一遍随后又和我的舌头纠缠半天,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红玄方才松开。
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小腿发软,不得不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红玄身上。
“你……唔……”我见红玄一脸犹意未尽的模样,开口便想怒斥,结果又被红玄乘机吃了个干净。
“看来阿凝没有骗我,这点心确实好吃,一会儿定要让德川重赏。”红玄用牙齿细咬我的耳垂,在我耳边呵气。
我只觉得浑身发烫,贴着红玄的身子将脸埋进他的怀中。
“阿凝,做我的妻子好不好?”红玄轻声的问道。
我一愣,妻子?妻子和皇后有什么不一样吗?抬眼望向红玄,他目光一转,叹气道:“算了,当我没说过。”说完用唇在我额间印下一吻:“阿凝,我去忙了,你晚上饿了就先传膳,不用等我了。”
红玄说着,扶我在软椅上坐下,在我唇上啄了一下,便起身离去。
不知怎的,见红玄离去的身影,我心口莫名的一痛,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袭来。
……
晚上的时候,果真不见红玄的身影,我匆匆用膳后,在床上打坐片刻,奈何心中烦躁,一直静不下来,索性不再继续。
“轰隆隆!”我刚睁开眼睛,天空又传来雷声。
听着那雷声,一颗心慢慢下沉,我好像没有多少时间了……
也不知道发呆发了多久,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自玄武殿外传来时我方才回过神来。
“参见皇上。”外面守着的侍女们齐齐行礼。
我敛了心神,用手揉了揉双颊,直到恢复了一丝血色后方才停止。听到帘子掀开的声音,我从微笑的迎上:“今儿个回来的这么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红玄两个眉头纠成一团,脸上全是煞气。
我暗暗的吞了吞口水,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红玄,发生什么事了?”
红玄的眸子一改往日的温柔,双眸犀利的盯着我。我心里一突,后背被冷汗侵湿。
许久,红玄才收敛了眸子,将我狠狠地拉到他的怀里,唇熟练的捕捉我的红唇,低头就是一阵掠夺。红玄用力的拥紧我,像是要把我整儿捏碎一样,唇间的动作毫不温柔,这次的吻比以往的都要粗暴,不一会儿嘴里已经有血腥味蔓延。
许久,红玄停下,将头枕在我的肩上,发出低低的呜咽,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阿凝,那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红玄一遍一遍昵喃。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环住红玄,静静地等他冷静下来。
许久后,红玄终于不再颤抖,手臂稍微松了一些,歉意的磨蹭着我的发端:“阿凝,对不起。”
“红玄,发生什么事了?”我抬眼问道。
红玄复杂的望了我一眼,随后摇头:“没事,一点杂事而已。倒是你,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等我?”
我知道红玄试图转移话题,但是他既然不想说,那我只好不问。勾唇道:“是是是,我是在等我们万人之上的皇上大驾光临。”
红玄一边拉着我往寝殿走去,一边嬉皮笑脸的道:“是朕的不对,怎么能留美人儿独守空房呢!”
我见说不过他,于是埋头直走,到了床边边噔了鞋子便跳到床上。用膳后到隔壁泡了个热水澡,随意套了件里衣便出来了,方才打坐的时候也只着里衣,殿里烧了地龙倒不觉得寒冷,听了红玄回来才匆匆披了外袍,现在脱了外袍便直接往被子里钻。
“丫头不过来帮朕更衣吗?”红玄双手张开,一脸笑意的望着我。我索性拉上被子蒙了脸,红玄叹了一口气道:“哎,记仇的丫头真让人头疼。”
我埋头不看红玄,只听床边一阵西西索索德声音,接着有侍女进来为红玄卸下厚厚的一层外衣。然后隔间的浴池传来了水声,我神识不知不觉铺开,见红玄挺拔的身影被蒸腾的水汽模糊,脸上一热,一股鲜红自鼻尖涌出。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着被子胡乱的将鼻血擦干净,随后趁着没有人在,连忙施法将沾在被子上的血迹弄走。
红玄回来的时候,我背着红玄滚道床的一边,闭着眼睛装睡。
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凹陷,红玄身上是一股刚出浴的清新味道。
“阿凝……”红玄轻喃了一声,伸手将我搂进他的怀中,我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丫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红玄用牙齿轻轻啃噬着我的耳垂,咯吱咯吱的笑着。
我翻过身,睁开眼睛对上红玄的视线,幽幽的埋怨道:“不要闹了,我要睡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打扰你睡觉。”红玄嘴里道着歉,脸上却挂着一脸惬意的笑,薄唇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眼里得意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怒目瞪了红玄一眼,红玄连忙投降道:“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说完,用手心覆盖在我眼睛上,我眼前顿时陷入黑暗,缓缓的闭上眼,感受着红玄手心传来的温度。
不知不觉睡意来袭,呼吸着红玄身上的气息,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红玄已经不在,近几日红玄愈来愈忙了,回来的愈来愈晚,几乎都是在我睡下之后才回来,早上起来又不见人影。
眼看着用膳的时间快到了,我在玄武殿门口晃来晃去,红玄的身影迟迟不见。
“姑娘,该用膳了。”
“再等一下吧,红玄快回来了。”我皱着眉头道。
“可是,饭菜都热了三四遍了,姑娘还是先用膳吧,皇上今儿个恐怕是不回来了。”
“放肆!!!”我沉下脸,虽然知道小丫鬟说的是事实,可心里仍抱有一丝期待。
“奴婢知错,姑娘饶命!”宫女太监们一直伺候我,从来没见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由得纷纷跪下。
我叹了口气:“你们都起来吧。”
“是~”宫女太监们整齐的站成两排,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一下。外面大雪飞扬,我皱了皱眉头,对着一个小太监道:“你去前面问一下,看看皇上今儿个回不回来用膳。”
“是~”小太监领命便往前殿奔去,我一直目送他的身影,直至被雪花淹没。
“轰隆隆!”天上又有雷声传来,我站在门口,抬眼见天上鹅毛般的大雪飞舞,一片黑色的雷云正在凝聚……
……
“姑娘,姑娘?”
我回过神,刚刚去前殿询问的小太监已经回来。
“皇上怎么说?”
“皇上让姑娘先用膳,说是今儿个不回来了。”
咬了咬下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几个字:“你退下吧。”
说完,疲倦的回族,愣愣地坐在软椅上。
“姑娘,现在可否传膳?”
魂不守舍的点点头,不久,一道道光鲜亮丽的菜肴被端上来,侍女为我布好碗筷后便退到一旁静候。
我拿着筷子,将面前的几盘菜肴戳得乱七八糟,夹了一堆在碗里,入口的菜肴没有尝出一丝味道,入口的全是苦涩。
烦烦尚未找到,红玄日益变得陌生,一种名为猜疑的东西爬上了他的眸子,他在疏离我。每每思及此处,心里如刀割般难受。还有,天上的凝聚的雷云,那不是普通的雷云,而是我雷劫将至……
快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