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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既得汝南,自然就没有放弃的道理,孙杨坐镇后方郡治,李默狠狠地収刮了一番。又得整个汝南郡的优秀良家子弟集中于一处,秦军遴选士卒的规模是空前的浩大。并且,在黄巾俘虏当中得了周仓、廖化等数员大将,第一军正式扩军之后的阵容便是难得的雄壮。
汝南地处中原,船多马少,秦军只能是建立步兵,刘辟龚都本就裹挟十数万余众,择其精锐组建成军,战力虽与第一师巅峰时期有所减弱,却也能与草创之西园军一战。同时,又有‘老实人’鲁肃将许、鲁两家部属编制成军,如此一来,孙杨治下第一军、就有了足够的底气与袁绍一战。至于秦军中的底层军官更是尽都出自亲卫营中,这些人都是忠诚于孙杨,如此一看,秦军以近三万步军守城,登时是绰绰有余。
袁家探马遍布整个汝南,即使是锦衣卫全力出击,也不过能遏制其再度扩张,袁绍从探马处得知孙扬攻下汝南,却也是晚了不少时日,当他率军赶来汝南城下,孙杨刚好将第一军团初步整顿完毕,秦军兵少将寡的劣势再度被孙扬强势扳回。汝南城背靠汝水,水源并不缺少,加上李默等数名秦将缴获来的物资,秦军一时半会也不缺少粮草,而汝南也是急切难下。
“主公!城下来了一个士子,他说,他来投奔我军。”这一日,巡城的葛云前来,向正在汝南府处理政务的孙杨禀告了这一消息。
“竟是何人,会来此危机时刻投靠于我,莫非不是这汝南士族之人?”孙杨自己都不是很相信,竟然会有关东士子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向自己投诚。
“让他坐吊篮上来吧!”孙杨想了想,并没有将来人赶出去。好奇!孙杨非常的好奇。
“颍川戏志才,见过秦公!”来人身形瘦弱,即便比起女人来,都要窈窕几分,似乎只剩下躯壳中的皮和骨。
“坐!先生请坐!”孙杨不会慢待任何一个投靠自己的人:“上饭食,这位先生想必是一路上车马劳顿,为了见吾才累成了如此饥廋模样。”
“秦公且慢!”戏志才神色严肃地说道:“志才必须要提醒秦公,您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汉室大臣皆把您视若当年的王莽、霍光之流来看待,秦公以为戏某来此只是为了这顿饭食?”
“这不算什么。”孙扬神色一凝,戏志才的名号便是跃入脑海,他眼中精芒一闪,却是摆摆手,笑道:“孙某已经习惯如此处境,想某六年之前尚是小小马贼一个,而如今,虽地位不同,处境却是犹如当年的每一个日夜,又何以谈险境。先生既然来自颍川,那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来开导孙某,若有劳驾之事,先生但凡有所求,孙某必定竭尽心力为先生办妥。只是,先生需直言不讳方可。”
“秦公果真心胸豁达,但戏某要说的是,戏某的朋友加入了袁绍大军,想必此刻他正一心一意要灭了您。”戏志才也是被孙杨所感染,不似刚到时那般拘谨,侍者上了饭食,他很是随意地抄起了一只膀子便吃。
“朋友?是何人?竟敢与袁绍那厮一道阻我归途?”孙扬淡淡地发出了一声冷笑:“荀彧?郭嘉?还是田丰?亦或者是那陈公台来了?”话毕,孙杨挑了挑眉。
“嘶~~~~~”戏志才吸了口凉气,走出案台拱手拜道:“原来秦公早已知晓天下最厉害的大才,志才心中钦佩,戏某所言之人正是郭嘉郭奉孝,此人独擅兵法诡道,其用谋之诡异,城府之幽深,天下人无出其右者。”
“嘿嘿!你戏志才不是来了吗?郭奉孝和袁本初不正是你最好的磨刀石?志才啊!切不可妄自菲薄!人才,能为君所用方为才,不为君所用者,不过是朽木而已,吾料定郭嘉此去袁营必不能物尽其用!”孙杨也从案板上抓起了一只肘子,狠咬了一口,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肘子道:“汝即来此,吾无忧矣!”
“谢主公信任,不过,戏某也不敢说能胜过某那同窗郭嘉。”戏志才又拜道。
“别拜了,我认为这个天下若是有兵法家排名,郭嘉无疑是第一位,其次便是你,颍川戏志才,之后方才是颍川荀文若、庐江周公瑾、武威贾文和、淮南刘子扬、冀州沮公与、巨鹿田元浩、颍川荀公达、临淮鲁子敬。”孙杨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心中那排名有些不屑一顾,于是,他又道:“其后还有更多的后来者,便不与你等一同评论,其实冀州仍有不少俊杰人才,只不过私心过重,本可以上榜,却又因私废公,无缘于榜。”
“嘶~~~”戏志才惊呆了,他不忍叹息:“原来天下竟有如此多的智谋之辈,倒是戏某眼拙了,只是不知这庐江周公瑾、淮南刘子扬、临淮鲁子敬又是何人?”
“周瑜,字公瑾,其人家学渊源,乃是那庐江周异独子,暂不在此处,倒是刘子扬、鲁子敬皆在吾城中。”孙杨笑道。不知不觉间,孙杨发现自己竟然已有了天下近四分之一的顶尖谋士。
“周异?可是洛阳令?”戏志才脸色颇为古怪,他没想到孙杨把个小毛孩子也算了进去。
“正是洛阳令周异之子!他日若是遇见,志才不可小觑便是!”孙杨点了点头,又问道:“汝可识得颍川荀攸?”
“公达乃戏某好友!”戏志才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
“既如此,那志才便与子扬、子敬一同去见见公达,看看是否能够让他为我所用。”孙杨正为那些抓过来的人才烦恼,一个荀攸不投效自己也就算了,就连钟繇、陈群等人也对自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原来公达真在此处,看来坊间流言也是不尽其实。”戏志才大为感慨,千算万算,他可真没算到孙杨连绑架这事都敢做,却也没想到孙杨竟然能够忍住这么长时间都没对荀攸动刀子。
“你是想起了洛阳那几桩无头公案了吧!我是不敢绑架荀彧,知道那家伙很有节操,怕是不会真心与我,但也没想到连这三个家伙竟也是这么固执。”孙杨深深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戏志才,考校的心思已是不言而喻,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下总算是有了他们三人的老相识,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想必招降也没那么难了吧!
“主公,志才不得不说,您这回是真的做错了。”戏志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久与那三人相交,对三人的秉性都很清楚,孙杨没能成功招降就对了。
“真错啦?”孙杨神色诧异地问他。
“错啦!”戏志才很是紧紧地盯着孙杨,神色很是严肃,这是汉人的气节所在,即使是戏志才这个非相关之人也是对孙扬有些许怨气,这对话登时有了几分僵硬。
“嗯!那我就一错到底呗!抓都抓了,难道还能放回去?别做梦了啊!你小子也别劝我!否则孙某便是将他们的人头挂于城墙之上,也不可能资敌!”听得戏志才语气中的一丝怨气,孙扬也是有了几分烦躁,便言语更是增添了些许尖锐。
“呃!”戏志才是彻底失语了。竟然救不了那三个认死理的家伙,戏志才翻了翻白眼,决心化悲愤为食量,顿时是大快朵颐,毫不顾忌孙扬眼里的惊色。
在人才一项,孙杨决不会做出妥协,不派人暗杀荀彧,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若不是想着要保存大汉的整体实力,说不得孙杨自己就亲自跑颍川把那王佐之才给宰了。
戏志才吃饱之后,跟着赶来会面的鲁肃、刘晔二人去了大牢,三个风华正茂的士子青年,已经被孙杨命人给折磨得活活瘦成了皮包骨,与身形瘦弱的戏志才都有一拼。
“呜呜呜~~~”戏志才与荀攸这二人一见面便抱头痛苦。
“志才啊!莫非你也被抓来了?天杀的孙杨,看他是不肯放过我们士族啊!”荀攸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折磨,对孙杨放过他这一想法已经彻底不抱幻想,他只求不要让孙杨再抓到他的好哥们了。
戏志才紧紧地抱着荀攸一通安慰下去:“公达、公达!”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好哥哥,你先别哭啊!再哭就不帅了,颍川的妹子们要认不出你了咋办呢?再说了,你抱怨的对象也不对啊!戏某现在可是秦公的军师参谋。”
“啥?”荀攸眼神一瞪,一把推开戏志才,连退了好几步,恍若看到了瘟神一般,他眼神闪烁地上下打量着戏志才,充满着疑惑的小眼睛里似乎有些不大相信。此刻,他彻底地没指望了,原本还以为又多了一个能互诉衷肠的难兄难弟,没曾想,自己的表情都白给了,人家和自己根本就是天上地下两种级别的待遇。
“别傻眼了,瞅瞅、瞅瞅!当初泡妹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惫懒德行,不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吗?有啥了不起的?谋士嘛!不就是一群坑人的货色!嘿嘿!要不,你们三从了秦公吧!”戏志才笑嘻嘻地靠上了荀攸,趁他愣神之际,抓着他的手不断地抚摸着,甚至还把在某院看到某妞的窈窕姿态都用上了,这哥三竟然扭扭捏捏地凑到了一堆,四个脑袋扎一块商议去了,令刘晔、鲁肃二人相视苦笑。
“子扬、子敬,你俩信不信,俺一网下去,能网三个,这几个家伙就这德行,嗯!不对,大世家出来的都是这德行,除了那荀彧,最荡的就数郭嘉。”戏志才撇了撇嘴,忽悠得鲁肃和刘晔两个一楞一楞,全然弄不清楚其中的套路了。
真实情况是:
“公达,咱哥几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秦公英明神武,之前我们不是下不去台阶吗?这次志才都来了,看样子郭嘉那小子也出手了,要是再赶不上,他们这群家伙把位置都挤没了,咱们几个喝西北风去啊?”陈群最是老于世故,他说的话句句切中要害。
“嗯!我所学是治政,不用去打战,跟谁都一样。你呢?公达!”钟繇第二个投降了。
“我?”荀攸指着自己道:“唉!我在这里的竞争最大,最激烈,降吧!降吧!真等老了,年青一辈不知道能把咱三人怎么看待。”荀攸大叹了口气,除了出仕孙扬,其他的诸侯怕是连面都见不到,又何谈大丈夫建功立业呢?
“我们三决定了,要一起投效秦公,不过礼节性东西还是要的。”陈群鼓着腮帮子说道。
戏志才用眼神瞄了瞄鲁肃和刘晔,那意思就是: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