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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艺从未见过颜如卿这个样子,气焰吓得消失殆尽。印象中她都是任自己欺负,哪见过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她微微一怔,浑身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氛围一下子变得诡异,颜舒艺一时说不出话了,颜如卿放下了绳子,没给她机会:“要让外人知道你这么不懂礼数定会被人笑死。姐姐就是略微惩罚下你,让你张张记性,以后要是再想出言不逊就好好回忆下姐姐的鞭子,失礼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再有,要是觉得晃眼就换辆车,你还能在上面舒舒服服地休息下,也省的说我打扰你。”
颜舒艺这次彻底被噎了回去,她不知该怎么回了。她白白挨了俩记打,心里当然不爽。但是在一个马车里,车夫又不会管,如果真和颜如卿动了手,自己会不会赢还是未知数。
虽说颜如卿是不受宠的庶女,但长幼有序还是得分尊卑的。自己比她小,外面要听她的,而且此时母亲父亲不在身边,自己也占不到便宜……
而且,如她所说换辆马车,虽然自在,但是岂不是会迟了皇后的宴会,她可不要!
颜舒艺想到此,收回了脸上的怒意,心中不甘却咬牙垂眸道:“姐姐说的是,妹妹不敢了。再说,你怎么会打扰到妹妹呢。这路途近,一会儿就到宫里了。”
颜如卿收回了刺人的目光,嘴角上扬:“那就好,如果妹妹觉得晃眼就闭目休息下吧,反正一会儿就到了。”
颜舒艺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她闷哼了一声,阖上了眼。
颜如卿看她闭了眼,收回了刚才的笑容,她眸光转回,继续看着熙熙攘攘的闹市。
过了半个时辰,马儿“哒哒”地在后宫外停了下来,颜如卿先下车,颜舒艺随后跟上。
在宫女的指引下,俩个人款步进了凤凰殿。
皇后的寿宴在凤凰殿的千秋园举行。
千秋园倚湖而建,正值春日,湖边奇花异草盛放,湖面上天鹅鸳鸯嬉戏,蜻蜓蝴蝶飞舞,美景尽收眼底。
名门小姐和公子汇聚在此,交头接耳,三俩成群。
颜如卿和颜舒艺走了进来。颜如卿今天梳了个不算复杂的单蝶髻,头上别着一只蓝宝金步摇,耳根上还贴了桃花瓣,她一身淡黄色的百褶薄纱裙,衬里绣着橙色小花,抬袖间,能隐隐约约闻到桃花香气。她身边的段舒艺穿着就是极其华贵了。厚重的牡丹花开髻,一身大红的拖尾凤凰裙,头上还带着厚重的金花碎钗和红色宝石。她为了这天等了太久太久,所以装扮也极其繁复,几乎要把所有的宝贝戴在身上,却恰恰显得庸俗。她在车上还问颜如卿自己穿着怎么样,颜如卿一句“当然”另她乐不思蜀,其实颜如卿是想说“当然俗不可耐”。
颜如卿是第一次参加皇后生辰宴,她平日很少同其他公子千金走动,很多人也不认识她。但此时她就如一朵清雅的桃花,含苞待放,走姿从容,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优美典雅,很多人驻足而望。尤其颜舒艺走在她身边,更衬托了颜如卿的出尘之美,而颜舒艺却不知,她以为公子千金是在看自己,面露得意之色。
颜舒艺眼尖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颜荣昭,她和颜如卿走了过去。颜荣昭正在和礼部尚书的女儿方书茹交谈,看到颜舒艺叫自己,转过了头。
颜荣昭容貌美丽,妆容得体,一身湖水蓝的拖尾小凤凰裙上飘着桃花清香,被颜如卿那盒香仔细熏过了。她头上盘着月牙髻,上面戴着红色的宝石钗,华贵却不俗套。她毕竟见过大场面,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宫廷交际,自然知道如何把自己的美貌展示出来。
方书茹看到了颜如卿和颜舒艺,礼貌地点点头。之后她上下打量颜舒艺的打扮,心里都快笑开了花,但是嘴上却说:“三小姐今天打扮的好华贵呀!”
颜荣昭当然知道方书茹什么意思,随后眼睛一弯掩唇一笑。她平日就讨厌别人比过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姐妹。颜舒艺她也不喜欢,只是她和颜如卿比起来,对自己威胁不大加上她母亲是大理寺卿妹,平日也就没怎么为难。
而随后,她看了看颜如卿,见她衣着发饰简单但却极其典雅,心中竟生了一股气,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方书茹当然知道颜荣昭是什么人,她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说的不过是场面话,泛泛之交都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