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run1001010改变

crofer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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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到后面的世界,就越能感到孤独。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没有事做的时候,总会微微难过。在一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但是并不会情绪低沉,会气恼,会无奈,但不会寂寞。

    可能真的是和记忆有关吧,以前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因为不曾了解过被陪伴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也...

    真是的,黎尧暗自唾弃自己,又开始矫情了,想这些干嘛,男子汉可不能这么天天寂寞来寂寞去的。

    “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是啊——」

    意料之中,狗蛋儿出现了,但是这次黎尧并没有和它拌嘴。

    其实狗蛋儿总会这样转移他的注意力,现在想想,这样又招人嫌又有效的方式,还真是温柔。

    “等等,你在用什么恶心的词形容我?”

    啊,都忘了狗蛋儿能取读他思想了,黎尧略过这个不谈,直奔主题:「你之前都去哪了?」

    “如你所见,这个世界的技术很发达,你所在的这个岛上有能够影响我的特殊磁场,一开始载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要是我出事了,你不应该很高兴?”

    黎尧很少听见狗蛋儿的表述中包含~着自我意识,感觉很新奇:「啊,是啊,很高兴,可我的记忆还在你身上。」

    “接下来我给你讲述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狗蛋儿又恢复成了公事公办的状态,“首先这部小说很长,它创作于第四次科技革命时期,科技威胁论兴起,它的作者将人文复兴主义抽象化人格化,创造了兽族这个艺术形...”

    「喂?这些杂七杂八的我也有必要了解?」

    “它们有助于你了解这个世界,毕竟它的形态和背景都很特殊。你的身份想必已经明了,是一个将主角从实验室偷出的盗贼,不管是在原文中还是在这个世界,你都拥有着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影响主角的世界观构成。在原文中,盗贼的恶略行径不仅让主角对人类充满憎恨,也使他变得冷酷嗜杀。”

    「那我...」

    “虽然我不在,但是我大概能明白你是怎样养他的,他现在应该和人类比较亲近。”

    「啊...不对!」黎尧想起来那天的逃亡,心里一疼,「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人类了。」

    狗蛋儿没追问,只是说:“那很好,这样更贴合剧情,要达成原文的目标也会更容易。”

    「目标是什么?」

    “让人类和兽族统统灭亡...都说了你得好好听背景,我再说一遍。”

    “这本书写出来的时候机器人正热,作者就是借助这些虚拟形象提醒人们不能被眼前的便利迷惑而看不清未来。这本书的主角是一个能自我思考的机器人,同时,他也是机器人的统领。兽族要消灭自我机器人,人类为了对付强大的兽族不得已发明了自我机器人,可是最后的结局是机器人不满于人类的指挥消灭了人类,而兽族也因为使命失败心灰意冷,失去了信仰,最终灭亡。”

    「你是说...所有的兽族和人类都要死?」

    “不一定,你只需要推动剧情到一个无法逆转的程度就算是完成任务。”

    「那么,央鸣被那些人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改造,洗脑。”

    「洗脑吗...」

    “人类以为能像删除文件一样删除主角的记忆,其实并没有,这只增加了主角对人类的反感。他们将主角改造的更强大,并且开始批量的生产像主角一样的机器人。”

    「那个长得和央鸣一样的虚拟偶像是巧合还是...」

    “那是早就设计好的,用于亲近民众。自我机器人是严重违禁品,突然一下子改变民众的认知会对政府不利,所以那只不过是个缩短民众接受时间的道具,他那么流行,有太多人都希望他能真的有自己的意识,这正和自我机器人的机能相同。”

    黎尧没想到这件事之下隐藏了如此深远的计谋,这个世界真的远比他想的复杂。

    “你有空再自己理一理,想想该如何完成任务。别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愚蠢的把感情浪费在...”

    「我已经浪费了,收不回。」

    “.........”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黎尧苦笑着,「又不是说冷酷就可以冷酷,就算我知道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也忍不住......我可能就是硬不下心来。」

    狗蛋儿的声音显得很冷:“明知道会为此一次次付出代价?”

    「嗯,明知如此。」

    黎尧以为狗蛋儿会说些贬低的话,等了一阵子,也没见他出声。

    「狗蛋儿?」

    他又消失了。黎尧叹了口气,他知道狗蛋儿是在关心他,但是他确实做不到不和任何人产生交集,尤其是...央鸣。

    他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但并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大概是明白有狗蛋儿在。虽然他平常并不会出来,可是需要他的时候,也从来没缺席过。

    泽德端着一个木盆,肩膀上搭了几条布袋,费力地将木盆往床旁边的圆桌上一放,出了口气。

    黎尧的听力下降的很厉害,说话声音也不由得变大了:“你叫zed是吗?”

    “对。”泽德提高声音回答着,然后把两根布条浸泡在木桶里。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兽族的五感本就灵敏,泽德的种族又是听力极好的耳廓狐,听着黎尧特意扩大的说话声,觉得简直像是在打雷,震的耳朵嗡嗡响。

    他直接把两个布条卷成两团,把自己的耳朵堵了起来,回答他:“我刚刚成年,营救你是我的第一个任务,而且我们救你是因为你还有点价值,毕竟你是实验体的第一接触者,你明白这个意义吧?”

    黎尧听的不是太清楚,但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意思,这么看来反而是自己走运,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自己都应该感谢这个“zed”才对。

    “过来...坐到床边来,”泽德刚说完,想起他看不见,直接把他拉到床边,再用被药汁浸泡过的两根布条打结,缠住他的眼睛,然后从自己的耳朵里拿出布条,再缠一层。

    被缠住之后,并没感觉到什么变化,眼睛的神经已经坏死,无法感觉到疼痛或是其他,周围的皮肤也只是单纯的感觉到了潮·湿的凉意。

    之前是一片漆黑,之后也是一片漆黑。他的光感一直都很强烈,就算是在特别黑的夜里也能凭微弱的光看见东西,像这样的感觉很少见,不过被蒙上之后感觉自然了不少。

    “你用的药主要是靠西亚树叶发酵,我给你弄了一盆,就放在桌子上,一会我用盖子盖起来,发酵时间的长短对效果也有影响,等到它发酵的充分了,药也差不多会用完,你的眼睛也会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

    泽德痛苦的抱着自己屈下来的耳朵:“你要是真想谢我,干脆就小点声说话,我耳朵灵得很,受不了太大声音。”

    黎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连忙压低声音:“不好意思,我看不见...但是你这样不会不方便吗?为什么不用塞子塞住?”

    “让你小声点没让你这么鬼鬼祟祟地说话啊...算了随你吧,如果把耳朵堵上的话,我就没法听见远方了,这很危险,我不能这么做。”

    “这里不是兽族领地吗?为什么会危险?”

    “真是天真,危险是无处不在的,只有你们这些人类才一天到晚的相信你们自己的搭建和创造的东西,兽族的安全感只来源于自己的强大。”

    黎尧和他交谈的时候声音又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泽德抱着耳朵,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也是这个屋子太小了,回声大的厉害,我带你出去走走。”

    “在外面会好很多吗?”

    “是啊,外面的回声不是很多,如果有,那是因为障碍物,我可以直接听出距离。”

    “我不是太懂,但是蝙蝠...好像就是这样?”

    泽德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点:“还是有区别的...走吧,鞋子就在床边。”

    黎尧摸索着下了床,刚接触地面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泽德扶着他,解释道:“我们兽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我是听力和速度,还有的可以飞翔和远视、盗窃和躲避等等,种类很多。你们人类是不是只有脑子?”

    “不...人类也有跑得快跳得高的吧...”

    “哼,不能用于实战的特长太不可靠了。”泽德嘴上挑剔着人类,手却一直搀着黎尧,带他绕过房间里的摆设,带着他走出了门。

    先感觉到的不再是光,而是风,很有质感的风,带着森林的气味与阳光温度,从前方迎来,然后向身后的天空迅速遁去。

    他很为这样的感觉兴奋:“我好像能看见一样,有树,有太阳,对不对?”

    泽德表现的一点也不惊讶:“废话,是个活的玩意儿都能感觉到。”

    “但是我现在几乎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以为这已经很厉害了。”

    “我站在你面前挡住的光线、我的气味、我呼吸出的湿度......能感觉到的东西太多了,”泽德把手放在他的眉心,但是没有触碰到皮肤,“我没碰你,但是你能感觉到我的手指在你前面吗?”

    “诶...真的能......”

    泽德又说:“你现在再感觉一下,我是什么表情?”

    “你...在笑。”

    “对,”泽德拍拍他的肩,“我在笑。你做得很好,走吧,还有很多事,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黎尧被他牵着走,居然也没担心会不会有石头绊倒自己,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应该是走到了森林里,头上传来鸟鸣的声音,偶尔还会有露水滴在头上,脚下是松软的土。

    泽德走的很快,黎尧过了一会就觉得气喘吁吁,不怎么跟得上了,肚子也后知后觉的叫起来,胃部收缩,泛出饥饿感。

    “你饿了?”

    黎尧点点头:“我好像昏倒之后就没怎么吃东西。”

    “再走走,前面是萨德村,集市上会有一些适合你的面包和奶酪,人类应该都吃这玩意吧?”

    “我觉得现在的人类不怎么吃这些了...大概。”

    “是嘛,”泽德继续牵着他走,“上次去救你是我第一次去人类领地,没来得及逛,只顾着救你了,下次你可以带我逛逛。听说听有意思的。”

    黎尧有点好奇:“你都听说了什么事?”

    “我想想...比如吃一粒就可以一天都不吃饭的药丸?有这个吗?”

    “不不,这是假的,虽然我曾经也以为会有。”

    “假的啊...我就说嘛,吃饭多高兴啊,居然有让人省略了不吃饭的东西,就算发明出来也肯定没人会用。”

    他说的很直白,黎尧觉得这点很是可爱,结合他还比较稚·嫩的声音,觉得他应该是个小男生,再结合心中“身上脸上全毛”的兽人形象,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耳朵的小猴子,就想了些别的事逗他:“虽然没有那种药丸,不过人类的饭菜是可以直接打印出来的,挺有意思吧?”

    泽德对此并没什么兴趣:“我知道,就是那些很奇怪的菜呗...我们吃的基本上都是肉,顶多撒点佐料。我觉得原始的味道就很好了,不太喜欢那些加工过头的玩意儿。”

    黎尧刚想回答,耳中就模模糊糊地听见了前方远远传来的嘈杂声,果然,身边的泽德也说:“快到了,萨德村......嘿,娑娜,你怎么在这?”

    娑娜正在街上走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卷发衬得妖·娆脸庞更显妩媚风情,注意到泽德和他拉着的黎尧之后,她拢拢身上的披风:“我正打算去那边找你,将军派我来的。”

    泽德撇撇嘴:“我还以为这家伙没那么重要,原来还是得跑一趟。”

    娑娜的大披风底摆是很长的流苏,但那流苏稍微有点奇特——那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薄薄刀片,做成细长柳叶的形状,优雅的垂在那里,还时不时的互相碰撞清脆作响。她打量着黎尧:“你就打算这么把人类大摇大摆的带进村子?趁还没进去,你还是想想怎么办的好。”

    他们之间说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兽语,黎尧的被强行拆除,没有能翻译的辅助设备,所以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泽德为什么说起人类的语言来那么顺手?

    还没等他好好想想,两人的谈话就结束了,泽德的表情显得不是那么好看,但是还是冲娑娜点了点头。

    娑娜妩媚一笑,用不太熟练的语言和黎尧说话:“你好啊,我是娑娜。”

    黎尧听的模模糊糊,他好像听见了“唢呐”,但这个词出现的场景好像很是违和,他一时搞不太懂。

    娑娜解释了半天,黎尧却没什么反应,只好耸耸肩,然后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把黎尧兜头兜脑的装住,然后把他轻松的抱起,示意泽德接过:“也只能这样先掩盖一下味道和样子,要买什么东西的话,告诉我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泽德没办法,只好这么抱着黎尧,虽然他的特长并不是力量,但兽人的基本素质也没让他感到吃力,黎尧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会被声音很好听的妹子直接装麻袋卖了。

    泽德抱着他走在街上,娑娜买了几个面包,从斗篷底下递给黎尧,干巴巴的,也没水就着,还很颠簸。

    自从穿越之后,真是什么事情都能碰上,居然还有被抱着在麻袋里吃面包的一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娑娜是个高挑强大的美人,在兽族中很出名,一路上也不断地有人向她打招呼,自然也有很多人询问斗篷下面的是谁,娑娜只简单的解释是将军所要的任务目标,没有表现的像以往那样亲和。

    泽德身份特殊,也被不少人偷偷打量着,他是兽族将军的小儿子,小时候以弱的像个人类而出名,之后为了锻炼被扔到森林里独自居住,可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将军偷偷给他带去猎物的事情。在崇尚力量的兽族里,依赖长辈让他的名声并不是很好,虽然在成年后第一次的任务中表现出了让人惊艳的能力,但这件事还并未传开,众人对他的影响也就一直停留在“很弱”、“与将军之子的身份不配”等印象上。

    正走着,前面拐出来一名雄性兽族,笑嘻嘻地对娑娜打招呼。

    这家伙是萨克里,一个品行差劲、喜欢惹事的家伙,要不是他确实很有实力,早就被兽族赶进森林让他自己生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人类学的坏毛病,他称自己为“花花公子”,并且认为拈花惹草的行为是一种浪漫,其中他最中意的就是美人娑娜。

    娑娜强大、漂亮、身材好,而且看起来很随和,其实除了同一小队的成员之外谁也不亲近,是朵高岭之花。萨克里被她拒绝过几次,一直不死心,今天看见她走在街上,旁边还跟着抱着一团不明东西的将军私生子泽德,心里立刻就认为是泽德不自量力在对娑娜献殷勤,在帮她搬东西。

    他有意显摆,就直接伸手拦下了他们,不屑地俯视着泽德,嘴里却对着娑娜说话:

    “风神在上,我亲爱的娑娜,你居然允许这种家伙围绕在你的身边,看看他可笑的身高和愚蠢的脸,莫不是你母爱泛滥,才一时眼花?

    娑娜没空理他,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现在没空,还请你让开,不要挡了我去见将军的路。”

    萨克里听见是要去见将军,没敢再拦,让到了一边,同时骂骂咧咧地占便宜:“亲爱的,就算你要去见将军,也不必找这个没用的玩意儿替你搬运东西啊,我完——”

    那个“全”字还没说出口,下一秒他就翻着白眼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血沫,而他的牙比他晚一些落地,跌在他面前。还以为反作用力弹跳了两次,然后才不动。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就刚刚一晃神的功夫,泽德后退一步,然后借力弹跳,用足尖狠狠地踢中了萨里克的脸,力道之大以致他从脸开始整个人都歪斜了,然后门牙飞出,然后重重地倒下。

    这速度太快,快到看热闹的人都来不及在第一个动作的时候就惊呼、快到能力很强的萨里克都没时间反应、快到娑娜都来不及阻止...当然,这其中感受最强烈的莫过于黎尧,他一直被泽德抱着,对方发力的时候手指自然也生理性收紧,但是他还没觉得疼,就天旋地转地来了一下子,虽然很快就停了,但晕眩地后劲却迟迟不散,刚进食的胃难受的很。

    “走吧。娑娜。”泽德自头自至尾只说了这一句话,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一直都没有把萨克里放在眼里,面对萨克里的挑衅,他也显得很平静,直接动手,用震慑全场的实力让对方闭了嘴。

    娑娜反应过来:“哦...好。”

    走得远了些,果然,身后爆发出了叽叽喳喳地讨论声。

    泽德一回头,声音没了,各人假装做自己的事情。

    泽德回过头去。声音又起来。

    又回头,声音一下子歇下去。

    娑娜笑了:“行了吧泽德,别吓他们了。”

    泽德就转回来,不再回头了,从他微微扬起的嘴角看得出来,他心情应该不错。

    黎尧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扮演着道具,虽然这个角色的待遇很差,要在颠簸中进食不说,还有无法预知的特殊状况。他听见身边嘈杂的声音都小了,便问泽德:“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打了个脸。”

    这个回答很是干脆利落,作为一个穿越者,黎尧从来没能打脸别人,反而被打脸过。什么时候他也能变的强大,能说出这样帅气的话呢?

    泽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算了吧,在我身边,不管出了什么情况,我都能保护你。”

    唉,这句话也很帅气,黎尧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自己也要这么说。

    娑娜:“你一个人独居久了,可能不知道,将军现在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在更加北边的森林里...跟我来。”

    她示意泽德跟上,足下不断发力,踩踏着周围的树木不断跳跃前行。泽德将黎尧抱得更紧,说了一句“抓好我”,然后跟着娑娜快速前行。

    黎尧的滋味自不用说,还好停下之后泽德考虑到他的身体,没放他下来让他自己走,而是继续抱着他。

    接近将军所在的驻地后,第一个遇到的是哨塔上的爱丽,她严肃的对两个人点点头,然后继续专注地看着远方,娑娜向门口的守卫行了个表示忠诚的礼,守卫同样回礼,放行。

    进入驻地,第一个见到的果然就是巴比特,他正坐在一棵树下看一本厚厚的书,身边还堆着比人还高的书堆,他时不时地推推自己那副厚厚眼镜,然后慢吞吞地翻上一页。

    “哈啊,巴比特还是这个老样子...对了,泽德应该不认识他吧?”娑娜走过去,介绍道:“这是巴比特,痴迷于研究的历史学者,他应该还有一个助手,叫纽曼,不知道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泽德点点头:“你好。”

    巴比特抬起脸,推推眼镜,吃力地端详了一阵,问道:“这是——谁来着?”

    娑娜:“这是zvezed啊,就是那个一直住再森林里的孩子,我们都叫他zed...泽德,巴比特总喜欢装的像个老人,其实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别看他这个模样,他的能力是很玄乎的直觉和感知,在实战中很有用,不过本人的作战能力确实不怎么样就是了。”

    巴比特表现得也确实像个老头,眯着眼睛好一会,才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肖泽德,对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去找找我的助手纽曼?”

    泽德:“??”

    娑娜叹了口气:“恶趣味而已,别理他,他这几年一直热衷研究人类的文明,遇见人就说这句话,以为自己是一名村口的npc。”

    泽德点点头表示理解,确实是恶趣味。

    黎尧现在感觉好受点了,扶着泽德自己站了起来。泽德将披在他身上的斗篷拿下来还给娑娜,人类的外貌和气味立刻就让他显得很突兀。巴比特很激动:“等等,这难道就是那名被虏获的人类吗?”

    “对,”娑娜说,“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带他去见将军,等见过将军之后你再研究他也不迟。”

    巴比特连连挥手:“那你们快去吧,将军在那个帐子里,正和托拜尔斯谈事,你们去过之后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啊!”

    “知道啦知道啦。”娑娜回答。

    三个人进入帐子,将军果然在里面。帐子的中央铺着厚厚的毯子,上面有一张矮桌,除此之外还放着些放置兵刃的架子,一共六对,分开排在房屋两边,显得很有气势。

    将军看见了自己疼爱的小儿子,即使在外人面前也没能收敛住自己的溺爱神色:“我的孩子,你做的很好,过来。”

    泽德对他的表情却并不像以往那样亲昵,他只是行了个忠诚礼,示意他身后的黎尧:“将军,这就是我救回来的人类。”

    将军发现他心爱的小儿子似乎并不是那么想和他亲近,顿觉难过。

    娑娜出言提醒:“将军,先把公事处理了吧,这可是泽德的第一次任务。”

    将军的表情又活了过来,对,他的儿子可能只是比较看重这个任务而已,等流程走完之后,肖泽德一定还会像以前一样抱着他撒娇。

    娑娜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的将军确实很强大也很有领导才能,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小儿子泽德,全兽族都知道他溺爱这个孩子溺爱的过分,而这个孩子又是那么弱,这让很多人都看不起泽德,觉得他是一朵温室之花,并不适合呆在兽族。不过大家都很爱戴他们的将军,这反倒成为了将军的特点,将军在别的事上都是那么的果断,唯独会对这个孩子心软,让人不由觉得,就算是英雄,也会有软肋。

    这也是她喜欢这位领袖的地方,拥有着让人敬仰的强大,同时也拥有着可爱的人情味,这样的领袖,才是能带领他们兽族完成风神使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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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明看着他前面的人,那个人正站在落地窗面前,外面是一片漆黑,但是他一动不动。

    他不动,自己也不能动。

    杨明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明明是差不多的脸,自己和他的代号也是那么的相似,但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因为自己面前的“央鸣”,据说是性能最好也最成功的一台自我机器人,同时,他也是他们这个种族生来就定好的领袖人物,据说他曾和人类相处过,有着与人类完全相同的思维模式,而他们这些之后量产的自我机器人,从生来就被关在小房间里观看大量的图像和视频,一遍一遍的重复记住自己要为人类作战的使命。

    央鸣不一样,他是特殊的,本来上面的人类对他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被不相干的人类带走过,不知道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虽然很惋惜他的性能,但还是要被销毁,不过央鸣的表选却让那些人类非常满意,他的思维等于人类,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人类,而且更可怕的是,他明明拥有着比他们任何一个机器人都要完善的感情,却比他们都要像个机器,功利无比的可怕机器。

    人类说,央鸣想找的人已经被兽族杀害,自此之后他就一心要想对兽族复仇。冷酷、睿智,目标明确而正确,正是人类心中完美的机器领袖。

    他是央鸣的副官,也被赐予了和央鸣相似的名字。不过领袖就是领袖,他再怎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还是和央鸣有着本质的不同。

    杨明有时候会想,虽然他们这些机器人的目的都是对抗兽族,但央鸣是为了自己,他们是为了人类,这是不是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大区别呢?

    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行动,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不过人类会告诉他们怎么去做,该怎做,也明确的告诉他们,自我思维应该运用在战场的搏杀判断上,不应该运用在别的方面。

    央鸣凝视着窗外的一片漆黑。

    就算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在这个底下的秘密基地里,永远是一片漆黑。

    上一次见到阳光,是刚有意识不久,自己带着鸭舌帽和连帽衫,被黎尧带着离开最初的破败屋子,街上的人很多,车流来往,自己懵懵懂懂的跟着他走。

    罢了罢了,不想也罢。

    在这个基地里每天都会一批自我机器人产出,再接受所谓的训练。训练的第一阶段,是强制性灌输为人类服务的思想,第二阶段,是灌输实战技巧,第三阶段,就是肢体协调性的训练,一套流程下来之后,每个自我机器人都会成为格斗的高手,在军用平台上与兽族的模拟战斗中也都表现不俗。

    这场战斗的赢家,究竟会是谁,央鸣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愿望,就是过着过去的日子,既然现在已经实现不了,那么不管是人类败还是兽族败都没分别。

    不过,黎尧被兽族所杀,这一点他本来不愿意相信,不过人类送过来的遗骨等等证据,都直白而残忍的表明了这个事实。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央鸣并不难过,他只是茫然,懵懵懂懂的,不太理解“死去”的含义。

    黎尧教了他很多东西,但是没有教过他怎么应对生死离别。

    并不难过。直到现在也是,就算心里明确了要让兽族付出代价的目标,也不难过。所有的情绪好像都坏死,都出了问题,需要修复。

    央鸣并不打算修复,一旦难过了,就好像真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似的,所以就这样就好,就这样,自欺欺人地延长。

    在自我机器人的数量终于客观之后,政fu一下子公布了这个事实,民众的反应很是强烈,但在各大主流媒体的言论引导下,接受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短暂。很多鼓吹自我机器人是种族救星的言论出现,同时夸大兽族的威胁。

    央鸣的外貌和名称都和当红虚拟偶像一样,这点让全球各的粉丝尤为激动,如果说老年人对自我机器人的态度比较保守的话,那么年轻人的态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狂热,见面的请愿和钦慕信一直没停歇,连带着整个社会对自我机器人的接受度都大幅提高。

    这消息传的很快,兽族没有想到,人类真的量产了这些邪恶的东西,大战已在所难免,巫女日夜不歇的起舞向风神祈福,战士们加紧训练一刻不敢倦怠,他们本来在海之上过着安详的生活,信仰使得他们来到这里,要从智慧又盲目的人类手里消灭邪恶之源。

    风一直引导着兽族,这次也不例外,他们是为了信仰而战,人类则是为了贪欲而战。

    山雨欲来,格局,即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