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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是为了寻他女儿所建。
他说他女儿就喜欢这糕点的味道。
芸香楼,柳芸曦。
到这一步,柳芸曦若是还不明白,倒是真真正正的傻子了。
这么说来……
一声爹爹卡在喉咙里,像吃了黄连一般苦涩无比。
她的爹爹明明找到了她,却苦于身份的隔阂。才试探着发问的。却不曾想引来乳母的呵斥,她的爹爹为了她低到尘埃里。
柳芸曦眼里有泪意。她终于明白这些日子这些古怪的巧合了。她没有重生成为别人,她还是她。只不过是变了身份的她。
陈氏看着呆愣的女儿,拉了拉女儿的衣角。
“瞧瞧你,大半年都在外,你看,连女儿都认不得你了。曦曦,这是父亲,你前些日子还希望爹爹快回来的对不对,来叫爹爹。”陈氏原以为女儿怕羞,把女儿抱在身上。
“唉,对了,杨妈妈,你把我房里给小姐带的礼物拿过来。”柳之翰哪会跟女儿计较认不得他的事,倒是对自己常年在外没有陪伴妻儿起来愧疚之心。
“曦儿,爹爹走的时候,你说想要小算盘,以后好做爹爹的帐房先生还记得吗?爹爹啊,可不食言,给我们曦儿带回来了,就等曦儿快快长大,给爹爹做帐房先生了。”柳之翰慈爱的摸着女儿软软的细发。
算盘,莫不是……
柳芸曦想起她曾经有一个纯金打造的小算盘,这是她幼时最爱的一个玩具。算盘很小巧,只有正常算盘的一半大,算不上巧夺天工,却也是精致无比。
她小时候时时带着,却被差她一岁的堂妹宋襄暗地里取笑,又是珠算,又是金子。堂姐岂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守财奴么?以后定要嫁个低贱的商户,家里坐拥金山银山才能满足。
宋瑜这才气愤的将小算盘雪藏起来。不过,确实宋瑜的珠算在京城的小姐圈里,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二。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毕竟没有哪个大家闺秀会以珠算为荣。
果真,当记忆中那个金灿灿的小算盘放入她手中的时候。柳芸曦知道,前世的宋瑜原是柳芸曦了。
柳之翰兴致勃勃的教柳芸曦打算盘。柳芸曦那带有点肉肉的小短手噼里啪啦的打着。
“爹爹……。”柳芸曦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让她成了京城宋家大学士的女儿。
难得有柳之翰回家的机会,柳芸曦有太多的疑问了。她就不经意的捡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询问起来了。
这一问才知道,她现在是在徽州距离京城有近千里路,需要坐马车走个大半个月才能到京城。柳芸曦上辈子都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不,或许也走过。
柳家是徽州第一的商人。原来自己家里是个商户,柳芸曦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身份与前世的她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她虽然也不重视门第之差,但是突然从云里掉落进土里,心里还是起来些波澜。
“爹爹,曦儿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还有礼物吗?”柳芸曦是想借机知道现在的年份。上一世的生辰是在四月初九,也不知道今生会有什么变数。
听着女儿奶声奶气的求着礼物的可怜样,柳之翰自是高兴当应的。他下意识的想要答应,余光看到蕊娘偷偷的拿着帕子掩着偷笑。(蕊娘是陈氏的闺名。)不由的一愣。
“曦儿,是怨爹爹没参加你三岁的生辰了,是不是。”一想到错过了女儿重要的三岁生辰,柳之翰满脸的自责。
“原谅爹爹,曦儿以后的生辰,爹爹肯定都在。”听着老爹哄孩子的口气。柳芸曦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虽是三岁的身子,可是她的心里年龄已经30岁了!比现在的爹爹好老上几年呢,委实受不了一个“小辈”在她面前撒娇的样子。
这一来,也知晓了自己的生辰并未和上一世一样,这样,只怕柳芸曦和宋瑜倒是真的是两个人了。
那……
母亲呢?
柳芸曦随口应了句父亲,将转向了母亲。
母亲的样子是困惑她最大的谜团。前世的母亲是成国公府上的小姐,她虽与外祖家接触不深,但也从没听母亲提起过有什么姐妹和她这般想像。就算想像……也不至于沦落到千里之外的徽州来。
这真的是……
柳芸曦正深思着,又被父母亲的谈话给拉回来神儿。
原来陈氏并未对丈夫提及女儿因为病重伤及记忆的事情。现下,丈夫已经归家。陈氏才对丈夫提了提。
这柳之翰原就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大苦而心疼不已。听闻后哪得了,非要差人去请大夫来。
陈氏无奈,先前老夫人已经点过了这事了。更何况闺女已经大好了。并不赞同丈夫的做法。
“这大夫不是一般的大夫,胡春堂的余大夫你还记得吗?”这下,陈氏就不回话了。这胡春堂的余大夫是徽州最好的大夫,奈何年事已高,早就不出诊了。
似看出妻子的疑惑。
柳之翰笑道,
“这次我去云南府,就是去看药材的。云南的三七,天麻等都是全国最好的。我打算开家药铺,胡春堂的药材半数都由我们家提供。”
“这路途遥远的,怕是这本金都很高吧?”陈氏惊愕道。
“正因为路途遥远,而又是必须之物,我们这一片出产的三七天麻皆是次品,但凡稍微小富人家都对它有需要。”柳之翰道
陈氏露出了然的神情,也并不多言,重金差人去请了。
柳芸曦在一旁默不作声。
柳云瑞上完早课归来,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自是欣喜不已。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过膳。不多时,胡春堂的余大夫也就到了。
柳芸曦这病倒是已经大好了了,是药三分毒。余大夫也委婉的建议柳家可以把先前大夫开的药给停了。这柳家老爷和夫人也就放心了。
只是……
余大夫踌躇半刻,终究是对送行的柳之翰道了一件奇怪的事。
“老夫行医多年,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不免好奇多嘴,柳兄不要见怪。”余大夫顿了顿。
“贵夫人家里可是有嫡亲的姊妹?”
柳之翰听闻心里一惊。蕊娘的身份很少有人知晓,莫不是京城有人找上门来了?
“孰老夫冒昧,前些日子接待了一位女客,那夫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时而正常,时而疯疯癫癫的。听闻是近日丢失了自己的孩子。这心病需新药医,老夫也束手无策,只是……今日我看贵夫人竟是和那夫人长的一模一样,恍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由的多言了。请别放在心上。”
这柳之翰心里更是一惊,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一锁。
“我家内人确实家有姊妹,不知,柳大夫是何处看到这夫人的。”
余大夫原以为自己失言冒昧了,怕真的是柳家老爷的亲戚呢。就将问诊的情况和地点细细的说了,说来也巧。
那夫人暂居的客栈竟是柳家名下的客来居。这客来居位于徽州城的主街地段,是徽州最大的客栈。徽州城,每日人来客往,这位置是极好的风水宝地。
柳之翰也是怕树大招风,并没有把这处产业明示于人。故而徽州人也鲜少知道这客来居是柳家的产业。
这柳之翰打定主意亲自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