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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叶建国,叶芦伟开始正式筹建他的未来公司,嗯,帮何二流筹建,自己哪有那个耐烦心,天天去面对成千上万的建筑工人啊。
开着李站长的面包车,市里县里到处各大部门访了一遍,叶芦伟发现他太乐观了,上头政策虽然早就出来了,可是远远还没有落到内陆这块地方来。叶芦伟依稀记得要明年才会在蜀都规划一个工业区,至于是哪一年开始才能准许个人注册建筑公司的,他完全没有接触过,根本就毫无所知。就跟买彩票一样,虽然也买过不少期,却哪里记得中奖号码是多少。
建筑公司注册不下来,叶芦伟退而求其次,先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公司名称还是叫“大西南丝绸贸易股份有限公司”,让那颗公章合法化。至于经营内容,后期再做增减就是。
这时候的办事效率,只能用呵呵来表示,李站长托人把叶芦伟的驾驶证都搞下来了,桑塔纳也交了钱等货了,公司的事都还八字没有一撇,该盖的公章起码还有三分之一没盖上。
后世有报道说沿海有人要办公司,跑了几年盖了上百的公章。叶芦伟估计自己这个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但想两三个月办下来,那完全就是神话里的传说,传说中的童话。
搞到这个地步,后续工作就是各种等各种审了,列了个大约的大纲,把资料往何二流那一扔,叶芦伟就算完事。吩咐何二流今年秋茧完成后才去集中精力跑都来得及,让何二流想死的心暂时放下了。
叶芦伟把繁琐的事务全部发布出去,让何二流和王胖子忙,自己却天天呆在句蓉梅的小屋里学习弹吉它。
上一世叶芦伟在学校被大家的爱情冲锋枪论鼓动,也去学习过几天,不过由于买不起吉它,完全没有机会练。后来参加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就拿来买了一把红棉牌吉它,圆了自己的吉它梦。
之后断断续续的买了点书学习,最好水平是能自弹自唱齐秦的《北方的狼》,音准、节奏什么的,啊,没学过,反正都是跟录音带学的,人家听得出来是在唱歌,而不是在嚎丧。再后来工作一忙,爱好更多,慢慢这把吉它就变成了吉祥物,被挂在书房做为装饰。
这一世更早一点有钱,也去买了一把红棉吉它,甚至都是在同一家商场买的。买回来后,叶芦伟才发现,自己的吉它水平又果断退回到上一世刚毕业的时候,能弹响……
句蓉梅自幼小到大学学习的是古琴,兼着学了二胡,因为跟家里赌气,加上工作分配不顺,任性地发誓此生不再摸任何乐器,还把自己用了多年的琴给送了人。现在死过一回了,之前的誓言就算一笔勾消,叶芦伟死缠着让她教吉它弹唱,最后实在是被叶芦伟把一首歌唱成八首的水平恶心得不行了,只好手把手地教他。
杨过之所以爱上小龙女,可能就是在教学过程中被香艳给熏迷糊了的。起码叶芦伟现在就是这感觉,有一个美若天仙的老师,浅吟低唱地教学一个唯一的弟子,是个正常的男学生都得爱上老师。
叶芦伟发现他根本就不可能学会弹吉它,因为他连三秒钟的注意力都保持不住,不是去看老师的嘴,就是去看老师的手,心里想着的却不是唱和弹,而是羞耻的啪啪啪。
这还学个毛线啊,还不如上一世自己跟着磁带学效果好呢。
句蓉梅也知道这货根本心思就不在学习上,有时候还故意逗叶芦伟玩一玩,比如故意把吉它横抱着往上顶一顶,让那两胸器更加嚣张地颤一颤什么的。叶芦伟生理上要快过年时才满十八岁,正是火头高涨的时候,被逗得脸上几颗痘子都发亮。
两人的教学活动一般就教到句蓉梅喘不过来气而咳嗽结束,她肺部的呛伤好起来慢,最少一两周内是啪不成了,搂搂抱抱稍久一点,心跳稍快一点,就会咳嗽。叶芦伟每次都只能过下嘴瘾手瘾,心瘾却是更加的难熬。那只唯一幸存的TT,至今都还完好地躲在句蓉梅的包里。
历史真是惊人地相似,上一世叶芦伟尝过一次鲜后,被迫去上班,断了后继。这一世也只在芦苇荡里,把生理上的第一次给交待了,可是同样的没有了后继。眼看着答应叶建国去上班的日子就要到了,这样下去可又是一年花开才有可能了啊。
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叶芦伟天天“学习”,忽悠句蓉梅离开土地庙,去蜀都省发展,开个培训学校也好,开个乐器铺子也罢,都是一桩很不错的生意。
句蓉梅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却并不想去蜀都。相比蜀都,她大学呆了四年的泸海,更让她觉得亲切熟悉。
叶芦伟前世足迹基本上就在西南西北混,很少有机会去沿海几个城市,泸海未来发展的大方向,大约从新闻上知道一点,其它的细节却是毛线团一样理不伸展。说了几次都没能让句蓉梅改变主意,叶芦伟也只好暂时同意她去泸海看看。
后世有一个大学生在泸海读四年大学,靠几万块零花钱炒房,四年后毕业炒成千万富翁的新闻,但具体是哪一年叶芦伟却想不起来,只能肯定不会是一九九二年,因为明年浦东才会成立新区,开始大规模开放开发。
安排好句蓉梅,叶芦伟又回去说服老妈放弃土地,跟叶建国去工地上做点小生意什么。现在的土地收益,不算人工费,除了种子和化肥跟上缴款(农业人头税),每亩地一年到头两百块钱收益都没有。
没办法,处在剪刀的最下沿,天生就是被剥削的对象,几千年来从未改变。
满红玉其实蛮动心的,但叶建国未必同意。叶建国这个年龄的人,又特别是他这种在激情岁月中占了便宜的(靠手上的老茧上过工农兵大学),心里其实特别不愿意改革开放。
因为一改革开放,人民的约束就要放开,一放开,他们那群人的智商就不够看,会被新生代和被他们踩下去的那群知识份子重新爬到他们头上去。
叶建国自己就是个例子,他的副科级自从改革开放来,仅仅是人家再不给他升半级,确实感觉有点对不起他的意思,才在去年调升成了正科,还是管理公司小车班的行政打杂正科。手下除了一班自己根本喊不动的领导司机,还有一个能换换灯泡、补补轮胎的汽修厂,汽修厂连着的机械修理厂,设备科比他说话都管用。
叶建国还是当年保送的某著名大学机械专业毕业的,可是就一个小学五年级以下的底子,二十多岁了才上大学,你就是送他去麻省理工的机械专业,他也什么都学不回来。
叶芦伟印象中自己老爸就一手字拿得出手,无论毛笔、钢笔,那是相当的出色。可是保守的思想,死要面子的个性,让他很难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浮出水面,反而被第一波浪涌就拍死在沙滩上。
上一世,叶建国主管了多年的公司小车班和修理厂,年年亏损。大约就是今年,高层领导终于对这个费钱太凶的小车班忍无可忍,下令拆分成机械修理厂和小车班,小车班归公司行政科直管,机械修理厂扔在市场上去承包经营,叶建国被打发到公司保卫科当副科长,享受正科待遇,一直到退休让叶依衣顶班都没能再有其它变化。
那个修理厂,除了机械修理是单独的,汽车修理一共有二十来名修理工,其中一个技术好的年青人,主动站出来要求承包汽车修理人工费,就是所有人的工资他承包下来发,其它的按公司规定独立核算。
人家第一年就给公司上交利润近十万,后来发展成了一家中型综合汽车和大型专用机械修理厂。这事把叶建国刺激得再没了脾气,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关键是九十年代初的叶建国还是正儿八经的正科“干部”,依他那保守的思想,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老婆跑工地上来做生意或者打小工。
上一世叶芦伟上班没几天,就发现有公司职工家属在工地附近租房子做小生意,想起自己老妈做得一手好卤菜,特别是卤豆腐干等素菜,味道是远近闻名的好。当时就激动地向叶建国汇报,让他把满红玉接工地上来做卤菜生意,结果当然是悲剧的。
叶芦伟不死心又趁出差的机会,偷偷回家去跟满红玉说了,满红玉思想却是活跃得多,当下就跟儿子去了工地,卤菜生意好到完全忙不过来。喊叶建国帮忙,叶建国却因为妻子一天挣的钱比他一个月都多,恼羞成怒之下把满红玉的全套设备给砸了,两口子大打一架,之后满红玉被迫回家去种桑养蚕。
这一世叶芦伟有把握控制住叶建国的怒火,让分居了一辈子的爸妈能尽早趁年青一些,重新相濡以沫起来。不然等以后叶建国退休,两人因为一生之中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生活习惯、个性等等都不熟悉,两人还要花五年左右磨合,磨合的过程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搞不好还得动手打一架。上一世为了解决父母的矛盾,叶芦伟也是操了不少的心。
叶建国供职的这家公司,是建国后不久组建的大型基建施工企业,大到名字都带瓦片国的地步,为了方便述说,咱还是给安一个大到天际的名字吧,一家职工几万近十万的局,又是中字头,只好叫中万局建筑工程公司。
中万局建筑工程公司修水库、电站、公路、桥梁、隧道、市政、机场、房子、院子……总之,除了不修人,其它什么都修。哦,他们也修人,但只修内部职工,有一家设备远超县级人民医院,医术高超到“呵呵”的职工医院在都江堰。
中万局主基地在蜀都,现在因为一个大型的电站工程,办公机构在绸城过去一百多公里的山里,一个叫大河的电站工地上。今年开始已经在快速搬回蜀都主基地办公,叶建国可能马上就会被调回蜀都基地,当保卫科正科级的冷板凳副科长。
这时候的基建工程,机械化程度极低,装备水平这个名词可能都还在外国,没有翻译过来。一个大型电站的施工人员主营地,跟一个大镇一样,高峰期差不多得有三万多人的规模。
荒山野岭里突然跑来三万多人,光吃米都得用一个汽车队拉,其它日用物品短缺、生活模式单一、食堂饭菜垃圾等等基本上是日常任务。所以如果有人能就地提供一些仅比食堂好一点的食物,以这帮人在当时社会中上的购买力,那生意不要太好。
叶芦伟前世下工地,曾经遇见过一个没考上大学的职工子弟,自己买书学了点理发技术,居然在工地上是第一把剃刀,每天排队理发的人多的时候能有十几二十个,要从早上七点理到晚上十一点才收得了工。那时候理发可没有现在这样什么洗剪吹啊,只有剪,莫有洗,可以吹,你自己用嘴巴吹!后来听说那哥们回城开了一家理发培训学校,再后来偶尔在基地遇上,人家都开的四环素Q5。
说动老妈满红玉非常简单,因为这个家基本上就是满红玉在养活,能挣到更容易更多的钱,她时刻都在想办法。养猪养鸡养鸭养兔养蚕,但凡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去紧紧抓住。听叶芦伟说了工地上的情况,心动得恨不能马上就出发去工地开卤菜摊。
至于叶依衣的学习,呵呵,叶呆呆这孩子,呵呵,她不认识“学习”这两个字!就算认识,她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算知道是啥意思,她也不去学,为啥呢?因为不爱学习!
叶依衣从小的梦想,是养一大群自己出去找草吃,吃完乖乖回家的兔子,长大后自己跳秤盘上称重,然后自己把自己卖了,再把钱数好递给她。她只需要收钱,说声拜拜就行了。这是叶依衣经常在夏夜里院坝歇凉时,爱大声宣扬的理想。
因为叶依衣的这个伟大理想,大约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满红玉花了两天饭钱,请几个娘家的兄弟来帮忙给她专门建了两间兔舍。叶依衣第一批小兔子大约有十来只,个个可爱到爆,二十天后这批兔子长到一斤多两斤,每天要吃的草料再也不是一背兜,而是几背兜。五个月后,这批兔子生下第一批小兔子,也是“萌化了”一样的可爱。可是,可是它们真的很能吃啊…………
叶依衣伟大的兔子养殖事业基本上划上句号。因为就算用哭威胁叶芦伟跟她一起去割草,两人除了上学、打桑叶养蚕,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割草,还是养不活几十只兔子。最后的平衡就是养了五六只种兔,生下小兔子乖乖后,就把小乖乖给卖了。这样才把兔子养殖事业给延续了下去。叶依衣靠着养兔子,十岁以前就能每年给自己挣一件两件花衣服的钱,还是很满意的。当然,叶芦伟帮忙割草、扫粪、上街摆摊卖小乖乖这些事,都因为“敢把兔子小乖乖”都给我卖了这事,一笔勾消,最多在卖小乖乖时,瞒下一毛两毛零钱。
叶依衣养兔子这事把她的学习天分完全送给了叶芦伟,她上学的主要原因是“大家都要上学”,而不是什么去学点东西。所以给她换个学校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
安排好满红玉的工作,叫她作手开始处理家里众多的生物,卖的卖,送的送。力争秋茧收购完成后,卖了肥猪就去工地上做生意。
叶依依的兔子产业,决定留下一对好小好萌的小兔子乖乖后,把其它的送给了二姨家有着同样理想的表妹,表妹今年刚好七岁,差不多能养活四五只兔子了。
何二流听了叶芦伟的安排,正在附近几个镇大肆营建蚕茧仓库,因为繁忙的工作,也才十八岁的何二流,已经露出些成年人的沉着气质,叶芦伟最后再给他疏理了一遍秋茧收购的细节,确认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后,两人正式签定了一份合同书,将夏茧赚得的一千三百万分之,零头和之后零星收购的款项,则做为秋茧收购的流动资金。
新合同按叶芦伟的意思,自秋茧开始,股份比正好倒过来,何二流55%,叶芦伟35%,何大姐和叶依衣的股份不变。不过何二流坚决不同意,说这样做严重影响了他的江湖形象,让他没办法在江湖上立足。
为了能让他在江湖上立足,叶芦伟的股份和何二流的改为一样,两人都是45%。秋茧时,满红玉会代表叶芦伟参与收购事宜。
王胖子已在几天前去了光东,整理他的海外渠道和筹集更多资金。这一季胆大骑龙骑虎的夏茧,给他打开全部蜀川市场注入了希望,只要有资金,他将是第一批抢掠蚕茧剪刀差的人之一,而不是胆小骑个抱鸡母的小打小闹。
李站长想入股的想法,叶芦伟以满老幺的方式提供,只要他能控制一个镇的收购和烘蒸,那他就可以享受满老幺的待遇,不需要本钱,需要的是不要碧脸的堵路收购。李站长疏理了自己的人脉,认为他自己控制不了,只好再用熟悉的人脉说服更多的茧站暗地里加入。这个就是叶芦伟说的顺着自己最熟悉的人脉去寻找机会和财富。
桑塔纳还是很抢手,李站长也是人托人才定购了一台,等提车可能还有一个月以上。叶芦伟开着桑塔纳去上班的愿望实现不了,干脆把车让给何二流,何二流也在叶芦伟的带动下,花了一条烟两瓶酒请李站长给搞了一本驾驶证。尽管两人都没满十八岁,不符合拿证要求,但是,谁管呢,九十年代初。就算二十一世纪,一样有人能绕开法律。
诸事安排妥当,叶芦伟着手收拾心情去报道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