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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芦伟没能说服保卫科几个兵,不过何元东答应帮他去保卫科长处,说出自己的判断,那几块石头确实很危险。
老胡看了叶芦伟的报告,心里吃惊得手都在抖,这小子也真敢说啊,甚至把断裂石块的大致重量都预估了出来,推演出落石会再次击中一号墩,让一二跨渡槽失效,甚至一号墩都需要修复。
还估算了损失跟工期压力,包括列出了下游水产损失和地方行政压力。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些信息?一天时间,他就完成了调查?
老胡看完叶芦伟的报告,平静下来只有哭笑不得。这东西哪里敢往专家组交?还要不要碧脸?这就是个狂妄小子的意测,没有任何依据啊。
目测?目测这个词都要十几年后才出现啊,当然这事老胡还不知道,他要知道不久之后,网上“目测”的东西多了,而且还相当的准确。比如目测城管打人,目测某发言人发言内容等等。
老胡看完叶芦伟的报告,悄悄把报告夹进自己的公文包,然后急急忙忙跑去河边观察对岸鹰嘴崖,还找测量队借来经纬仪架着仔细观察,可是无论怎么看,也没有能从表观上发现有新近发育变形的迹象。
老胡不敢怠慢,让人守着仪器,又去找了地质专家陈老,让他来看看。
陈老是退休返聘的老专家,因为地质工程师奇缺,陈老退休都好几年了,都不能真正退得下去。
等陈老到来后,老胡把叶芦伟的判断当做假设,捡重要的说给了陈老,陈老初听之下也吃惊不小,要是真还有地质隐患,那他责任就大了。
两人用台五十倍率的经纬仪轮翻着逐条裂缝观察,陈老还让他现在带的学生佘志勇,从身上的地质小包里摸出笔来,做了个简单的地质素描。因为需要测量岩层倾角,陈老还让人把测量队队长喊来,用三角测量法简单估测了水平倾角,测量出的水平外倾角二十七度,跟何元东的估计差别不大。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站在河这边始终只能看到鹰嘴崖外侧两个面,另外一个面要在上游一个瀑布处才可能看得到。如果表观裂缝已经贯通,那安全风险就相当地大了。
但鹰嘴崖看着很尖,实际上是视角问题,真实宽度至少十五米以上,就算在上游侧看到表观裂缝,也不能判断它就是贯通的。
陈老也不敢做出判断,建议老胡出个正式报告,把刚刚的观测数据都列上,再拿给陈老带的学生佘志勇,让他把地质素描图补上去,再递交给专家组分析。
事情到了这个层面,老胡就插不上手了,专家组会议他都未必有资格参加。好在他是提案发起人,肯定是可以列席的。
叶芦伟从保卫科那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只好回来想第二套方案。第二套方案更不靠谱,叶芦伟计划模拟一次连续多少毫米的降雨,来尝试把石块冲下来。
可是他并不知道前一世掉落的原因是因为下雨冲刷干净了层间夹泥,让早已断裂的石块滑下来的,还是一场轻微的地震导致的断裂滑落,或者是两者共同作用,甚至其它什么原因。
上一世,叶芦伟听过川藏线上最奇怪的岩石崩塌,说是山上的羊群蹬下来的!人家还出示了视频资料,一群岩羊在山崖上蹦跳,先是小块的零星落石,然后越掉越多,越掉越快,最后导致上千立方的大崩塌。真的有点什么蝴蝶翅膀卷起一场风暴的感觉。
不过川藏线那种极端的地质条件,风吹都垮,不要说羊群了。这里可是蜀都平原,有史记载以来,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天灾,要不然敢叫“天府之国”?
后世有个什么地方把“天府之国”注册成专用名称,妄图用韩国棒子那不要碧脸的属性来抢占这个名称,被天下人笑成傻逼。
天府之国这种内涵名称,没个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你以为你取个名字叫奥巴驴,你就是美国总统的弟弟?真是天下之大无净土,不要碧脸的哪里都有啊。
陈老他们叫测量队出来帮忙时,叶芦伟就知道了消息,跑去站在了旁边围观。看着人家有条不紊地开始按程序做表面观测,心里就有点大事更加不妙的感觉。
一旦形成专家组意见,认为短时间不能判断有风险,那么大家就会引用历年数据做为参考,最终确认没有需要马上处理的风险。那叶芦伟想做什么都会被阻止,因为你那不是帮忙,是在捣乱。
回到项目部吃晚饭时,叶芦伟借了项目部的电话,打到严文中老先生家里,跟他详细汇报了他的观察和判断,老先生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最终否决了他的判断,还是因为数据太少,不能简单判断。
不过老先生答应明天一早打电话给专家组组长易成功,让他做个专题,评估安全风险,不仅是落石,包括后续抢险方案,都在这个安全评估专题内。一个项目连续出两次重大事故,事故方式还是一样,那绝对是要有人来负责的责任事故。
叶芦伟晚饭也没心思吃,打完电话又去了河边保卫科的警戒值守火堆,下午的卤肉还多,大家正在边烤边吃。
“小叶,这事跟你没关系,就算真的掉一块下来,也不关你的事。来,吃肉。”何元东看叶芦伟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出言劝到。
“东哥,假设你明知道那块石头会掉下来,你会怎么办?”叶芦伟接过何元东递过来的一根铁丝,也去夺了几片卤肉串在上边拿去火堆上烤。
“我?我也不会上去,只会在真的掉落时尽量把人拉开,其它的顾不上就顾不上吧。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何元东声音有点飘忽,可能想起了些不愉快的回忆。
叶芦伟若有所思,实在不行,恐怕只有这样了。可是历史已经改变了一些细节,它会不会还在四月十四日夜间掉落?如果不掉落,第二次抢险施工就不会进行。
如果真的掉落了,那中万局又会被迫实施重载索道施工,叶芦伟不敢想像索道施工过程中,会不会出现这次一样无法预测的事故。
只有避免二次施工,才有可能让中万局放弃预制吊装的索道方案,在水温上升前,用现在的型钢支架赶在五月一日前完成过水任务。
要么让石块不掉,要么让它现在就掉下来,这样中万局才有时间在五月一日前,用支架现浇方案完成任务。其余的办法叶芦伟再也想不出了。
何元东说的到时候把人拉开,叶芦伟只有苦笑,历史要是完全一样,那他到时就算请人来闹事,暴力阻止施工都愿意,可是历史有了变化啊。
这一次的事故上一世就没有发生。而且这一世因为先行考虑了工作索道和独脚爬杆,工期比上一世还是要短一些,上一世应该是在四月十日以后,才完成了第一次抢险任务,等了几天到十四日夜间,新修的渡槽被砸断,然后第二次抢险工期是五月一日前必须过水。
要想避开上一世那样的特重大事故,叶芦伟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只有不用预制吊装,现浇方案经过这一次事故,大家多少有点触动,注意防范的情况下,不大可能出现重大的事故了。
可是如果那块石头不按预知的时间掉呢?叶芦伟后心都是凉的!假如历史仅改变了时间节点,那块石头在不确定的时间掉下来,如果下面正在浇筑……
叶芦伟痛苦地发现,如果出现这种最不利的情况,那么架子上至少有十几个人!悲剧不但会重演,而且更加残酷。
“东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上去,有几成把握找到那块石头松动的证据?”叶芦伟大致描述了石头有多大。
何元东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判断出它是否松动。如果条件允许,应该爆破清理。”
叶芦伟摇了摇头,看来何元东他们的办法行不通,他们就是一帮搞破坏的,不过是破坏敌人的而已。这种位置肯定不会允许爆破,爆破会形成新的裂缝和断裂,让后期风险更大。
叶芦伟告别了兵哥哥们,请求他们阻止任何人现在去鹰嘴崖下,何元东认真地表示,他会在离开前保证不让人接近可能的落石区域。叶芦伟三番五次地说那块石头会掉,是个人都会担心,更不用说何元东这种对危险明显敏感一些的特殊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