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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有牌面的妖魔都被邀请了, 除却主人外一共二十个席位,因为是主人师兄,坐了左侧第一个的位置, 对面就是那个被怼炸的孔雀,正拿着麦粒逗一只黑羽的八哥。
个大妖一看到就撇过脸去:“哼。”
也是够傲娇的。
宴会才满座,歌舞还没开始, 里面依旧热闹。
妖魔们白就喝了很多酒, 会也是浑身酒气,醉是没醉,只是个个放浪形骸, 有几个还化出妖魔形态, 可说是群魔乱舞。
边的建筑是汉唐风格, 坐席也是。地上铺着一层席子, 又有一个蒲团,妖怪们随意坐在蒲团上,或者盘腿,或者支着腿,就是没有像任逸飞一样正襟危坐的。
不过样的坐姿, 倒是没有引任何怀疑。
众所周知,鹤君事多,讲究。
任逸飞眼睑半垂,睫毛投一片阴影, 虽然有了简历, 但是更多细节的地方还是需要自己多加注意。
其玩家就没有那么多困扰,们不必非得假扮原主,被npc认出也没关系,只要不破坏某种规则, npc们便是牙痒痒的也无法对们手。
萨曼就是样一个玩家,不需要扮演原主,不是强项。但也不会破坏规则,让自己成为出头鸟。
作为挑战成功者,的位置非常靠后,在右侧最后一个。个位置倒也方便将左侧许多妖魔的表现收入眼中。
从左侧第一个的白衣妖魔,到正对面同是挑战者的玩家,一一看过,其中还混着几个角色就是高级妖魔的幸运玩家。
们一个对视就知道哪些是玩家。除非有千面,或者上个副本的盲人青年那样的伪装能力,大部分玩家在里都是明显的。
npc会和玩家对话,一旦玩家露出明显‘非npc’的破绽,就被npc群体排斥出去。种试探可能是关于角色的,也可能是关于某些常识的。
npc们不会杀些没有曝光的玩家,但是会极尽所能坏玩家的事,给们增加麻烦。因此,npc的好感度非常重要。
玩家在npc的问答里错误率越高,好感度越低。
萨曼尽量不说话,以降低自己的错误率。大部分玩家都和一样,们尽量装出醉酒样子,动拒绝npc的接触和搭讪。
一个玩家甚至直接趴在了方桌上:醉了,请勿扰。
正厅里宾客云集,各个角落还有更多玩家呆在自己的小房间翘首以盼。
侍女的警告绝非无的放矢,玩家都不是新人,们手里至少握着一张r级卡牌,十次的游戏经验还是有的。所以们很清楚,偷溜出去,绝对是破坏规则的为,场很有可能就是成为盘中餐。
但是相对的,越是规则不允许的,隐藏的线索越多。凡是能挣大钱的,都是上了刑法的,道理就是个道理。
些滞留在房间里的玩家很是犹豫,是保命,还是更进一步?
一个玩家在房间思索片刻,想着富贵险中求,到底还是摸出屋子。
屋子外是个长廊,长廊外则是一个小院子。白个小院子很热闹,能看到鸟雀,还能听见风吹动树枝的声音,但样的夜晚,小院子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风,只有静悄悄的月光。
外面没有人,白经常动的侍女也不见了。
个玩家蹑手蹑脚,贴着一侧墙壁进一个拐角处的廊。里和那边又不同,两边都是房间,房门上还挂着居住者的牌子。
一个房间的木门被凿出一个洞,个玩家偶然和门洞上的眼睛对上,两人都是无言。
“你好?”
“嗯,你好。”
告别个小小意外,玩家继续往,凿洞的那个玩家还是盯着。
“啊!”门内的玩家短促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瞪大,十分惊恐。就在的眼,那个玩家刚刚仿佛跨入了某个空间,的身体一点点消失了!
还在探索廊的玩家完没察觉到异常。
很谨慎,路没有发出声音,人也一直处在警觉状态。
廊很亮,两侧的油灯发出明亮的光。玩家可以清楚地看到脚踩着的地板的纹理,棕色的地板,一条条红棕色的线。
出几步,两侧关闭的门好似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遮掩了,慢慢虚化。
地板红棕色的线条溢出一粒粒蚂蚁大小的粘液,红棕色的线条像是细小血管一样鼓,廊两侧的墙壁扭动了一。
玩家猛地回头,但是房间、墙壁、地板,没有任何异样。
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仔细看看又没有,便咬咬牙,慢慢摸着墙壁向。
甜香味……
自从宴会上点满了油灯,里的甜香味就变得非常浓烈,和燃的熏香混合着,变成一种刺鼻的味道。
宴会上的众人却一无所觉。
大家都在喝酒,任逸飞只要了水,干净的水。
连茶都不喝了。
油灯里都混着那种让人头晕的甜香,谁知道酒水里有没有参杂别的?
越发警惕,除了水,小方桌上的鲜果子不尝一颗。
幸好鹤君就是种人,要是换了另一种肆无忌惮的浪荡子人设,任逸飞也只好随手抓一个侍女,借着调给她们喂食,好避开食物入口的命运。
玩家中和有一样担心的不在少数。
放眼望去,二十个大妖席位,有三个既不找侍女玩乐,也不大口喝酒,十分醒目。
而那找了侍女玩乐的妖魔中,也有两个一直竖着耳朵听宴会上的交谈,一看就是混进的玩家。
“鹤君似乎兴致缺缺?”任逸飞右侧的妖魔一手抱着个艳的女妖,一手抱着个酒坛子,“是些女妖不够,还是酒不够烈?”
任逸飞端着水杯:“是女妖不够?是酒不够烈?你却还有心情看?”
“哈哈哈哈,”个大妖放开手里尤物,抱着酒坐过,“不想你还会与说。”
任逸飞一惊,借着喝水的动作缓了缓:“本该是怎么样的?”
“你……”大妖才要说,对面孔雀把酒杯重重一放,嗤道:“百年不见,鹤君也学会和人一吃酒说话了?还以为,鹤君眼里看不见任何人呢。”
“你倒没什么变化。”任逸飞避重就轻,把问题带过。
看原主还应该更高傲些,目无尘。
任逸飞跟着新增加的信息调整自己的人设。不过样说,之怼些妖魔的候,是不是动作过了一些?
既然是更高傲的类型,恐怕第一间不是怼回去,而是理都不理,回应都不回应。就算搭理了,回应了,怼了,估计也是一句话绝杀,不会说太多。
任逸飞很是懊恼。
只是现在没间后悔,接还有一场硬仗。匆匆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更减少了脸上的表情。
任逸飞边说话的候,其地方的妖魔也是三三两两的说话聊。期间说到了地盘上的纠葛,又说了各个妖魔的八卦。
玩家都竖着耳朵听,奈何妖魔们却是点到即止,之后又是喝酒调戏人,一个个装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荡模样。
“宴会,实在俗气,,添点色。”吃酒上头的大妖站,拿怀中一个酒葫芦,拍拍它,“去。”
酒葫芦上亮一层金色纹理,只见木制地板的缝隙有带着绿色荧光的枝条伸出,长大,粗壮,伸出枝蔓,顶出绿叶,开出花。
花瓣飞落任逸飞的茶盏,晕开圈圈涟漪。
间屋子已经成了一片绿色海洋。深的浅的艳的灰的,各种颜色的绿在眼交错,白鹿在其中穿。
一只到任逸飞身,呦呦叫唤。
“鹿仙人,几十年过去了,你的品味怎么还是样?森林有什么好看的,大伙都看腻了。”额生鹿角的女性大妖一卷袖子,绿树红花白鹿一瞬间化作光点,一粒粒没入地板中。
“呜——”随着一声自远古深海的鲸鸣,一尾尾色彩艳丽的游鱼一群群游入房中。
里仿佛深海,珊瑚和海草从身边长出,抱子的海马随着水波摇晃,珊瑚里穿的小鱼吐出一串串泡泡。
任逸飞伸手戳了一,一个泡泡破裂了。还有小鱼游过,绕着的手指转。它上轻轻咬了一口,但是手指上没有被啃食的感觉。
“呜——”巨大的鲸鱼带着银蓝色的光点出现在里,那巨大的让人惊叹的脑袋游进,缓缓穿过众妖的身体,尾巴一个摇摆,离开了里。
粉色的巨大水母,旅游的海龟,伪装成水草的海洋生物,一一从们眼掠过。
“不好不好,”任逸飞隔壁的大妖出言道,“里既不是鹿仙人的翡翠宫,也不是龙女的金鳞殿,自然还是尊重主人家的爱好。”
说完拍拍手,水晶龙宫的海底景色也化作光点散去。一群抱着琵琶、笛子、月琴等等乐曲的披纱人进,在角落坐。
大妖袖中飞出两卷画,一侧一副,画卷垂,画中的人伴随着一阵阵青烟飘出,又有丝竹乐声伴随着歌声而。
些画中的丽舞姬绕着宾朋,脚踝上的铃铛随着身体扭动发出清脆响声。
她们轻轻靠着客人们,媚眼如丝,一边拿长长的指甲刮着客人的脖子和背,鲜红的嘴唇像是成熟的果实,吐露甜蜜的香气。
最最艳的舞姬一眼就看到左上方的任逸飞,她咬着紫纱,眼如勾。
奈何那边自顾自喝水想事,眼都没回一个。
舞姬跺跺脚,放开纱,转着圈绕过其人,一路扭到任逸飞跟。
她一展手里的薄纱,淡紫色的纱罩在脸上,朦胧的香气包裹着。
透过纱,只看到扭动的白色腰肢和蛇一样柔软,小小肚脐眼贴着鲜红的宝石,被雪白皮肤衬托得越加艳丽。
“哎呀,大人……”
舞姬的声音又娇又媚,仿佛站不稳了,着轻轻依偎过,任逸飞却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带着淡淡嫌弃感的眼像利剑,破开刻意制造的旖旎暧昧。
舞姬叫眼刺到,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紫色的纱带头上玉冠的簪子,玉冠滑落在地上,碎裂两半。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
掉了冠,散了发,任逸飞却不显狼狈。
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等着大妖的怒火,任逸飞不看她,给自己倒水,一口饮尽:“去吧。”
众妖魔都看呆住了,们何曾看过鹤君样衣冠不整的样子?
黑檀一样的头发裹着冰雪般的脸,浓密的睫毛拉出一条微挑的眼线,唇色红润,因沾了水,更像是滚着露珠的花瓣,又轻又软,又香又甜,真想咬一口。
“人,人。”黑羽八哥衔着不知道哪变出的花了。
它的真正主人孔雀大妖黑了脸,伸手掐住翅膀扯回去,塞进袖子里:“你主人在。”
舞姬不肯离去,她一双目含着水波热切看任逸飞,又贴上:“大人,给您束发。”
鹤君是朵高岭之花,不知道多少人把睡到当成对自己魅力的肯定和战绩,舞姬蠢蠢欲动。她以为自己被放过,多少有些特殊。
“去。”
到底是大妖,不愿意,别人也不能摁着强上。舞姬咬着胸口璎珞上的穗子,一步一回头,眼哀怨,希望能改了主意。
可惜人遇上的却是个冰山,她只得失望退。
之丢出画卷的妖魔拍着酒坛子:“么个人你都拒绝了?你是真的要断绝红尘了?”
任逸飞正要说话,角门先响一个声音:“师兄了?”
人未至,声先闻。
正是宴会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