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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无需多言, 赫远的态度很明确。
程沐筠闻言，走过去，在赫远指的地方坐下。
赫远则是在对面。
中间, 是程沐筠的躯壳。
赫远闭目，灵气运转。
程沐筠手腕脚踝上的黑色玄铁锁链消失，元神被汹涌而来的灵气蕴养着。
然后，程沐筠鼻尖闻血腥之气，他睁眼，正好赫远一剑划过掌心, 血液滴落, 融入阵法之中。
程沐筠皱眉, 正欲开口, 赫远道：“阵已成, 不分心。”
说罢, 他起身, 走程沐筠身后坐下。
程沐筠感觉赫远的手，贴在背心, 熟悉的神识探入。
“赫远！”
他不由得有些排斥这种感觉。元神探入他紫府是极为危险且亲密的举动，只有结契的道侣，在双修时才对彼此开放紫府。
有些越界了。
似乎感受程沐筠的排斥，赫远低声道：“师尊，让我的神识进去。”
“……”
程沐筠：“系统, 他是不是在调戏我？”
系统：“不，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形势比强，现在的程沐筠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他没声，放任赫远的元神畅通无阻。
脚下繁复的阵纹, 一亮了起来，以赫远的血液为介质，在彼此紫府内气息交融。
赫远的元神，缠绕住程沐筠的元神，慢慢地指引着其脱离郁钧的身体。
有了渡劫期大能元神的指引，程沐筠的元神能在不受任何损伤的情况下脱离这具身体。
离开郁钧的身体之时，程沐筠被冻得微微颤抖一下，很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推拉着，奔向阵眼中心。
唔——
刚回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很难受。
无尽的冰冷自每一处荡漾开来，如同刚这个世界一样。
程沐筠还是不能动，连元神似乎也被冻得有些麻木起来。
就在此时，温热的感觉自丹田处蔓延开来。
再然后，他微微动了动手指，身体回归自身掌控之中。
程沐筠咳了一下，睁开眼睛。他身体很暖，原来是被赫远整个抱在怀中。
恢复知觉后，程沐筠第一时间发现这具身体的不对。他感受畅通无阻的经脉，灵气在每一寸血肉中运转。
“这是？”
赫远低，着程沐筠，从发梢都眉尾，从眼眸唇角，一寸寸地用目光摩挲过去。
直程沐筠微微皱眉，他才道：“师尊，你身体里有我的一部分，真好。”
“……”
果然，赫远的道骨还在他体内。他刚才以血为阵，根本就是为了让这道骨和程沐筠的身体融合得更加紧密。
程沐筠是真没想，自家弟子疯成这个样子。
当初他选择自爆元神，也算是用另一个方法把道骨还给赫远，道骨比之世上任何的天材地宝都坚硬。
当初魔修想毁程沐筠的道骨，也是他还在母体中就下了诅咒，诅咒毒素用了几十年才毁去。
不少魔修，还屠杀身负特殊道骨的道修，剖道骨炼制成他们的独门法宝。镇魔道骨不一样，魔修碰触便慢慢被化掉修为，便也没有被捡回去炼制成法宝的风险。
程沐筠：“系统，我有怕这小变态了，他居然变态连道骨都不了，就这么留在我身体里。”
系统：“噫……”
程沐筠平复一下情绪，问道：“你为何不把道骨取回去？”
赫远抬手，仔细给程沐筠整理有些凌乱的鬓发，“我不想师尊吐血昏迷的样子，也不想师尊，自我折磨的样子，如留影珠中的那般。”
程沐筠：“……”他有种社死的感觉，赫远果然清清楚楚了自己当初做的蠢事。
“一切都该归咎我……”赫远神情似喜似悲，最终，低狠狠吻上程沐筠的唇。
“唔——”
程沐筠抬手欲推，可才获得身体的控制权，手下力道无比绵软，根本无法反抗，上去反而像是情意绵绵的触碰。
赫远加深力道，舌尖探入。
程沐筠被吻得唇齿间弥漫开铁锈味来，甚至眼发黑，有些缺氧的错觉。
就在此时。
他抬手揽上赫远的脖子，微微抬起上半身，手指落在垂下的剑坠上。
赫远死死盯着程沐筠的眼，才微微透一丝被接受的欣喜，就觉得舌尖一痛。
再然后，他的意识就被牵扯着进入一片绚烂的幻境之中。
***
程沐筠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摸过床的水狠狠灌了一大口。
方才那种激烈交缠的错觉还残留在唇齿间，他手指抖了几下，又猛喝了口冰凉的水，才冷静下来。
系统问：“这是什么地方？”
程沐筠道：“幻阵。”
系统惊呆了，“所以你刚才根本不是被打动了，而是故意回吻引诱赫远入阵？说好的绝对不接受师徒逆伦呢？你堕落了！”
“……”
程沐筠无语，“你一天天的都在些什么东西，刚才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我本来的计划是捅赫远一刀，借他心血引他入阵的，谁知道他突然亲过来，那就只能临时用舌尖血了，反正效果差不多。”
系统：“……你够狠。”
“呵。我是绝对不妥协走师徒逆伦的路子的。”
程沐筠起身，随手一挥，室内的灯火亮了起来。
和计划中的一样，他现在了千年的洞府，一切还没发生之。
他才走了几步，忽然心口一痛，捂着嘴猛地咳了几下，指尖有血滴了下来。
程沐筠着掌心的一滩鲜血，叹气，“失策了，忘记这个时候不能动用灵气了。”此时的程沐筠，道骨被化，是个三步一喘的病美。
幻境之中，一切皆为真实。
系统：“你坑自己也挺用力的，现在能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吧？”
程沐筠：“其实很简单，就是让赫远按原剧本的剧情走一遭而已。”
他把原剧本细细研读一番，随后，果断拿那颗留影珠，运转灵力，捏成粉末。
这一下，又是喉一甜，心口绞痛，口吐鲜血，即便如此，也必须把这祸端毁去。
反正是幻境之中，这次绝对不能因为留影珠翻车。
再然后，程沐筠步入一旁的书房。
他从画架上抽取一枚画卷，打开。
画卷之上的，正是赫远。简简单单一副画，能下笔之饱含的情意，再加上下方的题诗，更是让这种情意无可遮掩。
程沐筠后退几步，仔仔细细欣赏片刻，道：“画得不错，我还真是博学多才。”
系统：“……，再好你也毁了。”
除去这个画卷，旁边还有满满一架子，都是赫远的画像，不过烧起来也就是一把火的事。
程沐筠上，把画卷卷好，又放了回去，“谁说我毁了。”
系统惊了，“你留下这些东西不怕翻车吗？”
……
程沐筠发现，这个策划组开发的工智能码真的有问题，配得上工智障的称号，“这不是原剧本的设吗？”
“赫远洞府里充满着师尊对弟子不伦心思的画像，吓得连夜下山，师徒关系就此走向分崩离析……”
系统：“啊，对，我给忘了。”
程沐筠：“我已经决了，幻境之中，绝对不骚操作，原原本本按照剧本设走。”
系统：“为什么呀？”
“破心魔，无情道其实有一种极端的破心魔方式，无法勘破心魔之时，屠心魔，便能破境。啊对，你阅小说无数，应该也听过杀妻证道这个词，虽然我和赫远不是道侣，但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系统：“你你你，底想干什么？”
程沐筠笑了一下，“没多大的事，让赫远一剑捅死我就好。放心，期老老实实按原剧本走，他肯恨我恨得死去活来的，后面再搞个大的，一剑就能捅死我。”
系统：“……”虽然有道理，但怎么就感觉不太靠谱呢。
程沐筠听不系统的心声，对自己下的计划信心满满，遥想进度条上涨的喜悦，又觉得生充满了希望。
此次的幻境，以他为主导，赫远是参与其中的沉浸者，他就不信还能发生什么导致剧情崩坏的意外事件。
此时，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师尊，弟子赫远求。”
来了！
程沐筠整理好衣襟，转身门。
***
此时，正是深夜时分。
今夜天气不好，月光被层层乌云压下，只余星光。
门外，跪着行弟子礼的影。
程沐筠洞府之时，悬石门上方的灯火才幽幽亮了起来。
他垂眸，温声道：“你怎么回来了？是什么事了吗？”
赫远抬，道：“师尊，弟子有事请您相助。”
此时的赫远，还是一副少年模样，身量虽已是成年般，脸上还有着几分青涩，向程沐筠的眼中满是孺慕。
程沐筠很满意，师徒之间，就当如此，正常的弟子对师尊果然不有非分之想。他微微，道：“何事？”
赫远三言语，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随后又行礼道：“师尊，洛玖在秘境中舍身救了弟子一命，才导致她紫府崩塌元神受损性命垂危，请师尊救她一命。”
紫府崩塌需动用太玄宗门的万年钟乳泉，长期疗养才能慢慢恢复。万年钟乳泉形成不易，用一次的损耗极大。
即便是核心弟子，用也需付巨量贡献，对非本门弟子，自是不可能开放。
赫远心急之下，只能求师尊这里。他的师尊既明道君，是太玄宗的太上长老，地位超然，如若他开口，应当是可网开一面。
师尊自小就对他极为重视，不曾拒绝过他的任何求，赫远以为，说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师尊当不拒绝。
果然，他程沐筠开口，问道：“你先起来，在何处？”
赫远心中一松，起身道：“在药峰耿师伯那里，师尊，弟子带您过去。”
程沐筠不能动用灵气，由赫远御剑，带着他直奔药峰而去。
赫远本以为，师尊面，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他欠洛玖的救命之恩也可以还清。
不想，师尊只了洛玖一面，随后便唤来了执法长老。
赫远被压制在一旁，眼睁睁地着身着黑衣的执法弟子带走了洛玖，而他师尊，全程没有多自己一眼。
这，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