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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山派在松州地界, 距离青州约莫一个月的路程。
寂明苦修派，不骑马，一路步行过去。虽休息很少, 脚程也快，却也有些无聊。
这夜，他在树林里露营。
今日无雨，不需遮蔽场，寂明生了火，吃完干粮便在篝火旁打坐念经。
过了片刻, 一白衣人自远处行来, 撑着油纸伞。
伞下, 一张令人一见便会愣上许久的脸, 只, 情景, 荒郊野外。
如翩翩公子的出现, 一袭白色衣袍不染纤尘，倒显得有些古怪了。
篝火旁的灰衣僧人, 却似乎没有察觉，依旧闭目念经。
白衣公子收了伞，越离越近。
他抬手，袖袍之下指尖忽然暴涨，如锋利刀尖一般, 向着灰衣僧侣扑了过去。
时，寂明停下拨动佛珠的手，问道：“饿了？”
“嗯。”程沐筠趴在他肩上，应道。
寂明举起手，指尖送了过去。
程沐筠张口, 舌尖卷住寂明指尖，一股令他极舒适的精气自指尖滚落喉头。
自日两人签订血契之，程沐筠便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精气。
吸食完毕，程沐筠也没动，就这样挂在寂明背上，懒懒散散地说道：“太无聊了，方才路过的书院，何不在处借宿。”
寂明道：“书院之地，不方便打扰。”
程沐筠嗤笑一声，“可我见山长似乎欠了你人情，很热情地邀你入住。啊，对了，山长倒俊俏得很，看起来纪也不大……”
“他已有妻室，三个孩子。”
程沐筠停下来，皱眉道：“有妻室啊，就不成了，不过我看他书院中俊俏的小书生挺多，可惜你走得太快，都没来得及好好品鉴一二。”
寂明表情不变，劝道：“书院弟子，皆一心只读圣贤书，还不扰了他们好。”
程沐筠不服气了，“跟着你这臭和尚好烦，这也不行也不行，每天都睡在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影都没见过。”
“赶路，你尽快去往闾山派，便如。”
程沐筠皱眉，总觉得不太对劲，就算赶路，怎么会每次都刚好错过城镇。
他来这世界修进度的，可像这样整天连只鸟都见不着，只能看到个天天念经的和尚的旅途，还太无趣了点。
可惜，程沐筠不能离寂明太远，他转了转眼珠，说道，“不行，下次一定在城镇里住，我好久没见过其他人了。”
“好。”寂明对他，一直有求必应。
翌日，两人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两人赶在城关闭前到了附近一处繁华城镇，寻了客栈住下。
程沐筠着趁晚上出去找找能不能有其他可供吸□□气的猎物，寂明的精气味道的确很好，可吃多了总会尝尝别的滋味。
反正，寂明在吃过晚饭之便打坐念经，到时候溜出去便。
没到，今夜寂明却不念经。
程沐筠说出去转转，寂明便跟在他身，并不阻止，只跟着。
然而，这样的状况，一个和尚虎视眈眈地跟在面，他如何可以行勾引之事。转了整整一个时辰，一无有。
程沐筠寻了个酒楼，坐在二楼临窗处喝酒。他很生气，独自坐着，不搭理另一桌的寂明。
寂明也坦然，出家人出现在酒楼本就奇怪，且点了酒又不喝，坐在处念经，就更奇怪了。
每个上来的客人，都会多看一眼。
看多了，程沐筠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他起身，坐在寂明对面，拎起酒壶就始喝。
寂明念经的动总算停了，“喝多伤身。”
程沐筠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人，你一直跟我做什么？”
“城并不安宁，常有妖鬼乱。”
有理有据，令程沐筠无可辩驳。
毕竟，他不再当时个一人一剑就能四处游历的道士程沐筠了。艳鬼，除去幻术之外，并没有更厉害防身术法。
妖鬼甚至可以吞噬他来增加修，道士遇见了，一旦不被迷惑，也将其斩于剑下。
说到这处，程沐筠忽然起什么，兴致勃勃道：“寂明大师，你苦修派的僧人，前在外游历也斩妖除魔的，不如你我合，一路收妖一路向着松州地界而去？我可以幻术引诱妖鬼前来，你负责对付，然用来增进修，还能找点乐子，多好。”
寂明静静看他一眼，“非正道，吞噬其他妖鬼如不小心易受反噬。”
他停顿一下，道：“你若饿，我可每日多给予你一些精气。”
切，多一点又怎样，点指尖的精气连塞牙缝都不够，更多的寂明又始终不肯给。
程沐筠彻底服气了，意志太过坚定，很难诱惑，干脆也不做这无用功了。
现在连通过勾引他人来刺激寂明这条路也被堵死了，臭和尚真讨厌得很。
程沐筠不满，却也无力反驳，只得歇了其他心，乖乖回到客栈之内。
第二日一早，寂明就动身了，出乎意料地他并未离这名叫安南的镇子，而去了镇中最大的一处宅邸前。
敲三下。
程沐筠隐去身形，扒在寂明肩头，好奇问道：“大师，你这上化缘？这种人家，应当不会欢迎的，还不如去找些普通百姓家。”
寂明微微摇头，“并非化缘。”
就在时，朱红大直接打，挺富态一乡绅，旁边一着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
乡绅姓黄，妙龄女子他的女。
黄爷宴请寂明，菜色皆精致的素菜，交谈之间，程沐筠才得知，原来两个月前，寂明曾救了黄小姐。
程沐筠一直未现身，时没有任何人知道灰衣僧人身跟着一只鬼。
他趴在寂明肩上，贴着耳朵说道：“大师，我看你不像这样的人啊，除妖之还回来收好处的，莫非看上这宅子里的什么小姐了？”
他倒不恶意揣测，只从刚才起，位黄小姐已经数次看向寂明，脸颊还有些微红，含羞带怯的模样。
程沐筠又不傻，自看出黄小姐的意。加之前的闲谈，大抵上寂明除妖时，救了被妖绑走的黄小姐，送回家中。
寂明虽出家人，但长相却一等一的，当初还在闾山派时，就有不少公子小姐示好，如今出家了，倒也魅力不减。
正在时，黄爷说起某段僧人还俗富家小姐结夫妻的逸闻。
寂明话很少，从入席至今也未说什么话。
他却忽然口，道：“胡言乱语。”
黄爷一愣，自知失言，罚酒三杯。
寂明却似乎没了耐心，直言道：“黄施主，不如去看看处闹鬼的地方？”
黄爷起身，点头道：“好。”
一行人，沿着长廊七拐八拐，停在一处位置清幽，造型精致的小楼外面。
楼上提着三字：春雨阁。
处小楼，整处宅子最豪华的一处，明眼人一看便知，应当时黄小姐的闺房。
程沐筠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根本没看到什么阴气，他回头，若有地看了黄小姐一眼。
寂明却似乎浑然不觉，问道：“有何异状？”
黄爷张口就来，“晚上小女可听到外面有啼哭声，出去却什么都看不见，风中也有奇怪的味道，让她夜不能寐，消瘦不少，这可如何好。”
寂明点头，绕着小楼转了一圈。
程沐筠跟在他身，嗤笑一声说道：“喂，臭和尚，你不会装傻吧，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明显黄小姐借闹鬼你给找过来一解相之苦。”
寂明看他一眼，没有答话。
他停了下来，抬起左手，拨动佛珠念了一段清心经，琉璃佛珠泛出金色光芒，笼罩的小楼之上，随隐于院墙之中。
随，寂明道：“处无阴气，大抵上女施主前受了惊吓，才导致被梦靥困扰。贫僧在院墙上留下清心经，可助女施主入眠。”
黄爷连声道谢，“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寂明双手合，行礼道：“无妨，只望施主莫忘了前建塔一事。贫僧告辞。”
“大师，不如在寒舍宿上一夜，明日再离？”
寂明拒绝道：“贫僧尚有急事在身，抱歉。”
他转身，才行了几步，忽然听到身黄小姐口说了一句。
“大师，如若你愿多留一夜，我愿多修一座塔。”
寂明的脚步，停了下来。
程沐筠不满，去拉他，却听寂明说道：“好。”
程沐筠怒极了。明明两人都已看出不过黄小姐的一些小戏，的就让寂明多住上几天。转头就走才最好的处理办法，现在竟了座什么塔改变主意？
这臭和尚居然改变主意愿意多留几天，该不会对黄小姐有意吧？
系统时感知到程沐筠的心绪波动，弱弱口道：“其实吧，如果寂明对着黄小姐有意，不正好？”
程沐筠怒火冲天，语气不善，“好什么好！”
系统弱弱道：“啥，你的计划不让寂明还俗吗？他真对黄小姐有意还俗，不省事了？”
程沐筠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对，我被放大的嫉妒情绪影响了。”
他安静下来，努力调节情绪，不被嫉妒影响。
寂明见程沐筠未出声，只以他也意，便转身返回。
黄家大户人家，客人住的地方单独的一个院子，只住了寂明一人。
夜里。
外面很安静。
寂明在床上打坐，程沐筠倚在窗边无聊地翻书。
黄家似乎书局的，即便客房内也有不少话本，都些情情爱爱稀奇古怪的小故事。
翻了没几页，程沐筠就自敞的窗户见到远处隐隐绰绰有灯火向着处行来。
他书一扔，扒在窗框探头看出去，即便外面光线昏暗，却并不影响程沐筠的视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向这边行来的两人分明黄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
夜半三更的，跑来处，做什么自毋庸置疑。
半夜敲这事，程沐筠驾轻就熟，前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万万没到，时却看着他人用在寂明身上。
他坐回到软塌上，皱眉，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了进度条，了进度条，还俗就行，不重。
不重个鬼！
前勉强压抑下去的嫉妒之意席卷而来，瞬间吞没程沐筠的理智。何他百般引诱寂明都能守住底线，这黄小姐不过一句话的挽留，寂明就能改变主意。
何这些人都不喜欢他？
程沐筠越越气，回头怒瞪寂明。
寂明时恰好念完佛经，睁眼就对上程沐筠带着怒意的眼，问道：“怎么了？”
程沐筠对他招手，“过来。”
寂明起身，走过去。
他才行至塌前，就被程沐筠一揪住衣襟，压在了塌上。
程沐筠动利落，人拉下来的时，翻身坐在了寂明腰上。
他勾唇一笑，道：“我饿了。”
寂明会意，伸出手指递给程沐筠，却被一掌拍。
“不这个，没意。”
寂明温声细语，问道：“如何？”
程沐筠不答，直接低头就亲了上去。
“唔——”寂明措手不及，正抬手人推，却听窗外传来一声惊呼。
程沐筠抬他，望向窗外，对上两张惊慌失措的脸。
黄小姐捂着嘴，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你何人？”
程沐筠挑眉一笑，“你说呢？”
说罢，他又低头，直接啃向寂明的喉结。
慌乱的脚步声远去，程沐筠这才起身，舔了舔嘴唇，笑了一下，“这处味道不错，多谢大师款待。”
寂明的回应，只起身之时，无奈的叹息。
翌日。
寂明再次告辞，这一次，黄小姐没有再追出来，也无人询问怎么过了一夜，寂明大师房中会多出个白衣公子来。
黄爷雇了马车送两人，声称车内有答谢寂明的礼物。
寂明本拒绝，看了眼车内的东西，却又收下。
车夫自退了回去。寂明亲自驾车，两人一路出了安南城，再度向着松洲地界而去。
程沐筠歪坐在马车之内看书。
黄爷的确贴心，马车内备了各种瓜果零食，还有整整一大箱黄家书局出的话本。
程沐筠看得很心，对于旅途的不满也少了很多。
直到他随手拿起了一本话本，才翻了几页，便大吃一惊。
话本中，讲的竟关于道士和狐妖的爱情故事，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在这个人妖鬼共存的世界中，这些逸闻话本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都有。
人鬼恋，人妖恋，妖鬼恋都不算个事。
问题在于，这话本中的道士，看描述分明就纪长淮的师父，之前的闾山派掌。
这话本的闾山派掌和狐妖的爱情故事？
程沐筠觉出些不对来，“系统，剧本里什么没有之前个掌之子的故事？他的母亲谁？”
系统查了一下，说道：“剧本里没有啊，个掌之子又不重，一个背景而已，怎么可能会这么细致。”
程沐筠盯着话本，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