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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眼中噙笑的模样，宁清欢觉得手里的葡萄突然就不甜了。
“发什么愣？”
顾泽临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把她手里剩下的半颗葡萄给咬在了嘴里。
她连忙抽手，不满地说：“你干什么！”
“吃你半颗葡萄而已，小气鬼。”
宁清欢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响，往事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七年前，他们也时常这样玩闹，他总爱抢她手里的东西吃，但递到他嘴边的零食，他却不怎么喜欢。
“抢来的东西当然最好吃。”他每次都这样笑着说。
七年前那个眉弯眼笑的男人，和眼前这个同样勾着笑意的男人重叠在一起，这次怀孕以后，她总这样恍惚，好像一切都一如从前。
可是，她又深切地清楚，即便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也再回不到从前。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这个孩子……于她而言只是为了救团团才应该存在的！她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不该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妄想。
“顾泽临，我……我今天想去看一下团团，可以么？”她抬头问他。
他的目光正看向她的小腹，眼底的幽深有些晦暗不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泽临他似乎……正若有所思些什么。
“好，我陪你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你公司应该还有些事要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宁清欢赔着笑。
她可不想让顾泽临去看望团团，要是他发现了团团的真实身份……
她不敢去想那后果。
……
医院。
宁清欢换好了无菌服之后走进病房，团团正醒着，手里拿着画板在作画。
这画板是上次顾泽临给他买的，他看起来很喜欢。
“妈妈！”
团团欢喜地叫了她一声，并迅速地把手里的画板藏到了被子里。
宁清欢问他：“有什么小秘密，连妈妈都不能看呀？”
他神秘兮兮地皱了皱鼻子：“等我画好了，再给妈咪看。”
宁清欢当然不会强求，小朋友长大了，爱藏着什么就藏着吧，他看起来像是要给自己一份惊喜。
“妈咪，你今天心情很好吗？”团团仰着脖子问她。
小朋友的目光何等敏锐，一早就发现了宁清欢眼底的笑意，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妈妈发自内心的笑了，虽然每次妈妈来见他时总是挂着笑脸，但是团团知道，妈妈的装给他看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妈妈看起来真的很高兴。
宁清欢轻抚着儿子的小脸蛋，告诉他：“妈妈找到了能够治好你的病的办法，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康复啦。”
“真的吗？”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团团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起来，满脸都写着喜悦。
他毕竟只是一个小朋友，也想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在蓝天下恣意奔跑，也想上学，想去草地里玩泥巴……这些寻常孩子的游戏，对他来说都只是奢侈品。
宁清欢看着他希冀的神情，心里一酸，转过头去悄悄揩去了眼角的泪。
“团团，你马上就可以好起来了，钟医生都说了，只要拿到了……拿到一种很珍贵的药，你的病立刻就能好。”
“是什么药？一定很贵吧。”
宁清欢梗了梗，她不想把脐带血的事情告诉宝宝，只好随口扯了个谎：“很贵，所以妈妈接下来要好好工作挣钱，可能不能那么频繁地来看你了。”
团团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想念妈妈的时候，能跟你视频通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