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道长救人

明月映禅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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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道长救人

    王佑派出东厂的人,打听陈道长的音信,手下已经得到可靠消息,陈道长明日回宫要面见皇上。王佑一听,带着常宽,快马加鞭赶到陈道长居住的道馆。

    陈道长住在郊外的一处幽静山谷里,门外种了许多青竹,阳光照射下,通过竹叶间隙透着斑驳散碎的光,青草的香味弥漫于空中,格外清新,弯曲的一条青石板路通向道馆。到了门口,王佑抬头看看,雕在门楣上的三个大字“三清观”,刚劲有力,铜管的门把手,已被磨得流光锃亮,大门和旁边的青色的砖墙,混为一体,整个道馆清幽庄严,令人神秘向往。

    王佑让常宽叩门,过了半晌,来个小道童开门,常宽上前施礼问道:“小道长,麻烦你通报一声,宫中王佑找陈道长。”小道童施礼道:“施主,道长昨日刚回来,十分疲乏,还在休息。施主请先回吧,等道长醒了一定转告。”王佑急忙施礼,客气道:“小道长,务必请你通报一声,就说宫中杜康妃有难,十万火急,请陈道长帮忙。”小道童犹豫一下,道:“好吧,施主请稍等片刻。”说完关门走了。

    王佑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忽然,道馆门打开,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高挑身材,挽着道髻,黄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看上去确有点仙风道骨。王佑立马迎了上去,说道:“陈道长,您可回来了!小的盼您盼得着急啊!”

    陈道长微笑道:“我出去不过就是十多天,发生什么大事,值得王提督亲自来一趟?走,到里面说话。”说着双手做出请字,王佑便和他一起向屋子走去。

    进了道馆,两人坐下,道童上茶。王佑道:“陈道长,小的为杜康妃的事来打扰您,实是迫不得已,望道长见谅。”陈道长笑道:“杜康妃的事?说来听听,贫道能否帮忙?”王佑便将事情详细经过说了一遍,陈道长刚开始还微笑,及至听到后面,神色渐渐凝重。

    等王佑说完,陈道长捋着胡须,眼睛眯起,说道:“好恶毒的主意!王公公,贫道此番进宫,定要向皇上力呈,保杜娘娘平安。裕王还好吧?”王佑道:“还好,只是经常啼哭找娘娘。裕王在宫里无人扶持,日子艰难。”说着摇头。陈道长面色沉重道:“这孩子,看来要走一段难行路,全凭他个人造化,能否坚持下去。贫道早在两年前见过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不说了,王公公要保护好他。”

    王佑点头道:“这是自然,自从道长您嘱托小的,小的就留意着,尽力保护他们母子。”陈道长微笑道:“这就对了,贫道相信师父的预测。师父去世前,就对贫道讲过,修道悟道,顺应天道,在于道法自然,修为本真。师父精通易经,传承梅花易数,那面相、算命更是精准。”王佑点头笑道:“小的知道,所以小的从来不敢马虎,始终记得大师所言,留心照看三皇子。”两人说了一会话告别。

    第二日,陈道长进宫。嘉靖皇帝见面后,甚是高兴,说道:“道长,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朕遣人去找,说你出游去,现在总算回来了。”陈道长含笑答道:“贫道习惯了寻仙访道、闲云野鹤的日子,出游几日,贫道也是亲历世间诸事,修炼渐进。不知皇上找贫道,所谓何事?”皇上道:“事情已经过去,可朕心里有疑惑,想请道长帮忙,您得邵真人真传,定能帮朕解疑答惑。王公公,请将事情向道长述说一遍。”王佑只得将狮子死亡、陶文作法,东厂及锦衣卫追查壬寅宫变余孽的事叙述一遍。

    陈道长听完后,微笑道:“皇上,世间之事,皆为心致,道法顺其自然,无处不在,皇上怀疑,贫道自然问向老祖,看能否有启示。贫道观皇上脸色清白,是魂魄不定,惊吓所致,贫道给您几副良药,保证药到病除。”嘉靖很高兴,当下说道:“道长,你可给朕吃定心丸了,朕让陶文作法,但朕心里还是不放心,朕就想着,你得邵真人真传,这种事你不在话下,帮朕除去心病,朕必重赏。”

    陈道长行礼说道:“承蒙皇上厚爱,贫道定不负重托,贫道就到您的清馥殿做法,求得太上老祖解答。”皇上当机带人和陈道长到清馥殿。

    到了清馥殿,陈道长开始做法。和陶文作法类似,不过邵道长让道童背着真的宝剑,寒光闪亮,杀气逼人。邵道长在殿内作法,皇上在外面等的着急。过了半晌,陈道长提着宝剑,推门出来,他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皇上见了大吃一惊,说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变得如此虚弱?”陈道长惨然笑道:“皇上,老祖显灵,如今确有人蒙冤受屈,老祖开释,一切应顺应天道。”嘉靖问道:“是么?老祖果然重视,朕尊重天道,顺应天意,但不知具体怎么讲?”陈道长道:“皇上,道在人心民意,顺其自然,不可逆天而行,再降无妄之灾。贫道所言,皇上切记,若疑心生事,妄加猜测,必生祸端。”

    嘉靖脸色凝重,若有所思,半晌说道:“道长所言,朕照办。只是宫内之事,颇是蹊跷,若不去查办惩戒,恐以后要生事端,朕想起壬寅宫变,还心有余悸。”道长微笑道:“皇上,您也看见,刚才贫道脸色疲惫,是何原因?皆因贫道不能解救生灵,以致冤情将发生,老祖怪罪于我,贫道只能承受。”

    嘉靖眼睛闪着光芒,对道教的执迷,使他虔诚至极,他盯着道长,心想:这陈道长,是邵真人推荐于朕,朕也相信此人法术,邵真人精通易经,施法求雨,占卜预测,无一不准,朕对他佩服至极,可惜邵真人去世,他向朕推荐了陈道长。在朕心中,陈道长得邵真人真传,朕最是佩服羡慕,可陈道长不同于陶文,不能随侍于朕,他醉心于参禅悟道,道术更胜一筹。这次所说解救生灵,难道有大的灾难发生?有冤情发生,是宫中还是另有所指?

    陈道长似是看出皇上所想,他微微一笑,道:“皇上圣明,皇上能广纳慧言,悟道开解,真是大明之福。您也知道,趋吉避凶,人之本性,世间之事,因果循环,贫道竭尽所能,保得皇上及宫中平安。”皇上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对陈道长道:“道长是高人,朕急招你入宫,便是求得平安,驱除烦忧。朕学道悟道,去病健体,长生不老,还望道长指点。”陈道长便说道:“过几日贫道作一场法事,恳请老祖消除污秽,驱除心病,让皇上宁神静心。

    皇上说道:“这自然好,道长方才说有冤情,不知指的什么?”陈道长坦然笑道:“皇上,道家之法,一切在悟,冤情具体指什么,可将近日宫中发生之事联系,必能得出结论。”嘉靖微眯眼睛,似在想着,忽然说道:“难道壬寅余孽之事?还是杜康妃的事?朕的事,后宫嫔妃从来不敢管,可这杜康妃不知怎的了,那日竟大胆说朕,朕何曾让宫中妇人说过?朕何曾偏听偏信?朕经历大礼仪之争,与奸臣佞臣斗智斗勇,承受丧子之痛,经过壬寅宫变,朕都未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定,不知是何原因?”

    陈道长道:“皇上,杜康妃当面拂逆,是她不对,不过,杜康妃一向性情柔顺,知书达理,她这样做,也是对皇上一片衷心,毕竟她是裕王母亲,裕王年纪幼小,需要母亲照顾,皇上还是酌情考虑。如今皇上心神不宁,定是为壬寅宫变的事忧心,贫道做法后,便能安神。”皇上点头道:“既然老祖有圣明,朕办了就是,王佑,快去把杜康妃放了,怡安宫一切照旧。”王佑遂转身出门。

    陈道长又和皇上说了会话,便告辞离开。回到道观,便准备作法事宜。过了几日,陈道长排开阵势,做了法事,也许是心之所想,皇上的病竟渐渐好了,他对陈道长更加信任。陈道长趁机进言:“皇上,一切都好起来,哪有什么余孽之事,贫道作法,驱除一切污秽东西,自此后,皇上便可高枕无忧,谁要提起壬寅宫变余孽之事,就是和皇上过不去。”嘉靖赞同,下了旨意,对宫内余孽之事绝口不提,宫中风波渐渐平息。

    王佑带着常宽等人来看陈道长,还提了名茶等礼物,陈道长颇是喜欢,客气谦让一番。两人坐下后,道长命人上茶,两人开始品茶。王佑双手抱拳,恭敬笑道:“杜康妃的事,感谢道长,若不是道长出面,娘娘还不定耽误多少时辰呢!裕王这下好了,若是事情不定,又不知要生出怎样的变故!”陈道长微笑道:“宫中之事,颇是复杂,公公尽力保护好裕王,也不负我师父当年预言。”王佑笑道:“邵真人当年预测,几位皇子之中,最看好三皇子裕王,要我们珍重对待,当时,还发生了送错金宝金册的事,太子的宝册送给裕王,似乎冥冥之中暗示,裕王好运垂青,是左右乾坤之人。”

    陈道长面上严肃起来,说道:“王公公,此话说来尚早,咱们尽力就是,裕王以后如何,看他造化,不过,若要做到九五至尊,必要经历一番磨难。若是师父当年所言,若干年后验真,那师父之名可以流放百世。”王佑道:“陈道长,你师父设坛布蘸,祈风求雨,每每灵验,早就名声在外,许多事传到民间,成了脍炙人口、令人神往的精彩故事。”陈道长微笑道:“师父确实厉害,贫道跟他学道十多年,修为渐进,悟道参禅,还需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