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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正殿一会儿, 就听见外面的小太监报, 说是悫嫔娘娘到了,瑾h一顿,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悫嫔是谁?佟佳·别楚克, 松格里的亲妹妹。莞尔笑道,“快请。”
“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悫嫔走进殿内, 先是恭敬地给瑾h行了礼,才笑嘻嘻地凑过去, 拉着瑾h的手臂亲昵地叫道, “姐姐……”
瑾h看着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一双眼睛就跟黑葡萄一样惹人喜爱,小嘴唇微微上翘, 很是可爱,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有点婴儿肥, 或是年纪太小, 还没有完全长开,此时正拉着她的手臂撒娇。
瑾h眼里带笑,“今儿个怎么想起姐姐了?进宫半年了也不见你来找我。”然后牵起悫嫔的手随意走到内室,又朝素琴道,“给悫嫔娘娘上茶。”
“这几个月我忙着打点启祥宫的事情呢, 现在一有空就来找姐姐了,姐姐可别生我的气啊!”悫嫔略带歉意地说道,接过素琴手上的茶, 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叫来贴身婢女,呈上一笼子的糕点,笑着说道,“这是额娘特地给姐姐准备的桂花糕,如今姐姐成了皇贵妃,额娘说她不便在你宫里往来,就叫我带给你带。”
“额娘有心了!”瑾h叫秦嬷嬷接过盒子,眼神一黯,随即笑道。
“是呢,额娘最疼姐姐了!”悫嫔笑着应和道,灵动的黑眸闪了闪,又向瑾h靠近了一点,带着些许羞涩,小脸蛋微微泛红,“听说姐姐又怀小侄子了?”
秦嬷嬷看悫嫔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回悫嫔娘娘的话,咱们主子肚子里的小阿哥都快三个月了!”
“真的?”悫嫔听了一喜,两只眼睛放光似的盯着瑾h的肚子,好像那里面藏了一个宝贝一样,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瑾h被她盯得不自然,刚要开口换个话题,谁知那小姑娘兴奋地拉着瑾h站起来,说道,“姐姐,那咱们出去走走,这样对宝宝好!”
“嗯?”瑾h错愕,怎么突然说到这个问题上了。
悫嫔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哥哥说,当初额娘怀我的时候就是多多走动,才生出了我这么一个又健康又活泼的宝宝呢。”
“扑哧。”瑾h忍不住笑出来了,真没想到松格里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想着还是随了小姑娘的意思,笑道,“好,出去走动走动,以后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子。”
悫嫔伸手挠了挠头,才呵呵地笑道,“好啊!”接着又转头叫秦嬷嬷拿来披风,给瑾h披上,然后带着一大群宫女嬷嬷们走出承乾宫。
姐妹两个漫无目的地在这皇宫之中散步,瑾h想了想,不去御花园那个是非之地,就带着悫嫔在东六宫的范围内溜达,一边走一边打趣着小姑娘,“今儿你陪我,什么时候你若有了宝宝,姐姐也来陪你多多走动。”
“姐姐……”悫嫔被瑾h说得脸红,拉着瑾h的臂膀娇嗔了一声,然后跟着瑾h说着最近宫里的趣事,还有家里的一些琐事。
说说笑笑地走到坤宁宫前,瑾h顿了顿脚步,瞥了一眼,又绕过坤宁宫向后边走去。不得不说,这紫禁城的景色真是美丽,一年四季景致各不相同,总是让人流连忘返,若是忽略这宫里的肮脏龌蹉,也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坤宁宫后边是一片湖泊,周围只是随意堆砌的乱石,湖中间却有一个精致的楼阁,连接楼阁的是一条窄小的木桥。瑾h停住脚步,微微蹙眉,宫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座楼阁了?扭过头向着秦嬷嬷问道,“那里面住的有人?”
悫嫔听了也朝瑾h的视线望去,惊叹一声,“姐姐,那阁楼真是漂亮!”
“回主子的话,那……那阁楼里面是仁孝皇后的妹妹赫舍里氏。”秦嬷嬷身子一颤,走到瑾h跟前,低着头回话,脸上还出现一丝的慌乱。想着十八年应该就是赫舍里氏使用咒魇之术害得主子差点醒不过来,被关在这里,真是活该!
“赫舍里氏?”瑾h皱眉轻轻念着,突然想到那次她做了恶梦,接着康熙就叫人搜查永和宫。随即冷笑,她才不相信康熙会为了她去这样惩罚仁孝皇后的妹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甩了甩脑袋,难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转过头,拉着悫嫔的手继续向前走。
逛了大半天,瑾h觉得有些疲倦,双腿也有些酸软,就带着悫嫔去了附近了亭子里歇息。悫嫔担心地看着瑾h,“姐姐,很累吗?你脸色有些不大好!”
瑾h就着悫嫔的双手,上了台阶,轻轻地在凳子上坐下,才笑道,“还好,或是最近很少运动,身子变懒了,才会有些疲倦,歇一歇就好了。”说了这话,突然想到自潭柘寺回来以后就撒了手里的宫务,只安安心心地待在承乾宫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教导胤g识字,躲避康熙送来的那两个宫女,然后就是想着怎样除掉德妃,还真是哪儿也没去过!忍不住在心底笑笑,真真是成了一个标准的宅女了!
接着有宫女过来上茶,悫嫔皱着眉头,娇喝道,“拿清水过来。”然后对着瑾h说,“还是喝水好一些,若是茶喝多了,怕是晚上睡不着,就得影响宝宝了。”
“合着你还真盯上姐姐肚子里的这块肉了?”瑾h憋住笑,挑了挑眉,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样,看着小姑娘略带委屈地说道。
“我……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悫嫔怕瑾h误解了,有些着急地解释道,小小的耳朵上也泛着淡淡红晕,然后又抬头看到瑾h眼里浓浓的笑意,嘟着嘴朝瑾h抱怨道,“姐姐,你又笑我!”
瑾h只是看着小姑娘笑笑,并不说话,觉得这妹妹就跟一活宝似的,真能逗人开心,拿起桌上的一杯热水,轻轻喝了一口,抬眼间却看到两个太监押着一个小宫女向这边走过来。瑾h瞬间皱了皱眉,想着今儿运气不好,真不该听小姑娘的话出来走动走动,尽碰到一些烦心的事。用眼神示意秦嬷嬷,接着就听见秦嬷嬷大喊道,“你们几个站住,过来给主子们请安。”
两个太监并一个小宫女走过来,战战兢兢地给瑾h和悫嫔行了礼,就低着头跪在地上,等着主子们的发话。
“发生什么事了?”瑾h端坐着问道,语气很平静,瞄了几人一眼,只觉眼生得很。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这个宫女企图谋害觉禅常在,被惠妃娘娘发现,让奴才们送到内务府去,交给春荷姑姑处置。”其中一个较高的太监恭敬地说道。
觉禅氏?八阿哥的额娘?瑾h一愣,垂下眼帘,想了想道,“奴才谋害主子可是死罪,你告诉内务府的人,要严惩,否则这宫里以后还成个什么样子?”微微蹙眉,就挥手让几人退下,想着那个觉禅氏,也是个不简单的,只是手段还没有德妃那般高。
瑾h有些烦闷,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感觉有些奇怪,为何她怀了孕也不见呕吐,什么反应也没有,就比平常的脾气暴躁了些,可一到谢嬷嬷跟前,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之气也瞬间清新下来,只觉浑身舒畅。瑾h隐隐约约地感觉这谢嬷嬷似乎非同常人,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怀疑她,而且对胤g对她都是真心的好。
正想得出神,却猛地听见一声凄厉地叫声,“不,我没有谋害她,觉禅氏那个贱人就是该死,我没有谋害她,是她自找的……”那小宫女突然直起身,面对着瑾h,大声叫道,眼神里充满哀求,还有绝望。
瑾h一惊,拍了拍胸口,沉下一张脸,冷眼瞧着那个小宫女。秦嬷嬷立马上前来,训斥道,“还磨磨蹭蹭干什么,快拖下去,冲撞了皇贵妃娘娘要了你们几个人的脑袋。”
两个太监也是被那宫女给吓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仍旧鬼哭狼嚎的小宫女,又瞥见瑾h那一张阴沉的脸,小心肝一抖,飞快地捂住小宫女的嘴,给瑾h磕头求饶,身上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拖下去,杖毙了。”瑾h皱眉,狠声说道,不耐烦地转过身,拉着悫嫔一起走出亭子。
瑾h和悫嫔并排走着,感觉胸口闷闷的,在路上也不说话。悫嫔一张小脸苍白,身子有些颤抖,微微泛凉,时不时地瞄一眼瑾h,就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怎么了?”瑾h早就注意到悫嫔的神情,见她一副害怕的模样,温和地笑了笑,轻声问道。
“没……没……没什么。”悫嫔对上瑾h美丽的笑容,微微愣神,很快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对着瑾h笑了笑。沉默片刻,随即瘪了瘪嘴,“姐姐,今儿个是我不对,真不该拉着你出来散步,谁知竟碰上这些事。”悫嫔委屈着说道,一副懊恼之色。
瑾h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然后不在乎地笑笑,“看你这样子,姐姐难道还怪你不成了?都是些不听话的奴才,哪里管到你的事了?”
“嘻嘻,姐姐不怪妹妹就好了,就怕姐姐不开心呢。”悫嫔俏皮地眨眨眼,笑嘻嘻地拉着瑾h撒娇。
“你呀……”瑾h笑嗔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接着朝承乾宫的方向走去。
中途的时候,瑾h就让悫嫔回了启祥宫,自己则带着秦嬷嬷一干人回到承乾宫,步子迈得轻快,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松格里的这个妹妹啊……真是有趣!然后又轻笑了一声。
刚刚进入承乾宫大门,就看见李德全焦急地在正殿跺脚,还不停地转着圈。瑾h见了,突然心脏猛地收缩,连忙走上前去,“李公公,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哎呦,我的娘娘呢,您可终于回来了。”李德全一见瑾h,就飞快地迎上去,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太子爷和大阿哥在校场打起来了,四阿哥……他……”
“四阿哥怎么了?”瑾h听到胤g的名字一惊,上前一步抓住李德全的衣襟,神色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