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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漠寒宁愿叶贞恨他，怨他，也不愿她像如今这般，笑着向别的女人表达祝福。</p>
她的笑容，就好像他于她而言无关紧要，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p>
“殿下，您来了。”宋嫣然向他行礼，带着娇羞。</p>
而叶贞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客气而又疏离：“殿下有礼。”</p>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座位，再也没看他一眼。</p>
秦漠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终究没再说话。</p>
现在不行，他不能像方才在假山那样，这样只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p>
小宴才刚开始，各闺秀就已经是争奇斗艳，手段尽出。</p>
由于闺学选拔，礼、乐、射、御、书、数六艺需样样精通，但只要在小宴上得了贵人青眼，便有极大可能免试进入闺学。</p>
宋嫣然始终暗中观察叶贞的动态，内心却止不住鄙夷。</p>
还以为她是什么厉害货色，没想到寒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p>
她内心冷笑，视线落在不远处正淡漠饮酒的秦漠寒脸上，目光中闪过一丝痴迷。</p>
男人气质冷冽，棱角分明，俊美不似凡人，就算在一众王孙公子中，无疑也是最出众的那名。</p>
这样的男人，又岂是叶蓁那样的狐媚子能肖想的？</p>
秦漠寒察觉到来自叶贞所处位置方向的注视，他心口一跳，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眸，却只对上宋嫣然含情脉脉的双眼。</p>
而叶贞，此时正同穆澜伊说着话，纵使有面纱遮掩，他也能感觉到她唇角微扬的笑意。</p>
这笑同面对他时疏离的笑容不同，虽然极浅，极淡，却是开心放松的。</p>
谁都能得到她的笑，唯独他……</p>
秦漠寒满心苦涩，就连琼浆玉液也变的难以入口。</p>
宋嫣然被秦漠寒的目光看的心旌摇曳，微垂下眸子，俏脸微红。</p>
他是在看她吗？</p>
没想到寒王向来冷漠，目光却也有如此火热的时候。</p>
宋嫣然越想越羞涩，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朝秦漠寒暗送秋波，惹得在场不少青年才俊都是心生羡慕。</p>
寒王真是好艳福，先得了一个京城第一美女苏雪落做侧妃，如今又将得了京城第一才女宋嫣然做王妃，他们怎么就没这么好命？</p>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人看在眼里，叶贞和穆澜伊自然也不例外。</p>
穆澜伊喝了一口杯中酒，问她：“阿蓁，你说男子为什么就不能专心一意，只爱一人，只娶一人？”</p>
叶贞沉默良久，才答道：“或许，只是因为不够爱。”</p>
穆澜伊一愣，仰头将杯中酒喝下：“是，你说的对……”</p>
说到这儿，她话音顿了顿：“阿蓁，今天看见秦玉瑾抱你，你可知我有多气？”</p>
叶贞心中一紧，出口解释：“我……”</p>
“你不用怕，我气的不是你，我气的是我自己，我宁愿相信自己是输给了去了的阿贞，也不愿相信他只是不爱我。”</p>
“自从阿贞走了，我从没见他真正的笑过，可今天他抱你的时候，他笑了。”</p>
“我当时就想，若能见着他笑，就算他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爱他就够了，我只要能看见他开心，那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p>
叶贞看着穆澜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时失语。</p>
她和穆澜伊都是一样的。</p>
曾经年少，以为喜欢便可以拥有，后来才渐渐明白，其实那些看不见的伤痕都来源于喜欢。</p>
两人相对无言，都各自喝着杯中酒，而就在此时，宋嫣然盈盈起身，朝秦漠寒幽幽一拜。</p>
“寒王殿下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便用一曲飞天，献于寒王。”</p>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一阵骚动。</p>
“宋小姐的飞天舞冠绝京城，没想到今日还有如此眼福！”</p>
“可不是，一救一舞，今日之事过后，想必会成就一段佳话！”</p>
众人议论纷纷，而叶贞也不由自主地朝秦漠寒看去，却只听他道：“本王荣幸。”</p>
叶贞握着酒杯的手一僵，继而将杯中酒饮尽。</p>
真涩啊……</p>
宋嫣然见秦漠寒真的应了她，顿时满心春意，脸色微红：“那嫣然便献丑了。”</p>
乐音一起，她便抽出一柄软剑，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随着笛声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翩翩起舞。</p>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当真是一舞倾城，再舞倾国。</p>
砰！</p>
穆澜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案上：“秦漠寒这个混蛋，害死阿贞不够，现在又让这么一个女人来跳飞天舞，欺人太甚！”</p>
“这飞天舞是阿贞创的，是祭奠阵亡英灵的祭舞，她护国公府污蔑叶家通敌叛国，她宋嫣然有什么资格跳！”</p>
“澜伊，别说了……”叶贞见穆澜伊神情激动，立刻阻止。</p>
“怎么不能说，阿贞，若你还在就好了……”</p>
穆澜伊醉眼朦胧，晕在桌案上，而叶贞鼻尖酸涩，握紧了穆澜伊的手，准备带她离宴休息。</p>
此时，宋嫣然的舞也停了，场中掌声雷动，不少人都是意犹未尽，宋嫣然朝叶贞投来一个挑衅的目光，便微红着脸颊，朝秦漠寒行礼。</p>
“嫣然不才，献丑了。”</p>
她相信，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秦漠寒也一样。</p>
宋嫣然自信地抬眸，却正好对上秦漠寒冰冷至极的眸子。</p>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心中突然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听见秦漠寒冷冷开口。</p>
“的确献丑，来人，宋小姐亵渎护国将士英灵，拖下去重打三十军棍。”</p>
嘶！</p>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p>
这寒王不是心仪宋嫣然吗，刚才还眉目传情呢，怎么现在说打就打？</p>
叶贞更是有些震惊地看向秦漠寒，四目相对，她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p>
难道，他是在为她出气，为了刚才在赛马场上的事？</p>
可为什么……</p>
叶贞心思如电转，而宋嫣然难以置信地盯着秦漠寒，满脸铁青。</p>
“秦……寒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p>
他不是喜欢她，不舍得她受一点伤吗？现在又为什么要打她？</p>
三十军棍，他是想把她打死吗？</p>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就想到了飞天舞的由来，心中嫉恨交加。</p>
难道她京城第一才女宋嫣然，还比不上一个通敌叛国，貌丑无言的死人吗！</p>
宋嫣然想到了，场中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p>
听闻寒王一碰上寒王妃的事就疯，如今一看还真是！</p>
一时间，场中无人敢开口，唯恐秦漠寒发起疯来连他们都处置了。</p>
眼见着侍卫就要将宋嫣然拖走，却听一道平和淡然的声音响起。</p>
“且慢。”</p>
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微微一愣。</p>
这是，忠义候嫡女，好像叫……叶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