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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这个问题，问的小桃也是一愣。</p>
过了片刻，她才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小姐，要不给你找个大夫瞧瞧？”</p>
叶贞也知道这问题她问的不妥，但她压根不记得昨晚她迷糊昏睡之后到底发生了过什么。</p>
而且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怎么可能让权野留在她的房间？</p>
叶贞眼皮跳的厉害，好半天才平复下心绪，沉身问道：“昨晚我记得有大夫给我推拿，我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之后的事一点都记不得，小桃你仔细给我说说，越详细越好。”</p>
小桃点头：“昨夜你的确睡过去了，可到了后半夜，你像是魇着了，漠北王来的及时，才避免你伤了自己。”</p>
“之后呢？”</p>
“之后，小姐你就抓着漠北王的手，不让他走……”</p>
叶贞：“……你就让我抓？”</p>
小桃尴尬：“我是想着把小姐你打晕的，但我功夫没漠北王厉害……”</p>
“而且，当时小姐你脸色很差，我怕动手过重，于你身子有损，我想漠北王应该知道分寸，也就没再阻挠了，原本我是想同漠北王一起陪你的，但是，小姐你只让他留……”</p>
叶贞哑口无言。</p>
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的问题。</p>
魇症早不犯，晚不犯，偏偏在昨晚那个时候犯。</p>
她自己的魇症发作起来有多厉害她也知道，赤脚医生也曾告诉过她，那就是六亲不认，见人就攻击的。</p>
“小桃。”</p>
叶贞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去熬避子汤。”</p>
“小姐，昨晚漠北王未必就……而且小姐你的身体实在是不能再……”</p>
叶贞摇头：“无论昨晚有没有，这事都不能有意外，明白吗？”</p>
“是。”</p>
小桃心中自责不已，却也知道多说无益，这便去小厨房熬药了。</p>
不多时，叶贞洗漱完毕，这才到前厅，却发现权野还没走，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p>
不知道为什么，叶贞竟从那深不见底的眼中看出了点怒意。</p>
他在……生气？</p>
叶贞垂眸，就当是看不见了，安静地用完了早膳。</p>
周围的人，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敢多说。</p>
用完早膳后，权野离开，叶贞礼节性的道别，直到她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权野才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像是沾染了一丝凉意，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碰你，不用喝药。”</p>
叶贞微震，没说话。</p>
权野也不在意，又淡淡道：“好好休息，我今晚过来。”</p>
……</p>
男人离开后，小桃端着药过来。</p>
叶贞看着那药，想了想，还是喝了下去。</p>
她赌不起，也不敢再赌了。</p>
等叶贞听取罗非汇报叶家案的进展时，门外的管家来报。</p>
“殿下，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p>
叶贞瞥了一眼信，没有落款，封面却写着‘安平公主殿下亲启’一行字。</p>
是秦漠寒的字。</p>
叶贞顿了顿，还是从管家手中接过信，回房查看。</p>
信的内容很简单。</p>
约她见面。</p>
时间是今日下午，约在望月楼。</p>
*</p>
下午，望月楼，二楼雅间。</p>
叶贞按时赴约，只是她到的时候，秦漠寒却早就到了。</p>
他背对着门，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直到叶贞进门发出了些许响动，他才转身。</p>
女子一身素衣，脸上依旧用面纱遮着，长发用一根簪子挽着，看上去淡雅而又干净。</p>
秦漠寒恍然。</p>
不过二日不见，再见却像是隔了两年。</p>
乍一看去，她的脸上未施粉黛，气色却很好，似乎什么事都能云淡风轻，沉静从容。</p>
反倒是他，虽俊朗依旧，但眉宇间却若有似无的笼罩着一层阴霾，眼下也带着些许憔悴的青黑。</p>
“殿下？”</p>
叶贞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秦漠寒回神，便听到叶贞温和的声音问：“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p>
“你的敕封之喜，我一直没来的及恭喜你。”</p>
叶贞笑：“本就没什么重要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p>
听她没将安平公主的身份放在心上，秦漠寒绷紧的心松了松，这才又说：“父皇那里，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试探过，只是敕封，并没有其他意思。”</p>
“嗯，多谢殿下关心。”</p>
秦漠寒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缓缓道：“阿贞，对不起。”</p>
其实，他想说的是很想你，但话音出口，却变成对不起。</p>
不过两日，他的想念已经如同带刺藤蔓般爬满了心房。</p>
这两日，他每逢夜深人静便守在公主府的外面，隔着那扇门，隔着那堵墙，就这么看着。</p>
那门，那墙，他轻而易举都可以跨过去，可跨过去之后呢？</p>
原来，失去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分开的那一刻，而是往后的日子里，无论你多么想念对方，也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见面的理由。</p>
叶贞看着秦漠寒，轻描淡写：“都已经过去了。”</p>
“……”</p>
秦漠寒恍然，就见叶贞拿出一个锦盒，推到他面前：“这是你落在我那里的，物归原主。”</p>
有些东西，要还，就要还的干脆。</p>
因为一旦欠下了，便是再也还不清了。</p>
秦漠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碎成数片，却已经被完美拼合在一起的玉佩。</p>
是两人的定情玉佩。</p>
也是在望着公主府时，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与妄想。</p>
秦漠寒看着那块玉佩，呼吸沉重，张了张口，好半天才哑着嗓子道:“你不用还。”</p>
叶贞轻笑:“贴身之物，应该还的。”</p>
其实她今天会和秦漠寒见面，主要也是为了还玉佩。</p>
叶贞不怕和他见面，因为她很清楚，要忘掉一个人，不是视而不见，而是习惯。</p>
习惯再也不会因为他而心动，习惯从此以后都是平淡如水的陌生人。</p>
正如现在，正如此刻。</p>
秦漠寒看着锦盒，抬头正想说什么，就感受到了几道打量的目光，隔着雅间的帘子看他们，边看边记录着什么。</p>
言官。</p>
如果处理不当，恐怕明日早朝又免不了一番弹劾。</p>
他手握实权，这些个言官自然是不敢的，但对叶贞，就未必了。</p>
秦漠寒皱眉，刚准备起身，叶贞便帮他斟茶，将他杯中见底的茶杯续满。</p>
他愣了愣，神色复杂地看着面色淡然的叶贞：“你不在意言官胡言乱语？”</p>
“在意什么？”叶贞抿了口茶：“兄妹之间小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