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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吃完包烧的几道菜，虽然是住在一个地方，但见面却不多，在一起更少的兄弟姐妹们，感情明显是增进了不少。</p>
段誉笑着提议道：“出去转转？”</p>
“好啊！”段玉馨和段玉璇她们俩马上叫起好来。</p>
想想也不奇怪，无论是以前还是将来，她们怕都是都难得有晚上出去的机会。</p>
段誉拍了拍手，“那就走吧，”</p>
段正恒知道，段誉这看似在商议，实则肯定是不容置疑，刚才的小弟弟，便又变成了有气势的王子。</p>
段誉不由得有些摇头，因为华妃的教诲，要想把这小子扳正过来，怕是还得费不少事。</p>
他看向最赞同自己提议的姐姐和妹妹，你们这是在商议什么？</p>
“你们等等我和玉璇，我们回房一趟，”</p>
“你们这身打扮挺好的啊，”段誉道。</p>
干净利落又朴素。</p>
“那，至少得戴顶有纱罩的帽子吧，”段玉馨道。</p>
戴纱罩的帽子，防蚊子吗？</p>
“我觉得姐姐你说的扮男装也不错，”段玉璇道。</p>
“哈哈哈，”明白原因的段誉指着他们俩大笑起来，“大晚上的戴那样的帽子，你们是嫌走得太稳，想摔跤吗？”</p>
“再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戴上那样的帽子，不是在招呼更多的人关注自己？”</p>
“至于女扮男装，哈哈，”他笑得腰都弯了，“那是从小说上看来的吧，告诉你们，以为那能凑效的，一定是都把旁人当成了瞎子。”</p>
段玉馨跺了跺脚，“那不是还有花木兰？”</p>
“是啊，因为有了花木兰，所以现在女扮男装才更难啊，”段誉摆手，“不用折腾了，就这样挺好，”</p>
“哼，那些规矩，不知道是让我们变得尊贵的，还是来约束我们的，”</p>
这话，算是让两姐妹下了决心，是啊，有什么不能见人的？</p>
出了行宫，他们最先经过原来庄户的聚居地，此时那里颇为热闹，打谷场上也燃起了一堆篝火——自从那晚段誉在海边开了先例过后，这事就很快普及开来。</p>
女人们围在火堆旁边，一边闲聊一边借着火光做针线活，孩子们和狗一起，满场乱窜。</p>
远远的见了他们，那些庄民也只是笑着示意，这些日子下来，他们是真的了解了太子的做派，知道他是真不耐烦大家动辄行礼，所以便都遵从了太子的喜好。</p>
段玉馨和段玉璇用心的打量着那些妇人，估计是在遥想着自己的将来，段正恒对庄民们的随意有些不喜，但又不好当着段誉的面表露出来，倒是段正坤发现了一个问题，“男人们呢？”</p>
段誉又在他头上揉了揉，卖了个关子，“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们，”</p>
兄弟姐妹五个，在灯笼的照耀下，从蛙鸣不断的田园中走过，庄稼和庄民们用心耕作过的田地，散发出了让他们觉得很是新鲜的气息来。</p>
在夏日的星空下，走在随风起伏田园中间，看着四周的灯火点点，听着蛙鸣狗吠，风轻轻柔柔的吹过来，第一次有这样经历的四人，都由衷的感叹，“真美！”</p>
“真好！”</p>
段誉很是赞同段正坤的那句“真好”，对这些庄户和匠户来说，这样太平又有奔头的日子，是真好。</p>
不久，他们就看到了山下军营的轮廓，段正恒马上叫道：“那是失火了吗？”</p>
远远看去，军营那边非常明亮，火光耀眼。</p>
“那是，火堆吧，”段玉馨道。</p>
段誉点点头，“用蜡烛耗费太大，效果还不好，”</p>
段正恒他们此时免不了都非常好奇，大晚上的，军营里究竟在干什么？</p>
答案很快就揭晓，离着军营还有很远，他们就听到了一字一句的朗读声：“……耳目舌牙头足坐立走……”</p>
段正恒有些不确定，“这是，在习字？”</p>
段誉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去看。</p>
军营大门前的平地，被四角和中腰的火堆照得亮如白昼，离火堆三五丈远的地方，各有一块段誉让人所制的大黑板，黑压压的人聚在中间，随着竹鞭的指向，大声的读着上面的字。</p>
四人一下子怔住，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习字的场景。</p>
段正坤此时也明白了庄里的那些男人都去了哪儿，他们估计有一部分还是呆在家里，但大部分，应该是都到了这边，和御林军们一起习字。</p>
这些侍弄田地的汉字，此时膝上都有一块沙盘，那想来是练字的。</p>
竟然连这些庄户们都要习字？</p>
也是，有这样的机会，这些庄户们为什么不习字？</p>
要说，段誉一开始还没有把这些庄户和匠户们算在内，但是这边的识字班，或者说扫盲班没过几天，就陆续有人过来围观，见并不排斥，一些大胆的便留了下来。</p>
段誉后来也乐见这样的倾向，让这些士卒和百姓们一起扫盲，至少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扫盲之外，还能加深他们的联系和情感。</p>
段玉馨张着口看了好一会，“弟弟，为什么那些孩子……”</p>
“学堂已经建起来了，那些孩子，没准比他们的爸爸认的字还要多，”段誉道，“对了，你们要不要到学堂去教几天课？”</p>
“啊？我们，可以吗？”段玉馨问道，但看样子，很是有些兴趣。</p>
“当然，孩子们目前就两门课，一是识字，我把它叫语文；另一个，主要教他们算数，当然，用的是大理数字，那叫数学，”</p>
“这两样你应该都可以吧，听董佳说，你现在查账可很厉害，”</p>
“呵呵，”段玉馨笑了笑，“我看看，”</p>
女先生，哪怕是一群孩子的女先生，那也是不常见的，因此她是真的很有兴趣。</p>
段正恒有些愣愣的看着在一块黑板旁不停擦汗的胖子，他知道那是何维世，那是老娘都吩咐自己要设法结交的官员之一，他此刻竟然在教这些士卒和农民识字？</p>
他知道，何维世这样的人物，给他们授课都有资格，要是在京城开馆，怕是会被权贵们踏破门槛。</p>
此时竟然教这些大头兵和土包子识字？</p>
他反复听了几遍，见他们教授的不过是些“人口手上中下前后左右多少……”这样简单的字，不是他启蒙时读的《千字文》，也不是现在日渐多见的《百家姓》，不由得有些气愤，这样的事，怎么能这样没有章法？</p>
这不是乱来吗？</p>
哦，他马上看向段誉，看着段誉脸上满足又得意的神情，知道这多半又是出自他的手笔，一个想法便冒了出来，这事若是传扬出去……</p>
何维世他们教授的这些，当然是段誉的主意，当然不是他不知道《千字文》和《百家姓》，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把现在还没出现的《三字经》都给作出来。</p>
但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上学时的这一套，这一套，也真的更切合实际，百家姓只是姓，千字文又有些虚，“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什么的，就他这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都用得少。</p>
何况是这个时代的士卒和民众。</p>
但人口手上中下前后左右这些，多适用？</p>
段正坤问段誉，“太子哥哥，这些兵，也要能识字吗？”</p>
“是，所有的士卒，都要认写至少一千个字，”段誉道，“不然，他们不但军饷会少一些，我还定了一个死规矩，达不到这个要求的，将来升职也难，”</p>
段正坤吐了吐舌头，心说在太子哥哥手底下做事是真不容易。</p>
他哪知道真正的不容易？</p>
高智昌过来回报，“全员集合完毕，”</p>
段誉点了点头，便带着他们朝另一边走去，那边，已经劳累了一整天的纨绔们，也围着一个火堆坐着，虽然不少人已经哈欠连天，但谁都知道，这一天，可没这么容易过去。</p>
见段誉过来，他们齐齐起身，“太子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