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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进分界林没多远，蔡采突然停下了脚步。
圆月明亮的光华下，黑紫的竹林随风发出沙沙声。
小白正奇怪的时候，蔡采突然开口，“出来吧。”
小白和弟弟妹妹迅速取出武器。
竹林的阴影下走出一个穿着补丁衣服拿着一柄鹰嘴锄的老者。
老者阴恻恻地说道：“想不到安宁城出了名的弱女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蔡采轻笑，“丐帮没有七重，你连换把武器都懒吗？”
“光头团和丐帮有仇啊，老人家没钱买酒所以暂时加入丐帮。”老者慢慢向前走着，“再说你们死光了，谁会知道是我们孙家动的手呢？”
小白四人上前挡在蔡采前面。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他是八重。”蔡采娇小的身影从小白身边钻出来，“又一个隐藏起来的高手，不错不错。”
老者闻言突然定住，“你到底是谁？”
死死盯着蔡采的老者，不等她回答就开始疾步后退。
“我……美吗？”蔡采的声音突然空灵起来。
老者突然僵在原地，犀利的眼神变得发散。
黑暗中突然传出几声响动。
身后的几名绿衣女子散开。
黑暗中传来张无疾的声音：“就两个。”
绿衣女子又退了回来。
娇小的身影慢慢走到老者面前勾勾手，老者弯腰下来。
蔡采伸手捏碎了喉结，老者趴到了地上。
如此轻易杀死一个八重。
小白想起之前还想保护她，她应该是飞花和追月中的一个吧？
那个老者是孙家的人，难道说内城八族已经决定要杀死自己和弟弟妹妹们？
有蔡采和张无疾在他们的刺杀算是失败了，自己刚开始查他们就出手了，看来凶手一定在他们八族中了。
“轰——”
当小白以为战斗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剧烈战斗的声音。
“本来想顺手抓几条小鱼，想不到居然翻出了听闻的两张底牌，哈哈哈——”
嘶哑的笑声越来越近，小白可以看到一个持剑老者和张无疾在空中激战，两人慢慢靠近这边。
“采儿姐姐你不去帮忙吗？”杨笑笑出声问着蔡采。
蔡采没有回答，而是转向另一个方向，然后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一个拿着雁翎刀黑衣老头出现蔡采对面的不远处。
“用刀的张无疾是诛心，那么我们的小美人蔡采是飞花还是追月呢？”声音不大，但是传的很远，小白想起那一夜听闻笼罩全城的那声“安静”，又一个九重吗？
“你的媚术只能对付低阶，是不可能对我起作用的。”黑衣老头用刀指着这边。
“你很快就知道我是飞花还是追月了。”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落，人轻跃，飘上半空。
舞动的披帛滑过竹枝带起一片片叶子笼罩下去。
黑衣老头挥出一道刀罡打散落叶，飞身直扑空着娇小的身影。
蔡采开始在空中旋舞，长长的披帛一圈圈跳动着。
黑衣老头一次次的劈斩犹如斩入一道激流的漩涡中，一次次被带到一旁。
小白开始看不明白了，虽然黑衣人伤害不到她，可是她一直这样转最后还是要停下来的吧？
自己看着都晕，难道她转得不会晕吗？
难道只是为了好看？像朵花一样……
飞花吗？
果然开始慢下来了，小白不由得担心起来。
金边雪缎的短裙和披帛在月光下越转越慢，越转越温柔。那娇美的笑颜宛如在舞台上表演着歌舞。
慢的不仅仅是蔡采。
黑衣老头也同样慢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狰狞的面孔，小白几乎都以为他是来为蔡采伴舞的了。
黑衣老头突然怒吼一声，丢下雁翎刀，直接变成一只黑色的大雁向高空射去。
原来防御还可以这样，小白还没有感叹完，一道黑影闪了出来。
张无疾，左肩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朱常见状连忙上去刷起了月华，可惜效果甚微。
美人飘落到地。
“他们似乎在内城集结。”蔡采看了一眼张无疾的伤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十人来到分界林边缘的时候看到两群人隔着主干道对持着。
一边是华池、卓雕和一些不认识的老人带着乌央央的一大片人。
另一边是黑衣人，前面在林子里出现过的拿鹰嘴锄和丢下雁翎刀的两个老者也在其中。
“你们留下，只要别离开墨竹林就不会有危险。”张无疾交代完就和蔡采冲向华池那边。
小白转头看来一下四个绿衣女子和弟弟妹妹，然后回过头继续看着远处情形。
等张无疾、蔡采和跳跳汇合后，提着鹰嘴锄的老者走到了前面。
“诛心、断罪和飞花都到了，宋白白、卓雕、张无疾和隗泽是隐藏的九重是我意料中的。”
“加上没有现身的听闻和和追月也才八个九重，比我事前预计的还少一个。哈哈哈！”老者大笑三声。
“我们猛禽四族有六个，猛兽四族有三个。你们现在臣服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哈……呃……”
那老者突然瞪大了眼珠，七孔流血。
一只铁爪扣住了他的天灵盖。
一柄九环刀穿过他的胸膛。
一对六瓣金瓜锤落在他的腰间。
一个猫脸婆婆收回铁爪：“高老头你算错了，现在是五对十一了。”
一个梳着中分披肩金发的大汉和一个短发胖子收起各自的武器站到了老婆婆身旁。
彦家老者手里没有了武器，直接腾空大喊：“你们这群叛徒！”
“我们一直都是听闻城主这边的，是你们自己蠢。”猫脸婆婆高傲地撇了一眼彦家老者。
“杀——”
黑衣人中成片刀光剑影闪起。
主干道的另一边的人群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急着加入战斗。
彦家老者变身黒雁，在空中发出一声尖啸，“嘎——”
天边远处传来阵阵回应：
“啾啾——”
“哇哇——”
“嘤嘤——”
所有人举头望天。
一大片黑影分三路直扑安宁内城，漫天的羽翼遮挡了天空的明月。
一路是细小的雀鸟，细长尖锐的鸟嘴像锥子一样，它们最先出现在视线里，然后非常快地盘旋着。
一路是巨大的乌鸦，每只乌鸦的背上都坐着一个绿头发的小个子，乌鸦骑士手里一把把投枪让人感到心寒。
最后一路是一群为数不多的人类，背后一对白色的翅膀来回挥舞，手里的精美的长弓搭好了利箭。
猫脸婆婆身边的大胖子怒吼起来，“你们竟敢勾结异族！”
话音刚落，就传来华池的声音：“凯婆你们快退！”
猛兽四族开始转身，接战的地方被一道道敏捷的身影填补。
接着伴随着一阵“噗噗”声，一大团黄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战场中传来惨嚎和怒骂声。
一小队飞过的异族锥嘴雀鸟像下饺子般地栽了下去。
“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天上的彦家老者毫不留情地宣判道。
猛禽四族的人纷纷变身，展翅高飞。
“看不到翅膀的全都要死！”又一次宣判。
锥嘴雀鸟猛地拉高然后嘴朝下开始俯冲。
乌鸦骑士高高举起投枪。
带翅膀的鸟人拉满了弓弦。
死亡笼罩着内城。
卓雕身后的人群一阵骚乱，稀稀拉拉地飞起数十只禽妖。
“看到翅膀的都要死！”一声略带磁性的声音响彻全城。
小白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周围墨竹的叶子一片片泛起了光芒。
充满剑意的光芒。
“沙——”一声轻响。
天空闪过一片流光。
接着开始下雨。
血雨、鸟雨。
整个世界除了尸体掉落地面的响声再无其他声音。
小白扭转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脱得光噜噜的墨竹林。
过了好一会才转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篱笆，上面有一只被竹叶钉死的花公鸡。
死不瞑目的花公鸡，至死还乍着翅膀。
原来九重和九重还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听闻城主的实力吗？
恐惧与渴望交织在心头。
雨结束了。
整个内城一片寂静。
圆月依旧。
主干道一边血流成河。
一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宛如雕像一般。
过了好一会，听闻城主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内城的死寂。
“散了吧！”
人群掀起一波声浪，接着很快平息，聚集在一起的所有人开始慢慢安安静静地散开。
小白看到华池和一个枯瘦的老者分别开始组织捕快和城卫清理尸体，便带着弟弟妹妹走了过去。
四名绿衣女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小白四人并没有上去和华池打招呼，而是换上制式银袍，直接低头加入了捕快的队伍。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运完了所有的尸体和其他东西。
除了血迹，再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一夜被抹杀的四族和从天而降的异族。
也许下一场真正的大雨，所有的一切痕迹就不复存在了。
华池的白裙出现在了小白四人面前。
“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认识一下各大族长。”
小白抓抓脖子，“案子还继续查吗？”
华池停了一下，“有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我怀疑是猛禽四族的人，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截杀我们？”小白思索道。
“他们截杀你们，是因为你们的身份泄露了。”小白的想法被否定了。
“吴辰吗？”小花抬头问道。
“不是，是城卫里有被猛禽四族收买的人。已经被清理了。”华池解释了一句。
“那我们只能去查那个通缉名单了。”朱常接了句。
“第一个已经死在昨天夜里了；第二个是猫族安排的人，不用查了；第四个……嗯，你们去查第三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