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泼墨飞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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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洛淼,菲诗看着地板上烧断的百合残根,凤眼狠戾的眯起。

    她已经准备放过季星寒了,没曾想小村姑竟被明珏提携为学院的负责人!

    他送她百合,为她煲汤,手写毒死人的心灵鸡汤,让她感动之余亦是越加后悔。后悔当初说话过于决绝,以至于没有退路。

    汤混着眼泪的滋味令她尝到崩溃,泪水打湿枕头的狼狈让她无声的抱膝哭泣。她很想不顾一切的抛下所有去投入那个自己渴望了很久的怀抱。

    然而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她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想和她交往,努力试着重新开始的人居然同时也在心心念念的照顾着另一个女人。

    不光教师级学费不用交,还开一万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这工资与她这个被家族抛弃的边缘人相差无几了,让她情何以堪?

    指甲掐进掌心,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碾踩着百合的残枝,踩的绿色的汁液全部粘在地板上还不能缓解心里名为嫉妒的怒火。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有一个能靠得住!而笑的越无害的女人越是白莲花、圣母婊!她很想看看没有季星寒这颗大树时,小村姑还能笑的如此灿烂吗?

    “小姐,需要打扫吗?”管家见菲诗许久没有叫佣人来打扫,思量片刻还是敲门问道。

    “嗯。”点点头,拿起大衣,出了门。刚出门便看到洛夫人穿着单薄的旗袍站在冷风中默默的看着洛震霆的房间。凤眼垂下,深吸一口气上前。

    “母亲,天冷,注意身体,还是回屋吧。”乖巧的上前,将自己的皮草罩在其肩头,搀扶着洛夫人冰冷刺骨的胳膊劝道。

    “屋里还不是一样的冷。”洛夫人拍拍菲诗扶着自己的手,幽幽的看着眼前纯白优美的欧式建筑。

    “是哪个不长眼的没去检修?”闻言,菲诗蹙眉,转身就要去找管家质问。

    “暖气再暖,暖得了人心吗?暖气再热,热的过那双有力的臂膀吗?孤枕独眠,终究是什么也暖不了。”洛夫人拢拢身上的皮草,一向要强得势的面上泛着淡淡的失落。

    “我老了,疲于应付,他还是那么精神抖擞,精神抖擞到还能再做无数次父亲。”

    “母亲保养甚好,与女儿站在一起一点也不逊色,说您今年三十也还是说老了呢。”凤眼微微流转,思索着出口的话。

    “呵,贫穷时可以同喝一碗粥,同饮一杯水,富裕时却连对方的手都够不着。保养的再好又如何,这双手、这张脸、这幅身躯总归是失了弹性与滑嫩的。”

    “豪门的女人呐,不要妄想能有白头到老的那天,我防了一辈子不也还是冒出了一对双生子,男人一旦偷腥成瘾,就像猫儿吃鱼、狗吃屎一样,怎么也戒不掉。”

    “父亲只是图一时新鲜,几十年了,不是一直这样吗?兜兜转转总归还是要回到母亲身边的。”

    看着洛夫人冻的发青的脸,菲诗心中竟有着隐隐的快感,男人偷腥你防得住才是活见鬼了。嘴上说着心如死灰,眼睛却死死盯着父亲的卧室。

    “这回可不一样,她怀孕了。呵!”素来不离手的水沉香镂空木扇轻轻摇了起来。

    “能不能生下来还得看母亲允许不允许。”菲诗一惊,低着头小心翼翼附和。

    “啪!”一巴掌直直的抽了过来,娇弱的身子被扇倒在地,如海藻般柔顺的大波浪覆住了她的脸。

    不敢摸自己被扇肿的脸,迅速爬起,跪在洛夫人面前:“母亲消气,是女儿说错话了。”

    “你说的没错,能不能生确实由我来决定,只是这种事何时轮得到你来张口?莫非,你是在提醒我,我的这双手掐死了太多的孩子么?”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菲诗,洛夫人阴沉着一张脸。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微微打颤的牙齿使得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不仅不会杀了这个孩子,还要好好伺候这个女人,防止孩子无故流产或者早夭。来,我的乖女儿,母亲允许你说说原因。”

    “女儿再也不敢了。”

    “呵呵,学乖了就好!早已经是无精症的洛震庭也该尝尝带绿帽子的滋味了。”

    “我很期待,亲子鉴定时这个女人从天堂跌入地狱的那种表情。想必这张整容的网红锥子脸一定会很精彩。”洛夫人唇角勾起渗人的笑意,瞥了一眼跪地的菲诗,

    “这些年你的驾驭男人的本事越发的退步了,是为了那个校长?”淡淡的语调听得洛菲诗一颤,急忙否认。

    “不是!”

    “哦~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摆平洛氏兄弟?耳边风吹不动了?”

    “母亲,他们是我亲弟!”纤细的手指扣紧了大腿,被长发覆盖的面上闪着憎恨。这女人是魔鬼!让她在亲弟枕边吹耳边风?就不怕遭报应吗?

    “亲弟?你是带着感情在做事?你的心软可是你嘉哥妈妈的毒药。”洛夫人蹲下身,将肩上的皮草罩在菲诗身上。抬起她线条优美的下巴。

    “你记住,那些私生子不是亲弟!只是无关紧要的男人!乖乖听话,你嘉哥的妈妈才有好日子过,她安稳了,你惨死的嘉哥才能瞑目。”

    嘉哥这两个字恍如一把利刃狠狠戳进了菲诗的心里,抬头抿着唇瞪着洛夫人,却怎么也挣不开那钳制的两根手指。

    “别恨我,要恨就恨你为什么不是男孩,为什么你父亲不把集团股份给你,让我们母女两就像讨饭的一样靠着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过活。”

    “我筹谋了这么久……眼瞅着大权在握,竟然让一对野种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一切。我不甘心呐。”

    “你是碍于伦常无从下手?给你换张脸去可好?”艳红尖细的指甲轻轻刮蹭着眼前这张让男人疯狂,女人嫉妒的脸。

    “给我半年,我一定让他们反目成仇!”

    “半年,太久了!两个月吧,正好过年,洛家出丧,少了那些虚情假意的拜年话,我也能图个清静!”手一松,洛夫人摇着木扇优雅的离开。

    菲诗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可见一层薄汗。做好的指甲扣在水泥路面上,留下几条淡红的痕迹。

    一双皮鞋突然出现在眼前,冰冷的嗓音含着淡淡的嘲讽:“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的你,在母亲面前原来也只是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可悲之人。”

    菲诗目光如电,直直射向突然出现的洛枫。不得不说洛震霆的基因很好,虽然同父异母,但双生子与菲诗却有几分相像,也是颠倒众生的惑人皮相。

    洛枫蹲下身,与菲诗的目光齐平:“啧啧啧,你以为在这大宅里,煽动洛淼跟我闹,就能离间我们,你想的太天真了,即使我捅了洛淼一刀,他也不会和我离心的。”洛枫撩了一把头发,额心竟然还有美人尖。

    瞪视着眼前含笑的俊脸,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洛枫开了眼角还割了双眼皮?

    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惊讶。完全不在意自己跪着的狼狈模样,拍拍裙角站起身:“没想到你也学会了听墙角。”

    “面对一个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我和洛淼的亲姐姐,我不得不寻找一些能够反击的把柄。只是可惜啊,看了一出听不见声音好戏而已。”

    “呵,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带着瓜子和小板凳来观看。”菲诗双手抱胸看着自鸣得意的洛枫,凤眼中闪过一丝悲戚。

    母亲说的对,豪门大宅哪有父子兄弟姐妹的亲情,只有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险恶用心。母亲想要夺权,双生子又何尝不是为了她手里的那点股分而将她赶尽杀绝?否则淼淼又怎会无事献殷勤!

    她过不了伦常的约束,视他为亲弟,只使了离间计,反观洛淼却只视她为女人可以上下其手。

    “天冷,有个好身体才能跟我们斗。”洛枫耸耸肩,伸出手温柔的拈去沾上皮草的树叶,随后拢了拢她前襟的衣服,下了战书。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却是孤单单的。菲诗摸着指甲上松动的甲片若有所思。

    回了房,地板已经被清理干净,还打了蜡,房间里洋溢着淡淡的玫瑰花味。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看着自己的眉眼。脑海中不停的出现洛枫和洛淼的样子。

    很像,像的几乎一摸一样的两张面孔,一阴鸷冷硬,一多情柔和。只是为何洛枫要开眼角还割双眼皮,仅仅是为了兄弟两更像一些?

    “你是碍于伦常无从下手?给你换张脸去可好?”洛夫人的话如同惊雷一瞬间在她脑子里炸开。

    她倏地站起身,拧着眉,难道枫枫的脸是假的?

    闭上眼,在脑海中,一寸一寸的审视洛枫的面,奈何不是做整形的,除了嫌弃自己是丹凤眼时研究过开眼角和割双眼皮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打开手机,点开通讯录里的一人:我指甲脱了明天有时间吗?

    大小姐光临,韩某蓬荜生辉,必须有时间。信息回的很快。

    约了时间,菲诗揉着疼的发紧的额角,倒在床上,闭着眼,任由眼角的泪滑落。

    第二天,打扮一新的菲诗来到凤凰大厦的私人订制。

    “洛小姐。”一娘娘腔扭着胯风骚的上前。

    “不忙?”将包递给娘娘腔,笑问。

    “你多聪明啊?来个两次,就知道我店里的高峰期是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啊,没人。”兰花指一翘,满满的基佬风。

    “谁让你手艺好,胃口被你养叼了,别人做的怎么也看不下去。”跟着娘娘腔进了包间,将手搁在工作台上。

    娘娘腔一看,又叫了起来:“哎呀喂,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磕到哪去了?还是自己不高兴拔得?”

    “磕的,可疼了。”

    “下次得仔细点,甲片磕掉了事小,伤到真指甲可就没法美了。看看,险些磕折了,一道道裂纹。”用锉刀磨了两下,抹掉磨下的角质层,指甲上很明显的有几道细细的裂纹挤在一起。

    “正好送点钱给你来做保养啊。”菲诗不在意的耸耸肩。

    “服了你,来,老规矩,浸在里面两分钟卸甲,一会卸完了给你做个保养再上甲片。”

    “小憨憨!”一大嗓门在外面吼了起来,吼的包间里听的清清楚楚。

    “洛小姐,您先坐会,我一会就来。”

    “哎呀!樊太太,再叫人家小憨憨,人家就翻脸了啦!”软绵绵的娘娘腔,不看长相绝对会以为是的娇滴滴的大美女。事实上是的活得比女人还精致的大老爷们。

    “不翻脸,不翻脸,我就是等待时间长了有点无聊。”被称为樊太太的贵妇,顶着一头的发卷陪笑。

    “想樊先生今晚来个干柴烈火,你就忍着。”丢了个暧昧的眼神给樊太太,娘娘腔踩着莲花步又回到了菲诗的包间。

    “好,我忍着!”包间外又一声吼之后果然没声音了。

    “憨憨,逐浪呢?”逐浪,憨憨的基友。

    “死了!”娘娘腔一听这个名字,脸黑了一半。

    “嗯?又踢球踢过头,睡死了?”

    “哼!”

    “甩了得了,见天的玩!我弟,很帅是不是?介绍给你怎么样?”菲诗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反放在工作上朝着憨憨推过去。

    憨憨瞄了两眼,点点头:“是帅,但这种连自己的脸都不放过的男人,我敬谢不敏啊。”

    “啊?他的脸怎么了?”果真有问题吗?

    “开了眼角,割了双眼皮,磨过骨,垫过鼻子……哎嘛!一张脸特么都动过这就太恐怖了。整个就是一张假脸。”

    “他晚上见了自己会不会被吓出心脏病来?哈哈,不过这样搞完以后跟你确实挺像的。不是你弟嘛,你咋不知道?”

    菲诗抽出手指,拿了一块纱布擦拭浸泡过的指甲,轻轻一擦就掉了还不留痕迹。

    “同父异母的姐弟而已。”满意的看着恢复到白嫩的手。随后又调出一张照片,给娘娘腔。

    “这个呢?”

    “不还是刚才那个嘛……哎,不对,这个是纯天然的,你家这两兄弟是不是异卵双胞胎啊,然后换脸的肯定长得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