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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轻易的就放了这样的人,是不是有违你的职业道德?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撘进了这么多年辛苦建立的人设,好吗?”
轻嗤一声,不等季尔南回答,季星寒便一脸恍然大悟:“也对,我给忘了,你现在是季家大少爷,自然无所谓以前的人设。”
听着季星寒夹枪带棒的话,季尔南轻笑,只是面上毫无笑意,甚至带了些愠怒:“这样不尊重生命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恰好我有个还算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在里面。这四十万就当是送他们进去住上一周的伙食费。”
“果然大方。四十万说给就给了。”四十万!!季星寒龇牙,顿时觉得憋了一肚子气。老子穷的骑电动车,你他么拿着便宜爹的钱说送人就送人!
“比起那些枉死的毛孩子,不要说区区四十万,就是一百万只要能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夹着烟的手指微微收紧,季尔南冷声说道。
“嗤!直接曝光不是更好吗?那人已经收到他亲友的照片了不是吗?显摆你自己高尚?有容人之量?”季星寒不屑的摇摇头。对付这样的人就该杀鸡儆猴!
“毛孩子固然死的冤枉,但是人命毕竟高于狗命。网络人肉搜索与网络暴力的恐怖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更何况兔急咬人、狗急跳墙,没有必要为社会增加一个不安定的炸弹,知错能改就好。”
季星寒咬着烟头,沉默不语,不得不说这一层面,他虽有觉悟但绝对做不到。抹了一把脸,有些疲累:“麻烦你特意跑一趟,这个人情我记下了。至于你的说教,就免了。”
“不,我来是有事相求,只是刚好遇上这一出而已。”
“季大少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事求我?”淡淡的烟雾隔绝了季星寒眼中的讽刺。季大少?呵呵,这个曾经属于他的代称现在换了人。就如同自己现在的境遇一样,天差地别。
“我又不是神仙,遇到解决不了的事自然得弯下腰求人。”季尔南轻笑,一点也不觉得求人是件丢人的事。
“季家的事和我无关,至于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报酬,要多少随你开。”摇摇头,季星寒干脆利落的拒绝,人情果然是不能欠的!他不认为不学无术的自己有什么本事能解决季尔南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能解决也得看自己心情不是?
“随我开?行啊!那就还了我付的四十万吧。亚东那边的尸检费我给你免了。”将烟头叼在嘴上,季尔南气死人不偿命的重新掏出那张黑卡在季星寒面前晃了晃。
!!季星寒语塞,握紧微微发痒的拳头。尼玛!这人究竟是来求人的还是添堵的?!他要是还能掏出四十万还怕那两个讹钱的瘪三,早拿钱砸死了!
“掏不出来?”将卡收好,修长的食指夹着烟,如墨的瞳异常认真:“不如听听我所求之事?”
季星寒咬着唇,脸偏向一边,没拒绝也没答应。
“众所周知,跺跺脚就能撼动花城经济的叶少和季少你是发小,虽然你单方面宣布表示脱离季家,我本人也很认同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你需要经历社会的毒打,但是你的发小同样认为初次进入商海的我也需要接受来自他的毒打。”
季星寒面色古怪,有些扭曲。一副憋笑的表情,这确实是叶昊然那厮会说的出来的话。爽!有人帮着出气的感觉真他么爽!心里爽,面上却还是挂着装疯卖傻的表情。
“你接受他的毒打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叶少涨租,百分之四百的租金,我给不了。”忽略季星寒的故意卖傻,直接挑明。
夹着烟的手指倏地将冒着星火的烟头给蜷进了掌心,霎时一阵皮肉烧焦的味传来,气氛降至冰点。季星寒背对季尔南,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几个字:“那是你季家的事!”
如果说之前和季家撇清关系,多半是因为他嘴凶,而当事实摆在他眼前时,才知道自己根本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他这刚走,莫荷母子就开始入主季家,接手季家的产业了。一时间心里堵的慌!只想将人赶出去,眼不见为净。
“季家的事也是你的事!”季尔南看着面前倔强的背影,眼眸垂下。他只想尽孝,无意季家产业。只是这个原因他永远也说不出口。
“我姓冷!”越发冰寒的声音昭示着季星寒即将达到爆发的边缘。
“就算你从母姓也改变你身上流着季家血的事实!你就甘心在这个破旧的小店碌碌无为过完你的一生?”
“碌碌无为?老子有今日,谁造成的?!”猛然转身狠狠的瞪着这个破坏他家庭的仇人之子歇斯底里的大笑:“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真他么好好日子不过非得戳人家心窝子。”
“照你这样说,是不是像我这样辛辛苦苦挣钱的人在你眼中都是废物?”抠了抠掌心被烫破的皮,看着血肉模糊的小洞嘲讽的说道。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已经算是很成功了。但你不是,而是季家的二少爷!日后季家的产业,你也有义务去守护、去扩大。”
“二,少爷?我去你妈的二少爷!”再一次被触碰到逆鳞的季星寒勃然大怒,抬手对着季尔南的面部就砸了过去。
“在医院我让你一次,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第二次?!”截住砸来的拳头,季尔南面色冷硬,这动不动就打人的坏毛病今儿非得断了根!否则日后惹了不该惹的人,恐会真的横尸街头!
“今天就让你知道来自社会毒打是什么?!”话落,一拳就直直的锤向了季星寒的腹部。季星寒吃痛捂着肚子踉跄着弯下了腰,脸色煞白,脸上冷汗涔涔。
“花城季少?”将人拉起,又是一拳。熟知人体弱点的他,毫不留情的用了十分力道。专挑不伤性命却其痛无比的部位打。
季星寒呛咳着撞到玻璃门上,又被可以270度旋转的玻璃门给拍到了地上。玻璃门受到冲击,不堪重负嘭的一声稀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季星寒的方向倒去。亏得冬天衣服穿得厚,只有几片细碎的玻璃蹦到了他脸上,划出了细细口子。
“啊!”巨大的响声吓得剩下几个领赠品的人惊叫不已,小妹见状连忙将人给劝了出去,连连赔不是。
领着赠品的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虽是邻居但被主人下了逐客令,一时也不好在围着看,一边讨论一边一步三回头的还想再看点什么。
“很享受这个称谓?酒肉朋友的假意恭维让你飘上了天是吗?让你觉得你在花城这个地界可以横着走是吗?”揪起季星寒的衣领,强迫人站起,没等人站稳,季尔南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叶少的护短、你爸的包容、花钱买来的嚣张让你将自己内心的可怜无限扩大,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欠你?!”
“就你死了妈难受?当我知道待我如亲子的父亲不是生父时,我内心的痛不比你少!可那又怎么样?活该你怼天怼地怼世界就有理?”
“你他么有资格管我?!”一巴掌拍开季尔南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曲起长腿将人踹开。季星寒起身擦着自己被牙齿磕到的唇。一抹脸满手的血,脸上还丝丝的疼。草!被玻璃划到了。
“我是你哥!今儿还就管你了!让你体会下在哥哥的压迫下艰难求生的日子!”被踹开的季尔南直接长腿一扫撂倒季星寒,像着在医院那会子一样,跨坐在其腹部,如雨点般的拳头密集的砸了下去。
“我草你......啊!”季星寒抱着胳膊挡着脸咒骂。
“我让你说脏话!”咚咚咚!三拳下去。
“你他么......”
“嘴还贱?”咚咚咚,又是三拳。
“别打了!”小妹在边上急的跳脚。奈何两人打红了眼,谁也听进去。
“你算个鸟......”
“你没鸟?”咚咚咚,再三拳。
“老子打死......”
“现在是你被我打!”
“我......”恼怒的季星寒,疯狂的挣扎,奈何同样健壮高大的季尔南将他压的死死的。一丝能让他咸鱼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让你嘴贱!让你动不动就打人!让你满口脏话!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你不知道你爸有多爱你!让你不知道那些酒肉朋友总有一天会害死你!”每落下一拳就伴着一句教训,密集的手速与口速让季星寒都插不上话。
好容易季尔南貌似累了,手速慢了下来,季星寒连忙大叫:“你到底想干嘛?!”
“吆!”拳头攻到眼前,刹住了,季尔南唇半勾,眉半挑:“不说脏话了?”
“我!你!”季星寒咬牙切齿瞪着举着拳头的人,他也是皮肉之身,这么多拳头砸下来,尼玛他的手臂都麻了!
“滚滚滚,老子的腰腹只有老子的女人能坐。”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还死死压着他的人。他的胯骨啊!碎了吧?
季尔南翻身起来,甩甩手,摸着自己隐隐发疼断骨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伤又得多养几个月了。
小妹将季星寒扶好,默默的去拿扫帚将碎玻璃扫堆起来。这两兄弟的事她不好插嘴。
“你找我什么事?”撸高袖子,看着惨不忍睹手臂,再一次龇牙。尼玛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被打的这么惨过?只有他把人家打成这样。难道他以前的丰功伟绩真的是钱砸来的?
“展厅的租金。”
“叶昊然那厮我哪管得着?你是不是找错方向了?我店里狗找他帮忙发朋友圈配种,他还得搜刮我卖掉幼崽的一半钱!你脑子瓦特了?”口头认输,但是心里还是不舒坦。那道坎哪是这么轻松就能过去的。让他帮季尔南,怎么可能?
“嗯~~”季尔南掰了下拳头,手指的关节咔哒咔哒的。
“恐吓我也没用,叶昊然的心思我真的猜不透,商场是商场,私交是私交。这根本不是一两句就能办得到的。”看着季尔南的拳头,季星寒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麻烦你和叶少说下我今日来过就行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行。”
季尔南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捂着发疼的肋骨:“这门我一会让人来换,告辞。”
看着消失的背影,季星寒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拨了视讯,好一会才接通了却是黑漆漆的。
“谁啊?”软侬的女声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不满的传来。
“乖,你先睡。”微微沙哑的嗓音轻柔的安抚着噘嘴的人。
“嗯。”无尘哼唧两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没一会悉悉索索的的嗓音和脚步声传来。灯亮了,穿着睡衣的叶昊然带着二分睡意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上。
“吆!猪头季真成猪头季了,还染上色了!”看着季星寒脸上细碎的伤口,叶昊然嘲笑着。
“滚滚滚,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涨租不是很正常的事么?租给季氏也是租,租给别人还是租,多挣点我何乐而不为?”
“你蒙季尔南就行了,跟我打官腔?那合同是死契!你拿一份涨租的假合同害老子变成这样,老子诅咒你碰你女人一次,你女人就怀个崽,生的没完没了的,以后天天打架、跟二哈一样拆家!”
叶昊然闻言紫瞳闪过一丝幽光。这猪头季的嘴啊!就是这么暖人心窝子。一支足球队么?这场景真美好。
“冲着你这么诚心诚意的诅咒我,涨租的事就算了吧。”
“你就这么离开了?”看着季星寒有些落寞的抽着烟,叶昊然摇摇头。
“呼!”突出一个烟圈,季星寒突然笑了。
“死不要脸的,我能说我突然觉得有些轻松吗?”瞥了一眼视讯里的人,嗓音有些轻快。
叶昊然眯眼,唇角勾起。季尔南的出现也许不是坏事。
“我志不在商场,也不是一块经商的料,以前浑浑噩、醉生梦死。不知道人生的目标在哪?今天和他打了一架,心里却好像敞亮了一些。”
“说说?”
“我想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