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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日----------周三---------有风--------意料之外
我把纸条的内容记在脑子里以后就烧掉了。www.pinwenba.com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猴子,我一个人也没有说,包括娜娜。我不希望任何人一时冲动,毁了我能找到兄弟跟家人的机会。
试想在这没有通讯,没有媒体,又不能发寻人启示的末世里。找几个人简直就像大海捞针,我们从城阳找到莱阳一路上一点消息也没有。失去这次机会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兄弟跟家人了。
等待总是让人感觉无比漫长。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上学那阵子等成绩单的时候,也是这么焦躁焦虑,既心急如焚,又担心害怕。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在想,张杰,李先他们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然后流落到哪个地方去了。那个给我消息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在便条上写明李先他们的去向哪?跟我见面是为了什么?难道我手上还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吗?
这等待的一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到广场上溜达了好几圈。这里有七条长椅子,到底要在哪一条上等?算了,还是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我想,到时候只要我坐在那里,自然就会有人联系我了。好不容易挨到晚饭时间,猴子跟我和娜娜一起吃的饭。为了今天的行动他特的换了一身黑色的T恤跟迷彩裤,这样便于隐蔽在夜色中。吃饭的时候我做了个八字形的手势,猴子心领神会的指了指腰间。他带了枪。早在希望庄园的时候,小贝就把一辆路虎的后备箱做了改装。在里面加个暗箱,我们藏了一些枪弹进去,这次正好拿出来用。晚饭后,我跟娜娜回凝香楼休息。猴子则去侦察地形,寻找合适的潜伏位置。
七点的时候,我再也按捺不住了,整理一下衣服就要出门。娜娜突然叫住了我:“老公,拿上凳子再去啊。”
“什么凳子,娜娜你说什么?”娜娜突然来的一句话,说的我有点发懵。
“你不是要去看电影吗?”娜娜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赶忙应付道“娜娜你说什么?看电影?”
“晓倩跟我说,今天社区放电影。晚上7点半在广场上。放什么来着,不是《泰囧》就是《疯狂的石头》。反正是个喜剧片。”娜娜照着镜子涂唇膏。
坏了坏了,怎么没人通知我这事?猴子的潜伏岂不白费了。转念一想,这一定是事先设计好的。在人群里对我,对他都安全。这样也好。我看了表已经七点十分了,娜娜似乎也打扮完毕。塞了两个凳子到我手上:“走吧,咱去看电影!”
我跟娜娜走到广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少说也有二百人挤在广场上。本来很宽敞的广场此刻也显得拥挤起来。几个男人在忙活着支起幕布跟投影仪。干活的那几个人我就认识张一,其他的都面熟,不过确不上名来。
环视一圈,原来摆放在树荫下的几条长椅也被人们搬到了一起。长椅上还坐了不少人。空下来的地方也都用水杯,书本什么的占了位置。真心像大学里上自习的时候。
“吴哥,你也来看电影啊!”一个面熟的小伙子冲我打招呼。
“是啊,反正晚上也没啥事。坐吧!”
“吴哥,这边~~~”张伯跟小安坐在一起正冲着我挥手,身旁给我留个空位置。要是放在平时,我一定过去跟这两个小兄弟坐一起,聊聊天。可今天确实不能陪他们一起乐。我冲他两摆了摆手。
“娜娜这边,跟我们一起坐!”说话的是菁菁。说完她跑过来挽住娜娜的胳膊“老吴,借你媳妇用会儿,晚上就还你。嘻嘻。”娜娜来社区以后整天忙着工作。没时间跟她的姐妹们一起玩。因为娜娜是女医生,专业又是妇科。家园社区里近二百号大姑娘,小媳妇的就都冲娜娜去了。医务室里的人整天络绎不绝。不是说正军医术不如娜娜,毕竟妇科方面女医生,比男医生更容易让患者接受。娜娜被菁菁拉到她们那一堆姑娘那里坐下,我扫了一眼。雪娇,刘畅,晓倩,小温都在,连平时不太合群的安大小姐也在。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这一伙捧着零食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能演一部电视剧,而且是长篇电视剧。
娜娜走后,我反而更加方便。在那几条长凳附近溜达起来。电影快要开场了,人也越来越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来凑热闹。广场上也充斥着人们的交谈声跟欢笑声,以及孩子们的嬉闹声。
“老吴,在这边!”我闻声望去,看到了厨师老王,他正坐在长椅上,长椅边上还给我留个位置......
我走了过去还没来的及开口,老王就说到:“找不到位置了吧,给你。”老王说话间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刚要推辞一下,突然发现瓶子上写着我的名字,那字体看起来都很熟悉,错不了,跟便条上一样。我刚想问他矿泉水的事儿,老王自顾自的说到:“我坐下的时候,就看到你拿这瓶子占了位置。找你一圈都没找见。我怕那些小兔崽子占了你位置。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哈哈~”
看来老王不知情。“老王,你来的时候有没看到谁放的这矿泉水啊?”
“不是你放的水占位置吗?”
“不是...可能是娜娜吧。”我赶紧推托一下。
“我是不是占了你跟娜娜的位置啊,我换个地方坐去。”老王赶紧站起身来,一脸不好意思。
“不是,不是。娜娜跟她们一帮女生做前面去了。你看就在那边,最吵的哪里。”我指了指正在捂着嘴笑的娜娜说道。什么叫无巧不成书,我正指着那边的时候,淼淼突然回过头来。看到我跟老王的边说边指向她。不知是我看错了,还是荧幕光芒的映照。我看见她脸红了。
随着那伴随我们十几年的熟悉声音,电影开场了。荧幕上出现了国家广电总局的标志---方框里的红底金边的龙形图案。随后就是机械齿轮转动的光线影业LOGO。我看了看表7:50了......
电影放的是《泰囧》,也记不得是哪年拍的电影了,只记得当时创下了票房记录,导演加主演----徐峥,赚的盆满钵满的。随着电影镜头的变化,王宝强跟徐峥两人带动着大家的气氛,全场人不时爆出开心的笑声。
在光影变换的幕布上,我们好像找回以前生活的点滴回忆。对于每天都像生活在恐怖电影里一样的人们,开心放肆的大笑才是最好的心情调节剂。看着身边的老王笑的前仰后合,他的喜悦似乎一点也没感染到我。我时不时的抬起腕上的手表,八点半了,为什么那个人还没有联系我?难道他发现了隐藏起来的猴子,或者是我记错了时间?不会,都不是。他一定在暗地里盯着我。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谁家的小孩啊,在这里骑车子!”同排的观众开始抱怨调皮的孩子打扰他们看电影。孩子们怎么会看得懂大人的电影?我还没反应过来,那骑车的孩子把一部对讲机丢到我身上就消失在夜色里了。我拿起那部小巧的对讲机,马上就明白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联络人了。“咝~咝咝~咝”对讲机响了起来。偏偏这时候荧幕上,黄渤掺和进了王宝强跟徐峥之间。引发了一个笑点,在周遭观众的爆笑声中,我完全听不清对讲机里再说些什么。我站起身来就往广场的角落跑去,那里离着看电影的人们远一些,理应安静不少。
跑到位置我赶紧按下通话健,“我是吴震,请讲话。”但对方没有回应,对讲机里只传出一些“咝咝”微弱的音频电流噪声。“有人吗?”我又问了一句,然后开始四下张望,希望看到树丛里或者花坛旁,能走出一个人来。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我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女声,但声音的来源好像隔着毛巾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她一定在不远处,能看的到我的地方。
“你终于出现了,能告诉我张杰跟李先的下落吗?”我抓住机会切入主题。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对方说到。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要确定你不会骗我。”
“好吧,张杰青岛人,个头有一米八,带着眼镜。手总是不经意的去扶眼睛框。李先身高跟张杰差不多,但比他壮实很多,是个特种兵。左边耳朵上面有条疤。”
她说的一点没错,有些细节甚至连我都没注意到。比如李先头上的疤痕,或许是我们分开以前他总带着帽子,又或者是分开以后他才受的伤。“好吧,你可以问你的问题了。”
“你身上那把瑞士军刀哪里来的?”女声问道。
“从一个人的身上得来的。”我回答说。
“你把那个人怎么样了,他是不会把这东西送人的。如果你骗我的话,你别想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刀跟一个打火机是在他身上找出来的。”我赶紧回忆那天在水库发现的尸体。
“......”
“他是怎么死的,变成食人者了吗?”沉默了一会儿,女声继续问道。
食人者,只有家园社区里的人才会这么叫。我猜想那女人一定认识我。“没有,我们是在水库里钓鱼时,偶然发现的尸体。我兄弟检查过尸体,那个男人是被人拧断了脖子。跟丧尸没有关系。”
“他穿的什么衣服?”女声很明显压抑着情绪问我这句话。声音虽然隔着什么东西,但给我的感觉她好像是哭了。
“应该是蓝上衣黑裤子吧。尸体在水里泡了好久,或许衣服也变色了。”
“咝~咝~咝咝~”沉默大概持续了十秒钟,对讲机里只有音频电流噪声。或许对讲机对面的女人从我的话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又或许死去的那个男人对她十分重要。
“你能告诉我张杰,李先去哪里了吗?”我打破了沉默。回答完她的问题,我急切的想知道我兄弟们的下落。
“张杰身上带着一张复印的地图,上面标注了烟台市的一个地方。具体是哪里不太清楚。他说他们要去那个地方。”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赶紧追问道。
“七月上旬吧。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女声说完,大有停止通话的意思。我赶紧喊住了她。
“等等,那具尸体在水库南岸有很多水草的地方。”
“谢谢......”
通话结束了,我已经无心看电影,离开广场朝凝香楼走去,猴子在半路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