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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克斯太太是我的老师，她和她先生菲克斯先生都是人工智能行业的泰斗，菲克斯先生是桑子的博导，他们夫妇跟我们几个关系很密切。”他搂着她，跟她说了菲克斯先生去世的事，“我们几个在国外近十年，远离故乡亲友，菲克斯夫妇给了我们很多关怀，他们都是光明磊落值得尊敬的人，我们回国时，他们一再挽留，但我们回家的心已绝，他们舍不得，跟我们约好，最多每隔五年，要去看他们一次，可没想到，一个五年都还没到，菲克斯先生就……”</p>
辛绾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就这么趴在她耳边说，哪一个字能漏掉？</p>
字字句句都听得明明白白，身体里仿佛有个小人在说：原来如此……</p>
胸口一直绷紧的那种拧巴的感觉也慢慢松弛，只是，却莫名还有一种赌气的酸楚，好像还有另一个小人要抽打他鞭子：让你不说！让你不说！</p>
然而，他的话到这里又停了下来。</p>
她的感觉是，他话还没说完，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p>
微微侧耳，却听他继续道，“绾绾，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不适，但是……我还是说了吧。”</p>
辛绾心里一揪，预感他要说什么，手指下意识抓住被子，“不，你别说！”</p>
他一怔，手重在了她手背上。</p>
“你不用说了，我并不想知道。”她的语气愈加冷淡起来。</p>
他将她的手紧紧包住，她却挣脱，他愈加用力。</p>
在这个短暂的力气的博弈中，她再次败北，他再度趴在她耳畔，不容她不听。</p>
“我也不想说，但是，我想了想，这才是你生气的关键，我不说，以后你还会为此生气，不如一次了结吧！”</p>
她觉得自己忽然就变得脆弱起来，高中时那些画面一帧桢在脑中重现，他气愤凌厉的眼神，凶狠的斥责，历历在目。</p>
“你为什么要摔坏我的表？”</p>
“手表是我妈妈留给我的！”</p>
“你喜欢我才去和老师告状的是吗？”</p>
“我不要你管了！我再也不要你管了！”</p>
她趴在床上，鼻尖已然酸楚。</p>
他开始在她耳边说话，柔和的成年男子的声音搅乱少年粗嘎的斥责，“我跟她，在我去留学后不久就分手了。她比我先去你还记得吗？她六月就过去了，我快开学了才走，这几个月里，她跟了一个外国男生，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外国男生是菲克斯夫妇的儿子，小菲克斯。所以，这次去见菲克斯先生最后一面，免不了的，我们和她碰面了，但是相信我，绾绾，我们各自经历过怎样的家庭巨变，没有人比我们自己更清楚，所以，我绝不会让我们未来的孩子成为第二个你或者第二个我……”</p>
辛绾听到这里，莫名，眼泪肆意，已经浸湿了一大滩床单。</p>
粟融珵原本不知，后来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抖动才觉得异样，手指碰触的床单处冰凉的湿润更让他大惊，想把她翻过来看看，她却犟着不肯转身。</p>
“绾绾，绾绾？”他却摸她的脸，摸到满手湿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