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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结果是，孟桑子仅仅慢于粟融珵十分钟到桑子家，两人的车在桑子家路上擦肩而过……</p>
粟融珵便知道，这家伙大概又犯毛病了。</p>
火冒三丈啊！开窗就要骂人。</p>
孟桑子见他这火气，干脆连窗都不开，跑掉了，回到家里，他妈都惊呆了，这就送了回来了？</p>
当她听说人蒲小西自己打车走了时，扶住了桑子爸爸的手臂，生无可恋脸。</p>
孟桑子急得辩解，“我看着她上车才回来的！”潜台词：我已经做得够好了！</p>
桑子妈妈泪眼婆娑，掐桑子爸爸的胳膊，“这个儿子我不要了，还给你，还给你……”</p>
桑子爸爸一听，这还得了，卷起袖子就要收拾人。</p>
孟桑子连“为什么打我”这样的问题都不敢问，跐溜上楼，跑得比兔子还快。别问，问就是开揍！惹妈妈不开心就是原罪！</p>
粟融珵回到家，脑袋里一直还装着这个问题。</p>
辛绾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呢，他一见媳妇儿，更加觉得郁闷了。</p>
“怎么了？回来就耷拉着脸？”辛绾看着镜子中的他问。</p>
粟融珵嘟着嘴，心里已经琢磨开了：桑子在他媳妇儿面前并没有这么呆啊？小时候就知道留好吃的给他媳妇儿，给媳妇儿背书包做值日的时候就数他冲在最前面，媳妇儿的风车坏了，他还知道拿回去修，比自己都机灵呢！可见还是不上心！</p>
他不高兴，嘴里没个把门，就秃噜开了，“桑子最惦记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我们结婚前，我打架没打赢他，你是不是就嫁给他了？”</p>
辛绾正梳头的手一顿，气得将梳子啪在梳妆台上，“我就该嫁给一头猪！”猪也没你蠢！</p>
媳妇儿生气了……</p>
他也生气呢，可还是要先哄媳妇儿啊！</p>
他抱着媳妇儿开始耍赖，“反正不准嫁给桑子，如果你要嫁给桑子，我抢亲也要把你抢回来！”</p>
辛绾本来当真是生气了的，被他这么一抱一赖的，又哭笑不得了，“你先把你爪子给我松开！”</p>
“不松！”他抱得越紧了，“反正你是我媳妇儿，全世界最好的绾绾是我媳妇儿咯，幸亏我打架厉害。”</p>
辛绾简直无语了，这个人难道还认为她是他和桑子决斗的战利品？她气得板着脸，“是吗？你打架厉害？你能打得赢几个人啊？”</p>
粟融珵闭着眼睛闻着媳妇儿身上好闻的味道细数，“七八个？十来个？反正咱们那一帮就没人是我对手！”</p>
“是吗？”辛绾再度一问，凉飕飕的。</p>
粟融珵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睁眼，立马陪上笑容，“不是，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好？我打得过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唯独打不过的人就是我家媳妇儿啊！”</p>
怎么有这么嬉皮笑脸死赖皮的人？</p>
辛绾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端着脸，“哦？桑子他们都成路人甲乙丙丁了？”</p>
“那可不？”他将她抱起来，“媳妇儿是唯一主角，我勉强算个配角，其他人可不是龙套甲龙套乙么？”</p>
辛绾被他抱得离了地，捶了他一拳，“干什么？我头发还没干呢！”</p>
“我想当一人之下啊！”某人坏笑。</p>
辛绾起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她明白过来，又羞又恼，恨不得捶扁这家伙！她还不行好吗？生理期还没过呢！</p>
可时间要过去也很快，大雪之后，连续多日晴天，让人心境都开朗了不少。</p>
花青堂商标风波过去，辛绘出面解决的那些花青堂劣质颜料遗留问题，按照他之前承诺的，都给人家换了新的优质颜料。</p>
这对花青堂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p>
粟融珵、辛绾坐在工作间里，听辛绘对完这笔账。</p>
辛绘很是忐忑，也很内疚，“姐，姐夫，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答应换，我们不会亏这么多。”</p>
这会儿，辛净亭突然从外面蹦了进来，指着辛绘责备，“你个败家小子，谁让你答应赔那么多颜料的？这下可亏大发了！”</p>
辛净亭这是觉得这次的事儿总算跟他没有关系了，终于找到腰杆子硬起来的机会，可以训斥人了，辛绾他不敢咋说，辛绘他还是敢训的，而且，他站理儿不是？</p>
结果，粟融珵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他再看看女儿冰冷的脸，嘿嘿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在四方桌空中的座位坐了下来，很是痛心的样子，“我也是为花青堂可惜，这本来就该飞飞去善后的事！”</p>
辛绾想说而没说出口的话：真为花青堂可惜，您当初为什么卖？</p>
粟融珵却是笑而不语，只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岳父。</p>
可这越不说话的，反而让辛净亭心里越没底，难道他又错了？</p>
只有辛绘，居然猛着胆子回他父亲，“那，飞飞，不也是您儿子？”</p>
“他……”辛净亭话刚开头，打住了，也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合适，咳咳两声，“有没有茶水喝？给我个杯子。”他看见辛绾在煮茶。</p>
但没人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拿了一个，抢了辛绾的茶壶自己给自己道。</p>
大家既无语，又无奈，最后只好无视他。</p>
粟融珵这才顾得上安慰辛绘，还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关系，危机往往和契机并存，经过这一次，没准对花青堂来说是好事，不必自责。”</p>
正说着呢，辛绘手机来电了，来电显示舒教授。</p>
“是客户。”辛绘赶紧接，然后就和对方聊开了。</p>
原来是对方用了新换的颜料，觉得不错，特意打电话来说明的，因为是老教授，对他们花青堂还提出了一番教诲，希望他们好好保护好这项手艺，别让它蒙尘。</p>
辛绾连声称是，然后就和教授聊开了，出生于艺术世家的辛绘虽然不健谈，但是谈到艺术本身还是不缺见地的，至少耳濡目染，能把奶奶和姐姐平时说的话都照搬上来用啊，居然跟老教授聊得甚欢，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老教授还说，下次要来花青堂拜访，好好看看。</p>
粟融珵见辛绘电话打完，笑着说，“你看，我没说错吧？”</p>
辛绘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接到这样的电话挺多的，都是专业人士，人也都很好，聊着聊着就聊到画啊，书法啊，颜料啊，墨啊什么的，也有好些人说要来参观。”</p>
“你看，这多好啊。”粟融珵道，“这就是客户的信任，做生意，没有人比信任更重要，而信任是怎么换来的？就是以最诚挚的本心待人待事，无论是对顾客，还是对颜料本身，都有一颗敬畏之心，这样，就没有做不好的事了，辛绘在这点上就做得特别好。”</p>
“姐夫……”辛绘被夸得脸都红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他之前还觉得蒋冉大哥比姐夫对姐姐更好呢，他错了……</p>
“你有。”辛绾也笑着鼓励他，“你姐夫很少夸人。”</p>
辛绘红着脸露出个狡黠的笑，“并没有，姐夫夸起姐姐来跟彩虹屁似的。”</p>
辛绾一时还不知道彩虹屁是个什么意思，粟融珵在那不要脸地笑，“你姐姐本来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什么叫彩虹屁？”</p>
这话辛绘也同意，拼命点头，“对，全世界最好的姐姐。”</p>
辛绾无奈极了，笑着摇头，“你们俩真是……”</p>
她给辛绘续上茶。</p>
粟融珵也拿着杯子讨。</p>
“你不是不喜欢喝吗？等会儿晚上又睡不着！”辛绾不给他。</p>
“媳妇儿泡的茶比别人泡的香，我偏要。”</p>
遇上这么个不要脸的，辛绾实在无可奈何，给他添上，“睡不着别说喝了我的茶。”</p>
粟融珵笑着应了，却说起了正事，“绾绾，辛绘，我觉得啊，你们应该另外找一个地方开工作室。一来，现在不断有人要来参观，总把陌生人往家里领也不好；二来，咱们谈个什么事儿也方便，不然总要提防着怕奶奶知道，怕她老人家担心。”</p>
辛绾点点头，“我也在琢磨这个事儿，自从上次拍纪录片以后，要来拜访的人就很多，我都回绝了，就因为是私人地方，不便参观。现在手上积压的订单也挺多，因为商标的缘故一直压着，现在要准备开工了，是得找个大地方。”</p>
半晌儿找不到可以插话机会的辛净亭终于找到时机了，忙道，“这个包在我身上啊，我去找！”</p>
三人同时看着他，眼睛里写着三个字：不信任。</p>
辛净亭一脸愁苦，“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是，我前半辈子是做了不少糟心事，但我现在不是想改了吗？我好歹也是辛家人啊！再说了，花青堂现在跟我也没啥关系了，我能坏什么事呢？”</p>
辛绾没理他，只对粟融珵和辛绘道，“我想着，工作室或者说店面跟工厂、库房分开，店面找一处字画古玩聚集的地方，工厂和库房可以偏僻点，矿石多了，总得有地方堆。”</p>
“嗯，这个想法是对的！”粟融珵十分赞同，“趁着这段时间天气好，我们有时间就去找地方，年前好好装修，来年开春就能搬店了。”</p>
三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新的发展，辛绾和辛绘都很兴奋，粟融珵看着他俩，目光温润。</p>
唯独辛净亭，又被撂在一旁。</p>
三人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回屋见奶奶去了。</p>
辛绾和粟融珵要回粟家，辛绘则不要姐夫送回学校了，在家陪奶奶，第二天再搭地铁回去，结果，辛净亭则道，“搭什么地铁？我也在家睡吧，我明天送你。”</p>
辛绘是个实诚孩子，直接就说了，“家里没你睡的地儿，姐姐的房间，不喜欢别人进去。”</p>
“我是你爹，怎么就是别人了？”辛净亭劈头就是一顿骂，“我睡沙发不行吗？”</p>
说完，也不管老母亲和儿子是什么眼神，往沙发上一倒，就睡了，不管辛奶奶说什么，他都装没听到。</p>
辛家这一老一小，老的年纪大了，打不动了，小的到底是儿子，忤逆老子天打雷劈，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不管他，随他躺沙发。</p>
辛奶奶委实是，看着这个儿子就叹气。</p>
辛绘陪奶奶进房间还劝奶奶呢，“奶奶，别生气，您就当他是空气好了。”</p>
辛奶奶摆摆手，“你去睡吧，奶奶没事。”总不能教孙子不孝顺他老子，礼法上说不过去。</p>
辛绘便把今天和姐姐姐夫商量的事说了，奶奶一听就来了兴趣，也说好，渐渐的，精神头也好了不少，辛绘这才放心了。</p>
回粟家的路上，还是辛绾在开车，粟融珵靠在座椅上想事情，想入了神，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盯着盯着，事情没想好，却发现镜子里的路况有些异样。</p>
“绾绾，我来开。”他说。</p>
“怎么了？”辛绾靠边停了车。</p>
粟融珵往后视镜里一看，眼睛微微一眯，心下却冷笑。</p>
“没事，我想去买点小吃，懒得给你指路。”他跳下车，跟媳妇儿换了个位置。</p>
他总说他车技不如媳妇儿好，可辛绾觉得他纯粹就胡说八道，就比如现在，他开着车七拐八拐的，还专往小胡同里钻，这些胡同本就窄，偏路边还停了车，她的大G要穿过去真是很勉强，稍不留神就刮擦了，但他开得游刃有余。</p>
可见这人没一句真话！</p>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p>
若是平时，他铁定要来和她嬉皮笑脸了，但今天他却没发现她的眼神，全神贯注在开车。</p>
直到最后，他开到一间十几个平方的破旧小店前，笑了，“到了，下车买卤煮吃去！”</p>
“不去，你自己去，我在车上等。”外面冷，她也不想这大晚上的吃东西。</p>
“来嘛来嘛！”他非逼着她下车，“陪我。”</p>
却在下车的时候，回头一望，后面长长的胡同，又黑又空，几盏不亮的路灯照得这胡同愈加显得幽深。</p>
辛绾被他强行抱下车的，抱她下去的时候还嫌弃她的羽绒服又臃肿又难看，“臃肿得我都不好下手抱了，颜色也不好看，女孩儿啊，老穿这么黑的颜色，对了，我给你买了件粉色的，你从来不穿，明天记得穿……”</p>
“……”她不要穿粉色羽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