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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当我正在为蛇皮的长度感到震惊的时候,肖雨忽然比出让我们停下的手势,他指了指耳朵,意思是有声音在附近。
我们停在原地,不敢出声,认真分辨着周围的声音。不是鸟叫声,不是虫鸣声,不是流水声。我听到一种类似于马达的声音,很远很远,再仔细听,又不像马达声,更像是拨动某种低音玄的声音。
“有人在说话。”肖雨小声的说道:“好多人,有好多人在什么地方说话。”
“不,是颂咏。”张一默皱着眉,他看的方向是我刚才在梦境里去的方向,我们的斜后方。梦境里,那地方是个庙宇。
肖雨用询问的眼神看张一默和阿成,阿成没回应,张一默点头。肖雨和张一默两个人往那个庙宇的方向去了,阿成想说什么,被刘师傅拉住。
“老大,我们去看吗?”仁登靠过来问我。
“我们去别的地方。”我回答。仁登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拉着他的手一拽,他马上明白了。
“老大我们能走着去吗!?”还没等仁登话说完,我们已经掉进了我的世界里。
可能是因为我稍微熟练点了,落地的时候并没有摔倒。那匹狼趴在树上睡觉,被我们落地的声音吵醒。
“怎么了?”狼抬眼看我。
“你认识多恩吗?”我走到树下,大树的根将我抬起来,我和那狼面对面的说话。
“认识。”狼起身坐着,打了个哈欠。
“多恩对你好吗?”我想了解这头狼到底是谁。
“我跟他没有太多接触。我是一个刑盾族,和大世界的不熟。”它回答我。
“谁要追杀你?”
“多恩。”
“他追杀你干什么?”
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跳下树,走到水边喝水。大树将我放下,我看着远处的山有些变化,山的颜色变成了红色。
我盘坐在树下,总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又起来走了两步。
浪喝完水过来坐下,开始讲他的经历。
“我是这个创世族的守护者,每一名创世族在进行创世的过程中,都有一名刑盾族守护。在大毁灭之后,多恩介入了这个创世族,他的阴谋被我看穿,我打算告诉斯竺大帝,但是有太多阻力让我连自身都难保。所以当我感知到外世界来的信号时,就极力想躲进去。”
“斯竺会阻止多恩吗?”从张一默的描述中,我觉得斯竺是个蠢蛋。
“不知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狼甩了甩尾巴。
“你为什么带我去那些地方?就为了得到我的孩子吗?”
“我想把这个创世族的东西也带进来,这样多恩就找不到了。”他说:“那些地方有这个创世族发展过的文明痕迹。”
“那个庙呢?”我问,“刚才我听到又颂咏的声音从庙的方向传来。”
“颂咏?”狼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回来说:“那里在三层空间是看不到的,我能带走的是一层空间,在三层空间里那些建筑都被毁了,那些人也在新文明时代死了。”
我不太懂他说的,不过能猜到个大概。
“你们遇到库扩坎了吗?”狼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是它,有可能会撞破空间壁,声音可能就从裂缝中传来。”
“库扩坎?那又是啥?”我有些茫然,和非人类对话是项体力活,非常累。
“是夹层文明里的神,奥兰特文明的幸存者。”他向我解释。
我猜,他说的夹层文明应该是大毁灭之后和我们的文明兴起之前的那段历史,正是改造基地想要回到的那个时代。他们叫象雄文明,别的地方或许叫别的。
“我们遇到会怎么样?”
“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它,那有可能会把你们当做异界入侵,对你们进行攻击。”狼起身跳上树,我们的谈话即将结束。“不过,它曾经有家人,它只会呆在他家人旁边,当时他家人就死在那儿。”
我和仁登从地面的门跳下去,这一次仁登已经不再抱怨了,他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
回到外面,张一默和肖雨的背影还在视线范围内。“阿成,你知道库扩坎吗?”既然是历史,肯定要问专业的考古人员。
“库扩坎...库...库库尔坎吧?”阿成认真的理解我说的,“那是玛雅文明里的羽蛇神,传说求雨就找它。”
我点点头,原来玛雅文明属于夹层文明,那看来夹层文明的时间分布很宽。我觉得它们并不久远,或许夹层文明真的如字面意思,是夹层,穿插在新文明里面的神秘文明。
我们在原地等了十几分钟,张一默和肖雨两人回来了。
“怎么样了?”我问,我并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梦到过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我的世界里有只狼,他还是刑盾族。
“那里有空间波动,我们过去时,声音已经消失了。但是发现了一些空间裂痕。”张一默说。肖雨听不太懂我们说什么,他走到一边,拿起那张很长的蛇皮闻了闻,又放下。
“这里肯定有蛇,刚才我们去的那地方也有这蛇皮上的味道,可能它和那声音有关。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肖雨看了看蛇皮的方向,正是我们要前行的方向。“这位科学家,我们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肖雨问我。他的用词让我感觉他有些不满,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Doctor,你过来。”我招手让Doctor靠近些。“比较一下,和克托帕西山上那条大蛇比较。”
他想了想小声对我说:“夫人,这蛇比克托帕西的大六七倍,蛇皮很新鲜,才蜕不到一个月,它需要进食,我们还是尽量避开蛇有可能呆的方向,尽快离开这里。”
“你知道吗,凡事只要说尽快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缓慢。”我笑着说:“我想知道一路上有多少人跟在我们身后。”
“目前有十个。”Doctor回答。
“好,让他们去喂蛇。”
Doctor心领神会的看着我,转身回到队伍里。
“走吧,我们去刚才会出声的地方看看。”我说。
张一默没有多问,反而是肖雨和阿成表示反对,他们认为继续前行比较好。
“我们是来找东西的,不是赶着去山里面开Party的,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们都要去。”我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他们两个。
大部队往回走,到了那处所谓的庙宇。
那是一个典型的玛雅金字塔,不过大部分已经被毁了。顶上平台就是庙宇,有台阶可以上去,路面往地下有门,可以进到金字塔里面。
“我们进去看吗?”阿成问我。我摇头。
“今天我们暂时先在这里休息,明天开工。”我说。刘师傅和张一默表示同意,阿成勉强同意,肖雨很反对。但他反对也没用,要么他自己继续前行,要么加入我们。他当然会选择加入我们,这也让我确定他的暴露是故意的,他在为别人做事。他在为莫代做事。
时间才到中午,我们就已经搭好了帐篷。肖雨独自前往金字塔内看了看,没有走得太深,阿成让十七壮汉将一些设备摆放在靠近地下入口的地方,他就在临时搭建的监控室内计算着什么。
“你有把握他们会上当?”张一默问我。
“你确定他们听不见我们说什么?”我不太放心。
“确定,起码听不到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多恩还没有算出来我们两个的公式。”他看了看外面忙碌的人,表现得很自然。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们要找的无非就是这个世界的秘密,基地要造的也正是夹层文明,这里属于夹层文明。”我不能说太多,对方是多恩,应该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我要处处小心,格外小心,一千个一万个小心。
张一默点点头不再追问,他知道我话里的意思,这个世界的秘密藏在夹层文明里,所以对方一定以为我们有所发现。只要我说是发现,那就是发现。
忙碌一下午,晚上大家燃气柴火,吃饭聊天,肖雨的眼睛时不时往帐篷背后的树林瞟,那边应该有人。
“肖雨,怎么不说话?”我故意喊他。
肖雨稍微有些愣神,想了两三秒才说“我在想孩子。”
D211一直都很安静,他坐在我身后和跟着仁登学编草藤,这一路上他因为一开始在酒店被敌方洗脑,还对我们动手感到愧疚,所以一路上他做得多说的少,不懂的就问仁登,这让我安心许多。
吃过晚饭,壮汉进行守夜工作,剩余的人都进了各自的帐篷。他们肯定睡不着,包括树林里的那些,都在等着我们进入金字塔内。
我要求扎营的举动无疑是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快来看好了!
这样的一夜很漫长,我等到凌晨两三点钟悄悄出了帐篷,尽量不惊动别人。天气很冷,特别是晚上,我快步走进金字塔里面,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电筒四处查看。建筑坍塌比较严重,进门口就有一块很大的石柱倒在路面,我绕过它走到里面,远处的墙上有一扇门,地上碎石很多,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发现门内是一条继续往地下衍生的阶梯。
我往阶梯下走去,在下到阶梯里面时,我听到地上面有点动静。有人跟着我。
阶梯下面空气混浊,我打着手电慢慢往下走。这阶梯不长,但碎石很多,下完阶梯就到了一处看小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许多半人高的石板,石板上面都是画,这些石板应该是别处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在这里。
金字塔下面在没有更多的路和房间,我仔仔细细看着石板上的画,看不懂。捡起一块小石头石板的空白处写了个“12-22”,这是没有意义的记号,接着转身上去,回到帐篷里。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了对整个金字塔的勘测,内容详尽,但对我毫无意义。
勘测持续了一周,这一周里我一直在等那声音,那颂咏的声音。
“我们会不会耽误得太久了?”张一默问我。
“不会。”我简短的回答,假装认真的看着阿成给我的结果。
第八天午饭时,好事情发生了,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那种如雷贯耳的颂咏声,那声音从金字塔上面的庙宇传来。
“开始了!”我说:“快去把石板搬到一层来,我们马上就可以见证奇迹了!”
我的话让肖雨和阿成摸不着头脑,他们知道我是这一次远行的倡导者,而且我对奥兰特文明有了解,所以他们问我了同样的问题:“是什么奇迹?”
“见识真正古文明的奇迹,我们即将见到奥兰特的一些东西。”我没有撒谎,狼说库扩坎是奥兰特的幸存者,只不过不是多恩要找的。
壮汉们赶紧去搬石板,十几块石板被搬上来,按照我的要求,它们被围成圆圈,中间。我标有记号的那块石板北平放在中间。
阿成在帐篷里监看仪器上的数据,肖雨很配合的拿着相机和手机守在石板阵旁边,我和张一默跑到庙宇里。
“撕开空间壁,我要进去。”我对张一默说。他表示很担心,但还是照做了。我并没有时间去看他是怎么打开空间壁的,这时候我要快速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发现在我的世界里呆多久都没关系,我出来的时候外面一秒钟也没有前进过。
“狼!狼!快告诉我怎么激怒库扩坎?”我漂亮落地,狼没有在树下,我只能大喊。
远处一点红眨眼功夫飞冲到我面前,正是那只狼,他歪着头看我。
“我要激怒它,我要摆脱尾随者。”我说。
“真是卑鄙的手段。”我没想到狼会这样说,但他又补充说道:“不过这很管用,你很聪明。”
“那么告诉我吧,我出去就要面对库扩坎了。”我看了看天空,太阳还在那里。
“那条笨蛇长着翅膀,你拔掉他的羽毛他就会愤怒。”
“一根就可以吗?”
“不,起码十根。不过小心,他会追回他的羽毛。”
老天,这蛇是有多迟钝。我不说再见,脚往地面一跺,地面出现了一道口子,我掉下去回到了张一默面前。
“要我陪你吗?”张一默问。面前的空中有一道口子,里面燃烧着火焰。
“走吧,看来我一个人搞不定。”我回答,毕竟要拔掉那么多羽毛。
张一默和我迈脚跨进裂缝里,曾经的庙宇出现在我们眼前,它目前还很完好,四周围都是火,我们从庙宇里走出来看到外面整个森林都在燃烧,一条巨大的蛇在庙宇的顶上盘着,它的翅膀张开,白色的羽毛印着火光,像是被披上了一层黄金铠甲。
“怎么做?”张一默似乎知道他是来干体力活的。
“拔羽毛,多拔点,然后引他出去。”
这条蛇在顶上盘了四圈,每一圈都有我人这么高。张一默原地起跳,他一蹦就有两米高,伸手抓住了庙宇的屋顶,往上一用力,翻身就到了蛇的肚子上。接着扣住蛇鳞往上攀爬,没两下就爬到了最顶上那一圈。
在那里,张一默已经可以够到翅膀了,他抓着羽毛将身体重心往前送,翻身将自己甩上翅膀,然后一点点开始拔毛。
羽毛很坚硬,每一根羽毛都如同小圣诞树那么大,张一默将拔掉的羽丢下来。
他丢了十来根下来,我慢慢往空间裂口外面送。
“好了,你再扛着一根引他出来。”我喊完自己退到空间裂口外面,冲帐篷堆喊道:“Doctor,拿去定位。”
阿成没有反应过来我说什么,十七壮汉就已经扛着羽毛下了金字塔。
“张一默,你扛着羽毛跑到离壮汉远一些的地方,一会好把蛇引回来。”我将头伸进裂缝中对张一默说,他这时候真打算下来,可蛇已经愤怒了,正在拐来拐去抓他。
张一默一直挂在蛇背上,等到蛇一个翻滚,他马上顺势跳出缝隙,然后抱着我扛着羽毛跳下金字塔快步往树林远处跑。十七壮汉已经用羽毛将那群跟踪我们的人围起来,张一默又跑了一段,然后将我放下。这时候蛇已经撞破那个空间壁,巨大的头从庙里伸出来,我看不到阿成的表情,只听到从金字塔那边传来的巨大的撞击声。那条蛇出来,将原本已经受到毁坏的金字塔全部毁了。
“糟了,那个空间裂口太高了...”我暗暗担心一会无法将那条蛇送回去。
蛇从裂口中完全飞出来,他巨大的身形让我震惊,张开的翅膀将这一片的天空全部遮盖,没有光线能从他厚实的羽毛上照射下来,四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空间裂口处发出的阵阵火光。
大蛇往树林的方向飞来,经过壮汉们插下的羽毛阵时它转弯,尾巴扫到了后面一大片树林,在那里面躲避的那些跟踪者暴露无遗。发现自己暴露的跟踪者开始逃跑,我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这可能就是莫代的人,那帮社会渣滓。
“可惜了,后面肯定还有精英部队。”我有些气愤这么早就将大蛇放出来,如果再等等,再等上几天...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愤怒的大蛇将那些逃跑的人一扫尾大飞,我觉得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怎么办,没有那么高的借力。”张一默往回跑,路过我时问我。
我还在懊恼没有用蛇完全消灭跟踪部队,可是眼前蛇又引不回去...
“将那羽毛埋起来,回来的时候我们还能用。”我赶紧拉住张一默,“现在让他飞,爱怎么飞就怎么飞,不管了。”我做了个很不负责任的决定,但是这也是一条退路。
张一默看着我,他的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甚至有些责备。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不管那么多,我很坚定。
“这条蛇可能会毁了这里,可能任何登山者都会被他伤害。”张一默很严肃,很严肃。
“但我不能让他出来就为了几个小喽啰,我需要他干别的。”我回答他,“他飞不走,他的家人曾经就在这里,他哪儿也不会去。”和传说有区别,这条蛇在飞行的时候速度虽然快,可是他并不善于飞行,那庙宇对他肯定有特别的意义,所以即便是周围燃起了熊熊烈火他也不会离开。
张一默最终同意了我的决定,他羽毛埋在土里,蛇已经回到了那块坍塌的废墟上,它就盘在那里,张开翅膀,立着头。
我们将能用的东西全部收走,肖雨满心以为我发现了石板上的什么秘密,在金字塔里面等着奇迹,却被大蛇压在身下。他不会死,但出不来,因为他还没有恢复成那个拼凑者,他心里认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们离开后,经过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行走,终于到达了那个断崖下面。
“趴上去吗?”阿成问我,上次我们就是爬上去的,这次...
“找升降梯。”我想试一试自己的推论。
断崖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如果有升降梯,那就一定与轨迹,但是天色暗了,我们光线不足于是打算第二天日出后继续寻找。
搭帐篷,吃饭,睡觉。
入睡没多久,一个人捂着我的嘴靠在我耳边说:“三小姐,你并不是那么善良嘛。”莫代!他亲自来了?代表谁?
我不相信张一默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不来救我?生气吗?那刘师傅和壮汉呢?仁登和D211呢?我被蒙上眼睛带离了帐篷,沿着水走了很远,然后我进入了一个地洞。
“三小姐,你之前发现的东西该给我了吧?”莫代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我应该是被关在某种挖洞一样的土牢房里。
“谁派你来的?”我问。
“你不觉得是先生吗?”莫代反问我,他似乎在证明他不是先生的人?到底什么意思?他要让我怀疑什么?
“我觉得什么不重要,你说的才重要。”我避开和他思想碰撞。
“把东西交出来吧。”他不谈这个问题。
“我没有。”我回答。
“不可能,你连羽蛇都放出来了,你肯定得到了东西。”他说。他知道羽蛇,他对夹层文明有研究?没人见过羽蛇,若是光从翅膀来看,我更多会想到应龙。这个人代表谁?
我的沉默让莫代很烦躁,他咒骂着离开了。
张一默为什么不来救我?难道莫代厉害到可以躲过他们所有人?不可能。
我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眼睛被蒙得死死的,一切只能靠耳朵来听。
张一默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再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基本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我得出一个答案,我在做梦。
其实说做梦,更应该说在去西藏时,仁登的妹妹本玛和我对话一样,通过某种思想共鸣,给我营造了一种假象。可是,我怎么出去呢?7号原来告诉我在这种时候,谁强谁就能反控制,可我根本不会控制,就别提反控制了。张一默不是说我们不会被入侵吗?
没办法,我只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怎么又来了?”狼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晒太阳,他似乎对我回来很不高兴。
“我的世界我爱回来就回来,你不服气?去跳河啊。”我满肚子的火没出发,对着他就一通大喊。
狼叹口气跑到水里游了两圈回来,“说吧,又怎么了?”
“不怎么,就进来坐坐。”我郁闷的靠在树边,天上的太阳怎么不落呢?
“你在外面干什么?”狼又去追兔子,把它们赶到一个草堆后面又回来。
“我好像被人入侵共鸣线了,但张一默说我的共鸣线不会被入侵。现在对方给我造了假象,我不知道怎么出去。”我双手枕枕头,有风吹过,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又叹口气。
“你居然还会被入侵?你一个创世族居然会被入侵!你就是个耻辱。”狼嘲笑我。
“你厉害你就不会躲到我这里来,这么好的地方7号一天也没住过,你倒好,好心收留你,你还嘲笑我。”我烦躁的往那只在地上打滚的狼丢了一把草。
“7号是谁?”狼笑累了,躺在地上歪着头问我。
“7号是神的记事本,他为了帮我,牺牲了自己。”我嘟着嘴回答,说起7号我心里就不舒服,说他牺牲我更是不愿意承认。
“神的记事本?牺牲?你在开玩笑吧,这个创世族就没有给自己设定死亡啊,他非常狡猾的。”狼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接着说:“按道理说,每一个创世族都会实现设定创世界的一些特征,比如怎么样出生,怎么样算是死亡。但是这个创世族没有对他自己设定死亡,所以你那个记事本不可能牺牲。”
他说的话就像为我揭开了希望的锅盖,我似乎又看到了寻回7号的可能!
“他盗取了我一部分的元神,然后又连同他自己的一起还给我,他的身体失去体温,我以为他...”我把事情讲清楚,希望狼看看这种情况还有没有救。
“那简单啊,他的元神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你这个世界也没有设置规则,所以生和死都没有定义,全凭你自己的喜好。定义这些的创世者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创世界不了解,凡事先规定成文,以后管理起来就比较简单。”狼站起来绕着我走了一圈继续说:“你这世界有点奇怪,你不是真世界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算哪个世界的创世者,我觉得我就是个人,这就是我的精神世界。
“你这个世界的基本法都和真世界的不一样,太阳照下来照的到你的影子,你是完全实体出现在你自己的创世界里,这不符合真世界的逻辑。真世界的逻辑是一个物体不能同时以不同形态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你自己就没有遵守这条逻辑,所以应该是真世界以外的。”
“我去...还有这些东西啊!原来我们学的都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难怪我学起来比其他学生吃力...”我似乎找到了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不是这个世界的,都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当学霸,尔等渣渣,哈哈哈哈。
“不,那是因为你蠢。”狼马上泼了我一身冷水。
我严肃的白了他一眼。
“你先给我说说我7号,他元神在我这里,我该怎么办?”
“所以说你蠢,是有原因的,你一个创世者,手里拽着一个元神都不知道怎么办...你给他造一个实体就可以了啊。”狼完全被我的智商所折服,我自己也有为他点赞的冲动。
“造一个实体?!天哪!对啊!我是创世者,和别人拿走生命不一样,我拿走了还可以再创造一个给他住进去!真特么白痴!”我高兴的有点过头,用手捶着地面。
用什么造呢?用什么造一个身体呢?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任何世界都有一个大规则,以树为本叶为界,你用木头给他造一个身体吧。”狼走到大树跟前用前爪拍了拍树干。
“以树为本叶为界...我之前看过这样的文字,啥意思?”他说这是大规则!那就是说这不仅仅是奥兰特的文明,它还是一种规则,适用于每个世界?!
“我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斯竺大帝训诫的时候会念叨的,我觉得你可以照这个规则弄弄。”狼将头靠在树干上回答我。
树?木头?我翻出脚踝处的小刀看了看,7号两三米高,我要削到什么时候啊?
“天哪!愚蠢就是罪啊!”狼看到我的举动直接用头撞树,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到底哪里又错了?
“你都可以凭空造房子,怎么造个木头身体还要用刀来削的?你该不会还想找颜料上色吧?!”狼冲我大喊,我很想再一次为他的话点赞。
道理我懂了,转身对树说:“来个身体,按我想的来。”
树很配合,从地上冒出条树根,慢慢的变换着树根的样子。半个小时后,狼几乎想吃了我。
“你能不能有个定啊?怎么一会是狗一会是猴子的?那个7号倒地长啥样啊?”
我看着狼,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其实我知道7号是熔岩装,但是他那身是石头,我用木头做没问题吗?管他呢,试试。
树根慢慢变成7号的熔岩铠甲,最后成型了,看起来不赖。树根断开和那块木头模型的连接,回到地里面。我摸着木头,一股暖流经过手掌传过去,木头模型渐渐变得有温度。
“这样就行了吗?”我问狼。
“好了,等上一个月左右吧,他就醒了。”
“什么!?一个月?!”我惊讶的看着狼,我这还在别人造的假象中呢!等那么久怎么可以?!
“蠢货,你这个创世界不遵守真世界的规则,你的时间和外面创世界的时间不是同向行走的,即便你在这里面呆上一万年,你在外面还是没有时间变动。”狼提醒我。
我忽然发现我这个创世界好逆天,但是我都还不会用。
等吧,在这里面等上一个月,我干点什么好呢?
“狼,你给我讲讲真世界吧。”我平地造房子,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只是这里没有网络,我一定要发展文明,这样才可以看电影。
“真世界有什么好讲的。”狼趴在我的沙发上,“还是弄点吃的吧。”
转眼美食堆满了桌子,狼说我在这里吃多少到外面都没用,因为各有各的规则。我算明白了原来张一默说的那些话“遵守你们的规则”,因为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聊各自小时候。
“我小时候和张一默住在一起,但是我们一直到六年前才开始谈恋爱。在那之前他几乎很少跟我见面。小时候他对我笑一下就很难得,能见到也很难得,所以前不久在我打开核心记忆时,我对他的记忆很少。”我啃着鸡腿喝着可乐,肚子里的孩子睡得很香。
狼吃了牛肉,又喝了美酒,躺在地上说:“你才多少岁啊,你现在就是小时候!知道吗?我小时候,那时候正是第二次圣战,我们那一批的刑盾族大都被打死了,还剩下像我这种不说话的,留下来被训练。约定之文一出,整个真世界都绝望了。那样的日子,叫你去是一天也没法呆!”
“我在书上看过圣战、约定之文,那都是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那时候还小,只知道不能和老一批的刑盾族说话。”狼翘着腿,喝了一口酒。“刑盾族和创世族有仇,不知道什么仇,他们把创世族关在笼子里,每天都折磨他们,鞭打他们。如果我们对那些创世族心慈手软的话,我们就会被关进笼子,和老刑盾族关在一起,一起被鞭打被折磨。”
我被震惊了,真世界怎么感觉就像是一个大监狱?
“你知道约定之文说什么吗?它说‘一切以斯竺大帝的旨意为神谕,任何反对者或心存疑惑者都是背叛。背叛者永远无法战胜斯竺大帝。’这就是约定之文,多么可笑!”狼又喝了许多酒,他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现在不在真世界里,我终于不用管什么规定,不用管别人的眼光!我在这里谁也不会为难我!那个老不死的斯竺!他杀了我的父母!”说到最后,狼狠狠地掀翻桌子,大哭起来。我换了一张桌子,又放满了食物。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这只狼,我都不知道原来真世界里如此黑暗,完全就是奴隶时代的事情!这么超前的文明却在那样落后的世界里诞生,真是不幸!
“你现在想干什么呢?”我问狼。
“现在?哈哈哈狂欢啊!谁也管不了我,我才不要去鞭打那些要死不活的创世族,他们的惨叫声让我睡不了觉!我的大帝!他们真的是太可怜了!”他喝醉了,大笑着哭,大哭着笑,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啃了几块烤鸭就出去看7号,满心期待着时间快点过。两只兔子跑过来看着我,我将它们抱在怀里一起晒太阳,没一会,我就睡着了。
这里的太阳不落山,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狼已经在水边喝水了。
“你醒了多久了?”我慢慢坐起来,旁边的7号又变得暖和些了。
“我醒了两天了。”他转过头来嫌弃的看我。我都睡了两天了?!“你在你自己的世界里,时间对你来说并不容易察觉,特别是在睡眠期间。”
我甩甩头,完全想不起来做了些什么梦。“如果我在这个世界做符合外面世界的事情,我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可以拿过去吗?”我忽然想到了一些我可以为考古队做的装备。
“不行,不然多恩直接往创世界里丢炸弹不就好了?”
我又忘了,规则!
那我干点什么好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7号才可以恢复。
“孕妇,”狼叫我:“我教你认字吧。”
“我有名字!我叫尼尼。我认识字。”我不高兴的回答。
“我说的说真世界的文字,斯竺创造的,挺有意思的。”狼对我招了招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