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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沿着含氧量最高的路线前行,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条缓慢攀升的山洞。大约行进了3个小时之后,山洞的空间骤然变得愈发的宽阔,当人们走到山洞尽头时赫然见到了几间人工开凿的石室。更令人惊讶地是,在石室的之后、洞穴的尽头,一片橙黄色柔和的光晕射入了人们的眼睛。
见到出口,华菁荃带着众人快速的跑过石室,径直走出了洞口。在众人的脚下,如刀切斧劈般的断崖截断了去路,将洞口悬在了空中的山壁之上。光晕包裹的,则是一处方圆几千米的峡谷,就在峡谷的中央赫然伫立着一座高耸的浮屠。
众人踩着脚下的断崖,橙黄色的光晕中,蒸腾的水汽将对面的浮屠仿佛萦绕成了一座飘渺的殿宇。人们不时听到翻腾的浪涛,在谷底拍打着亘古不变的山壁。寻着涛声四下望去,一处处赤红的光芒被水汽晕成了一条条光带,仿佛盘旋游动的金龙缠绕着浮屠塔。
华菁荃打量着眼前的浮屠,又侧身眺望着身旁的山壁,只见与身后相似的山洞,一处处错落的排列在山壁之上。只不过这些洞口都已被巨石封死,而洞外则整齐排列着一方方数量不等的石棺。
看到石棺,众人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所在的洞口,果然在洞口两旁找到了几具相似的棺椁。只不过由于被峡谷所震惊,刚刚没有及时发现罢了。当众人转过身看向洞口的山壁时,只见在洞口的上方,一块青玉巨石之上,一副枯骨正静静的面向峡谷的浮屠。他似乎对浮屠充满着向往,似乎是在等待,似乎是守候,似乎是在膜拜着心中的神灵。虽然他已风化的只剩下了一具枯骨,但他的神态中却透着一种强烈的挚诚。
短暂的凝望之后,几名雇佣兵立刻找来撬棍,撬动着岩壁旁的石棺。虽然古墓地宫中,棺椁多有机关陷阱,但由于几具石棺过于简单质朴,显然并没有什么危险。而当人们撬开石棺之后,自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除了腐烂的遗骸,甚至连一件器皿、兵器都没有找到。
望着高耸的浮屠,华菁荃命令全队就地休整。在这深邃、神秘的地宫中,很难再次找到如此修葺完好的石室,所以这里便成了营地最好的选择。或许这一夜过去,将是很多人这辈子最后一个安眠之夜。虽然走到这里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只损失了一名队员,但没有人知道明天将会遇到什么,对于雇佣兵而言,活着仅仅是一个暂时的状态。
短暂的激动过后,队伍很快架起了十几顶帐篷。除了值夜的哨兵,所有人都钻进了各自的睡袋。在谷底轰隆隆的涛声中,劳累了一天的华斐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华斐回到了家乡绿油油的麦田,十岁的他穿着短裤跟华阳一起在田地里抓青蛙、逮螃蟹。可就在他专注于蛙声的时候,却听见脚边一阵吱吱的声响。他回过头,只见一只胖乎乎的田鼠正用黑溜溜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这田鼠似乎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它。几声吱吱过后,一只又一只的田鼠从稻田里探出了一个个小脑袋,片刻之后足有数百只田鼠蹦跳的围拢了过来。
华斐觉得十分好奇,便招呼着身后的华阳过来看。可叫了几声后,却仍不见华阳的身影。当他转过身时才发现,茫茫的绿野中哪还有华阳的身影,只有一阵阵清风吹拂着绿油油的麦穗。原本温暖的夏风渐渐清爽、微凉、阴冷、凛冽,然后一阵大风猛地掀起了他的衣角。
华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当他再次转身时,刚刚绿油油的麦田却骤然变成了青乌色的岩壁,地面上肥嘟嘟的田鼠竟瞬间变成了地宫中巨大的硕鼠,此时正目露凶光的注视着自己。华斐看着那只领头的老鼠,此时它似乎露出了一个阴邪的笑容,接着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啼叫。
一阵恐惧的情绪瞬间笼罩了华斐的全身,他猛然想起在河岸边老鼠发起进攻前,发出的就是这种叫声。他可没有雇佣兵敏捷的身手,而且即便是有,他手中也没有那两把颇有微利的微.冲。
华斐的心中已经震惊到了极点,他的大脑想一个西瓜被子弹穿过一样,思绪早已炸开成了飞沫。他急忙转过身,飞奔着想要逃出鼠群的包围。可是他跑着跑着,却发现绿色的稻田正逐渐变成青黑色,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中。岩壁代替了麦穗,黑暗代替了日光,宽阔的田野变成了狭窄的岩洞。
焦急的华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向后面的鼠群,可他却忽然发现鼠群竟然不见了。华斐转过身踉跄的停了下来,心中稍稍有些落定。可正当他思考其中的缘由时,一双有力的手却猛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华斐再次回过头,只见一只人形的大老鼠正流着腥臭的口水凶恶的看着自己,似乎立刻就想把自己吃掉。华斐惊恐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蹬开了面前的怪物。这才发现,怪物的身上竟然穿着雇佣兵的作训服,他的腰间赫然撕开了一道黑紫色的伤口。
死去的雇佣兵!这只人形老鼠竟然是死去的雇佣兵!
就在华斐震惊的时候,怪物猛地扑向了他,而且力量大的惊人。华斐无论怎样奋力挣扎,竟然都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就更不用说摆脱他了。华斐甚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正缓缓的从鼠嘴里喷发出来。
雇佣兵变成的老鼠,死死抓住华斐,然后鼠头一低,张开大口便血腥的撕咬了下去。
感受着撕咬的剧烈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华斐声嘶力竭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而几声惨叫过后,华斐猛然觉得身体一轻,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昏黄的光晕隔着帐篷,微弱的透射进来,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唯有那凄厉的叫声,却并没有消失,仍然久久的回荡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