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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撒罗尼迦是罗马当之无愧的第二大都市。
巴尔干半岛西部山地众多,那些山沟里的人,最后都会在帖撒罗尼迦完成商品的交易。
庞大的市场规模,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让这座城市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西侧是灌溉平原的瓦尔达尔河,天然的护城河;东侧全都是山脉,天然的城墙,只有东北侧在交通要道上建筑城堡遮护。
当东北侧的城堡被骗开了城门城破,帖撒罗尼迦就像是剥光了衣服的希腊美女,在激起血性的斯拉夫武士面前搔首弄姿。
“吼!!!”
狼嚎的斯拉夫人疯狂的涌入城区,抢劫的破门,点火的烧屋,放纵起来的斯拉夫人很快就失去了控制,许多人大肆的杀戮,连瓦鲁特的命令也置之脑后。
“不过我本来也没有准备带他们走。”
瓦鲁特只有数百个真正的亲卫跟随,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军区的大粮仓。
帖撒罗尼迦军区的粮仓设置在西北侧,在瓦尔达尔河河岸,西岸亚历山德里亚到埃泽萨、博里亚这一片帖撒罗尼亚平原的粮食,丰收之后送达军区时,粮食都在此地周转。
佩龙闪电旅团里不全是瓦鲁特的亲信,瓦鲁特很清楚,当明天激情过后,这些人恐怕就会很快束手投降。
“站住,是谁?”
帖撒罗尼迦城里燃起的烟火,在粮仓里也能看见,把守粮仓的士兵们如临大敌。
瓦鲁特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面带和煦的说:“是尊贵的总司令让我来支援粮仓的,城里出现了保加利亚人的匪徒,正在到处骚扰......”
说着,瓦鲁特与他的亲信们越走越近。
粮仓的士兵们发现了不对劲,正后退的时候,瓦鲁特却忽然发难!
“可惜,我也是保加利亚人!”
蜂拥而入的数百披甲重装步兵,迅速冲垮了把守粮仓的一个联队。看着那些希腊人逃散入原野,瓦鲁特得意的笑了。
瓦鲁特早就发出了信使,让他的家人,以及亲信门客带领族人向大粮仓转移。除了运粮的板车之外,什么都不拿。
当大粮仓也陷入火海的时候,局势彻底无法挽回了。
瓦鲁特与前呼后拥的两千余从属,轻松的借着他身为大卫·阿里亚尼斯的亲信时获得的各种文件印章,穿越了帖撒罗尼亚北部的要塞,从山隘口潜入了巴尔干的群山之中。他们的目的地是处于保加利亚与罗马交界处的索菲亚,保加利亚人称之为赛迪卡。
.......
大卫·阿里亚尼斯像是枯萎的花儿一样,躺在椅子里,用突厥人生产的羊毛毯子盖着双膝,整个人萎靡如一个老头。
他背对着阳台,就像在希望背后那万千的火光,是上帝和自己开的玩笑。
但现实太残忍,那不是。
帖撒罗尼迦的半座城市都在烈火中被无情的吞噬。北方的关键要塞被瓦鲁特焚毁,北半部分的城区几乎烧成废墟,大火绵延到了瓦尔达尔河河边,才没有把整个平原的农作物都烧毁。
若不是因为大集市与码头都在河边,帖撒罗尼迦这座城市完全可以宣告死亡。
传说帖撒罗尼迦建城的时候,马其顿王卡山德认为自己靠神得到了胜利,故冠以“帖”字。(现代已经没有‘帖’了,即没有神)现在大卫多希望神能够再显灵一次。
时间逐渐从深夜,转向凌晨。
城中仍有大量的地方,还有余火,可能还要烧几天才能熄灭。
“瓦鲁特的匪徒们已经四散逃入了山中。”
“街区里胡作非为的流氓们都被剪除。”
“驻扎在城外的四个联队目前正在城中维持治安。”
“各个关隘都传去了通知,严格防止作乱的匪徒瓦鲁特通.....”
......
大卫官署的官员们不断传来一个个“好消息”,好似补救措施完善,损失并不大,而官署已经做出了极大的努力。
但大卫就这样背对着火海,枯坐到了天明。
直到一个狼狈的人在门外探头探脑,大卫才逐渐机械的转过了头。
“约翰.......”
约翰恐慌的缩了缩脑壳,然后才搓搓手,尴尬的进了屋。
“瓦鲁特叛变了?”
“嗯,他叛变了。”
看了看大卫的表情,约翰连忙滑稽的解释:“我诚惶诚恐地派出了我的仆人,告诉他一名尊贵的阿里亚尼斯要召见他。但是这个野蛮的保加利亚人,他竟然杀死了我都不认,告诉我他要去投靠萨穆伊尔,他......”
“我不想听你解释,不用多说了。”
大卫的眼神很深邃,敲击着座椅的边缘,大卫说:“你回去吧。回君士坦丁堡,向陛下解释。”
“好,我这就回去,回......”
约翰惊愕了。
向皇帝陛下解释,这意味着什么?
不等约翰辩解,阿里亚尼斯加的几个仆人就把约翰按在了地上。
然后,一个华服的老宦官双手捧的精致的楠木盒走了进来。
“抱歉,麻烦您了。”
大卫起身离去。
背后,老宦官娴熟打开盒子,取出了一个金属状的物体。
“请您稍等,不疼的。”
“别过来,兄长,哥哥,大卫!该死的,你要做什么,你自己犯的错,要我......啊!啊啊啊啊!!!”
离开房间,大卫看到了另外一份文件。
教导团战团长官尼基弗鲁斯·西菲亚斯,要求将他的重骑兵移驻到亚历山德里亚,理由是帖撒罗尼迦已经不在安全。顺带,西菲亚斯还要求为他的重骑兵优先补充粮食,因为帖撒罗尼迦的大粮仓已经被焚毁。
大卫的眼睛红了,他疯狂的砸碎这块木板,嗓音嘶哑的怒吼:“为什么,他惹出这样大的麻烦,还有脸来请求........”
“那这份......”扈从们面面相觑。
“答应,通通都答应。把这份请求眷写在丝绸上,送给我们敬爱的的皇帝陛下,看看他的儿子们,都造了什么孽!!”
很快,帖撒罗尼迦大火的消息,沿着繁华的商路,传遍了罗马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