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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冀乐呵呵拎着两瓶啤酒计划溜进周且听的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
他就是吃准了这个时间段既没有摄影师跟拍又不会遇上那帮缠着周且听问东问西的学员们,盛装打扮了一番,还十分风骚地喷了一点古龙水在身上,蹑手蹑脚地蹭到了心上人家门口。
结果推开了门……
“裴冀?你怎么现在才……咳,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周且听正坐在最接近天花板吊灯光源的沙发上,头发都被照射/出了橘黄的色泽。
若要是平时,裴冀肯定夸张嚎叫着扑过去揉乱他那一头毛,然而现在……
坐在周且听对面的女人略带尴尬地冲裴冀点点头,没什么底气地打了个招呼。
“影帝……晚上好。”
裴冀听到那一声“影帝”,心中真是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简直哭笑不得。他只得收了那发/情的心思,作坦然状关好了门走到房间另一角的餐桌边,放下啤酒极为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没事,你们先聊你们的,我在这儿等会儿也可以的。”
他嘴上说的是“完全没关系”,可那表情分明是在对人家姑娘说,“妹子,还想在演艺圈混不?还想的话就分分钟提起你的裙角离开!”
其实就算他不这么瞪人家,这交谈也进行不下去了。果不其然,只见那姑娘有点委屈又有点心虚地冲周且听小声道:“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周且听也没了心情,冲她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去吧,记住我跟你说的,别再起些出格的念头了。”
裴冀露出一个标准微笑目送碍事者离开,还很贴心地跟在人家后面把门给锁上了,这才举着两瓶酒可怜兮兮地一屁/股坐在周且听旁边,老大不高兴。
“白天那几个小时还不够用啊,非要大晚上地教训人。”他说着殷勤地把啤酒倒进杯子里,送到周且听手边,“刚刚那人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之前挑战赛里泼人家一脸水的那个小姑娘吧,叫任采?”
周且听有点疲惫地点点头,“头疼死。”
“怎么回事?我听摄影师说你等比赛结束后对她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周且听闻言气急败坏,“这帮子人……什么事儿都藏不住。”
“这有什么可藏的?”裴冀失笑,“到时候你发火的片段八成还会被剪辑进节目里呢,人家只是在工作而已吧。”
周且听犹豫了几番,最终看着裴冀那张浓眉大眼的脸还是没忍住,主动交代:“也……倒也不是因为他们,主要是这个任采的问题,有些棘手。”
裴冀一脸好奇,“怎么棘手了?”
周且听扶额,“她似乎……大概,对我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了。”
裴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咋,她看不惯你?”等到话已出口才后知后觉,紧接着一句脏话就脱口而出了,“卧/槽?这死丫头对你有非分之想?”
周且听浅浅喝了一口啤酒,叹了口气,“看来我对成语的理解还是挺到位的。”
裴冀却瞬间不淡定了,“别打岔!”
“那你觉得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很过分的想法吗?”周且听说,“我之前也没往那方面想,你也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结果她下午比赛的时候对待与自己搭戏的选手太不尊重,我有点生气,就把她单独叫走想教育一下,结果也不知是那句话说中了还是怎样,她突然很激动地诘问我,‘难道不是因为彭潇儿对您献了殷勤,您才会突然特别针对我的么?’”
裴冀听得一头雾水,“这跟彭潇儿有什么关系?”
周且听道:“我当时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反应,多问了几句才搞清楚,原来这姑娘打那次吻戏开始,一直觉得彭潇儿故意在我面前扮柔软,以此激起我的同情心,再进而获得我的偏爱。我真是……我又不能直接跟她说我对女人没感觉,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罢了,而且她本身做得实在过分,怨不得我针对她。结果谁知道她也不只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突然跟我表白,还说什么‘如果老师知道我也有这种心思,是不是也会对我多照顾一点?’”
周且听回想起当时尴尬诡异到极点的情形,仍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裴冀听了简直火气更大,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学员的休息室把那个女人拽起来冲她咆哮一通,也好让她清醒点。
“这女人什么来路?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想法!”
周且听摇摇头,道:“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更可怕的是,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居然叫她误会成了我对她也有意思,还说……还说什么她能感受到?”他说着摇摇头,“这前后逻辑都不对,我想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口。当时还有学员等在屋外,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只能叫她收敛点,等到忙完了今天剩余的拍摄任务,等到晚一点再叫她来这里单独谈谈。”
裴冀听了顿时急了,“这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现在叫她大晚上过来单聊,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多想么?”
周且听看他越来越气越来越急,立刻好声安抚:“放心吧我已经很坚定地回绝了她,刚才你也看见了,都被我说得蔫头耷脑了,不会再起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了。”
裴冀问:“那你怎么回绝的她?”
“咳……”周且听难得示弱了一回,讨好道,“我跟她说,我这个人口味比较独特,只喜欢比自己岁数大的,她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提不起我的兴趣来。”
裴冀挑了挑眉头,“你跟她说,你喜欢熟/女?”
周且听反驳,“我可没说性别。”
不爽归不爽,这个结果倒也还在裴大影帝的忍受范围之内,他这才缓和了方才紧绷的情绪,咬牙切齿地扑向周且听,“好呀,你居然说我老。”
周且听哭笑不得,“天可怜见,我哪有说你老。”
裴冀继续胡搅蛮缠,还趁机把周且听衬衫扣子解开,肆无忌惮地压到在沙发上揩油,“我不管,我吃醋了,你得补偿我。”
周且听装模作样地躲闪了两下,失笑道:“别闹了,你这么晚过来不会就是想跟我做这个的吧?明天还有拍摄任务呢!”
趁他说话的功夫,裴冀早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这会儿正俯下/身又帮周且听解起皮带来,哪里还会管什么早起和拍摄任务,含糊应道:“记得记得,我轻点弄,轻点弄。”
周且听看他那猛虎扑食之势,哪里还会信他的鬼话,笑骂起来,却也并没有强硬地组织,反而还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躺在沙发上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眼看着俩人马上就要赤条条坦诚相见了,门口却好死不死地响起了一阵极其煞风景的敲门声,直把沙发上的两人惊出了一声冷汗。
裴冀跟周且听对视,压低了音量生气道:“怎么又来一个?你还约了别人!?”
周且听也是一张惊讶脸,“我……我怎么知道?”
“且听?我是颜儒,你休息了么?”搅事者突然发声,自报家门之后屋内二人更是意外。
“颜儒?他这么晚过来干嘛?”裴冀了解周且听,颜儒早就是他黑名单里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出现他主动邀约的情况,此刻肯定是颜儒这个老家伙不请自来了,不过……裴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都快十二点了,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现在说么?
虽然是一百个不情愿,裴冀还是噤了声站起来,迅速从地上翻找出自己的衣服来,也来不及穿戴了,直接丢下一句“你快穿好,我先回避”就跑进了周且听的卧室。
周且听自然片刻不敢耽误,一边回应着门外的颜儒一边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匆忙混乱间居然生出了一丝偷情的感觉来。
终于整理好了仪容仪表,周且听这才面无表情地给在门口安静等待的颜儒开了门。
“有什么事么?一定要这么晚过来打扰我。”他跟颜儒说话向来不客气,而颜儒也不敢苛责,还得笑脸相迎。
“来拍摄真人秀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怎么跟我说话啊。”他与周且听面对面坐下,似乎有些感慨,开场白也显得很无奈。
周且听却丝毫不领情,“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只是来找我叙旧的话,那……”
“不不不,我确实有事要跟你讲。”颜儒生怕他下逐客令,只得进入正题,道,“你……跟你父亲还有没有联系了?”
周且听皱起眉来,“与你无关。”
颜儒看上去十分疲惫,又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声道:“就在刚才,我接到一通电话……是你父亲那边打来的,确切地说,是你父亲的律师打来的。”
周且听这才察觉到异样,“他的律师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颜儒清咳一声,“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他这次找我,却是为了你的事。他说……你父亲过世了。”
周且听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却丝毫没有颜儒料想中的惊讶,相反,他看上去毫无情绪波动,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反倒平静地问:“哦?那又怎样。”
颜儒看上去反倒比他的负面情绪还要多一点,沉重道:“你父亲……在遗嘱中提到了你,他的律师希望你能去英国一趟,有一些事情还需要找你确认,但他完全联系不到你,所以只好找到了我,叫我……”
他还未说完,周且听却突然站了起来,低头冷冷地看着颜儒,“说完了么?说完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颜儒有些错愕,“且听,这是你父亲……”
“是啊,这是我父亲,跟你无关吧。”周且听冷冰冰道,“颜儒,你怎么会这么多年后还能和他的律师有联络我也不想深究了,说到底你与我毫无关系,当了十多年亲切体贴的‘颜叔叔’还不能满足你那狭隘的欲望么?我想从前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前半辈子已经被你、被你们搅和得够狼狈了,我不希望我的后半辈子再出现你存在的痕迹,无论是你,还是英国那个没了命的。”
颜儒面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且听却仿佛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道:“怎么?想跟我说那是我父亲,无论如何我也应该过去看一眼么?你想想我和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步田地的,再想想你为此贡献了多大一份力量,再跟我扯这些仁义道德。”他说着嗤笑一声,“你也配?”
颜儒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十分心痛,“且听……我并不想做恶人,我也不是恶人。”
周且听终于对他笑了,“好,你不是,那就当我是吧。”他将颜儒轰出了门,“告诉他的律师,我当初离开了就没想过再回去。让他跟他的狗屁遗嘱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说完,便将休息室的门重重关上。
身后传来迟疑的脚步声,周且听终于不再是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转身的瞬间挂上一个笑容,对仅一步之遥的裴冀道:“恭喜我吧,我终于成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