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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河边天已经蒙蒙亮了,林鱼侧身往河里的鱼篼看了看,发现里面果真有鱼,不过鱼篼的口子不大,无法看清到底有几条,不过看鱼篼里的水不停荡漾,估计收获不小。
按耐住跳跃的小心脏,她脚一跨踩在平时提水的青石上,一只手拎了拎鱼篼,单手足够把它拎起来,脚踩着青石不是很稳,她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就把鱼篼提到了岸上。
上了岸的鱼缺了水在篼里不停的跳来跳去,她又怕时间长都闭了气,来不及细数,便提着鱼篼赶紧回了家。
回到灶房里拿出木盆装上了水,再把鱼篼里的鱼倒进去数了数,总共两条大的,三条小的五条鱼。欢喜的盯着盆里游来游去的鱼,林鱼一下就抿嘴笑了起来,这次的收获可真不小,心里想着要是鱼篼做的再大点的话逮到的鱼估计会更多。
正想的出神,背后传来索索的响声,林鱼回头一看,是灵儿和琦儿,估计也是刚起来。
“姐,你在干什么?”灵儿凑了过来,奇怪的问。
“你们看这是什么?”林鱼不答,指着盆子笑着问。
“呀……鱼……是鱼!姐,你捉的?”灵儿看了眼盆里对着林鱼惊喜道,林鱼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兴奋至极的两姐弟围着木盆便舍不得撒手了,不停的用手逗弄盆里的鱼。
叮嘱她俩不要把鱼玩死了,林鱼便自己去洗干净锅子准备早饭,她没穿越过来之前,三姐弟以前有吃的时通常都是一日两餐,没吃的时是一餐,这让习惯了三餐的林鱼很是不能接受,那样一点缺滋少味的野菜根本就挨不了一整天的饿,所以林鱼身体好一些以后哪怕多累点也改成了三餐。
她让两姐弟先去打水洗漱,自己则捉了条大鱼摔在地上,又拿刀背敲了几下鱼头,就把鱼破肠划肚了。这是她第二次杀生,前一世的她生性胆小,踩只蚂蚁都难受半天,如今为了口吃食却不得不狠下心来,人的潜力果然是随环境而变的。
和着昨日剩下的野菜弄了一锅鱼汤,怕她们两个小人被鱼刺卡住,林鱼便仔细将鱼刺剔的干干净净。
吃过早饭后,林鱼又把鱼篼放回了河里,这会儿刚开春,河里的鱼比较多,她怕村里的人也会去捕鱼,所以想要赶在他们的前面多捕一点。放好鱼篼后,她又带着竹筐到半山腰去采野菜。
食物终于有了点,不用再饿肚子了,可那些东西并不经饿,动一下肚子就空了,还是得想办法弄些主食,林鱼努力让自己的脑袋运转起来,可是她确实不算聪明,想了许久,得到的答案终究还是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
采完野菜回到家,她让灵儿琦儿在旁边玩,自己则准备整理昨日傍晚扯干净野草的院坝。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院坝,说起来家里整理田地的农具一样也没有,林鱼思索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来。
她到墙角捡来几根野草搓成了两条草绳,回到灶房里从木盆里抓了那条最大的和另一条稍大的鱼,穿了鳃提了起来,再次叮嘱灵儿看好家,便踏步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这是林鱼穿越以来第一次走这条道,之前的小林鱼也是来时只走过一次。路上因走的人少,杂草已经铺满了整个路埂,还好长得不算太高,不影响走路。
林鱼边走心里边忐忑的挣扎了许久,这村子里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他们是否排外?看到她提的鱼是会很高兴还是觉得她侵占了他们的利益?她们家毕竟还是外来户,在这里只是买了那么两间破房子还算不上是这里的人,如果她去寻求帮助的人家是个心胸狭隘的,以后都没不准她再去河里捕鱼那可怎么办?种种不明前景的问题困扰着她,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她们三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过那种与世隔绝不与人交际的生活,就算她可以,但灵儿大了还要嫁人,琦儿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而且她还想将琦儿送到私塾里学些知识,不说考取功名,至少也得识文断字明白事理,所以她们想要在这村子里立足,这一步是必须得踏出去的,不管怎样她都决定豁出去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村口,周边林立着几户人家,房屋结构看起来都差不多,一样的三间正房,左右都搭了矮棚,只是房屋质量却有与她家房子一样的泥坯房,不过明眼人一看也就知道她们家的比别人家的差了太多;也有好了不止一点的青砖房,林鱼并没有随便找户人家进去,她虽然豁出去了,但不代表她不计后果。悄悄巡视了一圈就找好了目标,这户人家离自己家最近,又是用篱笆围起来的青砖房,看起来家境较周边殷实却又不会太过富庶,应该不会看中她这捕鱼的活计吧,最重要的是院坝里有位老太太正坐在房檐下,手里端着个簸箕正在筛选东西,身上穿的虽是普通庄户人家最常穿着的粗布衣,却收拾的干净利落,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看起来也是柔和慈祥,让林鱼的心一下就安定不少。
定了定心神,林鱼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提着鱼到了篱笆门前,她对着门拍了拍:“大娘,我可以进来吗?”
老太抬头望向了篱笆门外,发现门口立了个小丫头,丫头拍门时发现门没栓,看到她望过去便推开篱笆门走了进来,手上拎了一大一小两条鱼,七八岁模样,个子小小的很瘦,稀疏焦黄的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羊角马尾,衣服破旧但也还算干净,她看她眼生的很,很确定不是村里谁家的娃,这村子不大村里半大的娃她都认识。
还没缓过神来,小丫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大娘,我家姓林,就住在您家前面的山脚,您可以叫我鱼儿,今日冒昧上门是有事求您,这两条鱼给您家尝尝鲜还请您不要嫌弃。”怕老太怪自己不请自来,林鱼赶紧自报家门,将手上的鱼递了上去。
林鱼的动作似乎让老太吓了一跳,她赶紧将簸箕放到脚边的地上,伸手拦住了林鱼,仔细看了看她后随即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道:“哦,我晓得了,你家就是年前刚搬到村西头的吧,我还纳闷呢,心说这村儿里的娃我都认识,咋就没见过你!”
“是,我家搬来都快要半年了,因为家里面没有大人,所以平时都不敢乱跑,怕冲撞了大家,今日也是有事相求才冒然过来,还望您不要怪罪……”
“这有啥好怪的,你这娃也太见外了点,这十里八村谁家没个困难的时候,只要老婆子能帮的未必还会推脱?”老太假装生气的嘴一翘,手在林鱼身上轻拍了下,几句话出口就让人感觉古道热肠,性子开朗爽快。
“那就先谢过大娘了……”林鱼赶紧道谢,虽然忙还没帮上,不过不知怎的她就是相信这位老太肯定会帮她。
“谢啥谢,这忙还还没帮上呢就开始道谢,你这娃这样客气干啥!”老太接过嘴去,随即话头一转:“是饿了不?奶听说你家就只有你们三个娃在,咋不早点找到阿奶家来?”
人果然都是群居动物,这好些天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猛的听到这样被关心的话语顿时让林鱼鼻子一下就酸了起来,她在内心唾弃自己太矫情了,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待说话,却被一旁的老太看在了眼里,以为她委屈了,站起身在林鱼肩上轻拍了两下:“孩子,人活着本就不会样样事都如愿,阿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福气啊得自个儿挣,奶相信你会有福的!”
“嗯,阿奶,我不是觉着委屈,只是好久没与人说过话了,一时有点控制不住,您看,这是我今天早上去抓的鱼,特地拿来让您尝尝鲜……”林鱼将手上的鱼提了起来送到老太手里。
“这鱼真是你抓的?”老太被转移了注意力,差异的看了看鱼又看了看她,伸手接过鱼,见林鱼点了头,脸色随即转为了心疼,这天虽说开了春可还是很冷,看这孩子的年纪不大,也不知道她是咋鼓弄着把鱼弄上来的,哎,这本该是窝在娘亲怀里撒娇的年岁,却得跟个大人样操持生活,不禁说到:“难为你这孩子了,这鱼啊你还是拿回去好好补补身子,看你瘦的这样……”老太捏了捏林鱼的手臂,入手便是一把骨头,随即又说:“阿奶家虽说也不算富裕,不过一些粗粮还是有的,你等着,阿奶去给你拿……”说着就将栓鱼的草绳又放回到林鱼手上。
“阿奶,我是有其它事需要您帮忙……”林鱼拉住要起身的老太,虽然她家现在是啥都缺,特别是这耐饿的主食,但她还是希望能自食其力,老太今天虽然能接济她一点粗粮,但却只能解一时之需,终归不能也不可能一直救济她家,而且据她所知古代粮食的产量很低,普通农户的日子都过的苦的很,也是经常吃菜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