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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磕磕绊绊的出了灶房,彦顾迷迷糊糊的紧紧抱着林鱼的手,将整个身体都撑到了她的身上。他虽说只有十一岁,可个头已经很高了,而且因为经常练武,体重比一般小孩都要重一些,压在林鱼身上,差点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林鱼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赶紧叫嚷了起来:“灵儿……琦儿……快出来……帮帮我,彦顾,彦顾,你快醒醒,你快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压垮了!”
刚才林鱼站在院子里叫唤彦顾时,灵儿就听到了,可她得穿衣服,就耽误了工夫,等出了房门,就见彦顾闭着眼睛,整个人都趴在林鱼身上,双手还紧紧抱着她大姐的手臂,而林鱼差点就要被他压趴下了,不停的叫嚷着。
出门就见到这样一副情景,灵儿诧异的问道:“大姐……你们在干什么?彦顾哥哥怎么了?”
林鱼听到灵儿的声音,赶紧叫道:“灵儿,快过来帮我撑着彦顾一下,他重死了…”
“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姐?”灵儿快步上了前,扶着彦顾问。
“哎,彦顾怕我人还没好,不让我做事,说让他来,可他不会生火,弄的灶房里全是烟,自己还让烟给迷了……”林鱼感觉身体上的重量一下就轻了许多,三言两语给灵儿解释道。
“被烟迷了?那可怎么办?”灵儿帮着林鱼两人就扶着彦顾往房里走,灵儿问道。
“先将他扶进去再说……”林鱼说道。
搀扶着彦顾走到了房间门口,琦儿才从房里跑了出来也过来帮忙,嘴里问道道:“大姐,二姐,彦顾哥这样,要去请大夫吗……”
想着浓烟刚弥漫灶房,自己就跑了出来,彦顾单独在里面呆了有两三分钟,应该只是暂时性缺氧,哪怕现在去找来大夫,估计也得一两个时辰,还是先将他放到床上,再给他做心脏复苏,想来一会儿就会醒了,林鱼便说道:“他可能是吸了些浓烟进去脑袋有些晕,如今出来了,应该在床上躺一下就会没事儿的,请大夫的事,待会儿在说吧……”
琦儿和灵儿应了声,便和林鱼一起合伙将彦顾扶到了床边,可彦顾还紧紧抱着林鱼,费了老大劲儿才松开彦顾的手,把他放到了床上。
林鱼让灵儿和琦儿等烟散了再进灶房,自己则赶紧到了床边,将双手重叠放到彦顾的胸口上面,给他做心脏复苏,按了几下后,彦顾剧烈的咳嗽起来,林鱼心里松了口气,咳出来就好,那就证明没事儿了。
见彦顾虽还闭着眼睛,可两个外眼角都流出了泪,林鱼以为他是咳出来的,便从灵儿手里接过布帕,给他轻轻擦拭。
谁知彦顾的泪水却越擦越多,林鱼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咳出眼泪很正常,可彦顾这样,分明就是心里有事很伤心,所以才不停的流泪。
她也不会傻傻的像刚才那样认为,是因为自己笑他而伤了他的心,想起刚才她将他带出来的时候,嘴里叫着娘,难道是因为他娘他才如此伤心?可他娘到底怎么了?
林鱼不想随便猜测,觉得不管
彦顾醒了后,愿不愿意将心事讲出来,如今总得先把他叫醒,以免他一个人沉浸在睡梦里伤心过度,想到这,她便赶紧拍拍彦顾的脸,叫道:“彦顾,彦顾,你醒醒……”
拍了几下,彦顾并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将头偏了下对向床的内侧,呜呜哭出了声,林鱼这才反应过来,彦顾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林鱼见他越哭越大声,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彦顾要还是之前的态度,她倒觉得好办,可他如今像个女孩子样哭成这样,她却觉得棘手了。
她转头见灵儿和琦儿都呆呆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该怎么办,想着彦顾肯定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在旁边看他出糗,这时灶房的烟应该散的差不多了,就让她俩先去灶房,将她已经掐好的雍菜炒出来,再来叫她和彦顾吃饭。
灵儿和琦儿乖乖的出了房门,林鱼这才又看向还在流泪的彦顾,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问道:“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哭吗?是不是因为你娘?……”
彦顾收了哭声,却并没有回答林鱼,林鱼见他不说话,又说道:“你要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这里你既然来了,想住多久住多久,虽说我们相识的时日也不长,不过,你放心,这里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
说完,她就准备起身,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我娘没了……”林鱼刚一站起身,彦顾就又带着哭声闷着鼻音说道,“我娘自个儿带兵打仗……她被金兵杀了……”
彦顾抽泣着说完,一下就坐了起来,红肿着双眼看着林鱼抽泣着问道:“你说……那些金兵为什么那么可恨?……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娘……”
林鱼站在床边也看向彦顾,心里像感染了彦顾的心情,一片哀伤,彦顾将自己心里的事说出来了,可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这该怎么说呢?说你娘是巾帼英雄?说你娘精忠报国?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她怎么说的出口?她相信让彦顾自己选,他绝对会希望自己的母亲就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给他带回这些毫无感情可言的头衔。
她静静的看向彦顾,又坐回了床边,伸手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要是愿意,小鱼姐的肩膀永远借给你靠,让你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彦顾将自己迷蒙的双眼闭了起来,瞬间感觉久违的馨香浸入心脾,好像他娘,他贪婪的往前挪了挪,将手圈到林鱼的腰上,嘴里又不自觉的叫出了口:“娘……”